六十歲重生穿越宋朝變成小夥子,祖父甚是珍惜幸運之神的眷顧。
當年他六十大壽後一直感慨時光流逝,後悔沒珍惜時間,想還有諸多事情來不及做,心中多般惋惜。
如今雖然身在宋朝,一副健壯的皮囊裝着一顆六十歲的心。這心智相較與同齡人那得多成熟啊,這也難怪當初跟九陽子道士聊天的時候毫無代溝,倒更像是兩個老者的暢談。
自前兩日收到神秘來信後,祖父神情表現出一貫的思慮重重。這麼多年來,他要是有什麼心事或者不開心的事情,都會寫在臉上。
尋找祖母的蹤跡,刀把子的“臘味合蒸”比他的厲害,芸孃的每一次生氣,都總能從他的表情上看到同一個臉色。
祖父下定決心去會會這個刀把子,雖然他不能肯定寫那封信的人就是刀把子,但能肯定的是這跟刀把子扯得上關係。
離別之情總是傷感的,雖然有時候只是短暫的。
當你在一個一個地方待上些時日,熟悉了身邊的環境人情,你會突然發現自己已經習慣這裡的生活。在你準備離開的那一刻,心中總會有莫名的不捨,那感情你說不清楚。你明明清楚自己爲什麼離開,卻無法割捨心中的那份眷念。
有時候你會想着以離別之情來滿足自己的悲壯,但真正面對的時候,你卻不知道如何去開口。
祖父在與其他人道別之後,只有芸娘他不知道如何開口。
雖然之前並不是日日相見,但也是隔三差五的會見上一面。這一次要離開個把月,且不說自己割捨得了,芸娘心中的想法他終究是無法摸透的。有時候她總會莫名其妙的生氣,有時候又因爲很正常的一點小事她能高興好幾天。
第二天,祖父準備出行,本想着不告別直接走了,省的那麼麻煩。如果真這樣做,那他日二人再次見面,必有祖父好受的。
祖父還是選擇當面告別,縱然心中有萬般不捨。
“我···我···”
祖父從來沒有這般猶豫,這對他來說確實很難開口。 щшш •tt kan •C〇
“把人家叫出來,就支支吾吾,不說我走了。”
芸娘轉身準備離開。
“誒,等下。” 祖父猶豫了一下說,“我要走了。”
芸娘轉身這一刻呆住了,這消息對她來說如此突然,她從來沒想過祖父會離開。即使知道將來有一天二人會分來,但也不會想到會來得這麼突然。
“你,你要去哪兒?”芸娘裝作若無其事。
她確實能做到,一直以來她對祖父的感情總是讓他有種若即若離的錯覺。她一開始便動情,但她不會表現出來。雖然身爲孫媚孃的貼身丫鬟,心中的那份高傲卻是常人不能及的。
她聰慧,關鍵時刻能一語救下宋廚子。她美麗,一身素裝比得上福康公主的豔麗。但她卻在祖父面前表現出“即使你不在,我也能好好的”態度,這讓祖父始終摸不透她的心思。
這要是在現代,芸娘必是磨人的,讓人愛不釋手的。
“我要離開一段時間,不會太長,一個月就回來。”
“我問你要去哪兒,纔不管你回不回來。”
她是希望祖父回來的,但你想讓她表現出對他的不捨,這比什麼都難,因爲她心中的那份孤傲在逞強。這麼多年獨自一人,她不需要愛情的憐憫。
“去趟西安,我得去找一個人。”
“什麼時候走?”
“明天。”
芸娘猶豫片刻,臉上開始有些不愉快。
“那你自己小心,我得回去了,夫人找我還有事。”
芸娘說完朝着大門走去,二人在楊府邊上的小巷子告別。
祖父終於跟芸娘告別了,但心中肯定是不好受的,一路上魂不守舍的。
宋朝的遠行不想現代如此便捷,那時候馬車就是最快的交通工具了,道路也是簡單,並不是所有的地方都能實現“條條大路通羅馬”。
祖父前往西安,孤身一人出行對他來說定是不易之事。所以他找了一個人陪伴,一方面路上解解悶,另一方面還能充當導遊。
他在宋朝認識的人並不是很多,能夠隨行數來數去也就只有張麻子了。
曾谷夫婦及阿桂只能忙着汴河樓的事情,三蘇更不可能了,蘇軾剛準備到翰林學士任職。總不能讓一個陌生人陪伴吧,那多麼無趣。思慮再三,也就只有張麻子了,想着帶他一起去正好可以解決曾谷及阿桂對他的反感。
張麻子自打再次進了汴河樓,就常常受氣。曾谷和阿桂對這背叛之人絲毫不客氣,張麻子也只能忍氣吞聲。這次受宋廚子之邀一同遠行,當然是直接答應了。
蘇軾因收到王珪下書任職翰林學士,特來感謝祖父,恰巧得知他要出行西安。便囑託路上一定小心,待歸來之日再一敘痛飲。
說到蘇軾,我甚是感慨這一代文豪一生漂浮不定,大部分時間都是花在被貶的路上。今日一別,二人的再次相遇便是在蘇軾的老家,他們誰沒想到命運會如此對待蘇軾。
夜裡,祖父收拾行囊,將刀把子的玄鐵菜刀好好包裹起來,準備次日一大早出行。
正在收拾的時候,吳老闆敲門而進,手裡拿着一小袋銀子。
“宋兄弟啊,明日你就要走了,這段時間多虧了你幫忙汴河樓纔有今日的輝煌啊。”
吳老闆走到他面前,拉起他的手將銀子塞給他。
“這些錢你拿着路上用,西安來回完全是夠的,你辦完事要早日回來啊!”
“掌櫃的,客氣了,這些是我應該做的,算是報答你和曾大哥的恩情吧!錢你留着,一直以來我也存了不少錢,夠用。”
祖父推辭,終究是沒接下吳老闆的好意,這讓他覺得心裡過意不去。
曾谷和阿桂備上了一些乾糧,讓他在路上不愁吃。二人與之告別的時候,曾谷竟然忍不住哭了,還遭了阿桂一頓嘲笑。
“白長了這副身材,我都沒哭,你哭個甚,一副娘們模樣。”
“咋啦,我就不能哭,宋兄弟要走了,我捨不得。”
曾谷和阿桂就是一對活寶,經常在祖父面前鬥嘴,互相調侃。他就習慣了彼此間這樣的相處方式,覺得很熱鬧。
次日,二人一大早便出了城門,祖父出發前已經做了一番調查,他準備先經過洛陽調查一件事情再去西安。
正當二人準備駕着兩匹馬往洛陽奔去時,聽見後面有很重的馬蹄聲,宋廚子轉頭一看,見一大隊人馬浩浩蕩蕩向他們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