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寒居里,一個清脆的巴掌聲,在這個寂靜的夜裡顯得極爲刺耳。
牀榻上,一個赤身的年輕男子狠狠瞪着身下的林薇菡,冷哼道:“賤人,老子養你這麼久,在這牀上竟然叨唸別的男子!”
此刻林薇菡捂着那通紅的左臉,美眸之中早已是飽含淚水,委屈的不敢多說一句話。
男子掃興的從牀上走了下來,來到桌前自顧的喝着悶酒。
似乎覺得很不盡興,隨即回頭看來林薇菡一眼,低聲吃喝道:“還不過來給我斟酒?”
“是!……”
林薇菡用絲巾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簡單地穿着之後,便來到了桌前替男子斟酒。
可是這男子一把將其攬入懷中,讓林薇菡柔軟的翹臀做到了他的腿上。
而他胯間早已隆起的火熱,在這重壓之下,卻有着莫名的舒暢。
林薇菡秀眉微微緊蹙,但卻不敢牴觸男子的意思,依舊是端起桌上的酒壺,乖巧的爲男子斟酒。
男子飲下幾杯酒水之後,似有朦朧之意,冷冷的質問道:“薇菡,那葉宇有什麼好的,你竟然當着我的面輕喚他的名字!”
“肖公子,薇菡知道錯了,請您原諒!那葉宇曾經是薇菡的恩人,因此……”
林薇菡被男子這番質問,本就被打紅的左臉,此刻更加的嬌紅。
方纔二人云雨之時,她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思緒,所以才當着這位肖公子的面,喊出來葉宇的名字。
“恩人?”
男子冷冷一笑道:“你可別忘了,我可是爲你報了滅門之仇!”
“公子大恩,薇菡永生永世不敢有忘!”
男子用手輕輕擡起美人的下巴,雙目有神的凝視道:“我要的不是你報恩,也不是你的人,而是你的心!”
“公子……”
“我希望你記住,你是我的女人,若是讓我知道一些不願知道的事情,後果你承擔不起
。明白嗎?”
林薇菡看着眼前男子那陰狠深邃的眼神,頓時覺得渾身一寒,隨即唯唯諾諾道:“明白……”
“明白就好,時辰不早了,是該回去了!”
男子在林薇菡身上撫摸了一陣,隨後將其放了下來,穿着衣袋整齊之後,便離開了微寒居,離開了暗香浮青樓。
此時微寒居的閨房裡,林薇菡身着輕紗褻衣的坐在妝臺的鏡子前,輕撫左臉那鮮紅的五指印,眼中卻是道不盡的酸楚。
婢女小梅輕步走了進來,端着一盆溫水走到了近前。
先是用溫水浸溼軟巾,隨後纔將溫熱的軟巾遞到了林薇菡的面前,關切道:“姐姐……”
“不用了,過幾日就會好的……”
“姐姐,那肖公子真是太過分了,竟然下了如此重的手!”小梅看着林薇菡那觸目驚心的鮮紅指印,心中也是憤憤不平。
林薇菡卻是搖了搖頭道:“不礙事,這是我咎由自取的。”
“姐姐,小梅不明白……”
“你還小,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的好,夜已深,回去休息吧。”
小梅還想說些什麼,但是見小姐已經疲乏,於是便安靜的退出了房間。
閨房裡只剩下孤零零的一個人,林薇菡靜靜地坐在妝臺前,嬌軀慢慢的顫抖,直到最後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趴在妝臺上抽泣哽咽起來。
……
葉宇大婚這件事,如今早已是沸沸揚揚滿城皆知,此事對於葉宇而言是件大喜事,但卻不知傷了多少深閨少女的芳心。
以葉宇今時今日的身份,那大婚之日,前來道賀的自然不在少說。
葉宇雖然不喜這般周而復始的應酬,但所謂身在官場由不得自己,於是只能一一應酬答謝。
京城之地,葉宇雖然待的時間很短,但是前來道賀之人,多得讓葉宇爲之咂舌。上至朝廷重臣,下至各界名流都是紛紛捧場。
京城官員這幾日,幾乎全都到葉宇這裡報了道。
而究其原因,是朝會上趙昚隨口說了一句話:“葉愛卿大婚,諸位若無他事,可前去湊湊熱鬧……”
這句看似平淡的話,卻是讓這幫人看出了端倪。
自大宋立國以來,即便是社稷重臣大婚之日,皇帝也不見得會鼓勵羣臣放棄公務,去參加一場婚慶
。
當然也有例外,除非男方是王公貴族,亦或女方是公主郡主。
而葉宇既不是什麼王公貴族,所娶之女也不過是民間女子。可就是這種情況之下,當今皇上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雖然只是隨口一說,既不是聖旨也不是口諭。但皇帝的話沒有人會當做兒戲,所以善於揣摩聖意這些人,紛紛跟風似的向葉宇道賀。
而在大婚之期的前三日,潘之所、沈金川以及孟桐,都已經派人送來了賀禮。身爲地方官員各在一方,即便能夠告假參加婚慶,但路途遙遠也是時間來不及。
這幾位好友之中,也只有在杭州爲官的嶽琛,能夠親自前來道賀。
而且在此期間,葉宇還迎來了許久未見的郭嘯天,老友相聚自然少不了促膝長談。
而郭嘯天此次前來除了送賀禮之外,還送來了一幅地圖。
這份地圖上標註着整個長江以南的山川地貌,看着一個個山頭上標註旗子,葉宇一開始是頗爲疑惑。
但是在郭嘯天的講解之後,才恍然大悟,這是黎大隱兩年來的戰績成果。
如今黎大隱以秋風掃落葉之勢,將淮南東、西兩路下轄的所有綠林得以整合。
如今隱盟,已是淮南東、西兩路的綠林代名詞。而根據郭嘯天傳達的意思,黎大隱似乎有進軍川蜀的意思。
雖然二人距離三年之約還有一年,但是葉宇能明顯的感覺到,這黎大隱有意要與自己爭個高低!
這樣也好,沒有競爭何來進步可言,面對黎大隱的如火如荼,看來他葉宇也必須有所作爲纔是。
如今葉家只剩下葉宇一人,所以這高作堂前的只能是楊輝、蘇全忠二人。
葉宇一身紅色喜服顯得俊逸不凡,而身着紅裝的蘇月芸也是亭亭玉立,由大紅綢牽着來到了正廳。
而秋蘭此刻也是一襲紅裝,罩着紅蓋頭,由一名婢女攙扶着。
今日葉宇成婚儀式過於另類,之所以稱之爲另類,那是因爲先與蘇月芸拜天地,然後再與秋蘭拜天地,最後攜帶兩位新娘子入洞房。
所謂游龍戲雙鳳,貌似就是這個道理。
鞭炮齊鳴,所有人都洋溢着祝福的喜意,楊輝與蘇全忠二位老人,也是舒心的笑個不停。
“新人就位!”
司儀官此言剛落,已準備好的嗩吶鼓手,又一次吹起來喜慶的音律,此刻衆人皆將目光落在了廳中的兩位新人身上。
“一拜天地
!”
葉宇轉過身來,蘇月芸也在丫鬟們的攙扶下轉過身子,同時低下頭,行了第一輪禮。
“二拜高堂!”
葉宇與蘇月芸紛紛向兩位老人行跪拜之禮。
“夫妻交拜!”
就在衆人滿帶祝福之心,等待禮成之際,突然府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隨其後便看到大理寺的衙役走了進來。
緊接着大理寺卿張蒙帶着人步入正廳,將整個學士府圍得是水泄不通。
葉宇一瞧這陣勢,頓時就心生惱怒,這尚且不說究竟是何事,但這個節骨眼上,帶着這麼多的人私闖婚慶,就是難以容忍的事情。
“張大人,你這是要做什麼!?”
張蒙看着葉宇那凌厲的目光,也是無奈道:“葉大人,並非張某有意爲之,乃是這一樁命案,與葉大人有着牽連!”
嘶!
這番話可是讓在場所有人一片譁然,葉宇峰眉微蹙疑惑道:“張大人,我葉宇行事光明磊落,命案之事與我無關!再說,即便有着什麼關聯,就不能等成婚之後再來提審?”
在葉宇看來,張蒙如此巧合的來到這裡,顯然是別有用心。他可是知道,這張蒙乃是當朝太尉張說的族弟。
“葉大人,張某也不想如此,奈何這死者是恭王妃的胞弟李崇,此案牽扯甚廣,還請葉大人多多體諒……”
“李崇!?似乎有點印象……”葉宇聽到這名字,覺得有些熟悉,但是又很模糊。
“曾有人看到你數日前,與李崇在街巷發生衝突,並揚言放出狠話,昨日夜裡李崇死於白玉樓附近……”
面對聖寵正隆的葉宇,他張蒙自然不敢強行押監,於是只得將事情的經過大致講述了一遍,希望葉宇能夠認清現狀。
張蒙的這番提醒,倒是讓葉宇想起了這個李崇,當日在太白樓與遼國使者喝酒,看到林薇菡被欺負,這才與李崇有了衝突。
但是當時也只是說了幾句狠話,如今意外被殺又與他何干?
“張大人,僅憑葉某與李崇有衝突就動殺機,你把葉某看的也太心胸狹窄了吧!”
“張某也不相信葉大人是氣量狹小之人,但在李崇屍體附近發現了一把摺扇,這摺扇上有着葉大人的筆跡……”
張蒙從身後侍衛的手裡取來摺扇,交到了葉宇的手中,並接着道:“而且,據張某勘察之下,有人目睹夜間行兇之人,與葉大人有幾分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