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眼過後,婁誠眼神微變,瞥了眼黃裙阮月翎,細聲道:“阮師妹,你確在他在裡面?”
“婁師兄,你又不是不知我體質特殊,天然體香能識出那人所在。”阮月翎略有一些得意,瞪了眼婁誠,說道。
“那……走,免得他走了。”婁誠眼珠微轉,頷首道。
於是,這二人懷着賊心,堂而皇之踏進萬靈窟。
目光一掃,阮月翎黛眉微動,杏脣微動,急促道:“婁師兄,他在那!”
婁誠順着阮月翎目光望去,只見一道青色身影,踏入後閣之中,眨眼消失無蹤,神識掃去,卻被另一道蠻橫神識擋了下來。
隨之一名灰袍老者身悠然從後閣中踏出,目光直向二人望來,嘴角微弱翹了一下,似有深意。
婁誠瞳孔微縮,匆忙收起神識,移開目光,拉着阮月翎向一側快速走去,自顧問起一名巫血境小斯一些異寶問題。
被這麼一拉,阮月翎本有些惱怒,可瞥了眼那灰袍老者,她眼神微動,會意也問小斯一些問題。
後閣中,青衫青年跟着一名黑袍老者朝一間房間走到。
幾個呼吸後,二人踏入房間。黑袍老者輕拂了下衣袖,幾道異光激射而出,落到房間周圍,緊接着,他向着房間一幅蒼松迎鶴圖一指,淡道:“和小友裡面請。”
畫上仙鶴飛舞落在蒼松上,虛空微微扭曲,蒼松迎鶴圖逐漸變得模糊,畫上射出一道白光,如梯般落到房間內。
“須彌洞天?”青衫青年眉梢微動,瞥了眼黑袍老者,淡道。
“和小友好眼力,確是須彌洞天,不過是半殘之物。”黑袍老者頷首,道。
下一刻,他指了下那道白光,微笑望了眼青衫青年,悠然踏向白光。腳步踏入,黑袍老者身形逐漸縮小,向着畫中走去。
眉宇間略有一絲疑惑,青衫青年靜望了幾個呼吸,也踏向白光。
腳步落下,他只感覺一股異力牽引着他向某處走去,身形沒什麼變化,但那白光如天虹一般,橫跨虛空。
幾步後,虛空逐漸變得明亮起來,一方小天地呈現在眼前,十幾道身影同時映入眼簾。
“雷修和風語,小友讓我等費了不少功夫啊。”一名黃袍長鬚老者,悠然道。
“和某實在慚愧,迫不得已躲了幾日,讓諸位前輩久等了。”青衫青年自然是白澤,他神情微動,略想了下道。
“無妨,事不宜遲,小友隨老夫來。”黃袍老者,輕拂了下長鬚,頷首道。
白澤自然沒什麼意見,點頭跟隨老者而去。
一株蒼松聳立青山,一隻仙鶴站於蒼松上,十幾道異光向着青山遁來,落到蒼松邊一座寬闊洞府前。
小片刻後,十幾名老者有序坐於洞府兩側玉椅,黃袍長鬚老者坐於正中,白澤坐在左側靠前處,衆修士神情各異相互打量。
“老夫路千秋,和小友手段,心性都是上上之選,謀劃之事關係到我等性命,小友可做了萬全準備?”黃袍老者眉頭微皺,神情認真望着白澤,說道。
“萬全?”白澤疑惑出聲,輕搖了下頭,望着黃袍老者,眼神微有動盪,又道:“換作路前輩,敢說有萬全之
策?”
老眼微有讚賞之色,路千秋頷首,道:“若事情敗露,不知小友打算如何行事?”
“躲,逃,死。”白澤略想了下,說道。
此言一出,在座老者臉色一凝,隨之流露出微微笑意,私下相互對望,不時輕點頭。
“好!以‘躲’在前,和小友自信能在危機中尋出一條生路,非常好!”臉上溝壑微向舒展,路千秋朗朗道。
白澤臉上微有些異色,眼珠微轉,斟酌一二後,輕輕點頭。
“和小友潛入巫靈宗,目的是探清巫靈宗內具體實力,以及一些秘地所在,只要這兩種情報確切可靠,我等便對巫靈宗發起雷霆手段,一舉除去。”路千秋眉宇間神色微凝,說道。
聽這口氣,怎麼像連巫靈宗修士也一同除去?
白澤心中狐疑幾下,淡道:“巫靈宗修士也一同除去?”
路千秋頷首,笑道:“巫靈宗已被滲透,宗內修士大多被同化,留下他們只會引來中州風天宗本土修士,後患無窮。無毒不丈夫,大勢之前,那些無辜修士老夫顧不得。小友卻不必擔心,到時老夫會安排妥當,讓小友全身而退。”
巫靈宗修士同樣被謀劃在內,白澤倒不意外,宗內修士被同化,也在情理之中,讓他意外的是路千秋等人老辣作風,斬草除根。
全身而退?空口之言毫無憑據,到時自己說不定會落個兔死狗烹下場。心知討價還價毫無意義,而且路千秋如此直白言語,似乎也有刺探自己的意思。
微想了下,白澤略翹嘴角,莞爾一笑道:“嘿嘿,路前輩考慮周到。不知路前輩如何將和某送入巫靈宗?”
不問自己安危之事,卻問起如何潛入巫靈宗事宜,就算路千秋對自己答應潛入巫靈宗目的有所懷疑,他也不好開口。
話峰這麼一轉,洞府兩側一二老者神情略有一絲起伏,眼中各有深意細細打量着白澤,隱有疑惑之色。
路千秋眼睛微眯,拂了下長鬚,瞳孔閃過異色,望着白澤,目光變得深邃幾分,緩了一兩個呼吸,淡道:“和小友如今名聲在外,自會有不少修士注意小友,小友只需順水推舟,假意有興趣加入一方勢力,自會有風天宗找上道友,到時候道友只是略施小計,進入巫靈宗輕而易舉。”
“恩?路前輩,這就是你們的方法,看起來一點不高明,城外擋和某那些修士,也是前輩安排的?”白澤心思微轉,略一想,就覺得這方法有些欠妥。
“呵呵,小友不必顧慮,越是看起來有破綻的方法,越是可行,風天宗那些老怪物可精得很,沒一點破綻那便是破綻。至於城外那些修士,本來老夫安排了幾名,只是小友雷系功法一出,那幾名修士顯然是螳臂當車,有些多餘,並沒出現在小友視野。”路千秋似有深意點頭。
反其道而行,看似破綻百出,其實就是一計,這不失爲一種取巧方法,風險頗大,而且全落在自己身上。
想着,白澤心中暗罵“老狐狸”,頓時,對這羣修士的好感降低了一些。不過他臉上神色卻掩飾得很好,眉宇眼疑惑消散,裝出釋然模樣,淡道:“順其自然,路前輩下得一手好棋,和某佩服。”
枯手擡起輕
搖了了下,路千秋似笑非笑,道:“小友雷修改變了一切佈局,老夫本安排了妥當方式,如今看來略顯多餘。”
“情報傳至何人手中?”眼皮微跳,白澤疑惑道。
“蕭百青。”路千秋神情微凝,頷首道。
白澤頷首,輕輕笑了下,望向路千秋。
路千秋眼中閃過疑惑之色,略那麼一頓愣,忽想到什麼,老臉勾勒出一絲笑容,笑罵道:“小友還怕老夫將好處吞了不成?也罷,成與否這都是小友應得的。”
下一記,他衣袖輕抖,枯手微動,一隻儲物袋向白澤激射而去,其後還跟隨着一道暗紅血光。
見那血光,白澤神情微凝,思緒瘋轉,一兩個呼吸後,手揚向接過儲物袋,自然那道暗紅血光打入了他手中。
“一絲印記,方便老夫知道小友行蹤,到了巫靈宗老夫纔會動用印記,略知小友行蹤,小友大可放心。”路千秋微笑着,拂了下長鬚幾分滿意,說道。
印記?這麼一來行蹤全暴露在路千秋眼前,行事頗爲麻煩,偏生自己還除不去。
雜亂涌起略過了一遍,白澤臉上微有苦意,輕輕點頭。
“謀劃之事關係到我等性命,小友還需謹慎小心,切記言多必失。”路千秋見白澤模樣,微解釋道。
“和某瞭解,多謝路前輩指點,不知前輩是否還有其他事情交待?”白澤頷首,苦笑了下道。
“已交待完,小友將情報傳出後,雷霆出手之前,老夫會最後聯繫一次小友。”路千秋悠然道,目光望向一名黑袍老者。
見這神情,白澤微點了下頭,瞥了眼黑袍老者,見其微頷首,同時向洞府外走去,便會意跟隨了上去。
白澤走後,黃袍老者枯手微揚,幾道異光落到洞府四周,淡淡符紋懸浮而出,隨之悄然消失。
他目光平靜,掃了下兩側老者,淡道:“諸位道友,此子是否可信?”
“五五開,亂境中狡詐小修。”一名灰袍老者眉梢微動,淡道。
“七三開,心性不錯,略有一些老成,年紀似乎有些小,若非本宗消亡,老夫都想將他吸納入宗內。”一名赤袍老者頷首笑道。
“一九開,此子一直掩飾真正目的,隻字不提潛入巫靈宗事宜,其心可誅。”一名衣着光鮮的中年男子淡道。
“哦?解道友發現什麼?”黃袍老者神情一凝,淡道。
中年男子輕搖了下頭,寒聲道:“解某懷疑他是巫靈宗修士。”
“他可是想進劍宗,並非巫靈宗。解道友可有依據?”路千秋臉上溝壑深了幾分,疑惑說道。
中年男子略想了下,目光變得陰鷙,望向路千秋低沉道:“此子心性太過平穩,體魄過人,讓解某想起幾年前散修之城體修白澤,他那雷系秘術似乎在傳聞中出現過。”
“巫靈宗體修白澤?解道友別開玩笑了。體修白澤整個散修之城都知道他是六靈脈,幾年前凝核境初期,此子破空境初期,天差地別,就算體修白澤有逆天機緣,以其六靈脈資質,這麼短時間內,能達到凝核境後期已是頂天!解道友不會是聽蘇錦珀說多了吧?”灰袍老者眼皮微動,質疑道。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