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時間的推移,葉宇的頭痛病是越發的劇烈,由原來的偶爾發暈,嚴重到頭痛欲裂的地步。
而然蘇月芸聚集名醫會診的結果,卻是不能盡如人意,雖然可以起到緩解病症的效果,但終究是治標不治本的方法。
而暗中去請有神醫之稱的錢不換,卻是連人影也沒有見到,因爲根本找不到錢不換的住處。
唯一能夠確定的是,錢不換隱居於福清縣的石竹山,但是據前往尋覓之人描述,尋遍了整個石竹山也不見錢不換的蹤跡。
對於這個結果,葉宇雖然倍感失望,但也是在預料之中。別說沒有尋到錢不換的住所,就算是尋到了,錢不換若不肯醫治也是無用。
病症越發嚴重的葉宇,適逢近期並無重要事務,所以他就決定前往福清縣一趟。
因爲他覺得,既然錢不換隱居於石竹山,就一定能夠尋到,總比自己坐着等死要好。若是能夠尋訪到蹤跡,也算體現自己的一份誠意。
所以葉宇就一身便服,由孤狼陪同坐車前往福清縣。
在整個中國歷史上,百家姓的編撰與歸納是源於宋朝,所以第一位是趙姓。但趙錢孫李,之所以能夠將錢姓放在第二位,就足以顯示錢氏一族的地位。
當年宋太祖趙匡胤一統中原的時候,曾有東南兩個國家未有平定,一個是衆人熟知的南唐,最有名的君主也就是南唐後主李煜。
尤其是那一句‘問君能有幾多愁,恰是一江春水向東流’,讓李煜成了歷史上最有才學的亡國皇帝。
其次就是吳越國的錢氏皇族,不過錢氏皇族沒有抵抗,反而在宋朝平定南唐的時候,毅然協同宋朝發兵一統天下。
最後吳越國歸順大宋朝廷,這錢氏後人的待遇自然就很高,要比李煜這個亡國之君莫名其妙的死去,要好過千百倍。
沿襲至今,錢王后人尊享朝廷優渥恩澤,家族之興盛堪爲一時無兩。
福州距離福清縣很近,只需要幾日的路程便能抵達。葉宇坐着馬車途徑福清縣,已經是時至午後黃昏,覺得口渴飢餓,就示意孤狼停下行程,尋一處街邊麪攤歇息充飢。
街邊麪攤吃麪,葉宇一直十分的鐘情,因爲吃着面,感受周圍過往的人流,他纔會覺得自己不曾孤單。
這對於一個害怕孤單,卻又註定孤單的人來說,既是矛盾也是莫可名狀地無奈。
“公子,我們還是尋一處安靜地方……”孤狼看着葉宇雙眉微蹙似有頭痛異狀,於是便主動提出了建議。
葉宇輕輕地擺了擺手無力道:“無妨,就在這吧!”
擡頭見孤狼依舊心有不安,於是便轉移話題調侃起來:“怎麼,你吃不慣這裡的東西?”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葉宇默然的點了點頭,隨後擠出一絲笑容問:“我知道你說的不是,當年我用一個饅頭,換了你一生的忠誠,告訴我,後悔過嗎?”
“沒有!”
“嗯,我信你,如果有一天,我若是……”
“沒有如果,好人自有好報,你不會有事的!”
“是麼,我是好人?呵呵……”葉宇自顧地笑着,便不再言語,端起簡易木桌上的黑陶碗,牛飲般的喝完茶水。
孤狼雖然依舊少言寡語,但是那雙死寂冰冷的眼中,此刻卻多了幾許落寞與擔憂。
簡短的幾句對話,卻將二人的思緒回憶,拉到了彼此相遇的那一刻。
一個饅頭,救活了一個身負重傷且瀕臨餓死的人;
一個饅頭,也換得了這個人的遵行諾言不曾有悔;
曾經或許只是一個諾言一份職責,時刻恪守着主僕之間的關係。然而時間久了,二人的主僕關係漸漸地不再明朗。
是一種叫做友誼的東西,慢慢地融合了這一切。
熱騰騰的麪食擺放在桌上,葉宇拿起筷子便開始吃了起來。可就在葉宇吃完一碗,在準備讓夥計再上一碗時,卻見前面桌位發生了爭執。
“嘿,我說小姑娘,咱這可是小本生意,你可不能吃白食啊!”這時夥計將抹布往肩膀上一搭,語氣十分不悅的向桌前一名黃衣女子嚷嚷着。
黃衣女子也是十分着急,不停的搜尋着自己的腰間,隨後又反覆的翻找桌上花籃,口中急切的辯解着:“我的錢袋不見了,不是有意的……”
“不是有意的?哼,你這樣的客人我可見多了,吃了白食還顧慮顏面找理由!”
“真的不是……我錢袋真的丟了,要不……”
黃衣女子看了看桌上裝滿鮮花的籃子,猶豫了一下:“要不,我用這一籃子花,作爲抵押?”
“花!?”
夥計的三角眼一翻,沒好氣地哼了一聲:“這花是挺好看,但是不能吃也不能喝,能當抵押嗎?我們這可是麪攤買賣,你以爲是開花店還是殯儀社?”
“你!……”
夥計打量着黃衣女子,見對方真的沒有錢,於是不耐煩道:“我跟你說,你要是沒錢,只有兩條個選擇,要麼就抓你見官,要麼就留下了洗碗碟,什麼時候夠了這飯錢,纔算完事!”
“可是我急着回家,過了時辰就回不去了……”
夥計的要求雖然不近人情,但也是極爲合情合理,畢竟吃白食對於小本經營而言,並不是一個好的經營模式。
但是黃衣女子此刻卻甚是着急,似乎真的如她口中所言,過了時辰就回不了家。而在一旁吃麪的葉宇,從側面看見女子的眼眶已經開始泛紅。
“那可不行,吃白食的例子不能開,否則都學你這樣,那還了得?”夥計執拗地站在自身的立場,對於黃衣女子的懇求絲毫不作退讓。
就在黃衣女子急得無語之際,一旁吃麪的葉宇輕輕地敲動桌面,沉聲道:“姑娘,你的花很不錯,在下買了!”
葉宇的這一句話,讓在場所有吃麪的人紛紛側目,黃衣女子也是驚喜地轉身看向葉宇。
見對方是一個年輕公子,欣喜之色稍作收斂,提着花籃疾步走了過來,用質疑的語氣低聲問:“這位公子,你真的要這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