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人雖各自都看不出面容,但做了這麼長時間的“連襟”兄弟,誰還認不得誰。
名字可能叫不出,不過各人的武功高低,所用的招式路數,心裡也是有譜的。
儘管說得殺氣騰騰,可一旦真的動手,誰又不是留力三分。
沒見過她真面目的也許會拼命,然而爲了一個**不值得。
或許今天是你,但明天,或許就輪到我了。
要不是這女子確實夠味道,其他女子怎麼都比不了,他們還不會爲來這。
光是回想起,她在牀上那風騷勁,那叫人愛不釋手的胴體,就教他們心癢難耐。
癢,可是這世上最難解的一個結。
不抓嘛,那感覺難受又不爽。
抓嘛,越抓就越癢,到了後頭甚至皮破血流,但那感覺可不是一般的舒爽。
他們現在就是這樣,明知道面對的只是一個賤人。
但這個賤人卻讓他們不忍心放手離去,忍不住來這**,同樣成爲一羣賤人。
也許,他們本來就是一羣賤人,還特別虛僞。
歐陽山望着場上一羣藏頭露尾的鼠輩在嗶哩吧啦,他想,這裡面應該沒天外天。
然後,他又看了看那邊站立在門前的女子。
卻發現,她根本就沒關注場上幾人的打鬧。
歐陽山心裡想:還以爲她是喜歡看一羣男人爲她打生打死,爭個頭破血流。
畢竟,不少美麗的女子都喜歡這樣證明自己的魅力,認爲自己能操控男人的心。
但她看都不看,她在想着什麼呢?
歐陽山不禁深入思考了起來,也在不知不覺間,急速地成長起來。
那個女子,也許以前她是歐陽山想的那樣,但當下她的思緒卻不知道飄到何方。
她現在只是默默的站在那,玉雕一般,等待着他們決定誰來敲她的門。
她不在乎,她覺得都沒什麼兩樣,她內心甚至藏有一句話,一直沒說。
一句讓她自豪又痛苦的話。
場上幾人一番嘴仗過後,真氣迸發,終於準備要動手了。
沒錯連開始說等不及的那個用長兵器的大漢也等到了現在。
說說而已,又不花錢。什麼?你當真了,呵呵,認真你就輸了。
事關生死,誰不謹慎。出手雖說留三分,但一旦有殺機,誰會留手,真當兄弟?
“那邊的兩隻小老鼠,還不退嗎?被我們錯手殺了可是沒處說理的。”
這話出自一個手上戴着淡青色拳套的大漢,當然是說給歐陽山和許小松聽。
“呵呵,兩位小兄弟,來日方長,今天就別跟我們這羣老頭爭了。”
小老頭,笑着說,只是這笑聲裡透着一股寒意。
“老頭,我可不老。別人要送死,你攔也攔不住的。”
駝子先是忿了小老頭一句,然後又陰冷地笑說句實話。
歐陽山聽着他們的話,沒回答,微微淺笑。
他明眸一轉,看了一下許小松。
只見許小松淡淡的盯着最先開口的那個大漢。
雖是沒有任何動作,看上去隨意的站在那,但給歐陽山一種很危險的感覺。
不,那不是真切的感覺,是直覺,歐陽山知道,是自己的第六感。
許小松感受到歐陽山的目光,用眼角的餘光繼續盯着那人,頭卻是轉了過來。
不知是不是錯覺,許小松面上隱露小酒窩,他的眼睛給了歐陽山迴應。
如何,要殺嗎?
歐陽山遙了遙頭。
沒必要。
許小松面露好奇。
不生氣嗎?
歐陽山笑容嫣然。
對於死人,不需要生氣。
雖然歐陽山不覺有氣,但是不代表那邊幾人不生氣。
他們見歐陽山和許小松,這兩小牛犢居然不搭不理,早已經惱怒非常。
只是誰都不想第一個出手。
所以,場面一時竟僵持起來,教圍觀的衆人甚是不解,簡直莫名其妙。
就在此時,一連串急速的腳步聲,打破了這種詭異的寧靜。
一個粗衣麻布的青年推開圍觀的衆人,硬生生的擠出了一條路,闖到場中來。
“今天的條件是什麼?”
他人沒到,聲音就已經先一步傳了進來。
歐陽山聽得出,話音裡面充滿了着急,還有緊張。
歐陽山和許小松看了過去,那把熟悉的鏽柴刀掛在腰間,是雪地裡的那個青年。
他胸膛不停起伏,呼吸急促不均,腳上的一雙布鞋磨損得十分嚴重。
歐陽山不用想都知道怎麼回事,但又怎麼想都不知道,他和那女人有何故事。
許小松並沒看穿歐陽山想什麼,所以也沒跟他說:“問啊。”
那人腳步沒停,手上已經動了。
他沒想過這幫人會輕易跟他說,他感受得到這幫人對他的厭惡。
離他最近的就是那個戴着淡青拳套的大漢。
那個大漢隨即真氣洶涌而出,一拳格擋,另一拳就揮了出去。
然則,那力蘊萬鈞的一拳在中途,離那人的臉還有相當距離,就停住了。
皆因,那人腰間那把讓人覺得非常好笑的鏽柴刀,已經架在了他的頸動脈之上。
甚至他聞到絲絲的血腥味,感到脖子上有點點的涼意。
“說!”
說實話,這裡的人見過他出手的人不多,就算見過的也從沒想過,
原來他的刀可以這麼快。
這時候,已經沒人覺得那把鏽柴刀可笑,現場一下子又陷入了詭異的寂靜當中。
許小松這時候才留意到,那把鏽柴刀,通體連柄皆是生鐵打成。
不單已經鏽跡斑斑,那刀鋒早已鈍化,甚至都不能稱作是刃。
但它在那二十出頭青年手上,就像有了生命一樣,散發着肅殺的氣息。
青拳大漢一動不動的站在那,他還是第一次離死這麼近。
表皮都已經破了,再進一絲就要割破血管。
然而不待他多想,那邊的小老頭當先開口:
“你殺掉他,我就告訴你。”
話音剛落,一道血柱噴涌而出,灑向長空。
那大漢雙手捂住脖子,什麼真氣,什麼封穴,全不管用。
現場只有一個人能救他,但那人會救嗎?
大夥都不知道他死前會回想起什麼,只知道他要死了。
“‘蛇形手’,鍾文翰?沒想到,你用的是本命武器啊。
哈哈,不知道小紅雲,她知曉自己被稱作絕世愛妻好郎君的丈夫死了之後,
是殉情呢,還是報仇呢?
你們當年的故事還有說書人在傳唱的呀。
要是她以後寂寞孤獨冷,小老頭還可以幫她解決呢。
好少年,我跟你說,今天的規矩就是沒規矩,最後是誰留下,就是誰。”
小老頭也沒想到這人動手乾脆利落都不帶半點猶豫,但對他來說這沒什麼不好。
他先過去挑開了那斗笠,看到是誰後,又說道一番,然後如約說出今天的條件。
“你的刀夠快。這江湖誰的刀快,誰就有道理。今天老頭就不跟你爭,諸位告辭。”
說罷,他果真施展輕功就離開了。
只留下一羣人在冬日下不明所以。
難道真的怕了那把砍柴刀?
當然不是。
此時,小老頭一邊離去一邊想:
究竟什麼時候下的手,果然真的中了毒。
還好那個小子莽撞衝進來,讓我從“蛇形手”的拳中看出一絲端倪。
要不是已經被我試出來,確認無誤,還真不信居然還有讓老頭中了都不知的毒。
肯定是另外那兩個小子,我那幾個“表兄弟”今天看來都凶多吉少了。
小老頭就是察覺到不對勁,那大漢的拳比平日慢了一絲,所以才鬧一番來確認。
那些話不過是用來拖延時間,當然,或許也是他的真心話。
青年手握着鏽柴刀,胸口依舊起伏不定,可見他來時的確已經消耗甚巨。
而且在歐陽山的記憶中,他那時就戰過一場。
青年孤身凜立,冷冷的掃過了場中所有人一眼。
沒有人知道,當他聽到小老頭說出今天的條件後,他的刀握得更緊了。
他暗道:這是第一次她沒有設下任何條件來攔我,難道今天她終於肯跟我走?
只要把前面這些人全部斬了,就再沒有什麼阻礙,而且這次我有錢,有很多錢。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累了,還是被他感動了想給他一個機會,又或是要叫他死心。
人生本就是充滿矛盾,她也不清楚自己出於什麼的想法,才定下了今天的條件。
歐陽山看着他,覺得他的淡然和許小松好像,一雙眼睛也是那麼清澈,單純。
不過他可能受過的苦難太多,不比小松大多少,卻散發着一股滄桑的味道。
許小松不知道是覺得對方和自己相似,還是被對方的執着打動。
許小松是第一次遇到這麼一個人,要對自己出刀,自己卻不想出刀。
許小松望向歐陽山,歐陽山從他的表情中讀到了爲難。
歐陽山再度嫣然一笑,他開聲了:“如果最後留下的是你,我們不出手。”
青年聽他這樣承諾,點了點頭,承他這份情。
青年出生於北國雪原,自小與野獸廝殺中長大,有種很靈敏的直覺。
儘管入江湖的這些年,歷盡人間風霜恩怨情仇,但這直覺沒有丟失,還更準了。
他感受得到歐陽山的善意和許小松的猶豫。
四周圍觀的人覺得這小白臉真託大,說話都不打草稿。
不是這青年突然殺入,你們倆都已經變肉醬了吧。說起這青年,也不陌生了。
他一直徘徊在這門前,那麼多人都進去過了,就他沒進去過。
沒想到刀這麼快,今天恐怕有希望了。
人,總覺得某方面不如自己的人更親切,更容易把他歸爲自己人。
場中幾人都在等,叫他們放棄離開,都捨不得,但誰也不想面對那把鏽柴刀。
鍾文翰的屍首還在那,血還是熱的。
他們知道,首先等不下去的肯定是這青年,到時就看誰倒黴,誰幸運。
反正無人覺得那個倒黴的是自己,僥倖心理是大家的通病。
果然,青年動了,他選的是一個不遠又不近的大漢。
衆人都不解,這樣不是很容易就落到其他幾人的圍攻嗎?
當大夥看到那人同樣拿着一把刀的時候,都以爲自己已經知道答案。
然而,實際上,青年找上他,不過是因爲他是幾人中防備最疏散而已。
多年經驗告訴他,大意的人更容易殺死。
圍攻?殺不死,會多一個人圍攻自己。
就像狼羣怎會因爲你襲擊最靠邊的那隻就圍不上你?它們的速度比你還要快啊。
那人的確認爲自己的位置最靠裡邊,對對方最爲不利。
沒想到,就是這麼一絲疏忽,居然致命。
那人在對方動的時候,就已經手運劍招作出應對,對於別人來說,經已足夠。
可惜,對於眼前的青年來說,遠遠不夠。
他看着青年握着那把鏽柴刀揮向自己的咽喉,簡單,沒有任何花俏。
攻過來的軌跡都一清二楚,只要把刀擱在上面,就能很輕易的攔下。
只不過,無論他怎麼調動自己的手臂,怎麼呼喚自己的脖子扭開,都無補於事。
他覺得自己怎麼動起來像只蝸牛一樣,太慢了。中毒了嗎?
他只好眼睜睜的看着那把刀在自己的咽喉劃過,然後呼呼的風聲隨之響起。
他知道自己要死了,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中的毒,人生開始回播。
沒錯,他中毒了。
這是歐陽山利用那小塊七色海棠花瓣搗鼓出來的全新毒藥。
在場的先天境都中了這毒,包括許小松,不知是惡作劇還是小懲罰。
以前這花針對血氣,現在這藥針對真氣,甚至真元。
這毒很奇妙,中毒的人,不會有什麼不良反應,反倒思維和感官會變得更敏銳。
這樣就會出現一種很有趣的現象,那就是意識和動作多年來形成的習慣被打破。
一時之間,兩者會變得不協調,真氣運轉越是劇烈,這種情況越是嚴重。
所以那個刀使劍招的人才會有那種錯覺。他的死純是因爲青年的刀太快。
歐陽山的毒沒殺死他,只是讓他知道自己怎麼死。
這個本來就是歐陽山設計這毒的目的之一,讓別看着自己死卻避無可避。
無邊的恐懼甚至會讓一些人崩潰,有什麼懲罰比無盡的悔恨更痛快淋漓?
說時遲,那時快,場外的人只見一道黑色閃電劃過。
那人站在那裡,先是脖子上出現一條紅線,然後死了。
其他五人沒有放過這個機會,那柄長兵器終於露出它的真面目。
槍身鑌鐵凝鋼,槍頭銀光閃閃,猶如白龍翔空,直攻青年的右肩而去。
只是用的不是刺,甚至不是棍法中的點,竟然用砸。
歐陽山輕笑:“這人是盤龍棍‘滾’習慣了吧。何必如此自欺欺人,面子比命重?”
另外兩人和駝子同樣各自從不同方位攻擊青年。
許小松肅然:“踏月步,落葉腿,後旋飛踢。摟臂合腕,炮發展炸,大劈掛。”
一人出腿,一人使拳,左右配合,勢如雙龍出海,形若二龍取珠。
還有駝子着地一滾,懷裡不知有什麼兇險,自後面向着青年的左下路而去。
一切青年都看在眼裡,他甚至覺得四人的動作無比清晰,但當想動的時候。
他很快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一邊迅速適應着,一邊思考如何殺敵,只是。
黑影再現,雖然還有點不習慣,但是總算不太礙事。
他先是側身,向左後方仰面倒去,避開了後面襲來的銀槍。
同時在右前方飛踢過來的腿上割了一刀。
之前一幕重現,那人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小腿肚中刀,幸好有上護腿,傷不重。
黑影沒停下,避重就輕地斬在銀槍的虛處,牽引一帶,方向稍變就砸向出腿人。
持槍的人見狀不但沒有收力,反而藉機就要把這棍落實。
可憐那出腿之人,先受一刀,還沒適應過來,就看着一根銀槍向自己腰間砸來。
嘣!這一棍力度驚人,夾龍象之威,將那人直接“滾”到地上,地面隨之龜裂開來。
那人口噴鮮血,胸前的衣襟被染紅,不死也殘,那還有什麼再戰之力。
另一邊,烏黑的鏽柴刀順勢劈向地上滾來的駝子,他上身儘量扭曲閃避那劈掛。
快打拳,急打招,這柔實臂鞭,猶如大江起伏奔流,一旦抽實,萬事皆休。
還差點,青年額頭冒汗,好,避過了,恰恰好劃在衣角上。
然而,就在此時,異變突生。
“單操手,通背拳,不好!”許小松話音剛落。
青年先是感到大腿一痛,隨後只見那劈掛虛實一轉,沾衣發勁,手做刀狀斬腰。
“噗”,青年首度嘔紅,剛剛那一下已經讓他受了不輕的內傷,只好運氣強行壓下。
原來,駝子人狠心狠,他早看不慣青年人長得威猛好看還一副情癡的樣子。
因此,他拼着受傷都要給青年一下狠,一匕捅在青年的大腿背側。
還好的是,青年反應快,立刻夾緊腿部的肌肉,而且駝子也小看了那把鏽柴刀。
駝子本來就打算硬受一擊,他的真氣已經傾力聚於駝背上。
然而,這一刀的力勁之大超出了他的想象,輕傷還好,重傷就不能接受了。
他只好借勢向左一翻,就地滾動起來,儘量卸掉刀勁,最後連匕首也不要了。
他心中暗恨,就差一點點。
要是他剛剛一攪,或是能抽出匕首,青年不死也廢。
“匕首上有毒啊,看起來他要不妙了。”
歐陽山話音沒落,那邊站在門前的“仙子”動了。
雖只是娥眉輕輕一顰即伏,卻經已如天仙蒙塵,沾上了一絲人間氣,不復超然。
歐陽山望着場中苦戰的青年,思緒萬千。
他想起他師父曾經說過的“世間至毒”。
Wшw ⊙тт kΛn ⊙CO
“珊兒,人間五味,生死百態。今天你已經出師了,但你可知什麼纔是世間至毒?
鶴頂紅,孔雀膽,神魔倒,天仙醉,桃花澗,黃蜂針,婦人心,這些盡皆可解。
然而只有,只有‘情’之一字,連爲師都不可解。
她不單可以教人死,還可以教人半生不死。
她不單可以教你痛,還可以教你欣然微笑地承受人間最痛。
她既讓我們醉,也讓我們醒,既讓我們不捨不棄,又讓我們捨棄所有。
最關鍵此毒無解,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你以爲已經解開,不過是她潛藏下來,等待某個時刻爆發得更加兇狠。
以前,爲師只知男女愛情,如今才知膚淺了。
親情,友情,恩情,問世間情爲何物?情就是世間最厲害的毒物。
……”
回想至此,歐陽山回頭望了一下身旁的許小松,他搖搖頭,讓自己重歸空明。
場中,青年回刀解困,就欲再戰。
另外三人不敢輕忽,也只得聯手相互接應,皆因他們也感到了自己身體的異樣。
那個使劈掛通背拳的此時叫喊到:“你再不出掌,一會完事我們三個就做了你。”
大夥們才發現還有一人站在邊上,剛剛只是看着,並沒動手。
青年掃過那人雙手,一對金絲手套,眉頭稍蹙,有種不好的感覺涌上心頭。
“這邊風景獨好,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來啦!”
說罷,他一躍而起,凌至半空。
“哼。”
三人明顯不信他滿口胡言,不過當下也拿他無可奈何,而且那把鏽柴刀又來了。
四人正戰至一團,陡然,各自心生驚兆。
各人都知危險來自跳起那人,但不解的是這距離,天外天?
別人的命怎及自己的命矜貴,各自收招守住周身要害,除了一人。
青年只是憑自己的感受,稍稍閃擋即將到來的危險,手握黑刀向着駝子橫斬去。
只因已受傷的駝子,是三人當中最易殺。
駝子黑紗後的一雙三角眼瞪圓,心中狂罵:這瘋子,這瘋子。
雨打芭蕉響,聲聲在心頭。
場外衆人,見那大漢在空中兩手一張,十三道流星一閃而逝。
原來此人一直以掌法示人,卻暗藏了一手暗器絕技。
今天機會難得,當下全力施展開來,務求將四人一網打盡。
也沒讓他失望,所有暗器一件不落,全都打在四人的身上。
不但留了不同程度的傷在三人身上,還留下了駝子的命。
“哈哈哈哈!”
他落地站穩,補了一鏢給之前出腿的人,然後大笑不止。
“你們說這邊風景好不好?哈哈哈。”
使拳,持槍的兩人都默而不做聲,瞄了一眼自己留着黑血的傷口,運氣祛毒。
原來他之所以帶金絲手套,就是因他的暗器都煨有劇毒。
青年緊握鏽柴刀,想動,卻嘴角溢血,不是錯覺,真的動不了。
“錢我出!”
“kuing”
某人笑聲還沒止住,叫全場不解的三個字突兀傳出。
隨之一道虹光乍現,宛若七色神龍破空而來,又似風雷攪頂攜天地之威趕至。
“叮叮叮叮”
四聲金屬碰擊聲過後,一個頭顱飛起。
四下一靜,只餘遠處隱約傳來的買菜講價聲。
意料之中,歐陽山沒在意,他隨手打出一粒用藥粉捏成藥石,擊在青年身上。
藥石遇血化入青年的體內,隨即他感到自己體內的毒開始快速轉化,傷勢好轉。
衆人都沒想到這兩個少年一出手就逆轉了場中的形勢。
但更沒想到的是,就在歐陽山打出那道白色流光之際。
一個矮小的身影,飛躍闖了進來,隔空打出一擊,直取歐陽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