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小詞走到她的面前,喊了她一聲:“老婆婆。”
老婆婆擡頭一看,發現了狄小詞,這才淚眼迷離的和小詞說道:“姑娘……”
狄小詞看了那老婆婆後,愣了一下,問道:“你是……”
那老婆婆擡起頭來望着狄小詞,有點可憐地對她說道:“我是劉婆婆。”
“劉婆婆?哦……你老人家怎麼會在這裡啊?”狄小詞有些奇怪地說道。
那老婆婆臉色有點黑,就像塗了一層鍋灰一樣。她望着狄小詞說:“我家本來就住在這裡。我今天上山採藥,結果一不小心把自己的腿給摔傷了。我正在愁沒有人來救我呢,要是到了晚上出了什麼野鬼猛獸的,那該怎麼辦纔好啊?”
“原來是這樣。”狄小詞愣了很久纔對她說道:“可是這荒山野嶺的,老婆婆您一個人在這裡做什麼呀?”
那老人家說道:“我並不是一個人住在這裡,我本來是跟我兒子一起住在這裡的,後來我兒子出去幫人家打工去了,才留下我一個人。本來我一個人在這裡山裡面過得也挺好的,可是隨着年紀越來越大,身子越來越不爽利,賺點錢越來越難了。而我兒子這兩年也不再回信給我了,我也不知道他是生是死,我老人家好可憐哪……”那劉婆婆說着,就嚶嚶地哭泣起來。
“劉婆婆,您不要這麼難過,您放心吧。”
狄小詞聽到劉婆婆這麼說,覺得劉婆婆實在是太可憐了。她愣了一下,這纔對劉婆婆說道:“那麼您就一個人住在這深山野外嗎?您爲什麼不搬到城裡去啊?”
“沒法搬到城裡去啊。”劉婆婆搖了搖脫,對她說道:“城裡的米那麼貴,我根本就住不了,你說,我是不是很可憐?”
聽了她一番抱怨後,狄小詞也打從心底裡覺得她很可憐。狄小詞便對她說道:“老人家,先不說這些了,您的腿到底怎麼了?”
“我剛纔經過這裡的時候,不小心把腿給崴了,疼得根本就沒有辦法動,我壓根就起不來。你說這該怎麼辦纔好啊?你能不能幫我呀?”她對着狄小詞可憐巴巴地說道。
“當然可以幫你了。”狄小詞用力地點頭,對她說:“我看一看您的腳。”
她對那劉婆婆說,劉婆婆就把衣服扯了起來給狄小詞看。狄小詞看她挽起褲腿,又看了她的腳踝部分,果然是受傷很嚴重,腫得就像饅頭那麼大,看上去非常讓人憂心。
狄小詞不禁皺了皺眉頭,對她說道:“這是怎麼回事啊?”
“我剛剛經過這裡的時候,大概是因爲我背藥背得太多了,一不小心把腳崴了。”劉婆婆對狄小詞回答說。
狄小詞想了想後,不禁有些猶豫起來。現在天色越來越晚了,自己應該快點離開這裡。可是讓她丟下劉婆婆,她又做不到,那她到底應該怎麼做呢?
可是劉婆婆現在腳崴成這樣了,又根本沒有辦法走路。她有些爲難地想了很久,這才無奈地對劉婆婆說道:“不如這樣吧,我背您,把您先送回家,我也要趕緊離開這裡了。”
“揹我回家?”劉婆婆愣了一下,
對她說道:“這不太好吧。你這麼年輕,還要你揹我,多不好意思啊。”
“沒事的。”狄小詞搖了搖頭,“我心甘情願。”
“你真是個好姑娘啊!”劉婆婆望着她,連聲稱讚。狄小詞笑了笑,便同劉婆婆一起,揹着劉婆婆回家。
她揹着劉婆婆走,不知道爲什麼她這次可以說是把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因爲這劉婆婆實在太重了,重得簡直都不像個女人。可是,狄小詞也聽人說過老年人一般骨頭重,她比較重也是情有可原的。
狄小詞揹着她一路走,走了很久很久纔到了山腳下。她指着一座房子說:“這房子就是我家的。”
“這是您的房子啊,劉婆婆?”狄小詞問道。
“是啊。”
狄小詞就揹着她來到了房子的面前,把她放下來,推開門又把她給背了進去。狄小詞累得整個人幾乎要癱倒在那裡了,她做夢都沒有想到劉婆婆竟然會這麼重,重得簡直讓她沒有辦法承受。
她揹着劉婆婆走,每一次都是咬緊牙關,每一次都是傾盡全力,因爲劉婆婆實在太重太重了。她把劉婆婆放下後,一個人就在那裡大口大口地喘氣,喘了很久。
劉婆婆看到她的樣子後,就對她說道:“謝謝你啊,謝謝你把我背到這裡來。你背了我這麼久,我現在倒是覺得好多了。”
“您覺得好點了嗎?”狄小詞問她道。
“是啊,好多了,真是多謝你,你真是一個善良的好姑娘!”
“不必了……”狄小詞一邊擺手,一邊氣喘吁吁地說道:“不用這麼客氣,劉婆婆,那我現在先走了。要是再不趕緊走的話,萬一這半路上遇到了什麼狼什麼虎,遇到什麼鬼鬼怪怪的把我給吃了,怎麼辦呀?”
劉婆婆聽她這麼說後,忍不住笑了起來,就對她說道:“你放心吧,其實我在這裡住了這麼久,也沒有真正地見過什麼山鬼野怪的,這裡應該沒有你所說的那些東西,你不必擔心,在這裡吃了飯再走吧。”
“真的沒有?”狄小詞驚訝地問道:“可是我聽說有唉。”
“當然沒有了,那只是外人的傳說而已。要不然的話我一個人又怎麼會在這裡住這麼多年呢?”
狄小詞想了想,覺得她說得也很有道理,於是就猶豫了一下,說道:“可是現在天色的確不早了,我還要找人,我還是先回到晉陽城裡再說吧。”
劉婆婆阻止住她,她眉頭一皺,計上心來,對狄小詞說:“對了,我這裡還有一些書信,你幫我看看吧。這些書信是我兒子給我寄過來的,但是又不識字……”說着,她就拿出了一摞書信來給狄小詞。
狄小詞看了看,猶豫了一下說:“這麼多書信啊,那什麼時候才能看得完呀?”
“你在這裡一邊吃飯,一邊慢慢地看嘛,不着急的。”
狄小詞心裡想,哎呦,你不着急我着急啊,真是的。可是狄小詞又不好意思拒絕這個劉婆婆,畢竟這個劉婆婆一個人孤零零地住在這裡,看她的樣子就覺得很可憐了。狄小詞只好點點頭,就開始幫她看。
狄小詞幫她念了一封信又一封信,那婆婆一邊在那裡做吃的,一邊跟狄小詞不時地說幾句話。就這樣兩個人一連過了兩三個時辰,狄小詞才把那些信給唸完。
劉婆婆便又拿了一些吃的給狄小詞,這些吃的不過是簡單的地瓜還有一些野菜而已。狄小詞吃了兩口,發現這劉婆婆的廚藝實在是太差了,簡直是沒法吃。
她煮的地瓜硬邦邦的,好像沒有煮熟一樣,而她做的菜裡面不是忘了放鹽,就是鹽放太多了。要不就是忘了放糖,要不就是糖放太多了。要不就是把一整瓶子醬油都倒進去。唉……總之是要多難吃就有多難吃。
狄小詞吃了一口後,問劉婆婆道:“劉婆婆,您平日裡吃的就是這些東西啊?”
劉婆婆聽了後,連忙點頭說道:“是啊,怎麼樣?我做的好吃吧?”
“好吃好吃……”狄小詞勉強地說道:“可是我今天有點飽,不想吃東西。我想我還是先回去吧,要不然呀,家裡人該擔心了。”
劉婆婆這才又叮囑了狄小詞幾句,放狄小詞走了。狄小詞出後之後,想起剛纔同劉婆婆見的情形,簡直是快要崩潰了。
那劉婆婆一個住在那裡,她的生活一定很苦。想起這些,狄小詞又覺得有些黯然神傷,也難怪劉婆婆會覺得那些生地瓜還有那些野菜會好吃了,一定是她很久沒有吃過正常人吃的東西了。
想起這些,狄小詞又重新走回去,看到劉婆婆正坐在那裡,對着面前的飯菜發呆,她就喊了一聲:“劉婆婆!”
劉婆婆擡頭一看,沒有想到狄小詞又折回來,她有點慌亂地站起來,對狄小詞說道:“姑娘,你怎麼又回來了呀?”
狄小詞從袖子裡拿出了所有的銀子遞給她,對她說道:“婆婆,我看你一個人在這裡吃的也不好,住的也不好,還要出去採草藥賣錢。我這裡有點銀子先拿給您吧,您先將就着花吧。”
“把銀子給我?這樣不太好吧,收人家的銀子……”劉婆婆擡起頭來望着狄小詞。
狄小詞連忙擺手說道:“沒什麼不好的,您年紀大了嘛,要是您年輕的話我也不會拿銀子給您了,您不要想多了呀。”
劉婆婆見狄小詞如此充滿誠意,便把銀子收下了,還對她說道:“這位姑娘,您真是我老婆子見過最好的人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
“不用報答我了。”狄小詞連忙搖頭:“您好好地過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劉婆婆,您兒子相信很快就會回來看您的。好了,我先走了。”說着,她又轉過身去,準備往外走。
劉婆婆卻從後叫住她,對她說道:“小詞,你等一下,我幫你摸摸骨。”
“什麼?你叫我什麼?”狄小詞回過頭來,望着那劉婆婆說道:“您怎麼知道我叫小詞的呀?”
劉婆婆臉上露出了一絲尷尬之色,但很快就恢復了平靜,她緩緩地說道:“是你告訴了我你叫小詞的呀。”
“我有告訴過你嗎?”狄小詞指着自己的腦袋問。
“當然了,你揹着我回來的時候,你告訴我你叫小詞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