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邊城,要衝城,縣城,邊鎮,軍寨全部關閉,只許進不許出,從天竺回來的大宋商隊可以回城,但前往天竺的商隊卻無法再次出城。
騰衝府府衙派出官員向商賈解釋,同時曉諭全雲南路的商賈不允許通商天竺,一經發現流放勞役事小,說不定還會抄沒家產。
這就讓大宋商賈驚懼不以了,沒人敢越過那條紅線,商人最大的弱點就是家財,抄沒家產對於他們來說無異於斬首棄市,這是他們一生奮鬥出的財富,一下什麼都沒了,誰敢冒這種風險?
行商的意義就是爲了賺錢,可不是爲了毀於一旦。
政令下達之後,所有的商賈立刻掉頭,他們要想辦法北上,從西域通商,雖然會在路上浪費時間,但總比把貨物砸在手中要強,最少還能把一部分貨物賣掉減少損失。
但還有一個問題,大宋的商賈可以對蒲甘進行通商,而蒲甘不光和大宋接壤也和天竺接壤,原本的鵬珈羅已經被波羅王朝所吞併。
與蒲甘接觸的國界更多,大宋對天竺進行封鎖,同時也要讓蒲甘做好好封鎖,否則效果不光是不好,反而會讓蒲甘從中魚利。
蒲甘的使者在進入大宋之後所受到的威脅比他這輩子架起來的還要多,雖然大宋的官員待他都是客客氣氣的,但每一話,每一個動作都彷彿是在威脅他,讓他能深切的感受到大宋的不友善。
當然其實不用大宋的官員說什麼,一路北上讓他恐懼的不是官員的態度也不是越來越冷的天氣,而是大宋的強大。
一時間他已經打定主意,他要向國王稟報,絕不能違反大宋皇帝的旨意,看看四周,除了蒲甘之外還剩下幾個國家?
蒲甘能苟活到現在簡直就是個契機,也不知是老天眷顧還是大宋對蒲甘沒有興趣。
眼下最簡單的事情就是向大宋稱臣納貢,再不妥協恐怕連稱臣納貢的機會都沒有了,所以北上神都之路才走了一半,在看到火車之後蒲甘使者便以最快的速度原路返回。
他北上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爲了讓大宋安心,也希望能得到大宋皇帝的召見,把蒲甘上下的忠心表露出來,但現在他知道,大宋需要的忠心不是靠嘴說的,而是靠蒲甘的作爲來表述。
既然北上的意義已經消失,那就自然應該回到蒲甘。
大宋的官員並沒有問爲什麼,因爲不需要問,從使者恭謙的態度上便能知曉原因,對於他們來說靜觀其變最好。
蒲甘很快便向大宋表露忠心,拒絕與天竺之間的任何通商,甚至還嚴厲處罰了天竺的商賈,勒令他們立刻離開,否則便會把他們驅逐出去。
從這一刻開始,天竺被完全孤立起來,形成一個孤島,這對於平民百姓來說不算什麼,但對於天竺的貴族和統治階級來說卻是災難和噩夢的開始。
大量的黃金流失讓他們的財富極具縮水,看似對天竺沒有什麼影響,畢竟他們是在國內流通,黃金少了那就更值錢了,但這並不意味着天竺的黃金對別人也值錢,只不過在他們的土地上更加值錢而已。
雖然波羅王朝的貴族和統治者不知道這樣有什麼惡劣的影響,但他們卻知道自己的財富是真正的縮水了,大宋的奢侈品有什麼用?
奢華是自然的,可是時間長了這些東西除了看之外基本上沒有什麼用,而大宋有多少絲綢和瓷器,有多少香料和香水?
別的東西天竺都不需要,但香料和香水是他們必須的東西,否則的話高種姓的人可受不了。
當一個國家享受過巨大的繁榮之後,再落入貧窮和物資匱乏之後便開始受不了,窮人越來越窮,最可怕的是連富人也開始便的貧窮起來。
國內的消耗是驚人的,一個繁榮的市場突然變蕭條,窮人能忍受物資上的匱乏,可高高在上的高種姓人怎麼能忍受?
他們認爲自己天生就高人一等,是天生的神的嘴巴和手臂。
最高的種姓是婆羅門,他們主要是僧侶貴族也是天神的嘴巴,擁有解釋宗教經典和祭神的特權以及享受奉獻的權利,主教育,負責壟斷文化教育和報道農時季節以及宗教話語解釋權,婆羅門的下一級受衆是剎帝利。
剎帝利是執掌軍事的貴族和行政貴族,他們和婆羅門之間的關係是思想的受衆,他們擁有徵收各種賦稅的特權,主政軍,負責守護婆羅門階層生生世世。
再次的吠舍是普通人,政治上幾乎沒有特權,必須以佈施和納稅的形式來供養前兩個等級,主商業,但雖然是主商業,可事實上他們只是爲更高種姓無償奉獻而已。
而更慘的是首陀羅,絕大多數是被征服的土著居民,由伺候用餐、做飯的傭人和工匠組成,是人口最多的種姓。被認爲低賤的職業。
在天竺的種姓制度中,來自不同種姓的父母雙方所生下的後代被稱爲雜種姓,這些人是最可憐的存在,連名稱都沒有,或叫做賤民。
大宋對天竺的封鎖受影響最小的就是賤民和首陀羅,他們本就沒有什麼財富,也不存在財富縮水,貧窮的他們幾乎一無所有。
高高在上的婆羅門和剎帝利卻是最慘的,不少人甚至付錢給大宋商賈定了貨,如此一來便遙遙無期。
他們甚至連派人去大宋討債的權利都沒有,只能在心中咒罵大宋商賈的背信棄義。
但他們卻從未想過是誰造成今天的一切。
大宋商賈只是做了他們該做的事情而已,不存在欺詐。
於是乎這些天竺波羅王朝的貴族和統治者們便打起了別的主意,既然不能和大宋通商,又被蒲甘拒絕,那就北上尋求賽爾住人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