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正輔報仇

八娘被奪回之後,蘇軾兄妹三人徹夜未眠,次日一大早蘇洵趕回來,見家中大堂擺着自己女兒的棺材。邊走邊哭直接撲上棺材,見他女兒端詳躺在裡面,嗷嚎大哭,傷心欲絕。

“八娘啊,爲父對不起你啊,你怎麼就這麼狠心丟下爲父啊,你娘已經離我而去,你讓爲父如何是好啊!!!”蘇洵大哭,蘇軾兄弟上前攙扶。

“父親大人,您不必太過自責,這要怪都得怪程家欺人太甚。”蘇轍安慰道。

“程正輔,你喪心病狂······”蘇洵開始大罵程家。

蘇洵本以爲將八娘許配給大舅子家當兒媳婦是一件親上加親的事情,卻沒想到是將女兒王虎口上推。蘇洵一手鑄成大錯,心裡甚是自責。

這程正輔一家道德淪喪,程父將自己年幼的侄兒趕出家門,獨霸財產。程家上下妻妾成羣,驕奢淫樂,父子經常宴飲喧譁。一家都是勢利小人,欺上媚下,家中婦女丑名遠播,嫌貧愛富。鬧得是窮人鄰里側目而視又不敢反抗,皆因程家在朝中有勢力。

程正輔的母親陳氏與當朝參知政事翰林院學士王珪的妻子乃是姐妹,程家仗着家底頗有資產與王珪在朝中的勢力,在當地無惡不作橫行霸道,眉州知府對程家都要敬上三分。

“蘇伯父,節哀順變,有什麼要我幫忙您儘管開口。”祖父上前慰問,蘇洵才知道他來了。

祖父見着這一個白髮人,剛失去了陪伴自己幾十年的髮妻,現在又白髮人送黑髮人,不覺心生憐憫。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髮妻,不知她現在如何。憐憫及思念之情交雜於心中,祖父甚是難受。

“子瞻、子由,八娘這事做得好,八娘生前飽受折磨,死後堅決不能再遭受虐待。”蘇洵得知他們昨晚搶回八娘,極力贊同這事。

“父親,此事恐有不妥,以程家朝中關係勢力必定不會罷休,州府官員恐會站在他那邊,我們得早做防備啊。”子由提醒蘇洵,他一直是個心細之人,這點蘇軾恐怕及不上他。

“八娘出殯之日,召集族人村民,我蘇家決定於程家斷絕關係。”蘇洵準備在女兒入土爲安的時候做一件大事。

蘇洵回來當天,找來工匠將族譜刻於一石碑上,在進老溫泉的入口讓人搭起一個亭子,將石碑立於亭內。

八娘出殯之日,蘇家族人及鄰里都前來追悼,蘇洵將女兒葬於妻子墓旁。蘇洵極高先祖之後,向族人一吐程家罪惡滔天,現立碑斷交。石碑的一面刻着族譜,另一面刻着“斷交”兩個大字。

蘇軾一家正處在悲痛之下,突然見程正輔帶着一羣官兵而至。

祖父見程正輔準備前來搗亂,立刻衝上前。

“喲,程正輔,你還嫌被打的不夠是吧。”

“你,你別過來。”

程正輔見祖父準備上前,立刻躲到官兵後面,被打的一臉豬頭樣還是傷痕累累。

“大膽宋廚子,竟敢故意傷人,來人,給我拿下。”

說話的是知府大人,蘇軾一羣人上門搶八娘,程正輔還被教訓了一頓。之後趕緊找到知府,要其幫忙對付蘇家,一定嚴懲祖父。

“慢着。”蘇洵走出人羣。

“大人,程家欺人在先,難道大人要助紂爲虐。”

“明允公,今日之事你蘇家罪魁禍首。光天化日之下,你二位公子膽敢私闖民宅,強搶程家媳婦屍體。”

“那是晚上。”祖父頂嘴。

“呸,呸,還不是一個意思。”程正輔反駁祖父。

“還找打是吧。”祖父比出要大人的樣子。

“你別過來。”程正輔趕緊躲到知府大人後面去。

“程家虐待我女兒,八娘苦不堪言自縊而死,難道程家不該負責任嗎?”蘇洵與知府論理。

“那是我程家的人,我想怎樣與你何干,你個老不死的。”程正輔走到知府前面說。

“你,你女兒生是我程家人死是我······”

程正輔正準備將話說完時,見一隻繡花腿突然朝自己飛來,一個腳掌直接朝他的臉頰踢去。程正輔“哎喲”一聲在空中翻滾一圈掉入官兵羣中,官兵見他飛來擔心被砸到趕緊退開,程正輔屁股着地躺地板上**。

“大膽女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傷人。”知府指着公主訓斥。

“你個狗官,眼瞎啊,這種小人你都幫忙,欺負弱小啊。”公主走到知府面前罵。

“還敢出口傷人,來人,給我拿下。”知府氣得臉色發黑。

祖父見官兵們準備動手,擺出一副要打架的樣子。村人趕緊撤到旁邊,擔心無辜被打。

“還敢動手,我拍死你,我拍死你。”

公主率先給了知府一巴掌,知府向後退,公主繼續前進又給了他一巴掌,知府繼續後退。連着三巴掌後,知府退到後面不小心踩到躺在地板上的程正輔,隨即也摔倒在地。

“哎喲媽呀!看着點啊,踩到我了。”程正輔叫苦連天。

“你個刁婦,站着幹嘛啊,還不給我上。”知府一手捂着臉頰一手指着公主。

祖父在一旁看着知府被公主教訓,偷樂着知府算是惹到了一個不該惹得人,衆人紛紛議論嘲笑知府給一個女子達成這樣。

正當官兵們準備上前拿下公主時,公主從腰間拿出一塊令牌亮在知府面前。

“慢,慢,慢着!”

前面的官兵被知府的一聲令下立即停止前進,後面的不知道情況還一直往前擠,結果一大堆人擁擠之下紛紛倒地。

衆人見狀哈哈大笑,祖父自然是樂個不停。

公主收齊令牌,蹲下來看着知府。

“不,不知大人駕臨,小的罪,罪該萬死。”知府哆嗦着不敢看着公主說話。

“你帶着他們趕緊滾,這事就這麼了,要是讓本公···小姐知道你們再胡作非爲,絕饒不了你們。”

“是,是,是,遵命。”知府起身,將程正輔扶起。

“走,走,趕緊走。”

“咋啦,不是要來教訓他們的嗎?咋這就走啦?”程正輔不明情況死活不做,知府差人將他架走。

蘇軾等人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只見知府領着官兵倉皇而逃。

蘇洵領着家人上前感謝公主出手相救,他們不清楚公主的身份,自然不明白公主是如何讓他們倉皇而逃的。當日雖然在汴河樓見過一次,但公主對歐陽修使了一個眼色,蘇軾還不知道她就是當朝公主

“多謝姑娘出手幫忙,不知道姑娘如何是知府大人不再生事。”蘇軾不解詢問。

祖父看在眼裡自然是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但也不好說出來,怕公主身份暴露了會有麻煩。

“哦!那知府也是一個勢力小人,我跟他們說蘇軾蘇轍受仁宗賞識,定是將來宰輔之才。今日若是得罪了,恐怕來日仕途受阻。那知府一聽,臉色大驚,趕緊回去。”公主的這一解釋倒也合情合理。

祖父聽了之後突然對公主刮目相待,覺得公主腦瓜開竅變聰明瞭。

程正輔哪是一個善罷甘休之人,立刻休書一封差人馬上傳到他的姨媽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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