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高山流水

初春的靜海山莊,靜謐而幽深,聽濤閣外,碧海潮生,巨浪排空,一次次的撞擊在岩石上,濺開似碎瓊亂玉,又似風捲殘雪,東海春潮,瑰麗萬方。此時正是清晨,莊內的下人已經輕手輕腳的開始了一天的忙碌。而就在這時,聽濤閣上突然傳來激越的琴聲,琴聲如潮,激昂連綿,莊內衆人都不由立住,側耳傾聽那動人心絃的琴聲,恍惚之間,彷彿那氣勢磅礴的潮水已經越過峭壁,呈現在眼前一般。一曲終了,那些下人各自驚歎一番,又開始忙碌起來。而在靜海山莊最高處的一間樓閣之內,一個白髮如霜的老者放下手中的書卷,目光凝聚在遠處的聽濤閣上。這老者年過七旬,卻是鶴髮童顏,神情氣度冷漠淡然,正是醫聖桑臣。這時,門外傳來清脆悅耳的聲音道:“師祖,青煙給您請安來了。”

桑臣本是東海蓬萊人,而在他返鄉隱居之後,江哲特意派了人建了靜海山莊,接桑臣到此養老,桑臣雖然性情冷漠,可是對江哲卻是視若孫兒,也就沒有異議的住到了這裡。江哲相助雍王奪嫡成功之後,扶病來到靜海山莊,桑臣費了無數心思,才調養好江哲的身體,數年來,一家人其樂融融,桑臣對柔藍和慎兒也是十分喜愛,倒是少了幾分冷漠,多了幾分溫情。靜海山莊風景如畫,桑臣也有意在此養老,即使江哲夫妻已經離開,桑臣也仍然住在這裡,不過膝下承歡的換了姜海濤、越青煙罷了。越青煙身上的蠱毒已經被桑臣除去,雖然數年內仍要用藥物調治,但是性命已經無礙,而且越青煙雖然是女子,卻是天資聰穎,對醫道頗有見地,桑臣很滿意她的靈秀和天資,將她留在山莊之內傳她醫術。姜海濤除了料理公務之外,也住在靜海山莊,誰讓他和越青煙夫妻和睦,不忍分離呢。所以靜海山莊仍然是十分熱鬧,沒有一分寂寞。

聽見越青煙的聲音,桑臣微微一笑,道:“進來吧,怎麼海濤沒有過來,昨日他不是回來了麼?”

越青煙帶着兩個侍女走進房來,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禮,數月時光,越青煙仍然是肌膚如霜雪,不過不同的是,兩頰多了幾許血色,讓她顯得越發清麗絕俗。聽到桑臣的問話,她含笑道:“師祖,海濤也想給您來請安呢,不過方纔先生的信使到了,海濤需要接待來使,所以恐怕得一會兒才能過來。”

桑臣點點頭道:“彈琴的是誰,倒是好一手琴藝。”

越青煙道:“青煙聽相公說,是北漢的使者秋玉飛,魔宗京宗主的嫡傳弟子,公公已經將所有事情都交給相公處理,所以相公派人將他接來此地。”

桑臣輕輕蹙眉,魔宗,秋玉飛,他心中泛起漣漪,那是陌生而又熟悉的名字,六十年前,他桑臣也是魔門星宗宗主的候選,可是他對此卻沒有興趣,最後因爲他醫聖的身份而失去了繼承星宗宗主的機會。不過桑臣從未後悔過,他也不是多事的人,雖然身上的蠱毒早就被他化去,但是他從未想過泄露這個隱秘,星宗就這樣成了他記憶中遙遠的記憶,直到董缺的出現。一見到董缺,桑臣就知道此人必是星宗弟子,他曾隱隱暗示江哲董缺身份有詭秘之處,不過江哲只是笑道:“董缺心中有些隱秘,這個我知道,不過只要他忠心於我,我也不願過問他的私事。”桑臣聽後也不再過問,反正在他看來,董缺也沒有惡意,不過是尋個安身之處罷了,不過爲了以防萬一,他還是把小順子叫來,將一些自己參悟的絕學傳授給他,這樣一來,若是將來星宗和江哲有了衝突,小順子足以對付星宗高手,他就不用擔心江哲的安危了,不過從星宗的宗旨上看,他也不信星宗會和江哲對立。至於他自己,武功早就超越了魔宗的範疇,所以倒不憂慮董缺發現自己曾有的身份,更何況,就算他知道,又能如何呢?

董缺暫且不提,秋玉飛的到來卻讓桑臣心中微動。北漢魔宗和江哲可是敵對關係,秋玉飛來到東海,可不會存着什麼好心,若是見見秋玉飛,應該可以瞭解魔宗現在的實力吧。雖然桑臣並不擔心江哲的安危,有幾十萬大軍和大雍的高手侍衛保護,又有得到他親傳的小順子在旁,星宗的武功又是隱隱剋制着日宗、月宗的武功,即使京無極的武功也已經超出兩宗範疇,進入宗師行列,這種剋制仍然是存在的,江哲應該不會那麼容易遭遇危險吧?

聽濤閣內,秋玉飛撫着愛琴,心中寧靜許多,數日前他進入東海,就被東海來人接至在濱州的館邑,等候小侯爺姜海濤的接見,直到昨日,纔有人將自己接來靜海山莊,在來之前秋玉飛已經聽說靜海山莊乃是江哲隱居之處,如今住在裡面的是東海侯愛子姜海濤和他的夫人越青煙。想到自己即將踏進江哲的居所,秋玉飛心中不免五味雜陳。昨日更是一夜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到了清晨,他請莊內下人引路至聽濤閣,想要觀看海潮,到了閣中,海風清新,憑欄遠眺,不由心曠神怡,因此撫琴抒懷,一曲終了,只覺得數日來的憂慮苦楚盡皆消散。秋玉飛站起身來,看着欄外的潮水,海風撲面而來,帶着冰冷和清新,秋玉飛不由想到,若是江哲也在此處,兩人一起觀潮聽琴,那該是何等的愜意啊。只可惜兩人如今已是仇敵,只怕今生是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正在秋玉飛心中惆悵的時候,耳邊傳來沉穩的腳步聲,秋玉飛心中一動,來人龍行虎步,應該不是普通人物,他回到琴邊坐下,等待來人。門外傳來爽朗的聲音道:“秋公子好興致,觀海撫琴,其樂無窮吧,不知道公子可喜歡靜海山莊的景緻。”聲音未止,一個俊朗少年走了進來,正是昨日匆匆一會的姜海濤。

秋玉飛起身一禮道:“靜海山莊風光如畫,秋某十分喜愛,小侯爺特意來見,可是已經有了決定了麼?”

姜海濤將一封書信放到琴旁,道:“今晨江先生的使者到了東海,這是先生給公子的書信。”

秋玉飛心中一震,雖然想到東海可能會將自己的行蹤稟知江哲,卻仍然不能消去他心中驚駭,看來江哲對東海的控制十分嚴密,若是自己的要求不被接受,莫非自己真要在東海大開殺戒麼,這樣一來,恐怕自己只能逃出東海去了。

打開書信,秋玉飛目光一凝,只見上面寫着:“

玉飛賢弟如晤:

自萬佛寺一別,聞君已平安歸國,不勝慶幸,雖沁州之事害於賢弟,然各爲其主,哲並無怨言。知君出使東海,哲有意留君暫駐靜海。寒舍雖陋,卻有藏書萬卷,更有江海之勝,君若有意,或觀海撫琴,或扁舟遊弋,此樂何極,何必陷身沙場,致令雙手血染,心境難平。東海風清月明,正合君心,屈君留此,望君遠離俗世爭端。若翌日重逢,望君前嫌盡逝,哲當與君琴歌唱和,再述別情。”

秋玉飛初時心中一寬,江哲並未怨恨自己,可是看到後來,他不由眉頭緊鎖,江哲竟然想將自己軟禁在東海,真是豈有此理,他放下書信,冷冷道:“小侯爺可是自信能夠制住秋某麼?”

姜海濤搖手道:“秋公子過慮了,家父昔日曾受國師恩典,東海也曾收過貴國的錢糧,怎會恩將仇報,何況公子武功高強,海濤也無能囚禁公子,不過東海已經決定不參與此戰,但是今次之後,東海於北漢再無虧欠,今後恐怕就不能再和貴國有什麼牽扯了。”

秋玉飛心中一喜,疑惑地問道:“那麼小侯爺憑什麼自信可以留住秋某呢?”

姜海濤微微一笑道:“雖然昔日東海受過北漢的恩情,可是後來東海也有所償還,其實雙方早已扯平了,雖然昔日貴國雪中送炭的恩義未還,可是無論如何貴國也不會指望我們出兵相助吧。今次我方答應不出兵,而且貴國軍方在此購買的錢糧,我方也願意相助貴方運走,這樣一來我方已經償還恩義,兩不相欠了。但是我方額外準備了一批糧草藥物,都是貴方急需之物,只是貴方恐怕已經無力購買,海濤已經出資購下,貴國可以隨時運走,補充軍需,只是我方也有條件,就是秋公子留在東海,多則一年半載,少則數月,公子以爲如何?”

秋玉飛沉默許久,他心中隱隱明白,江哲是決意將他滯留東海,甚至不惜付出資敵的代價,可是自己除了武功琴藝之外,再無所長,行軍作戰、出謀劃策,自己都不擅長,可以說魔宗日月兩宗的長處他都沒有,而個人的武功強弱也無益軍國大事,付出這些代價將自己留在東海,這值得麼?江哲真的是爲了私誼作出這種決定麼?

見他遲疑,姜海濤道:“秋公子不用多心,先生對秋公子頗爲愛重,不願公子捲入世俗中事,才令海濤資助貴國糧草,交換秋公子留在東海,這樣一來,秋公子在師門那裡也可以說得過去。等到風平浪靜之後,公子再回北漢不遲。”

秋玉飛嘆了口氣,姜海濤之言確實說到他心裡去了,比起那批糧草來說,自己是否留在北漢,已經是微不足道的事情了,這的確是一個好藉口,可是拋下師門不理,這自己能夠心安麼?

姜海濤見他神色,已經知道他的心意,又道:“如果秋公子不肯留在東海,那麼姜某也無話可說,只是貴國別想從濱州取走一分錢糧,就是拼着擔上忘恩負義的罪名,東海也會即刻歸順大雍,如何選擇,請秋公子仔細思量。”

秋玉飛不由苦笑道:“小侯爺這樣說,難道秋某還有別的選擇麼?”

姜海濤微微一笑,道:“靜海山莊是先生居處,藏書極多,其中有不少琴譜可以供秋公子賞玩,內子在山莊養病,若是秋公子有什麼需要,在下又不在的話,可以去向內子說明,另外,醫聖桑先生在山莊隱修,先生說若有機緣,公子不妨去見見桑先生。”

秋玉飛微微一嘆,道:“靜海山莊人間仙境,玉飛羈留在此,料想不會有什麼苦楚,不過小侯爺真的以爲大雍必勝麼?”

姜海濤含笑不語,娶妻之後,他的性子沉穩了許多,只是說道:“兵危戰兇,這等事情怎能說得準呢?”不過他心中暗想,先生既然已經出山,那麼北漢滅亡不過是時間的問題,但是雖然不知爲什麼先生一定要將秋玉飛留在東海,但是他卻知道先生對秋玉飛十分愛重,而秋玉飛雖然不曾明言,可是對先生也似乎以知己相許,所以這種傷人的話是絕對不會說了。

秋玉飛見大局已定,心中反而清明起來,心道,不論江哲是何等用心,可是他卻明白我的心意,知道我不願躋身血腥戰場,這兩國相爭,不論誰勝誰負,和我又有什麼相干,再說就是大雍勝了,難道我魔宗不能及時抽身麼,而且大雍雖然勢大,北漢鐵騎也有十餘萬,沁州又是易守難攻,我何必爲此憂心呢,不如在東海小住,避開戰事風波的好,想得通透之後,越發對江哲生出知己之情,忍不住撫上琴絃,一曲《高山流水》從弦上流出,巍巍如山,洋洋似水,琴聲一起,靜海山莊萬籟俱靜,人人聽得心曠神怡,靈臺明淨。

一曲終了,越青煙從外走來,道:“秋公子琴藝無雙,青煙敬服,妾身師祖請公子前去一見。”

秋玉飛微微一愣,不過醫聖何等身份,就是京無極在此也不會矜持不去,秋玉飛起身道:“敢不從命。”

在姜海濤、越青煙引領下,秋玉飛穿過重重樓閣,走入桑臣居住的百草軒。還沒有走進房門,秋玉飛心中生出不妥的感覺,明明知道室內應是有人,可是卻又覺得那人彷彿不存在,秋玉飛曾有過這樣的感覺,那就是在師尊面前,難道靜海山莊居然有這樣一位宗師級高手麼?秋玉飛微微苦笑,只怕姜海濤在這裡向自己說出決定,就是擔心無人可以壓制自己,若是自己憑藉武功反抗,只怕會碰個頭破血流吧,江哲行事果然是毫無破綻,自己落入他的彀中,是絕對沒有機會脫身了,不過奇異的,秋玉飛反而更加心安理得起來,既然自己根本就沒有可能離開東海,那麼屈服留下也就是別無選擇的了。忍不住擡頭看看明淨的天空,秋玉飛只覺得心境前所未有的寧靜喜悅。

放下東海傳書,我披上大氅,走出營帳,如今已經是二月初了,雪盡冰消,春耕在即,軍中士卒每日晨練的時候甚至已經赤膀上陣了,不過我仍然覺得冰寒刺骨,唉,昔日的重病仍然在我身上留下了許多痕跡,不過少林的心法的確不錯,至少我手足都是暖的,雖然力氣不足,可是卻也不會走起路來就氣喘吁吁了,想必這次北伐,我不會過分吃苦吧,只可惜不能躲在東海或者長安休養,大雍若是不能一統天下,我怕是沒有機會作個尸位素餐之人了。

遠處傳來腳步聲,心中泛起齊王的影子,我也沒有回頭,道:“王爺親來,莫非是有什麼大事麼?”

齊王悶悶地道:“隨雲,你是什麼意思,東海已經宣佈中立,而且還送了一批糧食軍械給北漢,我可不信這是姜家的意思,你在東海數年,別告訴我仍然不能控制那裡的局勢。”

我微微一笑道:“這是什麼話,哲在東海養病隱居,怎會想着去控制東海姜氏呢,姜氏和大雍皇室是姻親,小侯爺又受了陛下和王爺的大恩,如何勸服他們歸順不是你們的事情麼,而且數月前姜氏不就再和朝廷商量招撫事宜麼?”

齊王道:“好給我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東海歸順大雍是大勢所趨,也無人可以改變,只是這次爲什麼會突然中立,還支持北漢和我們作對,別告訴我是你暗中算計,若是皇上怪罪下來,本王可不替你說情。”

我漫聲道:“好啊,到時候就讓皇上治我的罪好了,最好去了我的爵位,我帶着長樂回東海隱居,你說隨着海氏的船去海外看看好不好?”

齊王啼笑皆非地道:“好了,你就彆氣我了,是不是你和皇上有了什麼共識,我總要給下面的將領交代清楚吧。”

我沉默了一會兒,道:“什麼時候王爺需要向下面的將領交代了?我可以說給王爺知道,不過下面的將領還是暫時不要知道的好。”

齊王過來的時候,我們兩人身邊的侍衛都散了開去,將周圍護住,不讓我們的談話外泄。我也就沒有顧忌地道:“現在東川慶王有了反意,南楚雖然被安撫下去,可是還要擔心他們的反覆,若是東海現在歸順大雍,南楚、東川迫於壓力,一定不顧一切向大雍挑戰,現在東海表示中立,而且支持北漢糧草,不論天下人做何想法,都會暫時鬆口氣,甚至認爲大雍會陷入和北漢的苦戰中,能夠拖延一下南楚和東川的動作,這是第一個好處。另外,大戰一起,我們就可以截斷東海和北漢的通路,所以北漢還是會陷入錢糧不足的困境,而且,我們這次作戰可不是準備長期圍困的,北漢錢糧充裕與否並不重要。這件事情我已經託長樂向皇上陳詞,等到北漢滅亡之後,東海再歸順不是錦上添花麼?再說未慮勝先慮敗,若是這次進攻不順利,東海還可以繼續中立,維持和北漢的關係麼。”

停頓了一下,我淡淡道:“再說,這樣做,我還可以趁機留下秋玉飛在東海,我不想他死在戰場上,他的琴藝舉世無雙,這樣的人不應該死在沁州。”

齊王古怪的看了江哲一眼,道:“本王可不信你會因爲私情作出這樣的決定,說罷,你這次準備如何利用秋玉飛,上次用他施展反間計還不夠麼?”

我有些惱羞成怒,瞪了齊王一眼,道:“你急什麼,等到了最後關節你自然知道了。”這人總是揭穿我的險惡心思。不過我也不由汗然,比起秋玉飛來說,雖然他對我存了殺機,可是他確實真誠的多。轉念一想,我也不過是在保住他的性命的時候,讓他替我作些事情麼,否則他一個魔門弟子,我怎麼冠冕堂皇的保下他呢?

齊王倒也知趣,見我氣惱,便岔開話題道:“隨雲,對於這次出兵沁州,你可有什麼計策麼?”

我懶洋洋地道:“出兵的日子早就定了,殿下準備這次怎麼做?”

這可說到了齊王的癢處,他興奮地道:“走,到你帳內去說。”說罷大步流星地走入我的營帳,我也跟了進去,親自取出一張地圖放到案上。

齊王指着地圖道:“我已經讓荊遲帶五萬人提前出發,從鎮州經太行白陘攻壺關,我自帶大軍十五萬北上,輜重隨後軍走沁水,兩路夾攻,在沁州合兵,你看如何?”

我心中已經有了定計,道:“殿下帶十萬人足矣,留下五萬人在澤州,而且要多張旗幟,做出十五萬大軍的樣子,另外沿途請殿下派出斥候和諜探,截殺北漢軍斥候諜探,絕對不能讓他們穿過大軍防線。”

齊王眼中閃過寒芒,道:“隨雲,皇上和你可是有了什麼計策麼?”

我微微一笑,低聲指着地圖將自己的全盤計劃說了出來,齊王一邊聽一邊點頭,最後傲然道:“或許用不到這一步棋呢,我的十萬大軍加上荊遲的五萬,難道不能拿下龍庭飛麼?”

我輕笑道:“若是殿下能夠立下這樣的大功,那就更好了,不過龍庭飛不是平常人,這次北漢必定傾全國之力抵抗大軍,殿下不可輕視。”

齊王一邊看着地圖,一邊若有所思地研究我的戰策,最後終於道:“好,不過這樣一來你還要隨軍北上麼?”

我嘆了口氣道:“我也不想冒險的,可是我若不顯身,只怕北漢諜探會拼了性命到後方探查軍情吧,我可不想這樣,不過一想到騎馬坐車,我渾身都覺得痠痛。”

齊王笑道:“我令人給你準備一艘快船,你沿沁水北上,讓你免受路途之苦,沁州路途不好走,你的馬車派不上用場的。”

我們兩人計議已定,這時帳外有人高聲道:“王爺、監軍,皇上旨意已經到了大營。”我和齊王都是興奮的向帳外走去,按照時間,皇上允許出戰的聖旨應該是這幾天到了。走出營帳,天邊正是陰雲密佈,想來天地也知道將有一場血戰,因而爲此憂心忡忡吧。

第25章 進退兩難第28章 姻緣成雙第25章 初至雍都第16章 三顧頻煩第13章 冷月無聲第9章 處處烽煙起第47章 離鸞別鳳第5章 水流花謝第32章 邪影羅剎第41章 春夢無痕第24章 戰事如棋第24章 佈局天下第17章 幕後風波第27章 賞雪賦詩第35章 情深似海第39章 餘波未歇第4章 如煙往事第16章 大亂將起第6章 生死無恨第31章 齊王手段第4章 射柳金谷園第22章 南楚使節第37章 斬草除根第24章 萬事具備第4章 如煙往事第19章 公主密諫第41章 春夢無痕第5章 水流花謝第30章 畫角金饒第16章 三顧頻煩第15章 樓船夜雪第33章 代州煙雲第5章 同舟共渡第24章 戰事如棋第21章 一夜魚龍舞第12章 最終決裂第9章 花燭慘變第11章 魔宗之秘第32章 腐鼠成滋味第12章 最終決裂第35章 情深似海第7章 陰雲密佈第28章 姻緣成雙第26章 靖江郡主序章第21章 間其腹心第42章 悔已遲第3章 花言巧語第19章 伐楚之策第10章 心狠手辣第12章 陰謀陷害第32章 腐鼠成滋味第19章 公主密諫第23章 魂歸故里第12章 孤城血未乾第9章 軍機幕僚第42章 清風明月第15章 樓船夜雪第24章 戰事如棋第25章 頓失先機第19章 亭中秘議第13章 出賣愛子第2章 淫威肆虐第33章 驚天逆轉第22章 激宕波瀾驚第13章 一曲催行第29章 捨命相搏第39章 餘波未歇第35章 勢定收官(下)第24章 萬事具備第4章 如煙往事第39章 丹心堅似鐵第27章 還如一夢中第28章 含香驚魂第28章 含香驚魂第13章 出賣愛子第10章 帳下猶歌舞第20章 惡孽重重第6章 金牌間諜第3章 風雨前奏第29章 吳鉤霜雪明第25章 頓失先機第26章 四面絕網第34章 欠東風第16章 錯綜複雜第8章 古墓秘舵第14章 問是誰家子第16章 自投羅網第17章 一線生機第29章 吳鉤霜雪明第24章 千里路遙第23章 孰不可忍第14章 心腹之患第47章 離鸞別鳳第9章 失德驚天第10章 千里征程第36章 忠貞見疑(上)第14章 問是誰家子第30章 風虎雲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