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日本海軍陸戰隊司令部大樓天台,陳千鈞再一次升起了小號無人機,不過爲了防止與航空隊的戰鬥機發生撞擊,陳千鈞直接將高度拉到了五千米。
從五千米高空往下俯瞰,偵察視野極大拓展,就是畫面的分辨率也被極大拉低,看不清細節。
但是好在,嚴峻現在也只需要掌握戰場上的大概情況即可。
陳千鈞一邊切換着畫面,一邊向着嚴峻報告:“近衛師團又往江灣鎮東西兩側的阻擊陣地派了大約兩個步兵中隊,估計又能夠多堅持十五分鐘左右。”
“看樣子合圍是沒指望了。”
“因爲近衛師團主力正從江灣鎮北側快速撤離,很奇怪的是,處於江灣鎮側後方的重炮兵陣地,居然沒有任何動靜,不打算撤退?”
“留在江灣鎮斷後的鬼子,仍然還在負隅頑抗,不過一營已經奪取了一半的街區!”
“按照目前的推進速度,最多再過一個鐘頭,一營和坦克連就能拿下整個江灣!”
“參謀長!”小黃袍的一聲驚呼打斷陳千鈞,“看吳淞鎮!吳淞鎮上的鬼子十五師團出來了!”
“還有真如鎮上的鬼子!”另一個參謀叫道,“真如鎮的二十二師團也出來了!”
嚴峻當即將望遠鏡的視野轉向吳淞鎮的方向,一邊又吩咐陳千鈞道:“陳參謀,看看虹橋鎮方向的鬼子有沒有來?”
陳千鈞當即將小號無人機的攝像頭對準虹橋,然後通過手機屏幕進行框選放大。
片刻之後,一支正沿着滬杭公路向着南市行進的車隊就出現在了手機屏幕之上。
在這支車隊的後方好像還跟着黑壓壓的步兵。
繼續放大,隱約可以看清楚這支隊伍至少有上千人,不用說肯定就是鬼子無疑。
這麼多人只可能是鬼子!
當下陳千鈞便大聲報告:“虹橋鎮上的十七師團也出來了,兵力至少一個聯隊,還有搜索隊!”
“好好好,這是都來了!”嚴峻欣然點頭道,“都來好啊,也不枉了我們擺下這麼大的席面!”
……
距離淞滬核心市區最近的就是駐紮在真如鎮的二十二師團,所以最先踏入伏擊圈的也是第二十二師團的快速支隊。
樑卓越從墓碑後探出頭,用不着藉助望遠鏡,都可以清楚的看見京滬公路上行進的日軍車隊。
打頭是六輛邊三輪摩托。
每輛邊三輪的邊鬥上都架起了九六式輕機槍,也即拐把子,這款輕機槍是歪把子的改進型號。
時不時的,架在邊鬥上的拐把子就會對着公路右側的墓園以及左側的田野來一波胡亂的掃射。
樑卓越差一點就被打中。
得虧他反應快縮了回去,但是賴以藏身的墓碑卻被潑過來的子彈打得火星四濺。
樑卓越並沒有開槍還擊,因爲他知道這是鬼子的火力偵察,躲在墓園的八團官兵並沒有暴露。
埋伏在公路北邊田野中的四團官兵也沒反應。
六輛邊三輪很快就過去。
緊接着過來的就是坦克,一共有十二輛坦克,九輛九七式,還有三輛是九五式。
然後是十輛五十鈴卡車。
再然後是一百多個騎兵。
騎兵後面則是黑壓壓的步兵。
保守估計,都至少有一個聯隊三千多個步兵。
看着公路上隆隆開過去的鬼子坦克以及卡車,再看着後面跑步跟進的鬼子步兵,樑卓越嘴角不由得綻起一抹獰笑。
這頓大餐,足夠他們四八兩團吃得滿嘴流油。
只不過樑卓越並沒有急着下令開火,因爲四八兩團的伏擊圈延綿將近兩公里長,進入伏擊圈的只是鬼子先頭部隊。
還早得很!
……
第二十二師團的快速打擊支隊是以步兵第八十四聯隊以及搜索隊爲基幹編成的,由第二十二步兵團的團長鬆井寬一擔任支隊。
鬆井寬一跟步兵第八十四聯隊的聯隊部一起,處於整個行軍隊列的尾部略靠前。
步兵第八十四聯隊的聯隊長名字叫能崎清次,由於缺乏家世背景得不到推薦信,所以沒有上過陸軍大學,是個所謂的無天組。
無天組晉升到大佐就已經非常罕見,晉升到少將甚至於中將的就更是鳳毛鱗角,但是這個能崎清次最後就當到了中將師團長。
還有一個同樣以無天組身份當到中將師團長的鬼子將官,他的名字叫阿部規秀。
由此可見,這個能崎清次還是有一點東西的。
從公路右側密密麻麻的墓地墓碑上收回目光,能崎清次眸子深處掠過一抹不安。
“支隊長,要不要派兩個步兵中隊進入公路右側墓園以及左側田野中展開搜索?”
“確定公路兩側沒有伏兵之後再行進也不遲,反正耽擱不了多長時間,時間是足夠的。”
“沒有這個必要。”鬆井寬一擺擺手,不以爲然道,“這麼大一片墓園,一箇中隊得多久才能夠完成搜索?等到搜索完再去閘北,怕是黃花菜都已經涼了。”
“至於右側田野,更是一目瞭然,根本就不必搜索!”
頓了頓,又說道:“更何況就算真有伏兵也沒什麼,區區三五百伏兵也改變不了什麼。”
“可如果有三五千伏兵呢?”
能崎清次沉聲道:“我在地圖上測量過這一片墓園,延綿至少有三公里長,這麼長的一片墓園,至少可以藏下兩千伏擊!還有公路左側的田野也能藏下好幾千伏兵!只需要挖個淺坑就能藏下一個人!”
“胡說八道什麼?”鬆井寬一沒好氣道,“司令部剛下達全線反擊的命令,只那軍根本不可能預知這一消息,又怎麼可能提前往這裡派出伏兵?想什麼呢?”
能崎清次沉聲道:“可如果活閻王早就預料到了呢?如果他預料到蝗軍會全線反擊呢?”
“八嘎,越說越離譜了。”鬆井寬一怒道,“你把活閻王當成什麼了?真把他當成軍神了嗎?”
能崎清次說道:“活閻王不是軍神,但他絕對是蝗軍遇到的最兇殘也最狡猾的敵人!對於他,無論怎麼重視也不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