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七十九章忠誠與背叛

蕭撻裡做夢也不會想到,自己最信任的臣子居然和趙禎聯手演了一齣戲。

事實上畢世傑在書信中詳細的說出契丹的現狀,並且直言契丹上下期望歸附大宋,從此做大宋的一方順民。

對於這件事趙禎當然是樂見其成,這是王朝與王朝之間的對話,即便不是蕭撻裡的意思,也代表了契丹大多數人的意思,否則他畢世傑不敢如此。

更爲重要的一點,現在的契丹已經沒有多少戰意,面前支撐起來的空中樓閣也會在強力面前瞬間崩塌,趙禎對此很清楚。

而畢世傑這個當朝宰相的作法便代表了契丹大多數人,文臣的智慧總是想着最大程度的保全國家,當然在面對真正的強大時,妥協也是相當不錯的選擇。

這種保守思想一直是儒家文臣的準則,能力所及時,盡最大努力輔佐君王,而若是力所不及,那就最大程度上的保全百姓,當然百姓也包括文臣自己。

殉國者之忠並非沒有,但無百代之積累不會出現,歷史上崖山之戰後陸秀夫揹着趙家最後的皇族血脈跳海殉國,十萬軍民緊隨的忠誠是大宋三百年曆史的沉澱。

是儒家思想千百年的薰陶,而契丹人呢?他們沒有這種東西,即便是有也被四周強大的求生欲給消除的不見蹤影。

何況大宋是與契丹爲敵,是連連不斷的征伐契丹,卻並沒有殘暴的征服,恐怖的壓制。

畢竟大宋和契丹都是雙方承認的正統王朝,雖然澶淵之盟留下的盟約形同虛設,但在法理上大宋和契丹之間依舊是兄弟之國,這是莫大的諷刺也是莫大的幫助。

趙禎對待耶律宗真的態度讓契丹人欽佩,雖然先帝死在了大宋皇帝的劍下,但天下人都知道這是他趙禎的無奈之舉,最少表面上是這樣。

因爲趙禎親自爲耶律宗真守靈三日,三日之間滴水未進,身如素縞,朝臣無不動容,百姓無不讚嘆,並親自作祭文送達契丹,字字悲慼,句句斷腸,如同手足而斷,世人嘆息。

爲何人們願意相信這些?一來趙禎確確實實這麼做了,二來當年燕雲之戰,趙禎與耶律宗真在戰場上以盾爲案,以將士爲舞,以器鳴爲樂,相談甚歡,耶律宗真回營後常對左右道:“恨不能與兄同朝!”

由此可見雙方之間是互相肯定的,所以契丹人對趙禎並非是充滿恨意,有佩服,也有好感,單單是大宋把種痘之術傳給契丹,便證明大宋皇帝性溫和,慈愛天下百姓。

其實他們哪裡知道,這是趙禎統計契丹人口的一個辦法,畢竟種痘的可大多是大宋派出去的醫者…………

不過這些都是契丹人所不知道的,即便是大宋朝臣也大多不知趙禎的用意。

而現在契丹歸降大宋,也在情理之中,根本就是被閉上絕路了,大宋皇帝也不應該趕盡殺絕,畢竟對於大宋來說最在乎的便是史書中的名聲。

畢世傑正是看重了這一點纔會歸降大宋,因爲他知道,大宋絕不會爲難契丹人,至於大宋用什麼辦法讓契丹人在自己的土地上老老實實的帶着,那就是大宋皇帝自己該去頭疼的事情。

在畢世傑看來,這更像是一場交易,畢世傑這個朝廷宰相與大宋皇帝之間的交易,雙方心知肚明,但卻永遠不會點破,至於蕭撻裡,她即便清楚了又如何?大勢已去。

開始的時候蕭撻裡還不疑有他,但在看到巨大的呼倫貝爾城後,大軍並未停下,而是依舊保持勻速向前而去,無論是前面的二十萬大軍,還是後面的四十萬百姓。

速度不便,沒有安營紮寨,更沒有加速衝刺,一切的一切就像是回到了自家的城池,隊伍很長,後面的百姓根本不知道情況,只是跟着前面的大軍走而已。

當蕭撻裡看到呼倫貝爾城的巨大城門緩緩打開的時候,她便停止呵斥,皇家的車廂已經被鎖住,他根本無法打開,更爲重要的是蕭仁被畢世傑抱着騎在馬上。

蕭撻裡靜靜的坐下,此時她才知道爲何畢世傑積極的配合她進行所謂的南征,她被騙了,被一直相信的臣子背叛了。

契丹人最後的尊嚴沒有保住,如同溫順的羔羊進入了大宋的呼倫貝爾城,從這一刻開始,契丹亡國了,不用大宋皇帝征伐,不用今日廝殺,大宋在最後不費一兵一卒的拿下了契丹。

忽然之間蕭撻裡無喜無悲,此時的感覺頗爲奇怪,彷彿一切和自己沒有任何關係。

一切都結束了,自從耶律宗真死後,契丹的一切都是自己來承擔,現在所有的負擔都消失,她只覺得輕快無比,眼前的城池也並沒有那麼猙獰。

而她自己也要見到那個又愛又恨的男人,蕭撻裡並不擔心蕭仁的安全,眼下他其實才是最安全的人,畢世傑不敢讓他有一點意外,而趙禎更是不用說。

這麼多年往來的密信之中,趙禎對蕭仁的關愛無微不至,送來了各種各樣的東西,尤其是對他的開蒙,更是親筆撰寫文章。

言辭之中對蕭仁的關心聚居可見。

既然結束了,那就坦然接受,眼瞧着契丹的士兵如長龍一般進入呼倫貝爾城,蕭撻裡望着車駕之中匍匐在地的圖魯道:“你也知道嗎?”

圖魯微微顫抖:“奴婢不知!”

蕭撻裡點了點頭:“本宮信你,但畢世傑必須除掉!這事你來辦,做的乾淨點,不要讓人起疑。”

圖魯驚駭的望着面色如常的蕭撻裡,沒想到現在她還打算要畢世傑的命,畢竟是契丹的宰相,畢竟給契丹免除了刀兵,但他也的確背叛了皇帝。

雖然蕭撻裡在名義上不是皇帝了,可按照禮法應該是太上皇一般的地位,也代表了皇權。

圖魯稍稍一頓便回答道:“奴婢遵旨!”

蕭撻裡卻在車駕之中的梳妝檯前坐下,看着銅鏡之中的自己,拿起眉筆畫眉,聽說他趙禎因爲親自幫後宮妃嬪畫眉而被大宋的朝臣上諫,不知他能否幫自己畫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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