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炮在大宋統治階層面前的第一次亮相獲得了非常高的分數,火炮的造價也非常有誘惑力──每門火炮的造價是五萬貫,當然炮彈和發射藥就是另算的了。相比後世近代同等級火炮,這樣的價格算是非常低的了,王靜輝當初研製火炮的時候本身就是爲了抵抗北方遊牧民族的入侵,他在這個項目上砸進至少兩百萬貫以上的資金,這個時候也就權當奉獻了──火炮的價格若是太高會使得大宋統治高層對此望而生畏,更不要說有個把守錢袋子的司馬光了。
在研究火炮的過程中,王靜輝投入的金錢並不是白白奉獻,大宋統治高層都知道這火炮研製基本上都是駙馬在向裡面投錢,朝廷除了給出各種便利的條件和少量的資金之外便沒有做什麼了,雖然不知道具體數額是多少,但光是看看那些以十爲單位計算的各種作坊就足以說明研究費用的高昂了。這些作坊大部分都是冶金和火藥製作的作坊,這種作坊也不能留在王靜輝的手中,當初建立這些作坊也都在樞密院中備案,皇帝趙頊也從內庫中撥出了五十萬貫全部收購,雖然是個虧本兒的買賣,但總勝於沒有的強。
火炮研究恐怕是王靜輝來到這個時代後所作的虧本兒金額最大的項目了,不過他非常開心──大宋軍隊中一旦裝備了新式火炮後。其作戰能力有了非常顯著提高,火炮地裝備也標誌了宋軍成爲第一個昂首邁進熱兵器時代的軍隊。
對於參與火炮研究項目的人員來說,朝廷的各種賞賜令他們更爲瘋狂,而王靜輝也從轉讓作坊的五十萬貫收益當中撥出了二十萬貫專門來獎勵他們,這也算是他最後一次給這些偉大的工匠們發放福利。不過這不算是最後一次,因爲受到火炮地刺激。朝廷非常堅定的開始了下一項火器的研究項目──火槍,這個項目依然是王靜輝爲領導者,沈括、蘇頌繼續在火炮現有的技術積累之上進行具體操作。
相對於火炮,在火槍的研究項目上將不會在像火炮研製開始時所面臨的各種窘境了,其火炮上有很多相關技術可以直接移植到火槍項目上,況且經過火炮研究後,也積累了大量的經驗,當然最重要的還是相關科目的人才,此時再進行火槍項目研究就不像當初那樣感到無從下手了。
按照大宋傳統的強幹弱枝政策,火炮這樣地先進武器必須要優先裝備在大宋京畿路禁軍。具體一點便是開封城牆防衛系統。朝廷第一批訂購火炮的數量爲四十門,其中有三十門要裝備到開封城牆上,最後十門則是採納了王靜輝的建議作爲訓練所用,專門來培養成熟的炮手。
王靜輝在後世的時候雖然是個醫務兵,但人民解放軍地“人等裝備”傳統他還是非常清楚的。沒有足夠武器裝備的時候,必須要先把相應的操作人員培養出來落實到位。每門造價五萬貫的火炮成爲當之無愧地高昂武器,若是不能夠在戰爭中取得相應的戰績,這將會大大打擊大宋統治高層對火器的看法,就如同熟練地弓箭手需要大量的練習纔會鍛煉出來一樣。火炮的操作絕對不是一個生手隨便就可以玩得轉的。
因爲火炮是大宋最先進的武器,其各項參數也是絕對保持絕密狀態的,其炮手的選拔不亞於後世選拔航天員的水平。都是經過嚴格的選拔和審查,其最後地成員多是大宋在對外戰爭中陣亡將士孩子,他們對外的正式番號爲“武烈軍”,年齡都在二十左右並且都在禁軍中有過四年服役經歷。人數爲兩千左右的武烈軍其訓練都是在大宋新武器實驗場不遠處比較隱蔽的地方,其周邊防衛警戒是由武器實驗基地的禁軍來負責,尋常人等根本無法接近這裡。
儘管武器實驗基地保密措施非常嚴密,但武烈軍進駐進行火炮訓練後,外界的人是無法靠近,但那隆隆的炮聲卻是無法遮擋的。以前在新武器實驗場進行實驗新型火器的時候也曾經鬧出很大的動靜。但畢竟頻率並不是很高,而大宋統治高層對火炮部隊期望非常高,武烈軍進行火炮訓練都是使用實彈發射,每天訓練發射火炮的響聲都傳出很遠,郊遊的汴都富人們都知道這塊充滿神秘色彩的地方。
火炮的生產交由軍器監生產,不過除了發射藥和炮彈交給天罰島來完成生產之外,其他火炮外形鑄造都是使用以前研究機構的作坊,每個月都可以交付四門火炮,如果有需要的話完全可以將產量再翻上一番。
就在大宋緊鑼密鼓的裝備新式武器的時候,遼國的政局在這幾個月中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耶律乙辛從中京留守又官復原職,這是涅心指使馬人望拜訪耶律乙辛,獻上了事先定好的計策,由皇妃給耶律洪基吹枕邊風終於使他又重新獲得了遼國的權柄耶律乙辛固然是重新獲得了權力,但就是他心中也非常明白經過這一次事件之後耶律洪基已經對他心生顧忌了。
耶律乙辛回到大定府後第一件事情便是聯合宰相張孝傑狠狠的罷黜了一批官員,而且還藉着幾個月前太子被刺事件的審問權力,僞造了大量的假證詞用以誣陷了很多官員,一番折騰下來,遼國的政局又變回幾個月前的局面,不同的是耶律乙辛的權力更加強勢了,幾乎無人能夠攝其鋒芒。
遼國內部忙着相互傾軋的時候,大宋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佔了硫球,硫球無法抵抗,戰鬥不過進行了兩天。大宋水軍便攻佔了整個硫球,硫球國王及其王族被押解到大宋汴都,整個硫球爲大宋所有設兩路“硫球北路”和“硫球南路”,其中硫球南路中就包括了後世地寶島臺灣。這一軍事行動也完成了王靜輝將後世所謂“第一島鏈”直接控制在大宋統治之下的目標,剩下來的便是他在皇家海運中單設的“貿易探索”船隊的事情了──這隻探索船隊的任務是貿易爲輔,探索新地航線纔是他們最重要的事情。王靜輝給他的下一步指令便是繼續向東探索,按照他所提供的非常粗糙的海圖繼續向東……
“不知道能不能在有生之年等到美洲被發現的消息……”王靜輝心中想到。他早已不是愛做夢的少年,奇蹟總會發生,但這是建立在踏實的行動上。
大宋兼併硫球的消息給大宋內部造成了很大的震撼,尤其是大宋地屬國諸如大理等小國內心驚懼不已,就是大宋士林中也有很多不同的立場。兼併硫球固然是迅速無比,但卻並沒有讓人感到非常突兀──大宋三大全國性報紙早就在戰爭爆發幾個月前便已經開始零星的進行硫球的負面報道,諸如大宋商人在硫球錢貨無辜被硫球官方被扣,或是故意拖欠等等事例,大宋統治高層也通過報紙轉達了對硫球的不滿──這些報道隨着戰爭地臨近越來越多。只要有點心思的人都有一種戰爭在臨近的感覺,但是卻沒有想到大宋真的動手了。
由於硫球王族被俘使得戰爭非常迅速的結束,還沒有等大宋士林地反對意見出來,硫球王族都已經被押解到汴都和原來的党項王族軟禁到一起了。一直以來宋遼兩分天下相互對抗,後來西夏党項的迅速崛起又旗幟鮮明地站在遼國一邊進攻大宋。長期以來大宋一直便是處於下風,儘管大宋的歷任統治者都在竭力粉飾太平,真宗皇帝甚至還搞出了一出“天書神授”的鬧劇,但是大宋的有識之士的內心中都是感到非常屈辱的。平西夏滅硫球的一連串勝利如給大宋這個已經垂暮的老人注入了一針強心針,而此時的遼國已經自顧不暇無法顧忌大宋所發生地事情。其他小國儘管有所不滿,但也非常害怕大宋的武裝力量傾瀉到自己的頭上──如果說西夏是大宋的世仇還可以理解,但硫球只是因爲屢次不尊大宋而招致了滅國。這種教訓實在是太過深刻了。
硫球的戰爭費用並沒有讓大宋統治高層感到緊張,因爲在滅夏戰爭中商人們得到了非常大的好處,尤其是統治階層以實際行動來證明了自己的誠信。儘管琉球不像西夏那樣有豐富的畜牧資源,但這一次大宋統治階層拿出的抵押品是鹽場甚至是礦場!硫球的硫磺礦是軍事物資是不在抵押拍賣之列的,但是硫球也有少數幾個銅礦和鐵礦可以拿出來交由商人來拍賣。這次戰爭的規模並不大,完全是由大宋水軍獨立完成,當然中間也從登州、海州選拔了正在進行跨海登陸作戰訓練的士兵來進行初步的驗證,所以花費並不大。
遼國的有識之士也認識到大宋滅硫球的背後意味着大宋某種意義上的轉變,不過可惜的便是遼國內部的黨爭遠比大宋要殘酷的多。耶律乙辛也是一心將心思用在如何鞏固自己權力而奔波,哪裡有心思來對硫球的命運而操心?
操縱輿論是王靜輝最夢寐以求的,這一次爲了平息天下對大宋征討硫球的不滿,報紙無疑充當了先鋒的作用,他所不知道的便是正是這一次報紙在輿論上的誘導,從而開啓了新一輪的天下征伐的閘門。歷史上南北兩宋三百年國祚,先後與遼、金、蒙元對峙,直至到最後頑抗蒙元近五十年才滅國,從而實現了統一的局面,在王靜輝所在的時空中,儘管宋與漢唐明清同列,但實際上卻從來沒有完成過統一的任務,以致有些後世歷史學家對宋朝能不能單獨作爲一個時代表示懷疑。如果不是因爲宋朝的文治水平過高的話,它確實是沒有這個資格的,至少後世大辭典後面的朝代附錄表上,遼、金的年表和宋朝同列。
王靜輝來到這個時代後,終於有了形成蝴蝶效應地能力。大宋也從此徹底走向了另外一條發展道路。大宋滅硫球事件雖然在現在看來也許並不是驚天動地的事情,事實上其影響力遠不如宋滅夏對這個時代的人這麼具有衝擊力,但在長遠看來卻是開啓戰國時代的來臨,天下終究因爲一個接一個的不同的藉口而發動戰爭從而走向統一。
硫球滅國地戰爭投資行動自然不能少了王靜輝的一份,除了佔據數個產鹽比較大的鹽場之外,他最大的收穫還是獲得了數量驚人的土地。──足有七百頃之多。這已經是當時硫球可耕種面積的三分之一了(硫球當時的可耕種面積我沒有資料,但硫球的人口稀少,再加上其可以一年兩次甚至三次稻熟,估計農田並不是很多,再加上硫球的耕作水平比大宋落後的多,這個面積可以再次縮減),最可怕地便是這麼多的田地可以在五年之內免稅──這是同樣獲得農田的戰爭投機商人的回報標準,但是王靜輝卻可以做到十年不用上稅,這也是得益於王靜輝從來不把糧食產業當作以盈利爲主要目的地原因。
一眨眼間,王靜輝在硫球最大的地主稱號便由於其所獲得的耕地面積給做實了。至於礦產他到沒有什麼需要,又了麻逸島做後盾,可以預見大宋的礦山利潤會進一步降低,況且這個行業敏感程度太高,很容易被牽扯上什麼不利於自己名聲的事情。不同於在西夏。在西夏收購礦山所得產出可以就地消化,而周邊也不屬於大宋地主要產礦區,從汴都向西夏的道路非常遙遠,不要說是鋼鐵,就是糧食轉運費用也是非常高昂。而硫球卻無法在當地消化其所產出的礦產資源,它地銷路只能夠運回大陸,這還不如在大陸收購來的方便。況且走的是海路,萬一發生不測就是血本無歸,這個風險實在是太大,除非是貴重金屬,否則得不償失,因此他從在西夏收購了多處礦山後就不肯在硫球這裡下手了。
硫球劃歸到大宋成爲大宋的正式直接管轄的領土後,在對外貿易上也產生了很深遠的影響,硫球整個成爲一個鏈狀,北接倭國。南到麻逸島,後世的臺灣在這個時候便成爲硫球南路。這樣一來大宋海運對倭國的貿易就不用通過高麗進行轉港貿易,另外爲麻逸島的礦產開發提供了一條更加便捷地航路──從麻逸島出發向北到達硫球南路(臺灣)然後轉折向西可以經澎湖補給後直接到達泉州,這條航路的優勢便是在於利用島鏈縮短航程,增加了補給點減少了長途海運所冒的風險。而且經麻逸島可以到達渤泥(今印度尼西亞),這樣一來南洋的大門就整個向大宋全部敞開了,這對於開發南洋來說有着無比優越的條件──換一個角度便是構成了大宋在海上的第一條防線,儘管在現在看來沒有那個國家能夠和大宋水軍相提並論,但在王靜輝的眼中永遠不會忘記後世的一句名言──危險來自於海上。
由於硫球的特殊地理位置,它的北端有一個非常令王靜輝不舒服的國家──倭國,不同於後世,這個時代大宋所面臨的威脅都是陸地上的西夏和遼國,但王靜輝卻比任何一人都清楚這個非常令人生厭的國家。在王靜輝的影響下,基本上大宋所有的地圖上對這個海島國家的命名都是“倭國”,更受到他的影響,在對倭國的貿易上所規定的要求格外的多,到目前爲止只是對其進行金銀兌換貿易或是向其傾銷棉布和諸如玻璃等奢侈品,而向印刷術、航海和紡織機等技術則是非常嚴格──樞密院及情報局親自操刀,這一關比高麗還要嚴格的多。
如果說倭國還有什麼能夠吸引王靜輝的地方,那只有黃金了,他甚至在想佔領北海道,不過就是因爲地理原因無法實現而已,因爲那裡到現在應該還不是處於倭國的控制之下,而且北海道周邊的某個地區有一個大型金礦的存在(一個書友的建議,可惜戒念記得不是很清楚了)。只有貴重金屬的增多才可以促進大宋的貨幣改革,從而向銀本位甚至是金本位貨幣體系進化──王靜輝對金融懂的不多,所以他也不敢貿然對大宋的金融體系動手,免得自己在這個方面栽跟頭,不過他卻很注意培養這方面的人才,華英書院和西湖書院都開設相關科目,不過就是學習這方面知識的人比較少而已,他也有這份耐心來培養人才。
爲了能夠使硫球發揮應有的交通樞紐作用,在硫球併入大宋後,王靜輝非常熱切的向其投資來興建港口和貨艙──港口地產也是他旗下衆多產業當中非常賺錢的一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