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離家鄉,豈能不想家?
但是平德子深知自己的使命,也明白父親將她留在這裡的目的。
葉宇看着平德子淡淡憂思,心中卻是莫名一動,他是沒有想到這首小詩,會對平德子有如此的感觸。
一個女子孤零身處異國他鄉,這種思鄉念家之情,葉宇其實也是極爲同情,但是這首詩的初衷大部分是源於應景之作。
而且這首詩原本是龔自珍的已亥雜詩,只不過葉宇爲了更好地應景寫實,才略做了改動成了自己的詩作。
情之所至,難以控制,平德子明眸眼眶已經是淚光婆娑,鼻子一陣酸,一滴淚水猶如掉了線的珍珠,緩緩滑過櫻花般的臉頰。
葉宇有些心疼伸出手,想拭去她臉上的淚水。
平德子被葉宇的動作驚了一下,宛如觸電般的本能要予以躲避,但也只是稍稍停頓了一下,之後卻沒避讓,任由葉宇幫她拭去淚水。
“讓侯爺見笑了!”
這時她也不哭了,不知從哪裡掏出一塊汗巾,擦拭眼角的淚水,玉顏還羞地微低甄首站在了一旁。
葉宇尷尬收回那沾溼淚漬的食指,隨即笑了笑:“沒什麼,請坐吧!”
平德子輕輕地嗯了一聲,便在婢女身邊低語了兩句,隨後婢女花子便熟練地取來了茶具。
“侯爺,請用茶……”
“哦,好!”
葉宇端起那泛着熱氣的茶盅,在鼻息之下緩緩遊動,一股沁心的的清香讓人有些醉意。
葉宇垂目看着茶盅之水,面帶些許疑惑:“這是什麼茶,爲何如此清香?”
“侯爺,這是櫻花茶!”
“哦,櫻花茶,櫻花也可入茶?”
說起櫻花茶,平德子瞬間就來了興致,隨即細心地解說道:“侯爺有所不知,櫻花不僅僅用來欣賞,它還可以泡櫻花茶,將花瓣浸泡醃製,在保持花的香味和形狀下做成茶……”
“哦?看來真是活到老學到老,異域文化也是別有風情,試想在櫻花爛漫之時,邀請一兩位好友知己,在花間飲用此茶,卻是十分的難得吶!”
葉宇輕抿了一口香茗,覺得櫻花入茶真是別有風味。
葉宇的話應剛落,一旁侍奉的婢女花子,卻用不熟悉的漢語道:“侯爺,此茶、用於會友之外,還是、相親的常用飲品……”
“相親?”
“侯爺,不要聽花子亂說,花子,還不退下!”平德子白皙的臉上頓時隱現些許緋紅,似乎那櫻花樹上的櫻花。
究竟是櫻花映襯了紅顏,還是紅顏點綴了櫻花,似乎此刻都已不再重要。
很多人都認爲櫻花是日本的國花,定然是產自日本東瀛,但是這個理論與觀念卻是大錯特錯。
櫻花,起源於中國。
在日本權威著作《櫻大鑒》記載,櫻花原產於喜馬拉雅山脈。被人工栽培後,這一物種逐步傳入中國長江流域、中國西南地區以及臺灣島。
到了秦漢時期,宮廷皇族就已種植櫻花,距今已有2000多年的栽培歷史。漢唐時期,已普遍栽種在私家花園中。
至盛唐時期,萬國來朝,日本深慕中華文化之璀璨,園藝花卉的種植技術隨着建築、服飾、茶道、劍道等一併被遣唐使帶回了東瀛。
所以在文風鼎盛的宋代而言,對於櫻花的種植與關注,遠比後世物慾橫流的社會,多了不少品花論茶的詩意生活。
花子遵命退下之後,葉宇在與平德子閒聊兩句之後,便直接道明瞭來意。
“侯爺,您信了德子的話?”得知葉宇此番來意之後,平德子頓時來了精神。
葉宇卻是苦澀一笑:“當日不明緣由質疑你,還請你不要見怪,葉某隻想知道自己這病嚴重嗎?”
“德子豈敢,侯爺這病症很嚴重!”
“哦?見德子小姐如此肯定,能否詳細的說明?”葉宇一聽嚴重二字,原本灰暗的心情更加的沉悶。
“侯爺,德子也只是在本國的古籍上見過,也說不清楚其中病理,因爲這只是一個傳說……”平德子言及於此,微低甄首露出慚愧之色。
“傳說,還是你們東瀛的傳說?”
葉宇聽到這裡已經徹底無語,心想這事情是不是鬧大了,怎麼一個奇怪病症都要跨洋過海的!
“嗯,侯爺所中的,是古籍上記述的血咒!”
“血咒?有沒有這麼玄乎?”
葉宇聽了之後雖然很是震驚,但是更多的是覺得荒謬。
自己頭部問題最多是因爲傷腦過度,而致使日積月累之下,纔會有這種病狀出現,豈能是什麼荒謬的詛咒。
葉宇心中暗忖,你要說我中了什麼苗疆蠱毒,或許還有這種可能。
天才與神經病,其實只是一步之遙。
俗話說,你得到多少必然回失去多少。當葉宇發覺這一世智慧超然的同時,也就預料到了會有難以想象的後果。
所以他不認爲這是什麼詛咒,而是在得到智慧之後,應該失去的一種懲罰!
平德子見葉宇不信,於是急切道:“是真的,古籍上曾有記載,國父神武天皇,乃是天照大神的後裔,創始國度之後不久,就因爲身中血咒而龍御歸天!”
“呵呵,以葉某來看,神武天皇不是身中血咒而亡,應該是作過死……”
葉宇此言略帶調侃,因爲古人很忌諱死字,尤其是有身份地位之人,就更是如此的忌諱與慎重,皇帝死了稱之爲駕崩,王侯死了稱之爲薨世。
如此直呼日本開國皇帝死亡,這顯然是對日本的一種不尊重。
也正因如此,當葉宇說完此話之後,平德子的臉上頓時變得晦暗起來,這不是一個人的榮辱,而是一個國家的尊嚴受到詆譭。
見平德子垂首不言臉色難看,葉宇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言語有失,於是歉意道:“一時失言了,見諒!”
神色稍緩地平德子,凝聲向葉宇詢問:“侯爺,作過死,是什麼意思?”
“呃……”
葉宇揉了揉額頭,不知該如何解釋這個詞語,組織了很久的語言,隨後尷尬的說:“與你所說的血咒差不多,都是不正常的結束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