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大雅點了點頭,說道:“好,我跳!”說完後,她便往前走了兩步,擡起腳來,閉上眼睛,對摺火盆跳了過去。
她這一跳,可謂是驚心動魄呀,莫說她自己都閉着眼睛,不敢看了。就連在一旁的莫如意和紫荷等人,她們也不敢看。跳這樣的火盆,對一個較弱的女子來說,實在是極大的考驗。
還好,她穩穩地跳過去了。她跳過去後,不禁回頭看了看。發現那火盆在自己的後面。她臉上忍不住露出了一絲笑容,笑着說道:“對不起,各位,我一不小心跳過來了。”說完就對李嫂露出了一絲挑釁的笑容。
這時候,她卻看到李嫂也笑了,不單李嫂在那裡笑得很歡快,就連周圍的一些丫鬟,婆子還有圍觀的人,也都捂着嘴笑。看到她們的樣子,就好像看到了什麼天底下最好笑的事情一樣。
狄大雅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她愣了一下。這時候莫如意已經衝上前來,用力地去踩她身後的裙裾。
她臉色變得很難看,對莫如意說道:“姨娘,你踩我的裙子幹什麼?”
“你自己回頭看呀,回頭往下看!你裙子上着火了!”
她這才發現,原來自己跳過火盆的時候,裙子上沾染了火焰,已經着火了。幸好莫如意過來幫她踩,否則的話,這火焰會越燃燒越厲害,說不定連她自己也燒傷了。
剛纔這些人原來是在笑話她身上染上了火焰,這些人的心腸也當真是壞呀!明明發現她身上燃燒了火焰,竟然沒有一個人肯來幫她。
莫如意幫她來踩身上的火苗,紫荷和丫鬟見狀也趕緊過來了。她們七手八腳一起幫忙之下,終於把她身上的火給撲打滅了。
莫如意嘆了一口氣對她說道:“外甥女啊,你身上的火苗被我給撲打滅了,可是裡這衣服也壞掉了,那該怎麼辦呢?”
魯成龍連忙上前來說道:“衣服燒壞了沒有關係,我帶着你再去換一件。這衣服已經準備了好多件呢!”說完,便帶着她往裡走。
莫如意見到這種情形,知道她進府之後還會受到別的刁難,所以就扶着她,同她一起走進府中來。紫荷和丫鬟跟在後面,進了府中之後,她們再一次被府中壯麗的景色給震驚到了。
魯成龍帶着狄大雅去把衣服給換了,他們在裡頭足足待了有半個多時辰才走了出來。
莫如意不禁焦急地問道:“我說外甥女,你們進去那麼久做什麼呀?你可知道這樣下去都把吉時給誤了!”
狄大雅的臉上紅撲撲的,看上去有些春色昂然。她搖了搖頭說道:“對不起呀,姨娘,我剛纔進去的時候選衣服,結果發現那些衣服都沒有我合適的,就選了很久纔出來。”
“好了,現在先不要說這些了,現在還是趕緊去拜堂吧!”說完,她就和紫荷一左一右扶着狄大雅進正堂去拜堂。魯成龍則遠遠地跟在後面。
很快她們到了正堂裡面,發現魯文傑和大夫人都在。魯文傑見到狄大雅,連忙站起來,滿面歡喜地迎了過去,喊道:“大雅!”
狄大雅伸出纖細白嫩的雙手,緊緊地同魯文傑的雙手握在一起。
見到這種情形後,王氏夫人別提有多生氣了。她皺了皺眉頭,小聲說道:“大庭廣衆之下,摟摟抱抱地成何體統!”
“好了,趕緊拜堂吧,父親!如果不拜堂的話,恐怕會誤了吉時了。”
王夫人站起來皮笑肉不笑地說道:“現在不早就把吉時給誤掉了嗎?要我們等你這個新娘子這麼久,你於心何忍啊!”
“對不起。”狄大雅倒是不像平時那樣潑辣,反而對王氏夫人說道:“大姐,對不起,我知道我錯了,一切都是我不好,您要打要罵的,就隨您便吧!我知道您現在心裡是怎麼想的,我嫁到這魯家來,嫁給了老爺,從此以後就很您分一個丈夫了,我相信沒有任何一個女人願意把她自己的丈夫拿給別人分享。她因此而做出一些什麼事情來,那也是情理之中的。您要是想打我,就請隨便打我。要是想罵我,就請隨便罵我。我絕對不會還手,也不會還嘴的。”
聽到她這麼說後,王氏夫人反而愣在那裡,半天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這句話。
她又繼續眼淚婆娑地說道:“您昨兒個晚上,派人扮鬼,到狄府裡頭去嚇唬我,我也一點都不恨您。非但不恨您,還非常感激您!是您讓我看到了您對魯老爺到底是怎麼樣的情深,也是您的這份情深感染到了我。您今天又派李嫂拿了一個三尺長兩尺寬的炭盆,放在了門口,讓我跨過火盆。我跨火盆的時候,還把裙裾給燒掉了,以至於耽誤了這麼久。這些都是我笨,真是對不起啊,大姐!我心裡頭真的覺得很對不起您,我求求您原諒我好不好啊?”她跪在地上,一邊哭得淚流滿面,可憐兮兮的,一邊對她說道。
看到狄大雅哭成這個樣子,那王氏夫人頓時愣住了。王氏夫人指着自己,連聲說道:“我……我什麼時候派人扮鬼去嚇你了呀?”
“我知道大姐您沒有,大姐只要說沒有的事情我以後一定全都尊崇。總之啊,大姐對老爺的這份心意,我是看得清清楚楚的。以後我一定以大姐爲榮,什麼事情都學習大姐!”
狄大雅果然是巧舌如簧的人,她早就知道了王氏夫人會對付自己,所以就想了個辦法。這個辦法的名字就叫——先發制人。
她趁着王氏夫人還沒有開始來對付自己的時候,就先發制人,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王氏夫人的身上。在魯老爺的面前一一數落王氏夫人所做的這些壞事,當然,她不能夠說這些是壞事,反而還要說這些是好事。
她之所以這麼做嘛,也無非是希望魯老爺一方面既能夠知道這王氏夫人的確是做了很多的壞事,而另一方面嘛又可以表現出自己的賢良淑德。
果然魯老爺聽了後,不禁連忙讚歎說道:“我看大雅真是一個很善良的人啊!好了,你快起來吧!夫人,我知道你心裡頭很不願意大雅嫁進來,其實爲夫也可以理解你的心情。爲夫本來想如果是你當真不同意大雅要嫁進來,那也就算了。可是也是你自己同意了大雅要嫁進來啊!如今你既然同意了,你就不要再鬧這麼多的事來爲難大雅了。”
“老爺,你說我……”王氏夫人指着自己。
魯成龍見到這種情形連忙上前去和稀泥,說道:“好了,我們大家都是一家人哪,現在正在拜堂呢,何必又因爲這件事情來耽誤了吉時呢?爹,你趕緊和小媽拜堂吧!”說着,他就把魯文傑和狄大雅拉在一起。
這時候,王氏夫人面色變得很難看,她冷冷地說道:“按照規矩,老爺和這個女人不能夠拜堂!”
“爲什麼不能夠拜堂呀?”魯成龍問道。
“老爺只不過是娶一個二夫人而已,二夫人嘛,就是小妾!那有老爺和小妾拜堂
的呀?小妾只要給老爺敬幾杯茶,給我敬杯茶,也就算是禮成了。如果還要拜堂什麼的,豈不是折煞他了嗎?”
聽到她這麼說後,狄大雅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絲不悅的神色。狄大雅對她說道:“大姐,難道您忘了嗎?我嫁進來的時候,老爺指名要我做平妻的。我們兩個實際上都是老爺的妻子,而且我們兩個位分是一樣的。但是您爲了魯家操持了這麼多年,我當然要尊敬您了,所以就叫您大姐。如果大姐非要我這麼做的話,我一定不會覺得委屈的。老爺!”
說到這裡,她就撲到魯文傑的懷裡頭,哭得花枝亂顫。魯文傑都這麼一大把年紀了,如何能夠面對到一個這麼年輕的女孩子在他的懷裡又哭又鬧呢?
他也算是老夫聊發少年狂,所以纔想娶狄大雅過門的。他同狄大雅的關係本來就是一枝梨花壓海棠,他心裡頭多多少少地就有一點過不去的地方了,而今要是再不給狄大雅名分的話,那麼狄大雅心裡頭多多少少會有不高興的地方。
想到這些之後,他連忙搖了搖頭,對那王氏夫人說道:“夫人,我理解你的意思。你的意思就是說,我娶她實際上是妾嘛。不是這樣的,我真的是想把大雅當成妻一樣來對待的,所以今天這堂是必須要拜的!夫人,這裡沒有你什麼事了,你還是回去好好地休息一下吧,若是再有什麼事情,我喊你,好不好?”
王夫人一聽,她家老爺非但不肯聽她的話,反而還要讓她先離開,說有什麼事再喊她。她愣了一下,愣在那裡半天才說道:“好吧,既然老爺你這麼說,那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說完,便帶着丫鬟婆子們走了一大批人。
等到她走了之後,魯文傑這才執着狄大雅的雙手,上下打量着狄大雅,忍不住讚美她說道:“大雅,你實在是太美了!讓我看了一眼後,又忍不住看第二眼。看了第二眼後,又忍不住看第三眼。像你這麼美女人,實在是太少太少了!”
狄大雅羞答答的,她的樣子看上去就像是妖豔盛開的牡丹華一樣。
她笑着對魯老爺說道:“老爺,您這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啊,您是喜歡大雅,纔會這麼想的嘛。其實,大雅心裡頭又何嘗不喜歡老爺呢?能夠嫁給老爺,同老爺一輩子比翼雙飛,是大雅這一輩子最幸福的事,爲了老爺,大雅什麼都可以忍的。所以啊,不管大夫人怎麼對我,我都會逆來順受。直到有一天,大夫人知道我的好,能夠接受我。”
她一邊笑盈盈地說着,一邊擡起頭來對着魯老爺拋了個媚眼。魯老爺都這麼大年紀了,哪裡經得上她這樣的勾引,頓時覺得魂魄都飛了,連忙對狄大雅說道:“好好,能夠娶到你,真是我三生有幸啊!來,我們趕緊拜堂吧!”
於是,他們兩個便拜堂。等到他們拜完堂之後,就送入洞房。
很快地就到了洞房裡頭,狄大雅一個人孤守在洞房裡頭。而魯文傑則出去喝酒去了。
大概到了半夜的時候,她聽到外面打了一更的鐘聲,魯老爺纔在家丁的攙扶之下走了進來。
魯老爺的身子歪歪扭扭的,走進來後,含糊不清地說道:“我還要喝,喝!乾杯!……”他邊說着,就走到了牀邊上。
狄大雅見到這種情形,連忙扶着他,對他說道:“老爺,您沒事吧?”
“我沒事,一點事都沒有!哈哈!沒事!”他說着就來到了狄大雅的牀邊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