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用一輩子的時間到胡家堡,我只用這輩子的某分之幾在路上。究竟是幾分之幾,相信只有我翹了了才曉得。
下馬車的時候兒我有些緊張。
說不清楚爲甚麼緊張…
胡青…應該死了吧。能培養出陶峰、陸雲這樣兒極品的師父,想必也不會“差”到哪裡去…但是我對胡家堡,雖然是我自個兒造出來的地方,還是有那麼意思說不明道不清的畏懼。
但當我腳踏實地站在那一方熱土上的時候兒,我激動地內牛滿面了。
這個建築風格,這個風沙漫漫,這個黃土塵埃,唉…
爲甚麼!
讓我想起了沙忍村…
我可憐的孩子我愛羅啊…你的葫蘆,現在還好麼?你的額頭上,還帶着“愛”字麼?人生自古,就有許多不平事,請你多一點兒開心少一些煩惱——
祝你平安,噢噢,祝你平安,你永遠都幸福,是我最大的心願!
鞠躬,謝幕。小老兒表演完了,看官們繼續——
陶峰抓住我的衣領:“要去哪裡?”
我眨眨眼睛:“啊,風太大——”
陸雲抱住我的胳膊:“是不是很久不來胡家堡,不認得路了。”
我很嚴肅的點點頭:“確實不認得,可否放小老兒回去了?”
邵小草摟住我的胳膊:“三師兄,要是你真的不喜歡來這裡,咱們就回棲霞山!每天與白雲蒼狗爲伴,和旺財抓抓蝴蝶,和花朵談談心事,和清風說說夢想,和小草聊聊私情——”
“聊甚麼私情?”陸雲一把環住我的腰,“三哥哥的情都是我的!他的身體是我的!他的心也是我的!”
“是我的!我是他親親五師弟,從小兩小無猜青梅竹馬!”
“是我的!我是他命定小情人,我們一見鍾情再見難忘!”
他們一個摟着我的腰,一個拉着我的胳膊,兩個人在我左右兩側開始高分貝高頻率的震動起我的耳膜來。
“停——”我大喊一聲,嘆口氣,“我說你們倆…那個甚麼心啊身啊情的,留給我自己行不行?”
陶峰驚訝的看着我:“老三居然想自個兒和自個兒玩一輩子麼?那可不太好。”說着曖昧的看着我的手,“如果幸福基本靠的手的話,不如我再借你兩隻?”說着就伸出手來摸在我臉上。
我正想讓開,卻因爲陸雲和邵小草一左一右拉住我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着陶峰的魔掌按在我的臉上。我悲憤交加:“邵草!”
他們都愣住,轉頭看向邵草。邵草抓抓頭:“三師兄…這個時候兒你居然叫的是我,真叫我感動——”說着這就一個飛身衝頂,壓在我身上——
噗通…
你們爲甚麼都喜歡來撲我?
你們爲甚麼都喜歡來壓我?
你們這羣小受的心理我怎麼會懂?!
…好吧,你們喜歡騎乘位。
小老兒看着天上的黃沙,AB,還是你行,我該像我愛羅好好學習,至少那個沙之鎧甲,可以幫我擋住這些妖孽!
“啵——”
“吧唧——”
“啾——”
隨你們想象吧,這分別是陶峰、邵小草以及陸雲在我臉上親密接觸時發出的聲音。
只是在臉上!你們這羣心思不純潔的傢伙想到哪裡去了?!
邵草將頭埋在我胸口:“三師兄你放心,如果你不喜歡他們,我幫你幹掉他們!”
我眨眨眼睛:“當真?!”
一線曙光出現在我面前!
邵草點頭:“師祖留下的功夫裡,我最精通的就是詛咒!”
我眨眨眼睛,邵草呵呵一笑:“大師兄擅長陣法,二師兄擅長通靈,小草嘛——”
“我擅長攝魂!”邵小草衝我擠擠眼睛,“是不是覺得動人心魄呢,師兄?”
我嘆口氣,如果以色迷人而論,你倒是當之無愧了…
陶峰哦了一聲,陸雲點點頭:“那倒是,不過你們有甚麼了不得的呢?還不是不會武功?”
我想了想:“那我擅長甚麼?”
邵草頓了頓:“這個啊…”
“是甚麼?”
邵小草捏着下巴:“那個嘛…”
“到底是甚麼?”
陶峰轉頭看着天:“嗯…”
“究竟是甚麼?!”
陸雲低頭拉着我的手:“呀…”
我怒了:“說!”
邵小草很爲難的看看我:“三師兄擅長…被附身。”
“嗯?”
“就是,比如…有誰想見甚麼人,只要那人還沒魂飛魄散,二師兄就可以招魂,但是二師兄的法力還沒有強大那一步,所以招來的魂魄不穩定,必須宿在別人身上…”
我咽口水:“也就是說,我這個身體很容易被上身?”
邵小草點點頭:“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我深吸一口氣,邵草緊張的看着我:“但是你放心,三師兄,只要大師兄在身邊,你不會有危險的…”
我看着他,還沒說話邵小草也道:“三師兄你放心,其實我們師兄弟裡面,你學得是最多的,而且師父也認爲你是最接近師祖的!”
我緩緩吐出那口氣:“我說…”
“三師兄,你放心,有我們在,保證你是貞潔的!”
我暴怒:“都TM給我起來!在地上這麼壓着我說話你們很爽麼?!!!”
我沒見到胡家堡的仙人堡主。陸雲對我說,三個月前我師父來找他師父,兩人秉燭夜談、飲酒唱和,要我說就是兩個成年男人夜不歸宿勾肩搭背在胡家堡的大街小巷撒酒瘋。
然後呢?兩個人在我們抵達成雙雙離開了。
去了哪裡?誰知道。
邵小草喝着茶:“他們私奔了。”
邵草點着頭:“終於私奔了。”
陶峰嘆口氣:“也算私奔了。”
陸雲呵呵笑:“恭喜私奔了。”
我…我站在浴桶裡:“你們爲甚麼要在我洗澡的時候兒聚在我的房間裡討論私奔的話題?”
陶峰給我加水:“因爲這間屋子最舒服。”
陸雲給我遞茶:“因爲這間屋子裡面有你。”
邵小草趴在浴桶邊兒往裡瞧:“因爲這間屋子適合討論這個話題。”
邵草站在一邊準備給我擦背:“因爲——”
“因爲你們這一羣BT的傢伙沒見過男人**麼?!”我忍無可忍,“不要挑戰我的極限!不然我——”
“怎樣?”他們都擡起頭來看着我。
我深吸口氣:“我把你們都——”
“怎樣?”他們明顯開始壞笑。
我氣餒。好,膽小的怕膽大的,膽大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臉的。小老兒倒是不在乎命怎樣,但是還要這張臉。於是我露出外交笑容:“你們誰最先離開我的房間,我今兒晚上跟誰睡——”
話音未落,他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離開我的浴桶邊!
還沒等我咧嘴笑,他們已經一堆的擠在門邊兒,一堆人胡亂嚷着“讓我先出去——”我靠着浴桶邊捂住臉,啊,星星真好啊——
終於趕走那羣蒼蠅,我可以好好的洗澡了。
有些男人以爲洗澡會損傷元氣。事實上,我是個很喜歡洗澡的人。我可以在浴室裡待上三四個小時。聽着廣播,慢慢的泡在水裡,然後抽菸,喝點兒酒,洗洗衣服,打掃一下浴室。
可以很緩慢的想一些事情,可以沒有壓力的放縱自己做些事情。因爲這是一個只有你的地方,那你可以爲所欲爲。
比如痛恨甚麼人的時候兒,比如有甚麼壓力過大的事情,比如有甚麼無法排遣的情緒,泡個澡,讓所有的髒東西從你打開的毛孔中全部趕走。
最好是在從操場上跑了個兩小時之後再洗,效果會更明顯。
再來這裡之前,我會在學校操場上跑個一小時,一邊兒跑一邊兒想想文章該寫到哪裡了。然後洗澡的時候兒會想具體的細節怎樣,但是現在,這些都不需要了。
我深吸口氣,拿着木勺淋一桶水在頭上,大概是很久沒有這樣排毒了,所以性格容易激動吧。
事情超過自個兒的控制,這大概是最讓小老兒難以平靜的原因吧。很多時候兒不見得這個事情有多大,也不見得這個事情有甚麼難以考慮,但是因爲它遠離了我對生活的控制,所以會煩躁。
我把頭埋在水裡,這大概是這些天來情緒失常的原因吧。
事實上,被騷擾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
那些事兒不說也罷,但是真的活生生的再次出現在你面前的時候兒,還是會有些難以接受吧。
我嘆口氣冒出頭來,不管怎麼說,能回去就回去,要是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怎樣?
一個聲音帶着戲謔出現在我腦海中。
我一挑眉毛:“誰?”
你說我是誰?
“我怎麼知道。”
誒?你應該知道。
我搖搖頭:“我又不是神仙。”
真是無情啊,你創造了我,卻把我忘記了?
我再搖搖頭:“我還是很難相信你真的存在。”
當然,本來我就是作爲你某一個心情的調劑產物出現的,你不想承認我也沒有關係。
“不要這樣說,你很受歡迎。”
嘿嘿,這話真不像你說的,事實上,你不是一直覺得我是你最討厭的兒子麼?
“也不一定,因爲你是不是真的紅了,也不是我說了算。”
很多人都看過啊,還有很多人喜歡,這已經說明問題了。
“我寫你,並不是想你紅。”
我知道,你這個惹人討厭的傢伙唯一做的對的事情,不就是寫出了很多抽風的人物麼?
“好吧,事實上,可能是因爲我有發瘋的潛質。”
不要這麼想,很多時候兒,你要學會放過自己,坦然的面對自己真實的慾望。
“說得容易。”
不要笑嘛,雖然你是我老爸,但是在這個世界裡,你有求於我。
“如果要我和你一樣做極品,被個男人XX了,你不如殺了我。”
話不要說得那麼絕對。
“我受之有愧。”
幹嘛不說你根本上抗拒這件事情。
“因爲這會顛覆我的人生觀和價值觀。”
太過強勢不是好事。
“但總不能眼睜睜看着自己處於劣勢。”
好吧,看來,你還是不明白我爲甚麼把你呼喚來這個世界——
“你想幹甚麼?”
你說呢?嘿嘿——
我的頭劇烈的疼痛起來,眼前泛白,然後,我看見一張眉清目秀但擠眉弄眼的臉,他嬉皮笑臉的一點一點擠進我的身體!
老天爺爺,這個世界…瘋狂了…
作者有話要說:上上下下的抽風,算命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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