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靖心疼的看着她,深邃的眼眸裡滿是真誠,“洛璇,我是說真的,即使有了孩子,也改變不了什麼,我愛你,不會因爲有了孩子的存在改變。我會把她當成自己的孩子一樣撫養,相信我。”
“子靖,你先出去吧,我想冷靜一下。”
洛璇抽回自己的手,轉過身,背對着他。
“洛璇……”
顧子靖心疼的看着她。
半晌,他嘆息了聲,語氣輕柔:“我就在門口,你要是有事,叫我一聲。”
“恩。”
‘砰’——
房門關上。
洛璇的眼淚霎時洶涌而出。
咬着被角,洛璇忍着內心的痛楚,身體顫抖。
她懷孕了。
可是,孩子的爸爸在前一刻徹底的拋棄了她……
“等你有了孩子,我就帶你見爺爺。”
“以後你生一打。”
“我的女兒,當然要嬌貴的養。最好她要像你,不然我就不疼她了。”
“……”
往昔的話還悠然在耳,可那個相伴的人,卻要在明天牽着別人的手宣誓。
這就是現實。
洛璇捂着臉,痛哭失聲。
委屈。
止不住的委屈。
御墨言,我好恨。
恨你的癡情,恨你的絕情。
如果一開始你註定要拋棄我,爲什麼還要讓我愛上你?
騰小瑜問詢趕到醫院時,已經是深夜了。
推開病房門,她看見病牀上那瘦弱的人,心不由的抽了下。
“怎麼會搞成這樣……洛璇,發生什麼事了?”
騰小瑜走近她,低頭,這才發現她哭的迷迷糊糊的,淚水打溼了臉頰,頭髮凌亂不堪,像個傻子一樣。
洛璇這副樣子着實把她嚇了一跳。
窩在被窩裡,洛璇迷糊的看了一眼騰小瑜,“你來啦。”
“洛璇,發生什麼事了?”
御墨言給她打電話的時候,情緒非常不對勁,但只是讓她去找洛璇。
所以她打電話給她的時候,正好是顧子靖接,匆忙趕到醫院看到這一幕時,嚇傻了她。
“我沒事。”
擦了擦臉頰上的淚痕,洛璇看着她,雙目無神。
“你真的沒事嗎?你的臉色很不好,醫生怎麼說的?”
騰小瑜握着她的手,冰涼涼的感覺,莫名的讓她擔憂。
“我懷孕了。”
洛璇看着她,低聲說道。
“什麼?”
騰小瑜詫異的看着她,“你懷孕了?”
“兩個月。”
說到這裡,洛璇用力的握了握她的手,“他來的真不是時候。”
“你別這麼說,孩子始終是無辜的,你不要想不開。”說着,騰小瑜伸手將她臉頰上的碎髮撩到一旁,“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呵呵,不知道,沒想到我會在這個時候懷孕。”
洛璇嘲諷的一笑,神情低落的說道:“剛和御墨言分手就懷上了,真是諷刺。”
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爸爸。
這一生,他註定苦命。
想到這,洛璇的眼眶泛紅,眼淚又落下。
騰小瑜急忙安撫她,“你別哭,靠自己一樣能養活孩子,以後你有什麼困難,儘管和我說就是了,不用擔心。”
“謝謝你,小瑜。
”
洛璇用力的握着她的手,真誠道。
“這些天我請個護工照顧你。有需要一定要告訴我,就當爲了孩子,不要逞強。”
雖說騰小瑜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但看見洛璇變成這樣,她也心疼她。
“恩。”
目送騰小瑜離開,洛璇重新躺在牀上。
顧子靖走進病房時,她已經睡着了。
許是因爲哭過,臉頰上還有勒痕,樣子看上去慘白。
顧子靖心疼不已,坐在牀邊,他緊緊的握住她的手,淡淡道:“我說過會照顧你的,不用擔心,我說到做到。”
望着她安靜的睡容,顧子靖勾起淡淡的笑容,伸手輕輕的撫摸着她的臉頰。
睡夢中,洛璇似乎感受到了有人在摸她的臉。
她扯了扯嘴角,輕聲開口:“墨言……”
“……”
顧子靖的手頓時一僵,原本平靜的面容瞬間陰沉了下來。
握着洛璇的手越發收緊,他盯着她,目光變得幽冷。
“墨言……”
這一夜,洛璇一直在喊御墨言的名字。
顧子靖就這麼靜靜的守在她身旁,一夜未眠。
翌日,清晨時分。
媒體原本準備大肆報道御墨言訂婚的消息,卻沒想到訂婚宴突然取消,原因不明。
而此刻,古堡內,全體戒備。
遠在英國趕來的錢荃走進古堡見到御墨言的那一刻,嚇得險些暈了過去。
“這是怎麼回事?”
錢荃站在牀邊,看着臉色慘白,一動不動的躺在牀上的御墨言,心慌不已。
“夫人,少爺從昨晚開始就高燒不斷,到現在都還退不下來。”
柏格站在一旁,解釋道。
唐諾易從昨晚開始就一直守在這裡,不斷的給御墨言降溫,卻仍然毫無辦法。
“好端端的,怎麼會這樣!”
原本錢荃接到消息是來參加訂婚宴的,可是現在出現這樣的狀況,她又是急躁又是無奈。
本來她就不同意在這裡辦訂婚,如此隆重的事情怎麼可以隨隨便便。
可她擰不過御墨言,最後只能妥協。
眼下她來到這,行蹤已經稟報給老太爺了,如果訂婚宴辦不成,回去都不好交差。
“快給我想辦法,無論如何,今天都要把墨言的高燒退了,不然這麼燒下去,遲早變成傻子!”
錢荃急的滿屋子來回走。
這時,愛麗絲走了進來。
昨晚她也一夜沒睡,直到天亮纔去眯了一會兒,一直睡到剛纔,她聽到錢荃來了的消息才起牀。
“伯母。”
愛麗絲一見錢荃,雙眸含着淚。
“愛麗絲。”
錢荃走上前,心疼的看着她,“可憐的孩子,委屈你了。”
“沒事,伯母我還好,只是御少爺……”
愛麗絲擔憂的看着病牀上的御墨言。
昨天和洛璇大吵了一架後,御墨言就一直把自己關在屋子裡。
起初大家都不敢惹怒他,到了晚飯時間,柏格喊了無數次,都不見有回答,索性拿着飯卡開門進去,卻見御墨言倒在地上,臉色發白,高燒不斷。
隨後叫來唐諾易,然後一直折騰到現在。
“沒事的,墨言自小身體就好,不會有事的。”
錢荃似是說給她聽,實則也是安慰自
己。
這是她唯一的兒子,如今的她沒有了老公,她的兒子千萬不能沒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房間里人越來越多,唐諾易觀察着御墨言的情況,不多時,他回頭對錢荃說道:“夫人,御少需要一個安靜的空間,還請你們出去吧。”
“……”
聞言,錢荃皺了皺眉,不悅道:“你到底行不行?如果還不能讓他退燒的話,我就換其他醫生了。”
“請夫人相信我。”
唐諾易沒有多話。
柏格見狀,走上前對錢荃恭敬的說道:“夫人,請在外面等少爺吧,人多了,會影響唐醫生。”
“……”
錢荃掃了他一眼,冷哼了聲,轉身走出臥室。
愛麗絲也跟了出去。
一會兒,房間裡只剩下唐諾易。
他站在牀邊,雙手插在醫袍下,表情滿是無奈,淡淡的開口:“御少,人都走了,不用裝了。”
“……”
片刻的沉寂後,躺在牀上的御墨言終於朦朦朧朧的睜開雙眸。
“你怎麼知道我醒了?”
御墨言冷冷的開口,目光冷冽的瞥了眼唐諾易。
他這麼努力的讓自己生病,卻沒想到讓唐諾易一眼識破。
唐諾易無奈的聳了聳肩,“昨晚我就覺得不對勁,怎麼你好端端會發高燒,後來我發現浴室裡的浴缸中還儲存着冰涼的冷水,而且我看了一眼你的手腳,發現你果然爲了生病泡了好幾個小時。真是不要命!”
“太聰明瞭不好。”
御墨言冷冽道。
“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我已經把浴缸裡的水放掉了。”
唐諾易挑眉,坐在牀邊,盯着他略顯蒼白的臉頰,疑惑的問道:“御少,你這麼做是爲什麼?”
“不想訂婚。”
御墨言直接了當。
“……”
唐諾易汗顏。
真是蠻拼的。
“可是,你又答應訂婚是爲什麼?”
唐諾易不懂。
“演戲。”
御墨言揉了揉疲憊的眼角,腦海裡浮現出昨天的畫面,頭疼不已。
不知道現在洛璇怎麼樣了。
昨天的話說的這麼嚴重,她肯定傷心的要死。
他真該死,沒有辦法留住她,也沒有辦法保護她。
“可御少,你這麼病下去遲早都會露餡的,你該不會一直想拖着這個訂婚宴吧?”
唐諾易蹙眉問道。
“這就得靠你了。”
御墨言挑眉。
高燒讓他腦袋有些不清醒,迷迷糊糊的。
“靠我?你想讓我怎麼幫你?”
“先拖過這幾天再說,然後我讓柏格秘密找人安頓洛璇,把她送到一個外人找不到的地方,最後我們再行動,抓到那一直在幕後控制一切的人。”
御墨言的聲音透着一股沙啞,一下子說出這麼多話,他有些接不上氣來。
“原來你是這麼計劃的。”
唐諾易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那這幾天我幫你拖着,不過不能拖太久,以免別人起疑。夫人那邊,我會去說。”
“也就是母親比較麻煩,愛麗絲的話,隨便敷衍就好了。”
說着,御墨言有些難受的扶住頭,“我的頭還是很燙,你先暫時幫我降降溫,讓我好受點。”
“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