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這番話後,水寂萍猶豫了很久,才緩緩的說道:“有些事情不足爲外人道,兩位還是先行離開吧。”
狄小詞見她越發的不肯說,便知道她心裡頭有所顧忌,看到她眼中的淚水渲然欲滴,又知道她有很多的苦楚,她想了片刻,便緩緩的對她說道:“我知道先前展昭曾經找過你,還質問過你,其實他是太過關心你的緣故,他心裡頭喜歡的人是你,你應該很清楚。你不爲旁人,難道不爲你這個一心一意待你的師兄嗎?”
聽到狄小詞這番言詞後,她終於點了點頭說:“好吧,既然狄姑娘話已說到這份上了,我便把事實真相告訴你。其實我跟狄大雅是骨肉姐妹。”
“什麼?你跟狄大雅是骨肉姐妹?”狄小詞聽完,立刻騰的站了起來,指着她,又指着自己,嘴脣張成了O字型:“如果你跟狄大雅是姐妹血親的話,那我跟你豈不是也是姐妹血親,你到底是我姐姐還是我妹妹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我們兩個真的是姐妹?”狄小詞說了一連串的話,連她自己都驚呆了。
狄大雅牽着她的手在一旁坐下來,緩緩的對她說道:“事實並非你想的那樣,不錯,我跟狄大雅的確是姐妹,然而我跟狄姑娘你卻是沒有任何關係。”
“怎麼可能嘛。”狄小詞擺手:“我跟大雅本來就是姐妹,我是大雅的姐姐,而你,如果是大雅的姐妹的話,又怎麼會不是我的姐妹?你不要逗我玩了。”
水寂萍卻一絲笑容都沒有,她沉聲說道:“的確如此,事實上我跟狄大雅是同母異父的姐妹。”
“同母異父?我倒是越發的不能明白起來了。”
水寂萍便緩緩的把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原來在莫夫人嫁給狄老爺之前,她本來是一個教坊中的女子,還曾經在青樓中做過營生。
有一次她同一個客人歡好之後,珠胎暗結,就懷了水寂萍,當時妓院的媽媽便讓她打掉胎兒,誰知道一碗紅花喝下去之後,胎兒仍舊是還活得好好的,等到她明白胎兒並沒有被打掉時,胎兒已經很大了,不能夠再進行打胎,否則大人也有危險。
無可奈何之下,她只好選擇了把那個胎兒給生下來,她生下來一個女孩,當時她在青樓之中風頭正勁
,巴不得找一個有錢人早日裡嫁了可以從良,如果旁人知道她帶着一個孩子的話,一定不會要她,無奈之下她就託付那青樓的媽媽幫她看管。
青樓的媽媽又怎麼會好生對待這個女嬰,她養了這個女嬰沒多久,就派人把女嬰給丟棄了,那女嬰被丟到荒郊野外,回來之後,那媽媽就說女嬰得病死了,莫夫人聽完之後,也沒有再跟那媽媽追究。
她原本也是不想養這個女嬰的,如此以來,雖然是傷心了一陣子,倒也算是遂了她的心意,而那個女嬰就是水寂萍。
水寂萍被她師父撿走之後,便由師父養大成人,她長大之後,跟着師父學了很多武功,然而心裡總有一個解不開的結,雖然平日裡展昭對她很好,師父又很疼惜她,但是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那種滋味真的很難受。
在她師父臨終之前,把她叫去,把撿到她的地方告訴了她,並把她小時候用過的襁褓給她,水寂萍自從得了那襁褓之後,人就像是瘋魔了一樣,她千方百計的想打聽清楚自己的身世,於是便不辭而別。
展昭是不知道這些事的,因此在這一年裡,他四處去尋找自己的師妹。
狄小詞聽她說完,目瞪口呆,她記得自己還是王小六的時候,並沒有給水寂萍設定過身世,而今水寂萍竟然有了這樣的身世,這劇情的發展真是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
狄小詞張大了嘴巴,內心充滿了迷茫,她覺得故事的發展離她的想象越來越遠了,完全不是她想的那麼回事。
水寂萍看到她的臉色很是詫異,便緩緩的對她說道:“狄小姐是不是也覺得很難以接受?我師父之所以給我取水寂萍的名字,也無非是說我身世飄零,如水上浮萍一般。我不甘心自己是一個沒有過去的人,就四處打聽自己的下落,直到前些日子,一個偶然的機遇,我見到了狄大雅,我發現狄大雅生得跟我很像,我覺得天底下長得像的人雖然也有,但是要是像我跟狄大雅這麼像的,多半就是有血親關係。我便深入調查,打聽莫夫人的身世,很快就被我查到莫夫人曾經在青樓做過歌妓,於是就打聽到那家青樓裡頭,很快就打聽到了莫夫人以前曾經遺棄過一個女嬰的消息。”
她說到這裡,臉上露出
了悲愴之色。
狄小詞看到她面色悲愴,淚水快要流下來,便遞給她一條絹子,對她說道:“有時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其實莫夫人當年遺棄了你,也許並不是她真心想做的。”
“不是,是她真心想做的。”水寂萍笑了笑說:“我躲在狄家的暗處,去觀察莫夫人是怎麼樣的人,終於被我弄清楚了,以她的性格做出遺棄我的事情來,一點也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我心裡頭很恨她,我想報仇。”
“於是你就殺了她?”狄小詞睜大了眼睛問道。
水寂萍搖了搖頭,緩緩的說道:“俗話說虎毒不食子,莫夫人始終是我的親生母親,我又怎麼可能會殺她呢?再說,她被殺一案也已經查得水落石出了。”
狄小詞這才感覺到自己出言莽撞,連忙輕輕的拍打了自己的嘴巴一下,對水寂萍說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水寂萍淡淡的笑着,她的笑容猶如一朵出塵脫俗的蓮花一樣,讓人見之便沉醉其中,她說道:“我在狄家暗處觀察的時候,我發現我的師兄展昭竟然也無意中住進了狄家,我不想被他發現我在狄家的事情,就三番兩次的給他書信,讓他去別處找我。”
“怪不得展昭曾經三番兩次的收到了書信,原來是你給他的啊,你想引他去找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我覺得這些事情都是我的家事,不足爲外人道也,若是師兄知道了,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總之,這都是我心裡頭的想法,與人無尤。”
狄小詞聽她娓娓道來,心中也很明白起來,如果換作是自己處在水寂萍這個位置,也未必會選擇這麼做,她便點頭說道:“我理解你的想法,那麼接下來呢?爲什麼你變成了狄大雅?而真正的狄大雅她又去了哪裡?我曾經記得有一天晚上,我和五湖哥倒夜香的時候,發現一先一後有兩個狄大雅走過去,前面的那個穿着水綠色的衣衫,眉目祥和,想必就是你了。而後面那個穿着藍色自衣服,眉目尖刻,惹人討厭,一定是我妹妹狄大雅,也是你的妹妹,對嗎?”
水寂萍笑了起來,說道:“不錯,那天晚上你看到兩個一模一樣的人,正是我跟狄大雅。這件事倒說來話長,我慢慢說給你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