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最爲繁華的上京城迎來了殺戮,這是一場無情的屠殺,凡是敢於反抗暴力的都將遭受無情的碾壓,但皇城親軍的施暴目標很明確,所有在名單之中的商賈和權貴之家。
開始的時候還沒有多少人反抗,畢竟從裝備上看就知道是屬於皇城的親衛,隸屬於契丹最高統治者的女皇陛下,但漸漸的發現發現了不對勁。
這些親衛在控制住府宅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掠奪財富和糧食,即便是有衆多家丁護院把手的倉庫也不能倖免,家中一切有價值的東西都被清掃一空。
這下可算是讓某些人受不了,商賈和權貴們的眼睛如同金魚的眼睛一樣,等着親衛們不斷搬運財物的身影,都快把眼珠子瞪出來了。
而在親衛們的眼中,這些商賈和權貴卻如同一支支吸飽了血的水蛭,現在正被從裡往外的壓榨鮮血,這些親衛也是從普通契丹百姓之家中抽調出來的,自然不會對這些權貴有多少同情。
哪裡有“壓榨”哪裡就有反抗,這些權貴和商賈終於忍耐不住了,對於他們來說這些財富都是他們光明正大的掠奪來的,憑什麼一夜之間就要被搶奪一空?
何況權貴之家有哪個是好相與的?反抗自然而然的出現,尤其是年輕人,他們火氣旺盛,完全沒想到這是朝堂之中的一次變天,甚至連有些家族的長者在看到畢生的財富流失時也喪失了理智。
首先反抗的是貴族階級,對於契丹來說他們是重要的組成部分,哪一家不是當年追隨太祖打天下的?從大遼建立的那一天開始就是契丹的權貴,就應該享受先輩留下的榮光。
契丹的貴族圈養家臣,蓄養武士,這個時候丟失的不光是權貴之間的財富,還意味着這些家臣武士的飯碗也沒有了,這還了得?
畢竟家臣武士的也是有家有口的人,家人也要養活啊!他們別的不會,只能幹這個,若是這些權貴倒下去了,他們還能幹嘛?
事實上最想動手的人是他們。
權貴之中也不乏有些聰明之人,也能看出其中的問題,但他們身不由己的被這些家臣武士給“綁架”了,只要有人動手,皇城親衛便不會客氣,即便是屠殺了所有的反抗,也不會放過無辜的人。
往往是一人反抗,整個府宅都會遭遇滅頂之災,上到家主,下到奴僕一個不留,往日裡豪華的大門多少人想要進都進不來,可現在,想要出去比登天還難。
但有一點,皇城親衛不殺婦孺老人,這是最後的一點善念,臺階上,小道上,門廳中,到處是屍體,到處是鮮血,這是一場屠殺,也是一場清洗。
這些府宅既有貴族的,也有權臣的,甚至連外戚都不能例外,蕭家受損最爲嚴重,一夜之間十室九空,而知道一切的蕭惠和蕭捷兩人選了一處淨室,默默對視。
即便是心中流血,他們也要堅持,因爲他們知道,這是讓契丹起死回生的妙計。
只不過這出妙計的代價太過沉重,不亞於自斷手臂,一切的一切都是重新開始,一切的一切都是爲了讓契丹延續下去。
同樣的,站在皇城之上,由親衛環伺的蕭撻裡也不好受,這些人都是跟隨先帝的老人,其中不乏也有些跟隨太祖打江山的功臣之後。
他們的死也算是契丹的一次涅磐重生,無數的財富向皇城之中涌進,不斷的有馬車載着貨物,錢財,糧食進入皇城,而這個時候纔是蕭撻裡計劃的開始。
砍掉腐肉不過是契丹的開始而已,接下來要爲契丹拼搏一個未來,而這並沒有那麼容易。
蕭撻裡的目標很簡單,計劃更簡單,只有一個——北遷!
張儉早早就在上京城的西北之地經營多年了,這是從契丹開始富貴之後,他早早坐下的後路,財富多餘的契丹朝廷不知道把錢花在什麼地方,每年囤積在國庫之中,在他眼中就是浪費。
然而把全部的錢都用在城市化上,張儉覺得有些浪費,而且用不掉,不如投入到需要的地方,比如建設契丹的北方。
上京道中不光只有臨潢府,還有廣袤到無邊無的草原,草原上不光有契丹人,還有許多遊牧民族,他們驍勇善戰,他們並未受到契丹的改變而改變。
於是張儉便在草原上的重要地區建立了城池,加大了契丹對草原的控制力度,這樣一來,草原便成爲契丹的後備之地,以防萬一之所。
大宋的城池以高大爲主,但在草原上不光是高大就可以的,主要是廣闊,草原的城池要比尋常的城池大上許多,是普通城池的五六倍有餘,甚至大到七八倍!
說是城池,不過是高高的夯土圍牆而已,而城中並非都是木質建築,而是以帳篷居多,只不過讓城池作爲草原的聚居之地。
但這樣的好處也體現出來,物資交換的速度,技術文明的交流等等十分便利。
草原上的牧民可以帶着全家趕着牛羊抵達城池,然後直接進入城池之中,在官府劃定出來的地方安營扎帳,這就是一戶人家,待他們補充貨物,交換所需之後,便可收起帳篷再次離開。
這樣的便利和快捷實在是爲草原人做了一件大好事,而這些城池的規模也在不斷的擴大。
雖然沒有公路,但馬兒在草原上的速度並不慢,沒有用雙腿趕路的人,大家都是騎馬而來,騎馬而去,沒人拖泥帶水的浪費時間。
現在最爲重要的是如何北遷,上京城的規模雖然不如當年的東京城,可人數,財物也不再少數,這些通通需要調遣,需要統籌,沒有張儉坐鎮,萬萬不行。
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只能留下張儉作爲善後之人,由他處理上京城的事情,並把宋人的大軍攔截在這裡,時間越久越好,越久便能讓宋人沒有追擊的時間。
可宋軍人數何止百萬?如何能讓宋軍把所有兵力集中到上京城?
唯有把騙局做的漂亮,瞞過天下人的眼睛,所以張儉想出了一出暗度陳倉之計,利用今夜的突變割掉契丹“腐肉”的同時,擾亂宋人的目光,讓宋人把所有的目光都定在上京城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