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落雁歸宋

黃河北岸的滎陽城因瓦崗寨的崛起而略顯蕭條,城內大批的富戶爲躲避將要到來的戰亂,遷徙他處。

瓦崗寨日益壯大,作爲離瓦崗寨最近的大城,隋軍加強了防禦。寬闊的街道上不時可見到一隊士兵列隊而過。宋師道一行七人策馬緩緩而行,不久後走到一處幽靜的院落前。

宋師道翻身下馬,點頭示意,宋俊傑邁步走到門前,輕叩門環“啪啪啪,啪啪啪”。幽靜的小院內很快響起腳步聲,“吱呀”一聲,門開半邊,一個十六七歲丫鬟打扮的小娘從門後探出頭來,滿臉疑惑地看着門外的幾人。

宋俊傑手持拜帖向前一步道;“嶺南宋閥少閥主宋師道宋公子特來拜會滎陽沈落雁沈姑娘,煩請姑娘通稟。”宋俊傑說完,把拜帖雙手舉到小娘面前。

小姑娘狐疑地瞅了一眼宋俊傑和宋俊傑身後的幾人,輕啓朱脣道:“還請諸位稍等,我去稟報我家小姐。”小丫頭說完轉身關門,向內宅而去。

內宅書房中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手中拿着一本書,坐在窗前仔細研讀,沉魚落雁的俏臉上,一會兒眉頭緊皺,一會兒舒展開來,顯然整個心思都沉浸在書中。

一陣窸窸索索的腳步聲從外面傳來,一會兒剛剛出現在大門口的小娘走了進來。

“小姐,小姐,嶺南宋閥的宋師道宋公子來訪。”沈落雁的心思還沉浸在《六韜》中,沒有完全反應過來。臉露迷茫之色道:“宋公子來訪,青兒,那個宋公子?”沈落雁從書中擡起她那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的俏臉問道。

青兒把拜帖送到沈落雁的手中道:“小姐,他自稱是嶺南宋閥的少閥主。”

“嶺南宋閥的少閥主”沈落雁喃喃自語,同時心中很是驚呀。嶺南宋閥,天下四大閥之首的宋閥,富貴甲天下的宋閥,頂尖高手天刀宋缺領導的宋閥。

沈落雁看着拜帖上的幾個大字‘嶺南宋閥宋師道’沈落雁沉吟片刻道:“請他們到客堂,我在客堂等侯他們。”

青兒道;“好的,小姐,我這就去請他們。”說完轉身朝大門口走去。

宋師道和葉雪、葉霜等人跟隨小丫頭走進院落,衆人四處打量發現整個院落不是太大,可是房屋錯落有致,清雅通幽,顯示出主人有極高的品味。

宋師道等人隨着小丫頭青兒來到客堂,客堂裡有一位佳人端莊地坐在桌案後,只見她肌膚勝雪,雙目猶如一泓清水,顧盼之間,自有一番清雅高華的氣質,讓人爲之所攝,自漸形穢,不敢褻瀆。

但那冷傲靈動中頗有勾魂攝魄之態,又讓人不能不魂牽夢繞。

饒是宋師道曾經見識過各色美女,心神也爲之一蕩,不愧有落雁之名,宋師道心中暗贊。

只見佳人起身行了一個萬福道:“貴客臨門,小女子萬分惶恐,還請貴客見諒。”

聲音如黃鶯出谷,清脆有致。宋師道忙拱手道:“師道來的匆忙,叨擾了沈姑娘,還請姑娘不要怪罪在下不請自來。”

‘哼,還知道是不請自來呀!長得還挺人模狗樣兒的,要不是你有個好爹,天刀宋缺,我惹不起,我還真懶得理你。’沈落雁暗自心中誹謗,嘴上卻熱情招呼道:“宋公子光臨寒舍,小女子榮幸之至,青兒上茶,宋公子您請坐。”沈落雁請宋師道入座。

然後,兩人沒營養地閒聊起來。茶水都喝了三遍了,沈落雁就是不問宋師道爲何而來。

宋師道心想,沈落雁你個小丫頭片子,還不趕快問我所爲何來,然後我虎軀一震,你納頭便拜,這事不就成了,磨磨唧唧,太不爽利。宋師道暗自焦急,沈落雁就是不應招,繼續東拉西扯。

宋師道萬般無奈之下只好開門見山道:“師道素聞落雁姑娘乃是一位奇女子,自小熟讀兵書戰策,心中自有溝壑,在此宋某想請沈姑娘爲我嶺南軍軍師,指揮嶺南軍,不知沈姑娘意下如何。”

“啊!”沈落雁一下蒙圈了,請我爲嶺南軍軍師,是我沒睡醒聽錯了,還是這位嶺南宋閥的這位宋公子酒喝多了,看看外面的天色,還沒到中午,應該還沒有喝酒呀!難道是,難道是……

沈落雁暗暗想到,這位嶺南宋閥的宋紈絝、宋公子不知在哪兒聽說自己貌美,有沉魚落雁之姿,想收了自己,成爲他的私藏。

並且打聽到自己嚮往金戈鐵馬的生活,所以先許自己爲軍師,以誘惑自己,騙自己隨他到嶺南宋閥,那就如同狼入虎口,噢,不對、不對,是羊入虎口。等到了他的地盤,自己可就插翅難飛了,還不任由他擺佈。

沈落雁畢竟不是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女子,沈落雁雖然心中在胡思亂想,臉上卻掛着甜死人不償命的笑容道:“嶺南宋閥如此看重小女子,小女子簡直是受寵若驚,不過小女子年紀尚輕,不堪受此重任,還請宋公子另請賢明。”

反正就是一句話,無論你說的天花亂墜,我自巋然不動,看你能把我怎麼樣。

宋師道尷尬地撓了撓頭,這個丫頭不太好搞呀!宋師道此時並不知道沈落雁心中所想,如果知道,一定手捂額頭,心裡吐槽我這麼正直的人,會做那事?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有機會的話,嘗試一二也未嘗不可。宋師道把嘴皮子都快磨明瞭,沈落雁就是委婉拒絕。

萬般無奈之下,宋師道祭出了大殺器,讓沈落雁拿出筆墨紙硯。宋師道揮毫潑墨,一副大隋地圖呈現在衆人的眼前,接着宋師道筆不停繼續繪製地圖,地圖也在不停的延伸,最後宋師道停筆,然後宋師道指着地圖就開始口水四濺指點江山,激昂文字。

從大隋目前形勢,到各個反判勢力,農民起義軍,以及各大門閥的暗中動作頻頻,和即將到來的二徵高麗,以及楊玄感圖謀起兵,整個大隋風雨飄搖。

宋師道斷言道五年之內大隋必然轟然倒塌。到時候,天下豪傑並起,羣雄逐鹿。看誰執掌神器,各憑手段。

最後宋師道講解了嶺南宋閥的戰略規劃,大隋之外廣闊的世界。大隋在整個地圖上,雖然佔據了不小的地方,但是在宋師道所繪製的地圖上大隋只佔了大約二十分之一。

沈落雁的櫻桃小口張得能賽下一個大鴨梨,久久地不能合上。太震撼了,震得沈落雁的小腦袋瓜子嗡嗡作響。大開眼界,真的是大開眼界。

自己原以爲,自己熟讀兵書戰策,眼界開闊,天下豪傑被自己看在眼裡的沒幾個。到頭來自己也不過是個井底之蛙,丟人,太丟人了,沈落雁此時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同時看向宋師道的雙眼輝輝生光。大才呀!這纔是真正的大才,明主,這纔是自己應該效力的明主。

不提正在胡思亂想的沈落雁,宋師道此刻有些好笑地看着眼前傻傻的小妞,心中暗想不會是自己的虎軀一震,把這個聰明與美貌並存的姑娘震傻了吧!宋師道隨即隨手一抖,宋師道繪製的地圖騰地無風自燃,眨眼間化爲灰燼。

“誒呀,你怎麼把這麼珍貴的地圖給毀了。”沈落雁詫異地埋怨道。沈落雁不知道自己這時的表情有多麼可愛。

宋師道看着眼前沈落雁別樣表情,哈哈一笑道:“沒關係,沒關係,如果沈姑娘想看,等隨我回山城,我再好好地給你畫一幅,讓沈姑娘想什麼時候看,就什麼時候看,你看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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