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6 雁門關

雁門關被稱之爲天下第一險關,自然是有着它獨特的防禦地理位置,以及那易守難攻的防禦城牆。

隨着雁門關的輪廓進入葉青等人的視線,已經略顯疲憊的兩百來人,望着那雄偉壯觀、氣勢磅礴的雁門關城牆,在斜陽下俱是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冰雪覆蓋後的雁門關有着一種獨特的美跟厚重,即便是他們如今距離雁門關還有一大段的距離,但那隨着山勢綿延起伏的高大城牆與烽火臺,以及那城門上面的敵樓已經是盡入眼底,時不時能夠看到城牆上兵器反射的明亮光芒,都給葉青等人一股撲面而來的巨大壓力。

想要以三千人加上許寒的一萬人來攻關,葉青在這一刻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些異想天開了?

腳下溼滑的道路根本不適合戰馬前行,呈v字型的山道上寬下窄,堪堪能夠容納一輛牛車通過的狹長道路,大軍根本無法形成隊形通過,更別提能夠抵達那厚重的城牆之下了。

而隨着他們繼續向前,就連那馱車的老黃牛都開始費力的哞哞叫着,沉重的車輪陷入溼滑的雪地中,加上這種能夠累死牛的極長緩坡,對於人跟畜生來說都是一場對耐力的極大考驗。

眼前複雜的地勢山道,還是雁門關面向南方的地形,與其他人一同推着打滑的牛車賣力的前行,葉青如今依舊難以想象,雁門關面向北方的那一面,地形地勢又該是如何的複雜跟險要?

據說在面向北面的方向,因爲要防止牧族人的騎兵輕易通過,在複雜險峻的山道上,還設置了大小石牆不下三十座,以此來阻擊牧族人騎兵能夠在關隘前發起速度的優勢。

整個雁門關如同一個小城一般,東西城門相對而言地勢比較緩和,城門也相對南北城門要寬敞一些,但即便是如此,當東城門打開時,葉青他們距離城門還有數百步的距離。

或許是因爲一連好幾天大雪封山的緣故,所以也使得鎮守雁門關的金人,在看到從山下運送上來了糧草車隊時,並沒有懷疑葉青等人的身份。

從那些真正民夫手裡搶來的路引與腰牌,在金人將領胡亂的翻看了一下,便開始命令一同跑出來迎接物資的金兵,幫着把衆多牛車一同拉進了雁門關內。

一身民夫裝扮的葉青等人,跟隨着守將牽着牛車便這般輕鬆的進入到了雁門關內,而後在金兵的帶領下,繞過那練兵場與營房,向着更爲靠東南方向行去,不過在這之前,牛車上的酒肉已經被金人守將私自卸去了很多。

葉青看着那守將熟練的命令手下搬送,唯唯諾諾的站在一旁也不敢多言,直到人家揮手之後,才帶着被攔截的幾輛牛車,向已經走出老遠的車隊追去。

而當一輛輛牛車,終於在伙房與所謂的倉庫門前停下後,葉青等人此刻纔有機會打量這讓他魂牽夢繞的雁門關。

雁門關顯然並非是只有雁門這一道關卡,在它的東西兩側同樣有兩道軍事關隘,依靠着城牆與城堡連接在一起,從而形成了一個周長達到了二十多裡的城池。

如今葉青等人,不過還是位於雁門關的外圍,距離雁門關真正的防禦核心,還有着不小的距離,但從中也可以看出,此處顯然如同是金人的後勤要地,在背後支撐着前方的所有的防禦工事。

隨着斜陽漸漸沒入遠處的山峰中,數十輛牛車上的糧草物資也被全部卸下,當葉青正準備再去找守將來辦理交接文書時,一個鬼鬼祟祟的伙伕直直向葉青撞了過來。

第一反應剛想要躲避的葉青,愣了一下後還是選擇了站在原地不動,而就在那低着頭的伙伕快要撞上他時,突然之間擡起了頭,滿臉鬍鬚的董晁看着一臉震驚的葉青,微微一笑後道:“我帶您去辦理交接手續。”

葉青不動聲色的點點頭,彎腰拍了拍了這一路行來,早就已經溼透的長袍,對着親兵交代了幾句,示意他們把牛車趕到金人指定的地方後,這纔跟着董晁離去。

這裡並沒有多少金人把守,顯然到如今,身在雁門關的金人,如今還不知道太原府已經失守,所以使得他們的防禦重點,依舊是放在靠北的方向。

天色早已經黑了下來,原本一直有些提心吊膽的葉青終於是長舒了一口氣,看着四下無人後問道:“你怎麼在這裡當起了伙伕?”

“大人,說來話長,我就長話短說吧。”董晁摸了摸自己的鬍鬚,便開始說道:“自下雪後,我就從朔州趕了過來,雁門關外一旦下雪,幾乎就不可能僅靠外力攻下,所以我便混了進來,希望能夠裡應外合。”

“完顏章在哪裡?你現在有多少人在這雁門關內?”葉青默默點點頭,這一路行來,他也已經深切體會到了雁門關的易守難攻,而董晁在這一帶混跡多年,自然是比他要熟悉所有的一切。

“完顏章在前方中軍營,這裡只是象徵性的有人把守而已,穿過前面那道幾道城門,再向前大概兩裡地的樣子,纔算是真正進入到雁門關的腹地,而所有的金兵幾乎也都是聚集在那裡,如此一來,不管是南還是北發現敵情,他們都能夠在第一時間趕過來。”夜色下,董晁指着遠處那隨着山勢綿延起伏的黑乎乎長城說道:“金人雖然治城不行,但在建造關隘上倒是沒少下功夫,如今這些城牆可謂是四通八達,就連東西兩側的關隘也已經被打通。如今不管是那邊出現險情,他們都能夠在第一時間通過這城牆去馳援。”

葉青望了望四周,夜色下的雁門關內顯得極爲冷清,加上此處並非是真正的腹地,所以當葉青他們進來時,自然是也根本看不到多少駐守的金兵。

“難怪在還沒有進城時,還看到城牆上有金人把守,但進來後卻是沒有人了。”葉青有些恍然大悟的說道。

“今日雪剛停,天氣又這麼冷,金人也不願意冒着寒冷巡防,所以城牆上的守軍比往日要少了很多,只有幾處重要的烽火臺跟敵樓上置有守軍,一個時辰一換防。”董晁向葉青介紹道,而後看着葉青手裡的文書,指點了幾句後道:“這是兩塊碎銀子,一會兒交給守將,如此一來,他們或許就會因爲大雪的緣故,會讓你們在這裡多停留兩日,若不然的話,我怕他們會讓你們明日一早便離開。”

兩人一邊說一邊向前行走,而隨着越發接近那兩排簡單的營房,人聲也漸漸變得嘈雜了起來,夜色下已經點燃了篝火,酒香也開始在空中瀰漫着。

跟隨着董晁沿着牆角繼續往前,在一間亮着燈光的房間門口,董晁示意葉青自己進去,而他則是在外面守護着。

隨着葉青手持文書在掀開厚厚的門簾走進去,刺鼻的酒味瞬間就向葉青迎面而來,一名已經喝的臉色通紅的守將,斜斜的靠在椅背上,看着憨笑不已的葉青,含糊不清的問道:“你是誰?怎麼是個生面孔?”

“雪大,路不好走,老爹便讓小的帶人進山。”葉青依舊是站在門口,在沒有那將領的命令下,自然是不敢湊上前去。

何況,按照董晁的猜測,原本以爲裡面只有守將一人,如今裡面則是五個人,那兩塊碎銀子自然是需要不露聲色的只讓那守將看到纔好。

所以在那守將不說話,只是帶着不屑的笑容看着他時,袖袋裡的兩塊碎銀子,已經被他不知不覺的包裹在文書中。

“生的一副好身板,幹這活兒有些委屈了,有沒有興趣從軍啊?到時候你也就不像現在這麼辛苦了,也就能夠跟我一塊吃香的喝辣的了。”守將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這才向葉青招了招手,示意其上前來。

即便不是因爲藉着糧草車隊進入雁門關,此刻葉青的形象也是頗爲狼狽跟憨厚,鬍鬚多日以來不曾刮過,此時也已經是被滿面鬍鬚遮住了小半張臉,整個人看起來髒兮兮的。加上那一身早已經分不清楚顏色的長袍,趕着牛車在雪地裡走了小半天的時間,從而使得此時的葉青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形象憨厚,只是比平常百姓要顯精壯的壯漢一般。

文書夾雜着碎銀被葉青輕輕的放在桌面上,文書自然而然的打開,露出裡面的銀子,守將的目光瞬間變得明亮了許多,滿意的點點頭後,看着葉青那雙滿不滿繭子、滿是污垢的手,終於是徹底放下了心中本就不多的警惕。

幾塊爲數不多的碎銀,這是常常給他們運送補給的的規矩,看着葉青如此嫺熟,顯然是在出發前他那老爹早有交代,於是懶懶道:“好,明日我簽字後你再來取,大雪漫山你們也不容易,不妨就在此多停留幾日,待雪消的差不多了再回去。”

葉青登時雙眼一亮,神色欣喜的對着那守將點頭哈腰的連連稱謝,而後在看到那守將趕蒼蠅似的揮手後,轉過身對着旁邊幾個金人憨笑着點頭匆匆打招呼後,便離開了房間。

並沒有引起守將的疑心,這讓走出房間的葉青大鬆一口氣,寒冷的空氣讓他剛剛在房間內感受到的溫暖,瞬間消失殆盡,找到一旁等候的董晁後,兩人看了看那熱鬧的篝火跟十幾個手舞足蹈的金人後,這才向着偏僻的伙房方向走去。

而此時在耶律月跟乞石烈諸神奴交戰的這一邊,持續了小半天的戰爭也已經結束。

如同第一次遭遇戰過後一般,此刻零星的火把再次出現在堆滿了殘肢斷臂的戰場上,斷了腿的戰馬早已經放棄了掙扎,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氣,聽着旁邊的主人發出微弱的痛苦呻吟聲,或者是因遠處的偶爾劃破夜空的慘叫聲,無力的躺在雪地裡轉動着眼珠子。

寒冷的空氣凝固着所有的一切,從而也使得那些並未被敵人殺死的兵士,最終卻是被寒冷快速的奪走了性命。

旌旗與生命力頑強的兵士被打掃戰場的兵士帶回去療傷,而相比昨日裡要殘酷的是,那些已經無法挽救,但還未完全死去的兵士,要麼是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同伴離去,要麼便是一遍遍哀求着同伴,給他們一個痛快。

耶律月的眼神依舊是堅定無比,指揮了小半天的戰爭並沒有讓她感到疲憊,這一刻的她,心底裡的戰意甚至是比剛一交戰時還要高昂。

今日一戰雖然損失依舊慘重,但相對而言,乞石烈諸神奴的傷亡比他們還要來的慘烈,甚至如今,耶律月都懷疑,乞石烈諸神奴是否在明日還有一戰之力。

所以讓耶律月蠢蠢欲動的是,是否要在今夜決定,對金人發動一次夜襲,從而徹底打散金人殘存的戰鬥力。

雙手因爲心頭的糾結猶豫時張時合,她很想要夜襲一次乞石烈諸神奴,但眼下大軍是否還有力氣再戰,同樣是她需要考慮的問題,她心志堅定無比,但並不代表麾下的將士也能夠如他一般。

就在耶律月糾結的時候,耶律乙薛的聲音則是在帳外響起,隨着耶律月應了一聲後,厚厚的帳簾被掀開,只見幾個將領在耶律乙薛的帶領下快步走進營帳內。

有些驚詫的看着眼前的七八名將領,其中並沒有夏人將領,除了耶律乙薛以及其他兩名遼人將領外,其餘五人則都是宋人將領。

此時一個個神情肅穆,眼神堅毅,看着卸甲後披着皮裘的耶律月,最終幾名將領在猶豫了片刻後,還是由耶律乙薛來向耶律月建議:今夜突襲金人大營。

原本神情驚詫的耶律月,此時的神情變得格外震驚,但看着眼前的幾名將領,心頭瞬間也明白,爲何在這幾個人當中沒有出現夏人將領了。

顯然,在今日這一場鏖戰後,夏人已經或許是開始變得怯戰,也或許是已經無力再戰。

但耶律月更願意相信是前者,當年在大遼時也曾經跟夏人交過手,雖然不像今日這般慘烈,但最起碼夏人的戰鬥力,絕非是她今日所看到的這般。

而眼前除了宋人跟遼人外,竟然無夏人將領的身影,足以說明,相比起同樣是亡國的遼人來,因爲她耶律月在軍中的存在,才使得遼人今日會一直這般曉勇,而至於夏人,除了李安全不在外,恐怕也跟對於宋人不願意更多的賣命有關。

“爲什麼?”耶律月並沒有同意也沒有反對的問道。

幾名將領相互對望一眼,他們的出現,除了讓一軍統帥知道,他們還有餘力繼續再戰外,也是爲了告訴耶律月,今日鏖戰過後,夏人顯然已經不像一開始那般願意賣命了。

“因爲有些人不同意偷襲金人。”衆將領中,還是由耶律乙薛來回答道。

耶律月微微嘆口氣,繼續整個人縮在椅子上,看起來是那麼的柔弱跟無助,靜靜地想了片刻後,道:“你們有何建議?”

耶律乙薛爲首的將領俱是神色一喜,而後面對這個全軍的統帥,開始出謀劃策了起來。

而耶律月的心神,則是在衆將領七嘴八舌的時候,開始思考着該如何震懾夏人。

耶律乙薛等人今夜請戰,除了因爲今日一場鏖戰後,兩方無論是士氣還是傷亡都超乎了想象,恐怕還有就是,在帳內的衆將領,更爲擔心明日若是再戰時,大軍恐怕會因爲夏人的懈怠而出現軍心士氣不穩,從而葬送如今的大好形勢。

這邊在出謀劃策着夜晚該如何偷襲金人,而乞石烈諸神奴,今日一戰也暴露出來了兵力不足的知名弱點,若是與對方兵力相當,即便是沒有那些投石車的兵器,乞石烈諸神奴也有信心能夠擊退對方。

但無奈的是,他爲了能夠更快的早日到達太原府,所以從一開始就選擇了輕裝行軍,即便是在真定府時,他也並沒有打算哪怕是帶上重騎兵。

所以兵力上的不足跟兵器上的差距,讓他今日在面對耶律月時還是吃了不小的虧,甚至明日是否還能夠跟宋人再來一次像今日這般規模的戰爭,他心裡都是一點兒底沒有。

衆多將領的提議中,除了各種迂迴、伏擊的策略外,自然也會有人提出,宋人會不會在今夜偷襲。

“挖掘防禦工事……。”一名將領想出破解之道說道。

而乞石烈諸神奴則是微微搖了搖頭:“外面天寒地凍,何況又是晚上,想要在一夜之間構築出防禦工事,宋人的斥候一定會察覺到,何況他們也不會給我們這樣的機會。不過……。”

乞石烈諸神奴微微沉吟,眉頭緊鎖,眼下不是他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這一戰的時候,葉青行蹤不定,到現在爲止,他都不知道葉青到底在哪裡,而且更爲要命的是,在平定遇到的那股宋人,如今同樣是不知所蹤,若是自己一昧的在此跟耶律月消耗下去,指不定葉青或者是那股宋人,突然之間就會從自己身後冒出來。

太原已然失守,如今又被耶律月擋在了半道不得前行,葉青行蹤不定等等因素,讓乞石烈諸神奴不得不站在更高的高度來從大局考慮,當初最壞的打算便是,跟宋人重回當年的疆界之線,那麼他如今就不該在無法打敗耶律月這支大軍時,還一直繼續跟耶律月死磕。

“立刻派人構築工事,記住,挖的深不深不重要,挖的寬不寬同樣不重要,最爲重要的是,一定要鬧出驚天動地的響聲來,最好是讓耶律月知道,我們在構築防禦,就是爲了防止她夜晚偷襲。”乞石烈諸神奴站起身,對着幾名將領命令道。

待所有人鬥毆離去後,原本神情堅毅的乞石烈諸神奴,神色瞬間變得悵然若失起來,對着空落落的帳篷長嘆一口氣,眼下他不得不以大局爲重,而是跟耶律月在此一爭長短。

耶律乙薛並沒有隨着其他將領去謀劃晚上的偷襲,連同兩個宋人將領都被耶律月留了下來,隨着耶律月的親軍在帳外集結後,帳篷內換好了一身甲冑的耶律月則緩緩走出了帳篷。

火把的照耀下,此時的耶律月顯得是英氣勃發,甚至那頭盔下面精緻的臉頰,此刻看起來彷彿都帶着淡淡的殺氣,跟剛剛在帳篷內還未着甲時那柔弱無助的樣子,簡直是判若兩人。

“耶律乙薛,以我的命令,立刻去集結夏人所有將領來此。”耶律月清脆的聲音在寒夜中,同樣顯得有些冰冷。

隨着耶律乙薛離去不久後,遠方便響起了稀疏的腳步聲,除了有數的幾個夏人將領跟隨着耶律乙薛等人過來後,大部分的夏人將領則是要麼以受傷、要麼以太累等等藉口爲由,拒絕着耶律月對他們的召集。

兩百名親軍以及其他將領的注視下,耶律月的目光緩緩掃過這幾個跟隨耶律乙薛過來的夏人將領,而後淡淡的低頭說道:“帶路,前往不願意前來的將領所在的帳篷。”

耶律月的聲音雖然很輕,但不管是耶律乙薛還是其他將領,或者是那幾個夏人將領,都從那淡淡的清脆聲中,聽到了一股不同往常的味道,甚至是感受到了一絲絲的殺氣。

像是一排排房屋的帳篷空地處,時不時傳來喧囂吵鬧的聲音,而一些沒有跟隨耶律乙薛前往耶律月帳前的將領,此時則是在自己的手下面前得意洋洋的叫囂着,認爲那個柔弱的女統帥一定會前來求自己的。

甚至一些人則是大聲說道:“憑什麼讓一個女人當全軍統帥,憑什麼不能讓自己當統帥?今日自己可是砍了十三個金人的頭顱,而且還斬殺了好幾屁戰馬。”

就在衆人囂張的議論紛紛時,耶律月在親軍跟耶律乙薛爲首的幾名將領的簇擁下,緩緩出現在了那幾個將領的身後。

衆多夏人兵士,看到耶律月等人突然出現後,瞬間都是敬畏的縮了縮脖子,而後要麼已經偷偷跑進了帳內,要麼便是低着頭站在原地,臉上原本的笑容此時也是早已經消失不見。

耶律月雖然是一介女流,但如今在軍中可以說也已經建立起了她身爲統帥的威望,自從渡過黃河以後,耶律月就開始不知不覺的在大軍中樹立她的威望,而通過攻取太原府,以及今日與昨日跟金人的交戰,耶律月也同樣是顯示出了她身爲統帥,率兵作戰的才華。

不論是攻城戰還是遭遇戰,亦或是今日的陣地戰,在耶律月的統帥下,顯然都取得了不俗的戰果,同樣也足以讓整個大軍爲之信服。

但顯然,這其中自然還是有些人不會那麼服氣,何況他們當初還曾受過李安全的蠱惑,所以在大軍中,一直以來都被耶律月視爲了不穩定的因素,只是一直沒有機會來整頓這些人。

看着自己眼前的衆將士,一個個突然之間不再說笑,甚至還有人鬼鬼祟祟的往後退,雙眼中流露出了敬畏的目光,幾名沒有前去統帥營帳前的夏人將領,在看着幾個心腹用眼神向他們示意外,開始緩緩的轉過身,望向了衆人簇擁下一身銀色盔甲的耶律月。

“末……末將見過鐵衣將軍……。”幾名夏人愣了愣,而後急忙向耶律月行禮。

“爲何不去帳前集結?”耶律月緩緩向前邁進兩步,身後的耶律乙薛便立刻跟上兩步,自始自終保護着耶律月。

“這……今日一戰末將有些累……。”面對耶律月那凌厲的目光,其中一名夏人將領開始變得吞吞吐吐,不知該如何回答。

而旁邊的一個夏人,撇着不屑的嘴角,在耶律月問出後,就揚起頭望着夜空,不屑道:“今日老子累了,大晚上的太冷了,不想去。這樣你滿意嗎?”

耶律月轉移視線,看向這名夏人將領,神色依舊是極爲平靜:“今日一戰,每一個人都很累,但比起那些戰死的同袍……。”

“同袍?”夏人將領依舊是仰望着天,彷彿耶律月根本不屑一顧道:“老子是夏人,如此幫宋人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今日一戰老子也沒少出力,手下的將士也沒少死在沙場上。怎麼,難不成還想要老子晚上也給你賣命不成?還是說……。”夏人將領此時才緩緩低下頭,眼神帶着一絲挑釁,看着神色平靜的耶律月,突然嘿嘿一笑道:“怎麼,難不成你想召集老子過去給你暖被窩……。”

“放肆!”耶律乙薛在耶律月身後怒道,一隻手便立刻向自己的腰間的刀柄摸去。

只是耶律月的動作顯然比他更快,不等耶律乙薛的手碰上刀柄,耶律月已經拔出了耶律乙薛腰間的刀,刷的一聲,寒光在火把的照耀下閃過,夏人將領也只是覺得眼前一花,而後便是脖子一涼,耶律月手裡的刀已經穩穩的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冰涼的刀鋒沉穩有力,緊緊貼着夏人將領的脖子,而此時原本還歪着脖子的夏人將領瞬間一個激靈,顯然,他沒有想到,耶律月拔刀、出刀,以及把刀架在他脖子上的一系列動作,竟然是如此的乾淨利索。

“再把剛纔的話重複一遍。”耶律月的聲音跟神色依舊平靜,只是此刻語氣中的殺氣,即便是那些唯唯諾諾的兵士都能夠深切的感受到。

“我……。”夏人將領的眼睛寫滿了驚懼跟恐慌,一時之間面對耶律月那平靜的雙眸,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只是這名夏人將領,甚至是其他夏人包括一些宋人將領等,都沒有想到耶律月出刀竟然如此快如閃電,這與他們心中想象的根本不一樣。

而此刻,隨着耶律月手裡的刀穩穩的架在了夏人將領的脖子上,其他夏人將士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忐忑,一個個有些不安的偷瞄着耶律月,或者是第一時間便把頭深深的低了下去,生怕此刻動怒的統帥會拿他來泄憤。

夏國已經亡國好幾年,即便是這些夏人是李安全背地裡招募的,但如今對於已經亡國的夏國,並沒有多少種程度,再加上被李安全帶進宋軍,特別是再加上經過這幾戰後,衆人此時其實在軍中,已經很難再分清楚夏人、遼人或者是宋人。

當然,任何事情顯然都非絕對的,就如同耶律月在軍中建立了威望,但依然還是有個別人不服一樣。

“國有國法、軍有軍規,不論你是夏人還是遼人還是宋人,如今都是葉青葉大人麾下之將士,都是我耶律鐵衣之軍中同袍。任何一名將士戰死疆場,我都跟各位同袍一樣心痛,但……這並不是你一個將領違抗軍令的藉口。本將軍召集你等,更是爲了能夠讓我們的將士在接下來的廝殺中減少傷亡。而你身爲將領,即目無法紀、又以下犯上,視軍法爲無物,若今日不治罪於你,本將軍以後又該如何統軍!”此時的耶律月,在耶律乙薛的眼中變得分外熟悉,彷彿又看到了當年身在北府的那名威嚴與尊貴的鐵衣將軍一般。

不等那被刀架在脖子上的夏人將領說話,耶律月環視一週在旁的其他夏人,看着自己的話語,並沒有因此而激起其他的抗議跟議論,反而是讓衆人變得一個個神情嚴肅時,耶律月心中更是堅定了以這名夏人將領再次立威的決心。

冷冷的環視一週的後耶律月,清脆的語氣此刻聽起來卻是讓人心生敬畏:“即日起,若是再有不從本將軍之命者,違抗軍令、以下犯上,便是此下場!”

話音剛落,耶律月手裡的刀便飛快的劃過那夏人將領的脖子,火光下,鮮血瞬間從踉蹌着腳步的夏人將領脖頸間噴濺而出,難以置信的看着耶律月竟然真的敢當衆殺了他。

一手飛快的捂着脖子的傷口,一邊踉踉蹌蹌的往後退去,而他身後的那些夏人,在他踉踉蹌蹌的倒過來時,在耶律月的注視下,竟是無一人敢於上前攙扶,而是在那夏人將領倒地的瞬間,面無表情的飛快向兩邊躲去,看着那名將領倒地掙扎了一陣後便不再動彈。

(ps:戰爭場面就算了吧,我真來不了,不好意思啊,多擔待啊,多腦補啊。哈哈哈……。這一大章……看的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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