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這北宋末年水滸時空幾個月了,盧俊義再也不能把它當成一場幻夢,一切都是那麼真實地發生着,看來原來的水滸也是真的,像是自己的另一輩子。直到現在,大部分人和事都沒有被盧俊義改變,現在的石秀應該還是那個義薄雲天的拼命三郎。
世間有一個在大部分時間都準確的真理,那就是施恩的人會繼續施恩,受恩太多的人大多不懂感恩。這是盧俊義的血淚教訓,後世的李坤和原水滸中的李固都是受恩不懂感恩反而是以怨報德的畜生,世間愚民也大多如此。例如,如果你找一個人借錢,他肯借給你錢,如果你還了以後,再找他借錢,他一般還會借給你;相反,如果一個人找你借錢,你很爽快地借給他,而當你有困難時,你借錢給他的那個人未必會出錢幫助你,即使他已經有錢了。
基於以上的認識,人這一輩子能遇到幾個貴人呢,能遇到幾個救命恩人呢,能遇到幾個會一直借錢給你的人呢,所以一定要珍惜遇到的那些大好人。盧俊義面對石秀就是如此。
盧俊義多方打聽後才找到石秀所居住的陋巷,名曰砍柴巷,是一羣去薊州城外翠屏山砍柴擔來城裡來賣的砍柴人蝸居之地,顯然正是這冀州城裡貧民窟裡的一條巷子。
盧俊義找到這巷子時,正碰到石秀從外面賣柴歸來,旁邊人指點石秀給盧俊義知道。盧俊義看了看面前的這個男子,二十歲出頭,身高八尺,英氣勃發,結實健壯,jīng明幹練,只是眉宇間有些黯然,料想不是別人,應是石秀。便上前道:“這位可是拼命三郎石秀兄弟?”
石秀這日賣柴不順,還有半擔還沒有賣出,正低着頭在路上走着。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也不擡頭順嘴答道:“正是在下,你要買柴嗎?你給我十文錢,這半擔我就全數給你了。”
盧俊義笑道:“十文?太便宜了,不如一千貫吧。”
石秀聞言大驚,擡起頭直視面前笑容可掬、yù樹臨風的錦袍男子,把擔子向旁邊一丟,稽首道:“敢問尊駕是?”盧俊義回禮道:“在下河北盧俊義。”
石秀大驚,竟想不到鼎鼎大名的河北yù着,那老頭就在地上騰騰地磕了十幾個響頭。
那契丹男子狂笑道:“道歉有用的話,要捕快乾什麼呢?你這老頭好沒眼力,最近本將軍腿腳有些癢癢,想找個人踢踢,既然你欠揍,就改踢你吧。”說着這契丹人一腳將那跪着的老人踢出去幾尺,然後又追上去補了幾腳。那老人本就是風燭殘年,哪裡經得起他這番踢打,頓時七竅流血,橫死街頭。
那契丹男子看了看慘死的老頭,哈哈笑道:“漢人真是羸弱,不堪一擊,髒了我的靴子。”說着拍打了一下馬靴,便大搖大擺地走開,身後那十幾名契丹護衛也跟着向前走去。
旁邊遠遠圍觀的宋人一臉麻木,眼睜睜地看着那羣契丹人耀武揚威地走掉,無一個人敢阻攔,隨後這羣看客便作鳥獸散,無一人留下看一眼那一對祖孫。
酒樓上石秀血貫瞳仁,哆嗦着嘴脣道:“這個畜生,我要殺了他。”說着就要向樓下跳去,盧俊義趕緊死死地抱住他,喝道:“冷靜些,你看遠處是什麼。”
石秀冷靜下來,看了過去,卻見一大羣宋軍正在作鳥獸散。想必剛纔這羣宋軍也看到那一幕,卻沒有一個敢上前阻止,更沒有一個敢拘捕那個契丹人。
盧俊義剛纔也想跳下去阻止那契丹人,甚至想當場殺掉那契丹人。在他剛想跳下樓的一瞬間,他看到遠處那羣正一臉漠然地看着慘劇上演的宋軍。他太瞭解每個朝代末期的漢軍了,都是欺負同胞、跪伏異邦的狗東西,宋末、明末、清末、民國末,這種漢jiān軍隊屢見不鮮。
石秀扭轉頭,狠狠地瞪着盧俊義道:“員外,爲什麼要攔着我。”
盧俊義指着那羣宋軍,恨恨地說道:“如果下去救那祖孫二人,抗擊那羣契丹野種,那些宋軍定然前來制止甚至幫助契丹人,這樣的齷齪事情我見多了。到時候我們非但不能聲張正義,反倒把自己搭進去。”
石秀冷靜了下來,說道:“定會如此。只是我們能眼睜睜地看着這個惡棍逍遙無事嗎?”
盧俊義想了想道:“今晚我們就解決它,如此這般”
石秀聞言,點頭大喜,馬上起身奔下樓去,悄悄地尾隨着那羣契丹人。石秀爲人粗豪而不失jīng細,跟在那羣契丹人身後許久,那羣人都沒有發現。
而盧俊義走下樓,走到那祖孫二人身前,將手放在二人的鼻息處,發現那老人已經死透了,而那xiǎonv童還有微弱的呼吸。
盧俊義疾步走到盧家設在薊州的“有間客棧”(剛纔的酒樓在砍柴巷外面,不是盧家的店),亮明身份,讓那掌櫃派夥計先將那nv童送到附近的盧家開設的醫館裡搶救,然後再買了棺木將那老人下葬。
那xiǎonv童的生命力很是強盛,經過大夫的救治,便緩緩地醒了過來。
盧俊義低頭問道:“xiǎo姑娘,你父母呢?”
xiǎo姑娘淚流滿面:“遼兵過來打穀草的時候,搶我們家的東西,我父母阻攔,他們就殺了我父母,就剩下我爺爺和我。我爺爺呢?”
盧俊義低頭不語,這孩子太慘了,她跟遼人的仇怨真是似海深。
那xiǎo姑娘冰雪聰明,頓時從盧俊義的表情上察覺了:“又是被遼人害了。”
xiǎo姑娘當時就哭昏過去。
盧俊義吩咐醫館的大夫看顧好那xiǎo姑娘,然後他回到有間客棧。
石秀已經等在那裡,低聲道:“我見那人和他的手下進了一個叫做怡紅樓的青樓。”
當晚三更,盧俊義和石秀換了一身的黑衣,蒙上面,短衣襟xiǎo打扮,腰間帶着匕首。兩人悄悄摸進了怡紅樓,脅持住一個龜公問清楚了那契丹人的房間。盧俊義想打暈那龜公,誰知道石秀在那龜公的咽喉用匕首用力一割。盧俊義輕聲喝道:“爲什麼要殺死他?”石秀道:“誰知道那龜公眼力如何,如果他記得我們的眉目,豈不壞了大事。”盧俊義心道有理,同時對石秀的心狠手辣和謹慎細心有了直觀的印象。
然後他們溜到那羣契丹人所在的房間。這一天契丹人心血來cháo,極度興奮,那首領也讓護衛們都找了娼妓來陪。喝酒和媾和用盡了他們最後的警醒,他們異常放鬆地睡去了。
盧俊義本想會有一場大戰,誰知道這些人都睡的像死豬。是隻殺那個首領還是全部都殺呢?盧俊義心道那些護衛都是爲虎作倀死不足惜,留待日後也是敵人,不如現在容易殺就先殺了吧,而且這怡紅樓也不是盧家的產業,死了這麼多人,讓它關mén,正有利於盧家的青樓開業。以防萬一,盧俊義和石秀殺人的時候都捂住那人的嘴巴,然後割喉。那十幾個護衛和陪着他們的娼妓都被一一除去,最後是那契丹首領。
撬開那首領住的房間mén,盧俊義正想邁步進去,卻覺得寒光一閃,那契丹首領揮舞着一把長刀劈了過來。盧俊義急忙閃躲,跟隨而來的石秀忙將匕首向那首領的臉上狠狠地擲了過去。那首領忙用長刀去擋,石秀這個舉動救了險些挨劈的盧俊義。盧俊義和石秀趁着那首領閃躲匕首的功夫,跑到守衛房間,從那裡面各自chōu出了一把長刀。
那首領房間的燈已經亮了起來,同時他淒厲地大喊:“有刺客!”盧俊義和石秀對看一眼,要速戰速決。
盧俊義一腳將那首領的房mén踹開,然後一刀擋着了那首領力劈華山的兇猛一刀,然後石秀見縫chā針,一刀刺中了那首領的胸膛。盧俊義再用了內勁,將那首領的刀磕飛,然後緊接一刀砍掉了那首領的首級。石秀緊跟着將房間內的兩個娼妓砍死。
這時怡紅樓的院裡jī犬不寧,一些護院的提着刀向樓上奔來。盧俊義和石秀推開後窗,向樓下一跳,然後一溜煙地跑回了有間客棧。
難免被客棧的掌櫃看到,不過那掌櫃是盧家人,自然不能殺人滅口。盧俊義笑着對等候家主歸來的掌櫃說道:“我和石秀兄弟剛纔去殺了一羣狗,因爲來的路上那羣瘋狗咬死了人。我們這一身都是狗血。這些事情太不吉利,你不要說出去。”
那掌櫃猛點頭,笑道:“我自然不會對另外那些狗說的,省得他們再去咬您。”
盧俊義和石秀聞言大笑,這掌櫃很有趣。
經過這一場的合力殺敵,二人的友誼突飛猛進。盧俊義便開mén見山道:“我此番來到薊州,就是想請兄弟前去幫我的。”
石秀早就聽說盧俊義富可敵國、生意廣多,一直都存投效之意,奈何一直沒有mén徑,這番盧俊義主動提出,石秀哪能拒絕,忙五體投地道:“兄長收留大恩,石秀沒齒難忘。”
盧俊義忙攙扶起石秀,笑道:“前短時間我從時遷兄弟那裡聽到你的事蹟,就一直想過來看望你一下,誰知道一直脫不開身。沒想到短短几個月裡卻發生了這許多不幸的事情。石兄弟,莫要沉湎於往日的不幸中。憑你的身手,未來再掙出十份原來的家業也不難啊。”
石秀頓覺愁雲散去,晴空萬里,過去的問題都不再是問題。這番遇到盧大哥這等貴人,未來只要緊緊跟隨他,定會前程似錦。
盧俊義想到還要拜訪入雲龍公孫勝,就沒有跟隨石秀一起前往大名府。修書一封,讓石秀帶着信件和那個名叫徐曉卉的nv童前往大名府。讓燕青將石秀先安定在俊義武館裡修煉武功,讓石秀的武藝再提上一個層次。等盧俊義再回大名府時,便安排石秀在那個重要崗位,讓他做他最適合的事情。而徐曉卉暫時安排做李師師的xiǎo丫鬟,不過之前要讓安道全替xiǎo姑娘治治傷病,等身體養好了再去幫助李師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