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許倩口中吐出一個字後便啞聲了,什麼也說不出。
她一時激動,以爲原本的僵局有了突破,纔不留餘地地將佳仁縣主供出來,如今卻陷入另一種對她極爲不利的局面中。
肖遠不厚道地撫掌,道:“精彩精彩,此案,肖某是瞧清楚了,不知諸位可是看明白了沒有。”
衆人各有思量,皆不言不語,只有佳仁縣主一臉憎恨地看着肖遠,卻不能多言,怕緊急中說錯了話,反而被肖遠揪住了把柄。
於是,肖遠便將佳仁縣主利用許倩,而許倩乘勢陷害許諾,最終佳仁縣主借刀殺人,想一舉毀掉許家名聲的推斷說了出來。
此言一發,衆人皆驚。
佳仁縣主故作鎮定,無所謂地說:“吃肉喝酒這些事兒,你肖四郎確實是有門道,可斷案就不是你的長處了,你以爲亂編些可笑的理由就有人會信你了?你以爲沒有人證物證,僅憑你胡言亂語就能將這種罪名戴在本縣主頭上了嗎?可笑!”
“太不巧了,我這個只會吃肉喝酒的肖四郎真有人證物證。”肖遠漫不經心地笑着,用略含歉意的語氣說出此話。
佳仁縣主被肖遠氣得險些將眼珠子登了出來,仔細一想纔想起那些人證不是她自己信得過的人便已經被滅了口。至於物證,她一向謹慎,根本沒留下任何把柄。
想到這些,她心中微定,面色也恢復如常。
呂夷簡將衆人的神態都看在眼中,此刻出聲道:“肖四郎,不妨說來聽聽。”
佳仁縣主自然不願肖遠繼續多嘴,道:“知州大人,西京知府已經查清吳娘子的死因,你只需審問許四娘即可,何必聽這種只會揮霍家中錢財的人的胡言亂語。”
肖遠一邊向佳仁縣主走去,一邊快速問道:“佳仁縣主,這可就是您的不對了,您說我揮霍家中錢財,你難道沒有用寧王府的錢嗎?沒有用寧王府的錢財買首飾嗎?沒有用寧王府的錢財請繡娘嗎?沒有用寧王府的錢財去買兇滅口嗎?”
“寧王府的家事,什麼時候輪到你管了!”佳仁縣主對肖遠的態度十分不滿,話畢還拍了一下憑几,隨後臉變得煞白,手立刻縮了回去。
她被肖遠給套進去了?
回想起肖遠的最後一問,她悔地腸子都青了,恨不得將剛纔的話收回。
肖遠很滿意佳仁縣主的反應,道:“官家賜的都是貢茶,裝貢茶的都是一個劉十郎做的茶籠,他做茶籠喜歡做上記號,以便區分。那茶團的味道官家喜歡地很,沒賜出去多少,隨意一查,就能查出毒死吳娘子的茶團來自哪裡。”
佳仁縣主緊握雙拳,不甘心地說:“賜給寧王府的,指不定也會被有些別有用心的人偷走。”那茶團只不過是她瞧着模樣好從父王那裡要來的,哪知道有這些名堂,百密一疏百密一疏啊!
“縣主別急,還有人證呢。”
肖遠輕咳一聲,便有一高一低兩道人影不急不慢地映入人們眼中。
許諾擡眼看去,認出她們是住在寧王偏門的母女,女子是寧王府無名無分的側王妃,小娘子是寧王不曾關愛過的親生女兒。
佳仁縣主自然也認了出來,她沒想到肖遠會找了這個女人來。
這個女人存在感太弱,她完全忘記了。
女人和她的孩子給在場的人行了禮,便將佳仁縣主同一時間見許倩和吳娘子的事情說了出來,事情的真相就在不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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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仁縣主蓄意謀殺吳娘子,又栽贓給許倩的真相只需再問幾個問題便可真相大白。
可是,佳仁縣主到底是皇家血脈,無論是呂夷簡或是許谷誠都知道此事到此爲止了。
聽過母女二人的證詞後,呂夷簡出面說改日再審。
許倩此刻已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聽了呂夷簡的話後大喊着不要。
佳仁縣主險些害得她身敗名裂,她又怎能放過佳仁縣主?
許倩不顧頭髮散落,跪行在幾人中間,大喊:“佳仁縣主是毒蛇心腸的殺人兇手,她纔是殺人兇手!我是被冤枉的,舅父,我是被冤枉的!丁郎君,我是清白的,我沒有做過這些齷齪之事……”
許平逸看不下去許倩這副模樣,便向晏殊借了兩個婆子將她送回許府。
事情了結,衆人相繼告辭。
肖遠看着衆人離去的背影,喚了一聲:“許大郎,留步。”
“不知有何事?”許平逸此刻心情亂如麻,他沒想到溫嫺雅靜的四娘竟會與佳仁縣主勾結,想要毀六娘名聲。
他原本就對肖遠沒有什麼好印象,如今家中出了這樣的事,又是被肖遠一點一點揭開,此刻十分不願與肖遠說話,只是一貫的禮節讓他停住了腳。
“許大郎你若是忙的話,可以先走,留下你的書童可好?我問她兩句話。”肖遠一改先前與佳仁縣主、先前對峙的神態,一舉一動中都多了一絲誠懇。
可是,這些誠懇在許平逸眼中便是最大的威脅。
他一手護住許諾,另一手擺手,道:“某家中有急事,不再多留,至於書童,更不可留在此處與你同處。”他險些忘了肖家四郎與六娘先前熟稔的舉動了。
他們在蘇州時就認識了?
他們是什麼關係?
肖遠今日審問這個案子,又是爲了什麼?
許平逸腦中霎時閃過許多問題,不過最清晰的念頭便是不能將許諾留下來。
幾日後,許諾得到消息,寧王被皇上責問了一頓,顏面大失,佳仁縣主則被禁足三個月,罰抄百遍《女戒》。
至於那住在側門的母女二人,直接被寧王府趕了出來,二人出來時什麼也沒拿,只有一身破舊的衣物。
許倩直接被禁足到出嫁那日。
至於她五月間的及笄禮,來的人寥寥無幾,而且多半是來看笑料的,長得美又怎樣,心腸壞地都出蟲了,如此德行,嫁到夫家也無人給她好臉色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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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許諾:大哥,你在想什麼呢?
許平逸:沒什麼,就是心累。
許諾:爲何,不妨讓我說些笑料給你聽?
許平逸:不用,你別去見那個肖四郎就行……
許諾:(額頭黑線,大哥,你這妥妥的妹控啊!)(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