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大龍你到是會說話,現在就死一個給俺瞧瞧!”黃大郎戲謔的眨眨眼,用鄙視的目光瞧着葉大龍,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他自然知道了年歲最大的葉大龍是乞兒們當中最油滑的傢伙。
葉大龍聽了,當即一臉正色的起身道:“好!少爺要俺怎麼死?”
黃大郎便道:“來個自刎如何?”
葉大龍當即用手上的木刀在脖子上一抹,然後捂着脖子滴溜溜轉了兩圈就倒在地上,還大喊一句:“啊!俺死了!”
“去去!不像不像!”一旁的黃石頭用木刀戳了戳葉大龍,道:“割了脖子那還能說話,瞧看俺的。”
說完黃石頭也用木刀抹了脖子,捂着脖子轉圈倒下之後,卻是在喉間憋氣發出嗬嗬的聲音,還跟泥鰍一樣在地上扭來扭去,其餘人見了都嬉笑起來,黃大郎也點頭道:“像了!像了!要是掛起來,倒像是吊死的水裡鬼!”
笑完,黃大郎便踢了踢葉大龍和黃石頭要他們起來,便道:“之前也跟你們說了,俺家要建莊子養豬做東坡肉,自然要許多人看顧。所以這莊子建起來就要將你們送去莊子裡,另外還要找來更多和你們一般大的娃子做伴當,到時你們可就是師兄師姐,除了要看顧莊子,還要教師弟師妹們習武,可能做好?”
葉大龍便拍胸部道:“少爺只管放心,當初俺在街頭乞食都能看顧好五個弟妹,如今少爺管了吃喝,還使錢請了教習教俺們習武,俺們要是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如何對的起少爺的好吃好喝?”
黃大郎一聽,又聽出了話裡的油嘴滑舌,便道:“咦!合着你只想對得起俺家的好吃好喝?不想對得起俺?”
葉大龍忙道:“少爺自然也是要對得起的,大夥兒說是吧?”
衆人都是嬉笑,倒是黃樹丫沒笑,反倒是開口道:“少爺,樹丫不想習武。”
“爲何?”黃大郎有些奇怪,這丫頭剛剛明明咬得最兇,咬破褲子的就是她,卻說不想習武。黃樹丫卻道:“樹丫以前跟娘在大戶家裡做過丫頭,少爺身邊的月梅瞧着蠢笨,就不會伺候少爺,所以樹丫想來伺候少爺。”
“額!”一聽這理由,黃大郎倒也愣了,不過仔細瞧看黃樹丫,這小女子倒是一臉的小心思,記得她似乎快十二歲了,模樣也是有些喜俊,倒也敢大膽的提出要來做伺候自己的丫頭,只得爲難的答道:“這月梅可是俺家花錢買來的丫頭……”
誰知道樹丫竟搶着道:“樹丫也願意賣身給少爺做丫頭,只要一貫錢就成!”
倒是衆人一聽都鬨笑起來,還是王二孃道:“少爺,樹丫就是怕苦,孫師傅都罰了她好幾次了,想來做了少爺的丫頭就不用習武了。”
黃大郎聽了,便道:“哦!那這也不好辦啊!如今月梅還小,再過兩年也是習武的,倒不是說做了俺的丫頭就不用習武了。”
黃樹丫當即慘叫一聲:“啊!做了丫頭也要習武?”
當即黃大郎拍拍手道:“好了!這俺都要習武,誰能躲開啊?再說這日後,黃家可不光要靠你等看護家宅,說不定俺還要帶着你等去做些大事,所以你等都得把武練好,不然如何自保?”
衆人聽了也是點頭,心中倒也明白當初給黃家收留,便與黃家休慼與共,再說黃大郎一家對大夥也是不薄,吃飽穿暖不說,還請了教習教授大家習武還教識字,這等待遇可比被其他人家收留了做下人雜役好了萬倍。對於女孩兒來說更是幸運,像王二孃、樹丫、巧娘和潤娘這樣的女孩子,若是還在街頭流浪,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被青樓弄去做了雛*妓或是被拐子抓了去賣與人做了私奴、暗*娼。
黃大郎陪着這羣差不多同齡的孩子們又打諢了一會,便領着去吃了晚飯。之後黃大郎又溫了書,便才睡去。
朦朦朧朧間,黃大郎又來到了夢境之中,待他明白過來時,發現自己正和仙人對坐飲茶,只聽仙人道:“不錯啊!有膽有識會談判,還會籠絡人,一切倒也井井有條,倒是我急促了。”
黃大郎忙放下手中的茶杯,給仙人叉手行禮道:“全是仙人教導有方!”
仙人倒是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茶水,然後笑道:“好了!廢話也不多說!我還是說說下一步的計劃,你聽好幾下,伺機而動!”
“俺理會的!”黃大郎忙坐正身子,悉心傾聽起來。
仙人便道:“這首先,你還是要留意和尚們的舉動,這佛教和道教的淵源和恩怨到時會在夢中給你說個明白,反正這些和尚是不是按了好心還得兩說。然後就是那黃花蕩裡的水寨還有幺龍寨,你起意讓盧二搞走私販賣白鹽白糖是個好想法,但也得防備水賊們見財起意節外生枝。楊宗保的事雖然告一段落,但花石綱這事還不能操之過急,另外建莊子搞養豬場這事也不能操之過急,有句話是這麼說的,步子如果邁得太大,容易扯着蛋……”
第二日一早雞鳴起身時,黃大郎倒是身子清爽,可腦子卻十分昏沉,換了誰被人喋喋不休的唸叨了整整一夢,怕也吃不消啊!
按例起身洗漱早課,然後正要出門時纔想起今日是九月初一,便回屋整理了課業往張老夫子家裡行去。
初一十五雖然不是休沐,但也算是官方法定假日,像黃大郎這樣的還得去老師家裡問安並檢查課業。張老夫子雖然因爲年紀大了不能每日都去弘文學館授課,但初一、十五這兩日還是會起個大早,等着自己的親傳弟子們上門來問安。
這日的問安活動也沒什麼可書之處,黃大郎到時同門的三個師兄也都到了,老夫子看了黃大郎讀《春秋》的課業書記後,簡單考校了一下,又佈置了新的課業,就招呼大家吃了一餐早飯也就散了。
等他回到家中時,到是聽見了偏院中有叮叮鐺鐺的兵器碰擊之聲,急忙走去一看,卻看見了朱高、張合兩人正圍着孫新鬥得激烈。
再一看,四周圍着的有乞兒們和孫七娘,雷豹穿着一件溼透的僧衣正在一旁觀看,孫大兄也是汗溼胸前杵鞭而立,一臉的急切,還有那花通卻是袒胸露乳的坐在地上喘氣,身邊擺着一口刀刃七扭八缺的朴刀,只有胡仁背插兩杆短槍負手而立,神閒氣定的在旁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