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兩百一十章贖罪

張知白是文臣他當然清楚應該站在什麼地方,眼下務必要站在文臣一邊,而且官家欽點他出班,要的不是別的就是國法的“規矩”!

這時候當然不應該“理性”或是“法理不外乎人情”,而是應該中規中矩的回答,只有這樣纔是在朝堂上和官家面前體現自己的“公正”。

張知白躬身道:“啓奏官家,匿良人於家中者,徒從三年上,刑八十脊杖矣!且…………”

張知白稍稍猶豫,擡眼看了看趙禎,又看了看跪在大殿地板上的趙仲旻有些尷尬的開口道:“且不得以銅贖納其罪!”

趙仲旻抖了抖,擡頭望向趙禎道:“官家,家父年老體弱,如今以入花甲,還請官家容情!”

趙仲旻在父子之情和孝道上是極爲妥帖的,雖然他也有些不好的風評傳出,但爲人以孝,這不是朝臣們和趙禎聽聞的,而是真真切切看到了的。

之前趙宗說坑殺僕女一事便是趙仲旻親自上殿懇求趙禎,以頭搶地甚至血色潺潺,如今還是這般爲父親求情,其心可諒。

大宋的文化和道德基礎是建立在儒學之上的,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這樣的孝道在某種程度上佔據了大義,也是讓人感動的。

只不過…………律法豈能因爲孝道而更改?犯法的是趙宗說,不是他趙仲旻,他的孝道不足以彌補他父親的錯。

若是在律法之上,單單靠罪犯兒子的幾個響頭便能免去罪責,因爲罪者的兒子孝順,就要免去罪責?天下還有這樣的事情嗎?那這世上還有什麼公理可言??

趙禎坐在御座上皺眉呵斥道:“來人,把馮翊侯架起來!這是朝堂,朕知曉你的孝順,可以自身之損換取罪責,此不當爲孝!”

“官家,家父養育仲旻,此時自不會愛惜軀體,還望官家降罪仲旻,代父贖罪!”

一時間,朝堂上,聞着落淚不計其數,這樣孝順的兒子可是世間少有的,爲了父親可謂是不惜一切,甚至願意自己代父贖罪。

所有人都望向了趙禎,雖然他們不好開口求情,但事情到了現在多多少少要給宗室一點面子,也要給趙仲旻的孝道一點“嘉獎”。

趙禎本來是打算通過這件事再度出手懲治宗室,尤其是懲治趙宗說的,但眼下給趙仲旻這麼一鬧騰,還真不還下死手。

“如此,便以官身贖納!”

大殿中極爲安靜,所有人都尷尬的望向趙禎,大宗正趙允成出班小聲道:“官家,祁國公的官身道州刺史已經恕納,再無其他。”

趙禎望向趙仲旻道:“如此便以馮翊侯的官身恕納,今日起免去趙仲旻左監門衛大將軍!”

趙仲旻跪地道:“謝官家!”

左右不過一個左監門衛大將軍的虛職而已,這頭銜在宗室手中就是個擺設,最大的作用便是作爲抵消罪責的存在。

父親的官身已經被收走,自己的官身現在也沒了,趙仲旻心中有些不安,還是到了這種地步,其實這些完全都是沒必要遭的罪啊!

作爲大宗正的趙允成出班道:“啓奏官家,宗說之事乃宗室教化不嚴,督導不順,還望官家以《訓誡書》敕下,爲宗室子弟警!”

這時候趙允成的站出來自然是讓人無話可說的,作爲大宗正的他實際上並沒有什麼權利,同時也沒人聽他的,他請求趙禎下一份《訓誡書》也沒有什麼不妥。

朝臣們自然是同意的,不光同意,還紛紛上前附議。

趙禎點了點頭道:“如此甚好,宗室享樂多年,也該好好學學律法,通曉仁義道德之書!即日起我趙宋宗室必讀《宋刑統》及四書五經,朕不日抽查,若有不合格者,朕必當重罰!”

這對宗室來說其實不算是難事,從小就身在富裕的家庭,讀書認字還是困難的嗎?甚至有不少學識出衆的,本來宗室是打算通過爵位的消除換來科舉的資格,但經過趙宗說這件事鬧得,入科舉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實現。

趙禎看了看朝臣,又看了看地上跪着的趙仲旻,緩緩開口道:“此事便如此而定,馮翊侯速速回府,讓祁國公放出苦女,若再有此事,朕定嚴懲不赦!”

趙仲旻立刻點頭道:“臣遵旨,這便回府讓家父改過自新!”

說完便起身緩緩推出垂拱殿,在出了殿門之後便立刻快步向下馬石走去,那裡是他拴馬的地方。

騎上馬時趙仲旻便有些頭暈目眩,雖然用自己身上的官身免去了父親的懲罰,但畢竟是左監門衛大將軍的頭銜,正三品的環衛官!榮耀無兩的,現在卻被用來打了水漂!

趙仲旻怎麼能不恨?他不是恨趙禎,也不恨父親趙宗說,在他看來幾個平民百姓的良家女又如何?值幾個錢?被玩弄了便是祁國公府看得起她們!

但因爲這幾個女子丟了自己的左監門衛大將軍的職銜,趙仲旻豈能不恨?他發誓要悄悄的報復那些人家,但眼下先要把事情對付過去才行。

在趙仲旻看來,他今天還算是成功,雖然失去了自己的官身,但卻最少保住了父親的爵位,也保住了祁國公府!

他在入宮之前便以相好,最少要保住祁國公的爵位,最多便是把自己頭上的馮翊侯給拿掉,即便如此也不能拿掉父親頭上的祁國公!

騎上馬之後,趙仲旻便皺眉,宮門的角落裡家僕已經在邊上等候,上前之後趙仲旻便道:“你先一步回府,告訴父親立刻把那些女子放了,若是有傷的務必要醫治好,從夫人那裡取些精美衣物給那些女子換上,也命家中的老媽子給他們打扮一番!”

僕從立刻點頭道:“小的遵命,這就回府,侯爺還是從東華門出去,免得被堵在南薰門。”

趙仲旻瞪了僕從一眼:“本侯也想從東華門出,可身上未有穿宮腰牌,如何去得?你先走一步,本侯要向那些賤民“負荊請罪”嘞!”

瞧見趙仲旻陰冷的眼神,僕從立刻遁走,他知道一旦侯爺露出這樣的眼神,便是兇狠之時,無論他對那些百姓態度多麼真誠,背後只會更加無情的加倍奉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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