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起波斯灣 20章 真相的模樣
所謂的把握人生,那是一種多麼美妙的想法。可在這個世界上,把握人生又何其困難。其實千言萬語化成一句——知識改變命運!
趙緯南對於這句話的感觸,是頗爲深刻的。雖然他接觸到的不過是阿米娜帶給他的“平民讀本”,但裡面的知識與他自己本身固有的知識結合之後,迅速催生了新的思維方式。所以他完全不會懷疑上面那個論斷,甚至此刻他看到的足以證明另外一個論斷,知識何止是“改變”命運,它根本就決定了命運。
就像是現在阿拉伯帝國的情況一樣,無論他們喜不喜歡趙伏波,面對那無法抵抗的武力的時候,除過臣服之外還有其他選擇嗎?也正是因爲這種變化,趙緯南纔可以給哈桑留下信件。
看着師詩,歲月使她從昔年那個帶有青蔥美麗的少女,變成了一個風韻十足的撩人少婦。看着她在淚水渲染之下,變得近乎明媚的眸子,趙緯南動了動嘴脣。他想訴說自己這些年以來對她的掛念,也想說今後期待她永遠留在自己的身邊。
沒有風的旅行車裡,燭光安詳的就像是一個抿着嘴的微笑。這種沉浸在燭光之中,相互凝眸的意境是多麼的美妙,美妙到兩人都不願意打破。也許千言萬語都不必細說,只需要那深深的一次凝眸,一切就全都在不言而喻之中了。
終於,一切的激情隨着淚水的流淌而慢慢的歸屬於平靜的時候,師詩驚訝的發現,自己放在小几上的手,不知何時落在了趙緯南的手心裡。一如她曾經夢想過的那樣,溫暖而又讓人心中安詳、甜蜜。
“你……這麼多年……爲何你不早給我信?十年了……你如何忍得下心呢……”
隨着質問,剛剛已經乾涸在臉上的淚水痕,又得到了新的淚水的補充。師詩禁止不住內心的掙扎,她拼命的要把自己的手縮回去。就像曾經引起了恨的那些誓言,永遠不再給他一絲笑臉,永遠不再讓他看到自己,永遠……。那麼多帶着永遠的誓言,只都在對方頑固的,抓着自己手的一握而瓦解。
“我派過人……可……你與無極……我……!”
別看趙緯南善於平復息的心情,然而這一刻他只是緊緊的抓着師詩的手,不讓她再逃開。當師詩聽到了趙緯南的話時,如同受到了雷擊那樣,師詩終於停下了掙扎。她不相信的瞪大自己的眼睛,紅脣顫抖着喃喃反問了一句。
“你派過人?你……”
趙緯南望着她輕輕點頭,告訴他昔年的整個過程。
“你知道,昔年我碰到娥吉塔妮的時候,並不知道她是聖女。誰知,隨後當我娶過她之後……”
一說到昔年的這件事,師詩剛剛平復些的心情,卻突然變得憤怒起來。
“怎麼,她不讓你娶我麼?可是你當初卻娶了寧馨兒,爲何……”
望着師詩眸子之中燃燒起來的火焰,對於趙緯南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悲。喜的是她妒忌說出來是對自己愛,悲的是一時的錯過,卻讓他們蹉跎了10之久。
“寧馨兒的事情,與柏安有關,那不過是障眼法而已。始於娥吉塔妮,她對於這件事沒有任何阻礙可惜當她生下伏波之後,作爲聖女的遊歷期限已經屆滿。倘若不回鷲巢這裡的話,只怕就會有刺客前去黃沙城。你知道山中老人的威名,當時的我還是非常在意的。
因此,我們不得不來到這兒。可是誰知道……”
起初趙緯南與山中老人阿剌瓦丁穆罕默德相處甚歡,雖然因爲娥吉塔妮聖女的身份,不能提男女之事,但相互之間的結盟與關係,卻談了不少。可是誰知最後,他與娥吉塔妮之間的事情似乎被“山中老人——阿剌瓦丁穆罕默德”猜到。他們從此不得離開鷲巢,否則就殺掉黃沙城所有的人。
倘若說到事情的內裡原因,則是因爲趙緯南褻瀆了聖女,此事與山中老人勢力的榮耀有關。倘若被外人知道,那就有大問題了。因此,趙緯南成了國師,並且永遠不能再離開這兒。
“既然當時事以至此,我就只好留在這這兒。當我把一切都理出頭緒,那已經是幾年之後的事情了。然後我派人悄悄回黃沙城,試圖去找你。當時如果你願意來這裡陪伴我的話,那麼我派的人就會把你悄悄帶來。可當我派的到黃沙城的時候,卻是無極迎娶你的日子,所以……”
說到這兒,趙緯南說不下去了。現在看起來,那是一種多麼可怕的誤會。倘若當時自己給派去的人多交待一聲,倘若當時給師詩帶封信的話,倘若不是顧忌着趙無極的話……
昔年的師詩,在柳苑裡固然比不上寧馨兒,但也算是一等一的姑娘。甚至昔年三娘對她也頗爲喜歡,否則不會在她嫁給趙無極的時候,風風光光的爲她辦了嫁娶。可現在回味起來,那風光的婚禮,居然是踏錯的第一步,也是最後一步。
“你知道,我不能……”
這時的師詩已經是花容慘淡了,她帶着淚痕的臉上卻帶着最無奈的笑容。那種笑容彷彿在嘲笑,不知道是在嘲笑什麼。
“原來是這樣,一步踏錯就被我自己親手斷送了一生的恩愛……”
說話的當然,師詩抽着自己的手。當她明白了所有的一切時,她知道全都是因爲自己昔年的選擇,如果自己再多等些時日,如果自己不嫁與趙無極。也許那時先聽到了趙緯南的信息。哪怕就在當天的婚禮上,倘若她知道了消息。師詩也肯定,自己肯定早已經到了趙緯南的身邊。
明白了一切,昔年的妒忌、憤恨,此刻全都變成了自責。不但自責自己嫁給了趙無極,也自責以後做了那麼多的事情。
“你……你放了我吧!我……我已經是個不潔的女人……我……我不配!”
說到這些的時候,師詩心中的悲憤之情呼之欲出,甚至她已經想要放棄自己這污穢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