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艾麗莎的尖嗓子在海船上響起來,長髮在風中飛舞着,伴隨着她尖叫的,還有姑娘們快樂的笑聲。引起她們尖叫的,是立在船頭空閒甲板上的一個玩意。它像個梯子,只是中間被固定在架子。只消拉動繩子,整個梯子就會旋轉起來。
“我就不相信,聽老師說這是那個時代裡訓練飛行員的玩意,能在天上飛的人都不暈的話,恐怕她們也不會再暈船了!”
站在梯子一頭的艾麗莎,在姑娘們合力拉扯繩子之後,隨着梯子一起旋轉起來。雖然她發出了尖銳的叫聲,不過她的腳與手都固定在梯子上,不會有什麼安全的問題出現。
趙伏波回頭看看,因爲有了新玩意而不再在意他的姑娘們,回過身來。對面坐着路易九世,同樣他看着姑娘們的“瘋顛”臉上也帶着微微的笑容。看起來他已經不再擔心,將來女兒嫁給趙伏波,會像歐洲王室裡的人那樣,讓人變成虛情假意的混蛋。
他吸着菸斗,裝着一付漫不經心的模樣。
“我看我們大概明天就能到西西里了的!”
趙伏波同樣叼着菸斗,他有些不大明白,不就是到了西西里,應該沒有什麼值得擔心的地方。
“嗯,終於可以騎馬了,我在船上已經呆得厭了呢!”
王文統與趙伏波、路易九世坐在一起。同樣,此刻他也吸了菸斗,品着香茶,同樣是一付漫不經心的模樣。路易九世的話沒有引起他的注意,倒是趙伏波的反應讓他看了一眼這個傢伙。
趙伏波是一付無憂無慮的模樣,臉上掛着的微笑,大概是剛剛看了“瘋顛”姑娘們的餘韻。
“我去阿拉伯帝國之前,那裡正在進行着戰爭。是腓特烈二世陛下,與整個德意志、羅馬的那些新教皇的人在進行!”
“是啊,歐洲也不太平!我真不明白,大家打什麼仗哪,做做生意不好嗎?而且那個教皇也是,動來動給一個皇帝實話絕罰,這件事實在是過份了些!”
趙伏波的回答,使路易九世稍稍沉默了下。嘴裡的菸斗“啵啵”的吸個不停,顯然他有點擔心了。
王文統悄悄觀察着心中猜,路易九世大概是想知道趙伏波對於這件事的傾向。又或者說,他會幫到什麼程度。就王文統所知道的,毫無疑問趙伏波是要幫他的岳父的。
“那麼這位陛下呢,他是一種什麼樣的想法呢?”
在路易九世腦海之中,戰爭的結果幾乎也不必討論。可問題是最後該如何解決這件事,而且教皇在法國,那麼隨後趙伏波會如何處理這件事呢?難道徹底除掉教皇的勢力嗎?
他相信,別人也許做不到,但趙伏波憑着他的大宋羽林軍,卻絕對可以做得到,只要不擔心殺人殺的手軟就好!面對極度血腥的殺戮時,信仰的力量雖然相當大,但面對打算殺完的手段時,什麼力量都沒用。
可問題在於,路易九世並不希望趙伏波把教皇的勢力連根剷除。此刻因爲他對於從某種程度上教皇的縱容,已經爲他贏得了“模範君主”的名聲,倘若任由趙伏波打平了教皇的話,那他的名聲就完了。在這個時代裡,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就是代表着他生命終結一樣的大事。
雖然與趙伏波對抗這種事,他不會選擇。畢竟一來關係到王國的存亡,其次還關係到女兒的幸福。他不會輕易與趙伏波作對,而這也是他此刻想與趙伏波深談的原因。
趙伏波抽了口煙,他並不打算隱瞞自己的看法。
“這當然不可以,我以爲教皇收回絕罰的成命是他應該選擇的事情。其實我對於歐洲由教皇管理,又或者說世俗君主們統治,對我來說都不是大問題。我親愛的陛下,我的目標是建立不受任何干擾的商路,這纔是我的目的!”
“看起來事情不像我想的那麼壞!”
路易九世在腦海裡急速的思考着,根據趙伏波的說法,歐洲的事情還有解決的可能。
“唔,我想有了我與腓特烈二世的支持,倘若教皇與聖殿騎士團同樣支持,我看商路的問題沒有什麼阻礙。唯一的問題在於,我們大家得是一種合作的態度!”
趙伏波當然知道這是最後的結果,可眼前的局勢卻是亂得如同亂麻那樣。面對這種情況,只有使用快刀來斬才成。只有大家都怕了,也都看到利益了,纔會最終坐到一起來商量。
“是啊陛下,我同意這一點,我們大家必須坐在一起來商量歐洲的未來。這也正是我想做的事情!”
路易九世在心中嘆了口氣,他何嘗不知道這是處理歐洲事務的方法。可是做起來的話,實在是千頭萬緒。倘若真的這麼容易的話,自己也不必率領大軍,進行什麼勞民傷財的東征。
“唉,我也同意,可是你不知道歐洲啊……那裡的事情……”
說到這兒,路易九世搖了搖頭。沒有說出來的話是,他並不看好趙伏波的“理想”。倘若事情能夠那麼簡單來辦的話,不就容易了。可問題在於,倘若要談,就不能太過於傷害各方的利益,以他自己在歐洲的經驗來看,這件事可沒那麼容易解決。
“陛下,我看不必那麼擔心,或者事情不像您想的那麼複雜。我們中國人說車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不知道您是否聽得明白,有些事情到時候纔會看得出結果的!”
實則趙伏波對於歐洲的事情,並沒有那麼多想法,他只有一條,而且僅僅只有一條。
“歐洲人必須按我說的去辦,而且是一絲不走樣的去辦,如果不辦的話……哼哼,那就怨不了別人了!”
王文統從趙伏波臉上,讀出了他的想法。雖然這個方法血腥了點,可能也過於狠辣。但不容置疑的是,在大家的利益交織起來,複雜的如同亂麻一般不可解的時候,或許快刀斬亂麻卻是唯一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