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鰍船有一種好處,那就是無論海里、湖裡、河裡走起來完全都沒有問題。尤其當船上安裝了馬丁的新產品的時候,就更是如此了。
其實是好簡單的東西,不過是一個反射裝置的燈而已。只是由於那些白色的碗狀玻璃的聚光作用,已經使這些不大明亮的燈光,能夠照得更遠些。
當夜晚來臨的時候,趙伏波在得知趙無極依然在黃沙城的消息後,就悄悄的離開黃沙城沿河直上。他有大概一天一夜的時間,來完成他的整個計劃。
“喂,你!我們是不是該談談?”
趙伏波擡頭看了一眼,已經不再裝粗嗓子的朱莉安娜。她的嗓音比起扮男人的時候,要輕柔了許多。
雖然不像舒鈺兒那銀鈴那樣清脆,但有着另外一種女人聲音柔和的味道。不過趙伏波現在只要看到她,就會想起那天晩上的事情。
他低下頭,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現在的趙伏波,面對起舒鈺兒的時候,會變得油滑了許多。可是那是基於他們數年間緊密的接觸,有着非常熟識的關係在裡面。
而朱莉安娜,那時間就短得多了,也不過兩個月不到的工夫。雖然她的金髮碧眼使他有種不一樣的感覺,但要談起這件事的話,他還真有些不好意思。
與趙伏波相比,人家朱莉安娜就大方得多了。
坐在趙伏波身邊的她,眼睛看着天空裡的繁星與明亮的半個月亮,半晌也沒有說什麼話。
大概與所有的丫頭們相似,在這時候她們寧願更感性的去欣賞自然的美麗。
“朱莉安娜,你想要談什麼?”
沉默了半晌,趙伏波擡起頭,在黑暗中膽子變得大了些。
“你不會是因爲那天晩上我說的話而躲我吧!”
朱莉安娜說這些話的時候,多少有些幽怨的味道。相比之下,她的性格更爽利些,更願意直接了當的來談談問題。
趙伏波也擡起頭,看着天空裡的繁星。令朱莉安娜沒想到的是,趙伏波問了另外一件事情。
“你爲什麼會成爲騎士侍從,聽馬丁說騎士侍從都是些男孩子。而且我也聽說法蘭克沒有什麼女騎士!”
“你爲何對我的過去感興趣,難道你的意思是……?”
趙伏波轉過頭,看着在星空下,朱莉安娜變得幽深的藍色眸子。
“你的眼睛很漂亮,是一種很特別的顏色。在你之前,我沒有見過有藍眼睛的人。雖然這無所謂,但是不知道你的過去,我怎麼對你負責呢?”
聽着趙伏波這拐來拐去的表達,朱莉安娜險些笑出聲來。她不明白,眼前這個有的時候會表現出某些冷酷的男人,爲何在這件事這麼膽怯。
不自覺中,把自己的下巴擱到他的肩頭,嗅着他身上那股子男子漢的味道。
“好吧,我就告訴你我們家的過去。過去我父親是被稱爲諾丁漢伯爵,大家常叫他羅賓漢,因爲大家都說他可以射中另一支已射中靶心的箭,並且將箭身一分爲二。當然這只是傳說而已,雖然他箭射得很準!
我的箭術就是來自於父親,後來他過世之後,諾丁漢郡長菲利普.馬克藉口說我父親曾經當過強盜,因此就沒收了我的家產。最後我只好跟隨一位我父親的好友來到這裡。
誰知道在一次戰鬥中,我與他失散並被俘。只有馬丁知道我的身份,所以我就被你買到了!我的母親是一個法國人,所以……”
趙伏波感受着擱在自己肩頭的頭顱的重量,作爲第一個被他看到身體的女人,內心裡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割捨得下。
趙伏波不會知道那位諾丁漢伯爵,又或者說羅賓漢是何許人也。只是眼下擱在自己肩膀上的頭顱的所有者——朱莉安娜纔是他會關心的那個人。
“不知道這是上帝的旨意,還是真主阿拉的指引,又或者你根本就是我們中國道家天尊送給我的禮物。還管怎麼樣,我想我都不會推辭的,我的意思你明白嗎?”
朱莉安娜在趙伏波的肩頭輕輕的笑起來,不依的晃着他肩膀。
“你是個異教徒混蛋,你根本就不信天主,而且不許拿上帝來開玩笑,尤其是當着我的面時!”
趙伏波無聲的笑了一下,正如同朱莉安娜所說的那樣,他是一個無神論者。實際中國的儒家學說,本身也是無神論。
“好吧,那我們說些實際的。那個混蛋叫個什麼馬的……”
“諾丁漢郡長菲利普.馬克,你的英語好差啊!”
趙伏波感受着朱莉安娜撒嬌時的聲音,熱氣哈在耳朵邊上的那種感覺,使他的喉頭有些乾渴起來。
“啊,就那個諾丁漢郡長菲利普.馬克,有朝一日,老子要誅了他的九族!”
這一向朱莉安娜跟在趙伏波身邊,早已經看到了他做的,許多殘忍的事情。不依的晃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在他耳邊悄聲說。
“我不要你做個那麼殘忍的人,看看你自己的心,你會感覺到你有多麼善良。主說:伸冤在我,我必報應!這些仇敵、這些傷害你的人就是上帝派來要讓你顯出自己缺點的人,使你成長的人。所以,你要給他吃給他喝,把他養得肥肥胖胖的,繼續來對付你,好讓你把你的缺點……”
雖然趙伏波認爲朱莉安娜的聲音很好聽,尤其是這樣的時候,把她可愛的小臉枕在自己肩頭的時候。
只可惜聲音是不錯,但內容卻是有些煞風景呢。
“朱莉安娜,主說了這麼久他不累嗎?而且他讓我把仇敵養胖的原因,大概是一個胖子會比較好對付吧!”
“討厭,不要拿上帝來開玩笑,我說過了的……”
朱莉安娜說這些話的時候,她的胸部時常會碰在趙伏波的身上。就算是隔着鎧甲,趙伏波也能夠感覺得到那驚人的彈性。
“不該讓你只穿個鎖子甲!”
趙伏波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使朱莉安娜有些莫名其妙。當她回過味道的時候,不由得離開了趙伏波的肩頭。
趙伏波扭頭看去,看到的是在月光下變得明亮的,彷彿盛滿了美酒一樣的藍色眸子。
金色的長髮爲了方便行動,被綰在腦後。她有一個圓潤的額頭,具有這樣額頭的人一定很聰明。不過吸引着趙伏波的,卻是朱莉安娜的嘴脣。它不但豐滿而且線條柔和美好,對於年輕的趙伏波無疑是一種不出聲的誘惑。
尤其當這雙漂亮的嘴脣稍稍張開一點,露出裡面的牙齒時,有着一種使人莫名其妙的,怦然心動的感覺。
不知不覺中,趙伏波與朱莉安娜的距離近了許多,兩個人都不再說話。此刻除過河水流動的聲音,一切都變得那麼寂靜。
與趙伏波一樣,朱莉安娜的眼睛變得如同夢境般朦朧。不自覺裡,她伸手撫住趙伏波的臉頰,年輕的臉上這時已經有了一此半軟半硬的鬍子。
女性的小巧的手撫過臉頰,那是一種極端溫柔的感覺。趙伏波通過她的手,感受着她那溫柔的情懷。
他也伸出手去,當他第一次撫在朱莉安娜的臉上時,就彷彿摸到了一塊火燙的烙鐵一樣,突然又躲開。
可隨後朱莉安娜的臉頰卻像是在追逐着那個粗糙的手掌一樣,把自己的臉貼在他的手上。
這時兩個人的距離已經相當近了,甚至感覺得到對方嘴裡呼出的熱氣,也都感覺得到對方的身體在發出某種莫名其妙的戰慄。
終於兩個的脣瓣連接在一起,甚至趙伏波還按照馬丁老師教導的“法蘭西溼吻”的方法,伸過去舌頭。
一瞬間,沒有曾經幻想過的感覺,只是感覺有些眩暈。甚至一瞬間河流不再存在,也沒有那水車聲轟然的海鰍,自然也感覺不到夜裡如水的涼風。
甚至對於初吻中的兩人,整個世界都不在存在。有的只是那種刻骨銘心的接觸,有的只是更多的索取和探索。
朱莉安娜的身體就彷彿被人完全抽去了力量一樣,她倒在了趙伏波的懷裡。枕在他的腿上,熱情的反應着他更多的索取。
甚至趙伏波的手開始隱密,而又不厚道的搜索。
“啊……!”
朱莉安娜輕輕的驚叫,打斷了這所有美好的一切。
一瞬間,燦爛的星空又重新在兩人的眼前綻放。一些小小的風,帶着微涼掠過甲板。
“啊,對不起,我碰痛了你的傷口嗎?”
趙伏波慌亂的應着,甚至不敢再進行剛剛的嘗試。
朱莉安娜的眼睛裡流露出苦惱的情緒,她伸出手攬住趙伏波粗壯的脖子,把他的臉拉近。
“你呀,是一個多麼粗魯的人啊!”
輕輕的嘆息裡,漂亮的眸子中流露出狡黠的得意。沒想到,此刻的趙伏波也已經非昔日吳下阿蒙了。
“主沒有說過,過於得意的人往往會受到更多懲罰!”
伸手再度捉住朱莉安娜的臉,就好像瞄準了靶子的弓手那樣認真。
“討厭,不要拿主來開玩笑!”
朱莉安娜的聲音,這時卻像一個病人的呻吟那樣,想要得到愛人更多的關愛。
趙伏波俯下頭,打算滿足她更多的要求,如果可以的話恐怕也會索取更多。
可沒想到這時黑暗中傳來了穆克,那幾乎永遠平靜不變的聲音。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