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雪無痕身似燕,冷薔薇幾個起落,在鹿西風的眼內已經只剩下一個黑點。
鹿西風立刻帶着兩匹馬兒往山下奔。
巖壁始終是巖壁,再高再陡峭依舊有凹凸。
天外天始終是天外天,何況這是冷薔薇還是舞林強者。
山高有路頂爲峰,攀登起來並不艱難,她行走起來跟在平地上沒什麼區別。
然而來到山峰之上,這裡雖不像鼎泉峰那樣一湖天池映日月,但也十分開闊。
這裡長寬怕且都足有三十丈,草木不盛卻大雪覆蓋,要找尋起來相當不容易。
冷薔薇暗歎一聲,心想,對方發現伏龍絲的地方,估計應該不會離崖邊很遠,先從近處找起吧。
真元急運,百花神劍指再出,無相劍氣縱橫激盪,漫天雪花飛舞。
人和雪相互交映生輝,冷薔薇開山劈石起來竟有點瑤臺仙子味道。
一刻鐘過後,“找到了!”冷薔薇以驚人的視力在察覺到地上匍匐着些許晶瑩淡綠鬚根。
她臨近一看,這點鬚根生命力極其頑強,仿若在抓緊地面那岩石塊一般。
岩石塊上也有爲數甚多的微小坑道,該是之前的伏龍絲所留。
“與書上所載十分相近,下面該是騰龍果。”
不知道該說伏龍絲是騰龍果的藤蔓,還是該說騰龍果是伏龍絲的根莖。
書上說這果十分爽甜,食用之後齒頰留香半天。那書寫得像是美食指南似的,但又沒誰質疑過。
冷薔薇破石深挖,終於將騰龍果給挖了出來。
這騰龍果握在手中有點冰涼,看上去卻像是烈焰一般,一頭紅通通的,另一頭才逐漸變淡。
就在這個時候,冷薔薇驟然感覺到有人靠近。
她體內真元立即極速運轉,凝於指尖,無相劍氣隨時激發而出。
“姑娘,別緊張。”那人停步在一個較遠的位置。對於兩個天外天強者來說,這點距離相對安全。
冷薔薇轉過身來,看到一個青年男子一襲黑衣如墨,面容僵硬。
雖然她感覺到他很想表現得和善無害,但他真的做不到,有點像某人的某些時候。
又因爲冷薔薇想起某人的趣事,所以她笑了。
滿峰霜雪盡不見,皆因美人會心笑。
青年男子不是鹿西風,不會認爲自己有如此魅力,只是,冷大美人的笑容誰也沒法擋。
可能由於功法的緣故,一息過後他已經恢復清明。
他萬分震驚,自己久經磨練,爲了防止被美色所惑的針對性訓練也做過很多,沒想到還是栽了。
冷薔薇沒有趁機出手,對方看來真的沒有惡意,而且對方這身衣服,無意外還應該算是自己人。
不然,那一息的功夫,儘管對方站得遠,殺不死,但受傷可是免不了。
“你是夜鷹十三殺的?”
被冷薔薇開聲點破,這男子面上不顯心中愕然,沒帶面具也給猜了出來,看來這女的對東聖閣也很熟悉。
這青年男子也並非別人,正是修煉《九轉雲龍功》的當代夜鷹十三殺殺首,在東山與許小松比拼的那個。
“沒錯,你可以叫我龍五。你是,紅樓的?”
“對,我叫冷薔薇。”
“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不是豔名嗎?”
“我又不是那些膚淺的登徒浪子。”
龍五這話說得十分誠懇。能從服飾認出自己,這人起碼是紅樓九位主事之一。關鍵,人家美啊。
“你來這裡,難道也是爲了這騰龍果?”
“對啊。這東西約莫三十年一熟。哦,你不用緊張,天材地寶有緣者得之。我只是負責來看看它有沒有被摘走。”
“那本沒有書名又沒有署名而介紹各種奇珍異寶的書,是東聖大人寫的?”
“正是東聖大人寫的。本着成熟不浪費的原則,到了它們快要成熟的時候,我們自然會派人去摘取。並且,等會兒你取走之後,我還要按相關所載,將這裡整理好。根據上兩次的經驗,這騰龍果只要根鬚不絕,就能再度生長成熟。”
冷薔薇聞言,心中想到,東聖閣真是忙碌,修橋補路之餘還當園丁。
龍五陡然想起一事,再看冷薔薇,覺得對方更是又靚麗了三分。
他急促地問道:“你不知道,十五年一度的東聖比武大會?”
冷薔薇覺得對方問得可笑,所以她笑了。
“我爲什麼要知道東聖比武大會?我對東聖閣也不是真的那麼瞭解。”
龍五暗道:那豈不是說,對方說不定比自己還要年輕,真的不是老婆婆。
同樣是絕代佳人,青春少艾總是更勝幾分,容易俘虜少年人的心。
“東聖比武大會並不單單是我們東聖閣的事。紅樓、天工、東方府,安王府甚至不老林的子弟,只要符合條件都可報名參加。每一回我們都會提前發帖至各方作邀請。而這獎勵,正是哪些還沒被有緣人服用的奇珍。”
冷薔薇聽了龍五的解說才知道原來這是東聖一脈的盛事,彷似大瀚皇朝的淵龍會武。
淵龍會武是專門針對三十歲以下的武林新面孔而設。
十年一屆,最後勝出之人,會得到增加真氣修爲的靈藥作獎勵。
“這我還真不知道,居然還有這樣的事。上一屆我沒有參加,不曾經歷過。只允許先天境參賽?”
“一般參賽的都是先天境。東聖規定,不允許代人出戰。”
如若是許小松來答,他一定會說,後天境也行。龍五還是沒有這般掃風景。
兩人之後又稍作交流,冷薔薇便帶着騰龍果率先離去,龍五留下善後。
他們看似相談甚歡,實則各自的真元由始至終都不曾停歇,一直保持運轉,隨時隨地皆可發出雷霆一擊。
江南揚州,“木語菜風麪館”,今天迎來了一對特別的客人。
女的美豔動人,比之揚州魁首冷薔薇都是各有千秋。而男的滿臉桃花,盡顯不羈風流。
小木負責招待,雖然對方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但他依然平靜面對,“大碗還是小碗?”
男的早已經掃過一圈牆壁,根本沒發現掛着菜牌,而對方夥計開口居然來了這麼一句。
他不是很適應,卻是耐着性子問道:“這兒有什麼吃的?”
小木心道,你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不是來砸場子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