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4 風雪夜的戰

雪花依舊不緊不慢的緩緩從空中落下,與遠處那雪白聖潔的世界不同,眼前的平原之上一片狼籍,零落滿地的屍體被雪花漸漸覆蓋住本來的面目,旌旗或倒或立在無聲的曠野之上,像是在對剛剛戰死在疆場的兵士默哀。

零散的馬蹄聲打破旌旗無聲的默哀後被拔起,戰馬的嘶鳴聲響徹曠野,被雪花覆蓋的滿地屍體中,此時偶爾傳出斷斷續續的呻吟聲、求救聲。

無主的戰馬佇立在茫茫雪原上,有些茫然的望着兩邊遠處漸漸靠攏過來的盔甲兵士,略作猶豫後,低下頭嗅嗅早已經沒有了生機的原主人,而後頭也不回的向着那寫兵士奔去。

戰馬的世界裡沒有誰是敵人誰是朋友,所以那些原本像是被遺棄在戰場上的戰馬,隨着兩軍停戰後的傳統默契打掃戰場時,便有了選擇站在哪一邊的權利。

一些無主的戰馬奔向了宋人這邊,一些無主的戰馬看着奔向相反方向的同類,略作猶豫後便與同伴分道揚鑣,向着金人兵士的那邊奔去。

一些受傷的兵士被搜尋的同伴在雪中找到,雪花此時也就不再顯得那麼可怕,強烈的求生慾望讓此刻落在臉上的雪花,都覺得是那麼的溫暖。

望不到盡頭的戰場上兩方人馬足足搜尋了三個時辰之多,相繼派出了不下於千人的兵士在戰場上尋找同伴,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雪花紛擾下的夜色被火把點亮,簡易的帳篷內,讓兩方主帥在遭遇戰後,開始陷入到了寒冬大雪下的僵持中。

乞石烈諸神奴並沒有後退的意思,只要在此擋住宋人繼續前進的步伐,他才能夠阻擋葉青對娘子關覬覦,也纔有機會在打贏這場遭遇戰後,重新奪回太原府。

耶律月同樣沒有後退的想法,她相信這一場遭遇戰的勝者,不管是誰,都將成爲最後的勝利者,贏了對面的金人,她便有可能直搗娘子關,甚至是有望拿下真定府。

“對方將領是誰?”簡易的帳篷裡,一個小小的火爐旁邊,摘下頭盔的耶律月,一頭烏黑的秀髮瞬間如瀑布般從頭頂滑落至身後,精緻的臉龐在轉過來的瞬間,使得整個營帳裡彷彿都明亮了幾分。

耶律乙薛皺眉搖頭:“一切都太快了,根本來不及查探,在探到對方放出來的斥候時,我們的先遣大軍剛剛集結好,就硬來了金人的衝擊,毫無章法的衝擊差一點兒就徹底沖垮先遣大軍的防守。但即便是如此,今日這場遭遇戰,我們根本沒有佔到什麼便宜。但金人爲此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談不上贏,就算是這一戰贏了,也只能說是慘勝。”

“外面大軍如何?”耶律月拄着下巴,耶律乙薛既然一直在強調這一戰的損傷,那麼就足以說明,即便是他們放慢了行軍速度,但依舊還是差些被焦急馳援太原的金人給打散。

“先遣軍已經撤向了後方,如今前鋒部隊已經全部調防完畢,一萬人的大軍已經做好了隨時應敵的準備,穩住陣腳了,絕不會再次就輕易的被金人的速度衝散。”耶律乙薛堅定的說道。

耶律月微微嘆口氣,這一路上她按照葉青的吩咐,並沒有着急趕路,甚至這一路行軍都是極爲的小心翼翼,但奈何,對面的金人顯然跟他們完全相反,他們並不在乎途中會不會碰到宋人,只在乎能不能在短時間內到達太原府。

也正是因爲金人只追求速度,而耶律月又行軍緩慢謹慎的緣故,從而使得這一場遭遇戰的第一戰,使得耶律月險些吃了一個大虧。

好在先遣部隊堅守住了防線,最終是迎來了耶律月對他們的支援,而金人那邊則就沒有那麼幸運了,在凌厲的第一波進攻開始佔上風,差點兒就要打散宋軍時,宋軍的大軍卻是恰好趕了過來,從而使得原本人數就不佔有優勢的乞石烈諸神奴,開始由主動陷入到被動的境界,之前的優勢瞬間就被瓦解,從而在戰爭進入到尾聲階段時,差點兒被宋人反敗爲勝。

乞石烈諸神奴心頭充滿了不甘跟遺憾,這一路的快速行軍,使得他所率的兩萬大軍已經是極爲的分散,除了他麾下的三千騎兵能一直追隨着他外,其餘大軍已經是被他遠遠的落在了後面。

所以當遭遇到了宋人時,乞石烈諸神奴雖然只有三千人,但因爲一直都處於如同戰場衝鋒的態勢,所以當跟對面的宋軍遭遇後,幾乎不需要他做什麼戰前的號令。

正所謂狹路相逢勇者勝,憑藉着三千人的強大沖擊力,眼看着就要衝破宋人的防線,打亂宋人大軍時,漫天大雪中烏泱泱的宋人中軍卻是及時的趕了過來,從而使得他從一開始的優勢慢慢化爲烏有,甚至是到了最後已經反了過來,對面的宋軍開始佔據了極大的優勢。

但慶幸的是,雖然他身後的大軍晚了一些,但好在在他最需要的時候也終於趕了過來,於是兩軍在陷入膠着狀態時,都不得不鳴金收兵,穩固自己的防線後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對面宋人將領探出來是誰了嗎?”心有不甘的乞石烈諸神奴用力抓着自己的頭髮,今日就差一點點,就差一點點就能夠擊潰宋人的先遣大軍,而後便可以待後援跟上後,打宋人一個措手不及了,但可惜到了最後……。

一想到今日差點兒就贏下宋人,最後又讓宋人逃過一劫的情勢,乞石烈諸神奴就恨不得把沒有跟上自己速度的幾個將領,全部拉到雪地裡砍了腦袋。

這一路上,雖然還遇到了宋人的一支大軍,但乞石烈諸神奴一眼就看穿,這支大軍根本就沒有跟他們一戰的決心,自從看到自己的大軍後,就開始往北逃竄,這就足以讓他一眼看穿,這支宋軍完全就是爲了吸引他們的注意力,拖延他們馳援太原的腳步而已。

所以派出兩千人去追擊外,乞石烈諸神奴便繼續悶頭前行,而這也恰好印證了他當初的選擇是正確的。

畢竟,一旦被那支毫無一戰決心的宋軍牽着鼻子走,那麼就有可能讓眼前的這支宋軍避開自己,從而直指娘子關。

“暫時還不知曉,但……應該不是那葉青吧?”將領在旁小心的問道。

乞石烈諸神奴皺眉,在腦海裡思索良久後才道:“不像是葉青的用兵手段,而且……。”

乞石烈諸神奴深吸一口氣,接着繼續說道:“種花家軍我見識過,若是葉青急於趕路,必定會把種花家軍置於最前端,那麼我們就很有可能不會在剛一遭遇對方後,就形成如此大的優勢,打得對方節節敗退,差點兒潰散而逃。”

“既然不是葉青,那麼……大人,說不準我們還有機會。”將領看了看漸漸起風的營帳外道。

“即便碰到的是葉青,我們同樣也有機會!”乞石烈諸神奴咬牙堅定的說道:“不管是誰,我都絕不會容許他們越過我這一道關卡!”

“但太原……。”將領有些吞吐道。

乞石烈諸神奴長嘆口氣,神色之間顯得有些黯然:“既然宋人都已經到了這裡,就足以說明太原已經失守了。”看了一眼旁邊幾個神色有些擔憂的將領,乞石烈諸神奴繼續道:“我知道你們在擔心,宋人會不會在奪取太原後兵分兩路,這一路用來阻擊我們,另外一路……前往雁門關是吧?”

“是,末將正是擔憂會如此。何況我們在路上,已經遇見了一股宋人,他們一擊就跑根本不跟我們糾纏,末將擔心的正是……。”將領繼續說道。

“雁門關在大山之中,眼下大雪漫天,別說是宋人了,就是我們進入大山中後,也不一定能夠堅持的住。放眼望去俱是皚皚白雪、白茫茫一片,別說找到雁門關,能夠在大山中不迷失方向就不錯了。何況雁門關向來都有重兵把守,當年宋人據守太原,不也一樣一直都沒有拿下雁門關?最終還不是迫於壓力,把太原等地拱手讓給了我們?”

乞石烈諸神奴扭頭看着外面依舊是大雪紛飛,一想到雁門關那易守難攻的地形,以及眼前這沒有絲毫要停下來的鵝毛大雪,他的心頭多少能夠微微輕鬆一些。

在他的最壞打算中,就是眼睜睜的看着太原失守被宋人奪走,而後宋、金則是恢復到當年舊有的邊界,以雁門關、娘子關等地與宋人涇渭分明。

這是他乞石烈諸神奴的底線,也是整個金國的底線,畢竟,太原等地原本就隸屬於宋人,如今丟了也就丟了,何況這些年來,當初奪來的宋廷疆域如今丟失的還少嗎?

只是因爲太原府的重要性,才使得他乞石烈諸神奴想要保住太原府,但若是局勢已經無法挽回,他們大可以後退一步,退守至娘子關、雁門關內,與宋人恢復舊制。

可葉青會滿意嗎?答案是否定的,在這樣惡劣的天氣下葉青再次發動了對金國的戰爭,他想要的絕非是隻有太原一個城池,葉青的野心如今世人皆知,他要的是燕雲十六州,他要的是把金人趕到關外,佔據整個中原不受異族侵擾。

茫茫大雪下,寒風從山谷中呼嘯而過,如同一頭頭兇猛的野獸一般,無情而又犀利的衝撞着葉青等三千種花家軍兵士,此時火把早已經沒有了作用,但好在皚皚白雪倒是能夠給他們的視線指明瞭一絲方向。

但即便是如此,葉青依舊覺得自己此刻彷彿處於另外一個世界,就像是到了漫無邊際、由冰雪構成的北極世界一般。

身上的盔甲跟裡面的衣服彷彿已經融爲了一體,早已經沒有了絲毫的暖意,硬邦邦的感覺就像是赤身裸體穿着盔甲在風雪天行走一般。

眉毛、鬍鬚、睫毛,甚至是連鼻孔都變成了白色,四肢即便是賣力的活動着,但此刻卻是感覺不到絲毫靈活度,彷彿腿腳都變成了冰冷的木棍一樣笨拙。

快要及膝的積雪讓手裡繮繩另外一端的戰馬,時不時焦躁的揚蹄想要掙脫束縛,而崎嶇的山路已經在夜色下,讓不少將士手裡的戰馬踩空,而後隨着被踩踏的厚厚積雪,一同滾落到山間溝壑裡。

是不是能夠聽到戰馬的嘶鳴聲,以及兵士的驚呼聲傳來,但即便是如此,他們到現在爲止,依然是沒有辦法找到頗爲安全的避風處停下來休整一番。

賈涉剛一張嘴,還來不及吐出哪怕一個字,漫天風雪瞬間就衝着嗓子眼灌了進來,嗆的人彷彿都覺得,那剛剛灌進嘴裡的風雪,一瞬間就已經衝到了冰涼的肚子裡。

山谷中的風顯然要比曠野上的寒風還要凌厲幾分,許寒在擺脫了追兵後,心情即失望又無奈。

金人像是早就猜到了他的目的一般,根本就沒有死命的追着屁股跑,不過是短短兩個時辰,金人就放棄了對他們的追擊,任由他們進入羣山之中,而後揚長而去。

許寒想要再派小股部隊去引誘,但最終卻是放棄了這樣的想法,大雪紛紛,方向不明,如今若是再派人引誘,恐怕不等人家追上來,自己人哪怕是趕路都得損失慘重。

一處峽谷內的避風地,許寒乾脆放棄了對由娘子關出來的金人的誘惑,拿着已經被寒風吹的到處是破洞的地圖,在衆將士的圍城的人肉牆下,藉着隨時都可能被風雪撲滅的火把,仔細研究着前往雁門關的路線。

而此時,即便是剛剛與宋人激戰小半天的乞石烈諸神奴,依舊是毫無睡意,營帳外的狂風呼嘯着如同孤魂野鬼的嚎叫聲,一道人影夾雜着風雪衝了進來。

“大人,探明瞭,應該是……叫耶律鐵衣的一個將領,這還是從戰場上救下來的對面傷兵嘴中得知的,大軍人數在三萬。”將領凍的通紅的臉頰上帶着一絲欣喜,在他看來,對面的宋人統帥只要不是葉青,那麼他們贏下來這一戰的把握,就又大了很多。

“耶律鐵衣?契丹遼人?”乞石烈諸神奴若有所思的站了起來,他並不記得葉青麾下的將領中,有耶律鐵衣這麼一號人物。何況葉青並非是一個會輕易相信異族之人的統帥,這麼重要的一場戰役,怎麼會用一個從來沒有聽說過名字的契丹遼人呢?

他本以爲與自己遭遇的,要麼是鍾蠶或者是墨小寶,或者是其他葉青極爲信任的將領,完全沒有想到,會是一個他從來沒有聽過名字的將領。

“是契丹遼人,據說好像還是一個女子。”將領對着滿頭疑惑的乞石烈諸神奴說道,不過頓了一下後補充道:“那傷兵並沒有見過他們的統帥,也是在軍中聽到的傳言,說他們的統帥實際上是一個女子,而且還是一個很漂亮的……。”

“真的就叫耶律鐵衣?還有什麼人的名字沒有?”乞石烈諸神奴突然轉身,神色不知是驚是喜,在將領愣神之際,便立刻推搡着將領道:“立刻再去問,是否那叫耶律鐵衣的身旁,還有一個將領,名叫耶律乙薛!”

“是。”將領看着乞石烈諸神奴驚喜不定的神情,有些不知所措的點點頭後,便又一頭扎進了外面的風雪中。

此時對面宋人的探子同樣沒有閒着,在兩方探子偶爾遭遇後,都會握着手裡的弓箭、弓弩,跟對方彼此對視着,而後在寒風中僵硬的扭着脖子,就當作是什麼也沒有看見一般,若無其事的向着對方的大軍外圍跑去。

天氣太冷了,他們顯然也不願意在這個時候殺幾個探子去立功,何況誰也不清楚自己的周遭到底有多少同伴,所以還是率先完成自己的差遣比較好。

畢竟像這種在兩軍對壘已經分外明瞭的情況下,探子的作用已經不大,而且就算是去彼此對方大營打探,也不一定就能夠打探出什麼有價值的消息,更多的還是靠着探子的遊弋,來在夜色下給大軍爭取休整、明日再戰的機會。

寒風中搖搖欲拽的帳篷內,耶律月披着兩件厚厚的皮裘,把整個人緊緊包裹在裡面,蹲坐在旁邊的小火爐處打盹兒。

耶律乙薛極盡小心的掀開被埋入冰冷的泥土中的帳簾一角,身後的風雪立刻就趁機鑽了進來,一陣冷風夾雜着雪花瞬間席捲帳篷內,驚喜了坐在小火爐邊打盹兒的耶律月。

扭過頭看着側身從帳簾處的縫隙往裡擠的耶律乙薛,耶律月的臉上寫滿了感激的笑容。

耶律乙薛則是有些尷尬,擠進帳篷後的第一時間,就是趕緊把帳簾再次拉好,當年從遼國王城一路逃亡,投奔葉青時,雖然他們經歷的環境比眼下還要惡劣,但如今既然稍微有些條件,耶律乙薛就覺得,沒有必要讓殿下再吃更多的苦纔是。

“殿下,探清楚了,是……。”耶律乙薛深吸一口氣,神色也變得凝重道:“今日與我們一戰的是乞石烈諸神奴。”

耶律月把秀氣的下巴從厚厚的皮裘內探出來,擱放在柔軟溫暖的皮裘上,精緻白皙的臉蛋帶着淺淺微笑,頓了下後道:“看來我們想要再進一步就沒有那麼容易了。”而後神情變得有些惆悵道:“這樣寒冷的天氣下,也不知道夫君他們怎麼樣兒了。”

“殿下,明日末將派人送您回太原府……。”耶律乙薛向耶律月建議道。

耶律月則是微笑着搖搖頭,拒絕了耶律乙薛的建議:“我不能退,夫君此刻恐怕比我們還要艱難吧。”

營帳裡陷入到了暫時的沉默中,不管是耶律乙薛還是耶律月,在得知對面是乞石烈諸神奴所率的金軍後,其實心裡頭都已經很清楚,接下來很有可能將會是一場持久的膠着戰,而且這一戰的勝負關鍵,似乎並不站在他們這一邊。

所以耶律乙薛纔會提議派人護送耶律月回太原,而他自己則留在此,跟乞石烈諸神奴交戰,畢竟,接下來將會是一場極爲艱難的持久拉鋸戰,而且還是在天氣如此惡劣的環境下,耶律乙薛顯然是不想耶律月再吃一次當年逃亡時的苦頭了。

“殿下,眼下的形勢……。”耶律乙薛不死心的想要再次勸解。

“我不能離開,會影響大軍士氣的。”耶律月繼續搖頭拒絕道:“其實我們也並非是完全沒有贏的把握,雖然我們後面不會再有援兵。但這般惡劣的天氣下,乞石烈諸神奴想要等待更多的援兵到來,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夫君說:狹路相逢勇者勝,所以眼下與乞石烈諸神奴相對,那就要看看是他乞石烈諸神奴有一戰定乾坤的本事兒,還是我耶律鐵衣將一戰入主娘子關!”

此時的耶律月,雙眼透着深沉堅定,整個人瞬間的氣勢也變得不再像剛纔那般柔弱,如同一把凌厲的劍一樣,充滿了勃勃英氣與高昂的戰意。

(ps:不好意思,昨天是老夫大壽,所以就斷更了,之所以沒說,覺得好像有些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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