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禎劍指菲律賓的計劃使得魯宗道目瞪口呆,在他看來征伐這種海外飛地一點意義也沒有,從禮法上也站不住腳,那裡不是華夏的固有之地,出兵征伐完全是出師無名的無道之舉,堂堂大宋怎麼能做這種事情?
野人驅船劫掠商賈?
這根本就是官家的藉口,誰不知道如今大宋的商船個個武裝到了牙齒?就連倭國的海船在大宋商船面前都是螳臂擋車,野人的小船敢去劫掠大宋的商賈,這簡直就是個笑話!
望着距離御階最近的王曾,魯宗道發現他出奇的平靜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樣,難道王相公知道陛下的計劃或是有什麼妙法?
果然王曾開口道:“起奏陛下,麻逸乃是化外之地,雖有劫掠商船之舉,可畢竟是疥癬之疾,如今派遣鉅艦戰兵征伐實屬大材小用。”
魯宗道連連點頭,看來王相公早就有應對妙法。
趙禎微微一嘆道:“其實朕這麼做另有原因,朕打算出兵大理……”
此言一出大殿變得寂靜無聲,彷彿時間都凝固,衆人呆呆的望着趙禎久久不言,他的跳躍性思維讓兩府相公們有點跟不上,出兵大理?
魯宗道急急的開口道:“此事萬萬不可!大理國存乃是太祖以玉斧劃大渡河爲界,並聖言曰:此外非吾有也!如今我大宋再度征伐豈不有失趙宋之威儀?”
魯宗道的話讓衆人沉默,當年大理東部發生邊亂,段素順正好碰到了太祖征伐,鑑於唐朝的失敗,太祖便不打算揮師大理,如今征伐確實是失信於人,這比戰爭本身更加可怕,先祖皇帝的金口玉言豈能擅自更改,如果趙禎違背太祖之言,後果將會不堪設想。
趙禎望着魯宗道微微搖頭道:“太祖之言朕定會遵守,但這不能成爲限制我大宋的枷鎖,如今的大理已經不是當年段素順治下的大理,太祖玉斧劃界的前提是大理不會犯我大宋邊地,如今大理皇帝段素興性好遊狎,又好大喜功,多次口出狂言取我大宋之地,前幾日更是揮師北上,行南詔舊事,進攻成都府,此乃自取滅亡!”
大理國進攻成都府?!這一消息如火藥彈一般在大殿中炸響,如今的大宋可不是不同於往昔,能進攻党項並獲得豐碩戰果的大宋豈能遭受南蠻小國的入侵?
但這麼大的事情爲什麼兩府都不知道?
見朝臣們懷疑的眼神,趙禎感嘆道:“朕也是剛剛纔接到的消息,來源是黑手的川陝四路司,消息覺得可靠,這也是爲何朕不許一萬戰兵前往麻逸的原因,朕要用這一萬戰兵前往大理,收其國土,滅此朝食!”
衆人恍然大悟,既然是黑手的消息定然是千真萬確,王曾點頭道:“如果消息準確不日將會有急腳遞傳來,雖比不上黑手的飛鴿傳書,但也快到了,不如放在大朝會上再議?”
趙禎微微搖頭:“此事不得拖延,成都府雖然城堅兵衆,可糧草不足無法久日待援,用兵之道貴在神速,如今盛世佳節,大理人就是利用這是個時候對我大宋出其不意,那我大宋豈能坐以待斃?!樞密院調遣一萬戰兵順公路直至興元府,經利州,過巴州,直取成都府!”
這項用兵計劃讓曹瑋連連點頭,在速度上這無疑是最快的,但有一點卻稍稍不妥:“起奏陛下,如此一來便會給大理以喘息之機。”
晏殊開口解除了衆人的顧慮:“陛下的五千戰兵難道是擺設不成?”
衆人一時結舌,難道從一開始陛下就是打算用那五千戰兵埋伏在南方?
趙禎驚奇的忘了一眼晏殊,這小子把自己的計劃看的通透,確實,那五千戰兵不僅僅是征伐麻逸所用,現在的麻逸只不過是荒蠻野人之地,根本就不值得大宋派遣如此多的軍士,即便是商賈僱傭的護衛也能對其發動毀滅性打擊。
的確這五千戰兵只是利用征伐麻逸的幌子而已,兵不在多而在精,五千全副武裝的禁軍完全有能力對大理髮動措手不及的突襲,只要在大理撕開缺口,那一萬戰兵足以征伐大理國。
大理國定都羊苴咩城,其政治中心在洱海一帶。疆域在後世雲南省,貴州省,四川省西南部,緬甸北部地區,以及老撾與越南的少數地區,在趙禎看來這些都是華夏的固有領土,本就該收歸大宋所有,而且其不確定因素太多,雖有太祖玉斧劃界,但它依然違背契約攻伐大宋的成都府,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兩府的相公們見官家已經定下攻伐之策便也無話可說,最重要的是他們中有不少人看到其中的利益。
丁謂微微一笑,大理國攻伐成都府怕是黑手操控的事情,這是一出苦肉計啊!
以大理國的實力,想要進攻大宋的州府怕是不易,如此顯而易見的道理他段素順難道會不知道?但依然這麼做肯定是事出有因,黑手的作用絕不能小視。
趙禎收回大理的主要原因還是因爲滇銅,銅在大宋是一項重要的貨幣資源,大宋的銅錢在工廠和大量的貿易下已經捉襟見肘,而票號的發展纔剛剛起步,需要大量的白銀和黃金才能轉化爲本位貨幣,在此之前,銅便成爲大宋保持經濟發展的重要資源。
所有本位貨幣中,黃金和白銀無疑是最爲堅挺的,它給國家和百姓的信心無疑也是最大的,金銀天然不是貨幣,貨幣天然是金銀這句至理名言無論在哪個時代都適用。
如今大宋正在向金銀本位貨幣過度,銅錢在這個關鍵時候起到了無可估量的作用,積攢金銀的速度遠遠比不上黃銅,這也是爲什麼自秦橫掃六合之後便定下了銅錢作爲貨幣的基本政策,從秦二百年開始一直沿用至今不是沒道理,這說明華夏的土地上金銀的產出少之又少……
如今的大宋已經能從海外之地獲取大量的黃金白銀,但這些金銀要想作爲貨幣的保證還需積攢時日,畢竟大宋的經濟過於發達,一旦全數使用票號發行的交子,沒有相對應的天然貨幣作爲保證必會出現災難性的後果。
如今滇銅就在眼前,趙禎豈有不取的道理?
在趙禎的眼中大理國一直就是中國的領土,他在後世可是經常因爲“業務”出入雲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