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着長孫小籮莉和房玄齡等人急匆匆回到自己根本沒住過幾天的宜陽坊宅院,讓陳應良稍稍了口氣的是,自家的門前並沒有人羣圍觀,很明顯柴倩已經被領進了門內,沒讓事態繼續擴大——陳喪良可不想剛回到大興城內,馬上又因爲什麼桃色新聞鬧得滿城風雨。
到得自家門前一問,得知柴倩果然已經被陳老三請進了大廳暫侯,陳應良忙又把長孫小籮莉攙下馬車,帶着現在的未婚妻去見曾經的未婚妻,進了大廳一看,果然有一名布衣荊釵的少女正在與陳老三說話,聽到陳應良等人的腳步聲,布衣少女立即回頭,曾經應該合法合理滾牀單的陳應良與柴倩二人,也終於在時隔兩年之後,第一次正式見面。
兩年多時間不見,柴倩明顯消瘦了許多,清麗雖然不減,臉上的顴骨卻都已經瘦得凸起,眼圈紅通通的似乎才哭過,有些菜黃的臉頰上也還帶着淚水殘痕,顯得甚是憔悴可憐,讓良心一直沒有被狗吃光的陳應良多少生出了一些憐憫,忍不住開口想要說話,但嘴脣微動時,陳應良卻又發現,自己這會真找不出什麼話來對曾經未婚妻說。
陳應良注視柴倩的時候,柴倩當然也在注視陳應良,兩年時間不見,意氣風發的曾經未婚夫當然是又俊朗高大了許多,風采氣質也遠勝過了當初,而當再看到旁邊明眸皓齒的長孫小籮莉時,柴倩又目光一黯,鼻頭髮酸,幾乎當場流下眼淚。
最後還是陳老三打破了沉悶的場面,一邊向陳應良行禮,陳老三一邊對陳應良焦急說道:“公子,出大事了,柴公子不知道得罪了什麼人,突然被人從他家的門前抓走,也不知道抓去了那裡,柴姑娘四處尋找不見,只好來這裡求你,求你幫她尋找柴公子。”
“嗣昌兄被人抓走了?”陳應良回過神來,忙向柴倩問道:“什麼時候的事?什麼人抓的?爲什麼抓的?”
“今天早上。”柴倩終於流下了眼淚,哽咽着說道:“今天,兄長去利人市給家裡買米,纔剛回到門前,還沒來得及進門,馬上就被幾個人用棍子打昏,拖上了一輛馬車,然後就被帶走了。當時我們都不在場,是幾個鄰居告訴我們的,所以我們也不知道他是被誰抓的,爲什麼被抓的。”
“光天化日下把人打昏抓走?還是在大興城裡?”陳應良覺得有些難以置信,忙又問道:“報官沒有?不是聽說,你們住在常安坊嗎?那裡有坊官和坊兵守坊門啊,嗣昌兄被他們抓走,他們也不管管?”
柴倩哭出了聲來,道:“報官了,我和嫂子也去問了坊官,坊官說兄長被抓走時,他恰好不在現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守門的坊兵也恰好去了茅廁,沒看到我哥是被什麼人抓走的。”
坊官和坊兵竟然都沒有看到是什麼人抓走了柴紹,陳應良剛覺得難以置信,柴倩卻撲通一聲向陳應良雙膝跪下,放聲大哭道:“大將軍,民女求求你了,救救我哥,救救我哥,我知道兄長對不起你,可是請你看在陳柴兩家曾經的世交份上,救救我哥,我家已經只剩下我哥這個頂樑柱了,他如果有什麼三長兩短,我父親母親都沒辦法活了。大將軍,民女求你了!”
哀求着,柴倩向陳應良連連磕頭,陳應良也慌忙上前來攙柴倩,道:“柴姑娘,你冷靜,我是什麼人你不知道?你家出了事,我怎麼可能袖手旁觀?你快起來,有話好說,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哥哥,只是這沒頭沒腦的,我怎麼救你哥哥?”
“大將軍,你一定有辦法,你一定有辦法。”柴倩掙扎不起,只是哭泣哀求,“我嫂子說了,以我們柴家現在的情況,就算報了官,官差也肯定不會花力氣去查找,只有你發話,大興的官差纔會盡力去找,大將軍,民女求求你了。”
陳應良無奈,只得說道:“好吧,我馬上去見韓世模,請他出動官差尋找你的兄長,你起來,我帶你去見韓縣令。”
聽到陳應良這話,柴倩這才抽抽噎噎的起身,陳應良剛要轉身時,旁邊的房玄齡卻說道:“賢弟,且慢,你沒發現一件事很奇怪嗎?光天化日在坊裡抓人,事態何等重大?負責常安坊治安的坊官卻不僅幫着調查尋找,反倒找各種理由推託,似乎有故意隱瞞的嫌疑。”
“我也有這個懷疑。”陳應良點頭,又狐疑道:“那些坊官坊兵,爲什麼寧可擔待責任,也要故意隱瞞呢?”
“兩個解釋。”房玄齡指出道:“第一,坊官被人收買了,第二,抓柴公子的人來頭很大,坊官得罪不起,所以寧可擔一些責任,也不敢如實交代。”
“走,馬上去常安坊。”陳應良毫不遲疑,馬上就又重新出門,與房玄齡等人打馬直奔常安坊,柴倩也上了長孫小籮莉的馬車,與搶走自己老公的長孫籮莉同車而行——只是眼下事態緊急,柴倩也暫時顧不了那麼多了。
匆匆到了大興城裡窮苦程度數一數二的常安坊,找到了坊官亮出身份,把坊官嚇得趕緊稽首跪倒的同時,陳應良趕緊問起柴紹的情況,坊官開始還想抵賴否認,繼續借口沒看到想矇混過關,結果馬上惹惱了陳應良,喝道:“你到底說不說?再不說,我馬上去見韓縣令和衛留守,請他們出面向你問話,到時候我看你是什麼下場!”
被陳應良逼得沒辦法,那坊官也只得吞吞吐吐的答道:“大將軍恕罪,不是小人不想如實稟報,是小人實在沒這個膽量,小人如果說了,可能就會死得更慘了。”
“附到我耳邊說,我不會告訴別人。”陳應良不耐煩的喝道。
坊官無奈,只得附到了陳應良的耳邊,低聲說道:“大將軍,抓走柴公子的人,是宇文柱國家裡的家丁,他們還要求小人閉嘴,所以小人不敢隨便胡說八道。”
“宇文述的家丁?他們爲什麼要抓柴紹?”
陳應良一時有些糊塗,怎麼都想不起來柴紹在那裡又得罪了宇文家?問了柴倩,柴倩也是滿臉的糊塗,不知道到處惹是生非的兄長何時又得罪了這個凶神惡煞。但是事已至此,陳應良也沒有其他辦法,只能是趕緊問明瞭宇文述的府邸所在,然後又領了房玄齡和柴倩等人疲於奔命,繼續一路直奔宇文府所在的善和坊。
做爲隋煬帝面前的第一寵臣,宇文述的柱國府當然是面街開門,朱漆大門也非常難進,別說普通百姓了,就是尋常官員也得領號排隊別想直接進去,不過還好,陳應良現在的身份已經足夠了,到得門前,平時裡眼高於頂的宇文府家丁連門敬都不敢要,馬上就飛奔進去向宇文化及兄弟報信,接着很自然的,存心要與陳應良結交的宇文兄弟也馬上就雙雙迎出大門了。
讓陳應良有些意外的事,喝得臉紅脖子粗出門迎接自己的,不僅有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兩兄弟,還有自己昨天才在霸橋旁邊結識的獨孤懷呢、李仰城和元奇等紈絝子弟,也一個都沒少,還同樣都是酒氣沖天滿臉通紅。見到自己後,宇文兄弟等一干紈絝除了趕緊行禮外,宇文化及還一把拉住了自己,歡喜說道:“應良兄弟,你來得正好,快裡面請,愚兄我有一個好東西給你看。”
說着,宇文化及不由分說就把陳應良往門裡拉,衆紈絝笑嘻嘻的跟上,陳應良掙扎不過只得叫房玄齡和長孫小籮莉等人也跟上,然後就直接被宇文化及拉進了規模龐大的宇文府東跨院,再往院子裡仔細一看時,陳應良不由又吃了一驚——院子裡樹有一根木樁,木樁上綁有一個上身****的男子,還已經被打得遍體鱗傷慘不忍睹,垂着頭不知死活。接着宇文化及又大喝道:“拿水潑醒,請應良兄弟過目。”
話音剛落,早有府中惡奴上前,提起一桶水就潑在那男子頭上,冰天雪地裡被冷水一澆,那男子立即呻吟着醒轉,艱難的擡起頭時,陳應良頓時傻了眼睛,脫口叫道:“嗣昌兄!怎麼是你?”
“哥——!”身後響起了柴倩的慘呼聲,緊接着,柴倩也不知道從那裡冒出來了力氣,奮力的接連推開了好幾個攔在前面的紈絝子弟,跌跌撞撞的衝到了柴紹面前,抱住了柴紹放聲痛哭,連聲問道:“哥,你怎麼了?你怎麼了?你沒事吧?”
“應良兄弟,怎麼樣?”宇文化及還又一巴掌拍在了陳應良的肩膀上,大笑說道:“出夠氣沒有?如果還沒有,親自動手也行,我替你動手也行,先把他打個靈魂出竅,然後再把他拉出城,扔進亂墳崗喂野狗!”
陳應良傻傻的看着宇文化及,把宇文化及看得有些心裡發毛,旁邊的李仰城則迫不及待的說道:“大將軍,這是小弟想出來的主意,你現在身份不同不方便動手,所以我們就替你動手了。”
陳應良又傻傻的看向李仰城,半晌才苦笑說道:“幾位,你們的好心,我心領了,可是你們這麼做,不是給我出氣,是把我往死裡坑啊。給我個面子,快把柴紹放了,找傷醫給他療傷。”
“應良兄弟你的面子,我們當然要給。”宇文化及疑惑說道:“不過應良兄弟,你怎麼說我們把你往死裡坑?”
陳應良實在無法與這羣吃喝嫖賭的紈絝子弟溝通,只能是趕緊催促放人,宇文兄弟等人也不敢拒絕陳應良的要求,只能是趕緊命令家丁放人,陳應良也慌忙上前給柴倩幫忙,先把柴紹攙到旁邊坐下,又解下自己的白披風給柴紹裹上,已經奄奄一息的柴紹則只是低聲呻吟,並不說話。也是到了這個時候,柴倩才紅着眼睛衝宇文兄弟等人尖叫問道:“你們爲什麼要這樣打我哥?他做錯了什麼?你們還有沒有王法了?”
“臭娘們,你說什麼?”宇文化及馬上就挽袖子了。
“化及兄——。”陳應良拖長聲音阻止,又指着柴倩解釋道:“她是柴公子的妹妹,也是我曾經指腹爲婚的未婚妻,別和她一般見識。”
聽到陳應良這話,宇文化及這才重新放下拳頭,再仔細打量了一下形容憔悴的柴倩,宇文化及又不屑的說道:“一般,難怪應良兄弟看不上。應良兄弟,你如果喜歡女人,儘管對我說,多了不敢說,十個八個美女,你說了就有。”
柴倩更是大怒,再次質問宇文兄弟爲什麼要抓來柴紹毒打時,柴紹卻艱難的抓住了妹妹,有氣無力的說道:“小妹。別說了,是我自作自受,是我自找的。”
“知道是你自找的就好。”李仰城也嚷嚷道:“柴嗣昌,你自己說,這樣的事你以前幹過多少?以前陳大將軍被你欺負時,你不是還說過,等你抓到了陳大將軍,你要用錘子把陳大將軍身上的骨頭一根一根敲碎?今天我們只是拿泡過鹽水的鞭子抽你,已經夠給你面子了!”
柴紹默默無語,半晌才掙扎起身,道:“小妹,走,我們回……。”但是話還沒有說完,剛站到一半的柴紹就已經重新暈厥過去,還直接暈厥在了妹妹的懷裡。
接下來的事就簡單了,鑑於柴紹的傷勢嚴重,陳應良只能是匆匆辭別了一幫溜鬚拍馬的紈絝子弟,心領了他們的好意,然後帶了柴紹離開,接着陳應良本想把柴紹直接帶回到自己家裡,但是聽到柴倩哭訴說柴慎等人還在家中翹首以盼後,陳應良無奈,只得改變主意,一邊把柴紹送回在常安坊的新家,一邊派人去爲柴紹請醫生到常安坊治療,忙得不可開交。
柴紹的新家,還真和陳應良以前在大通坊的舊宅一樣破爛,房屋東倒西歪院牆破破爛爛,房間裡的情況更慘,瘦成骷髏樣的柴慎癱瘓在牀上,連炭火生不起,只能燒些柴草取暖,房間裡盡是藥味和怪味,黑得幾乎看不清人的模樣,而當柴紹遍體鱗傷的被擡進了房間後,白髮蒼蒼的柴母更是直接哭昏在地,同樣布衣荊釵的李秀寧也是珠淚漣漣,全無當年貴族少婦的風采。
又折騰了許久,直到醫生爲柴紹的傷口都塗上了金瘡藥,救醒柴母,陳應良才騰出空來到柴慎面前說話,差點成爲翁婿的兩人再次見面時,少不得有是一番唏噓感嘆,然後陳應良再向柴慎行禮問安,尊稱世叔時,柴慎的口中卻只發出了一些含糊不清的聲音,也不知道說些什麼,旁邊的李秀寧也抹着眼淚說道:“公公中風後,一直就是這樣,說的話我們都聽不清楚。”
陳應良沉默了,再舉目環視了一圈柴紹新家,陳應良更是心頭苦澀,都不知道說些什麼,倒是長孫小籮莉突然上來,牽着陳應良的袖子說道:“應良哥哥,把柴叔父接到你的家裡去住吧,陛下不是又給你賜了一座新宅院嗎?你在宜陽坊那座宅院,就送給柴叔父他們吧。”
陳應良趕緊點頭,柴母和李秀寧卻是感動得淚如泉涌,一起搖頭,與陳應良見面不多的柴母還哽咽說道:“大將軍,長孫姑娘,你們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但是我們不能要,也沒臉要,這些都是我們柴家自作自受,是我們柴家的報應,我們那裡還有什麼臉面,再受你們的恩情?”
“嬸子,你千萬不能這麼說。”陳應良垂首說道:“你們柴家到了今天,我也有責任,不爲你們做些什麼,我良心難安。”
“大將軍,你已經很好了。”李秀寧抹着眼淚說道:“我們柴家曾經那麼對你,還試圖要你的命,你還一再以德報怨,你已經是活菩薩一樣的心腸了。我們柴家欠你太多,沒臉再受你的恩情了。”
陳應良和長孫小籮莉再勸,柴母和李秀寧卻始終搖頭,不肯接受這個好意,陳應良無奈,只得又擡頭去尋找柴倩,卻見柴倩孤單的坐在房間一角,垂着頭看着骯髒地面發楞,陳應良有心想開口卻找不出什麼話來說,體貼的長孫小籮莉察覺到未婚夫的尷尬,便主動走上前去,蹲下來對柴倩說道:“倩兒姐,你去勸勸你的孃親和嫂子吧,你們都搬到宜陽坊去住,別在這裡住了,對柴叔父的身體不好。”
柴倩一動不動,片刻後才低低說道:“我不去,不勸。”
長孫小籮莉閉上小嘴,知道柴倩現在的心裡肯定萬分難受,說什麼都聽不進去,便只能是重新站起身來,對陳應良說道:“應良哥哥,既然嬸子她們都不肯搬家,那我們也別勉強她們,你能不能拿些錢給她們,幫她們過這個難關?”
陳應良點頭,忙又讓隨從拿來了一些金銀銅錢,遞給柴母和李秀寧,婆媳二人卻只是搖頭,不肯伸手也沒臉伸手,陳應良無奈,只得把錢放在了柴慎的牀頭,然後說道:“叔父,叔母,嫂子,天色不早,我得回去,改天我會再來探望你們,你們如果有什麼困難,儘管去找我開口,我一定盡力而爲。”
還是沒有人吭聲,陳應良更是無奈,只得拱手行禮後,領了長孫小籮莉出門,而從柴倩的面前經過時,陳應良不由停下了腳步,猶豫了一下,這才說道:“柴姑娘,保重。”
柴倩不答,垂首發呆間,卻有兩滴淚水不知不覺的滲出眼眶,滴落在了粗糙的布衣上。
心情十分不好的與長孫小籮莉並肩走出了房門,陳應良剛想吩咐在院子裡等候的隨從離開,眼角卻突然一動,嘴巴也一下子就張大了,破爛的院門處,不知何時,突然出現了一個白髮老者,還有一名綵衣飄飄的美貌少女,再仔細一看那少女的容貌時,陳應良頓時心花怒放的發現,她正好就是自己同樣朝思暮想的女神楊雨兒,她身邊的老者也是自己見過多次的老太監謝木東。狂喜之下,陳應良張口就要叫喊,“雨兒!”
陳應良的歡喜叫喊沒能叫出口,就已經強迫自己把話咽回肚子裡,因爲旁邊不僅有着太多外人在場,還有未婚妻長孫小籮莉就站在身邊。同樣的,意外看到陳應良出現在柴家門前,楊雨兒也是眼睛一亮,張嘴就要說話,但是再看到了陳應良身邊的長孫小籮莉時,楊雨兒的目光卻頓時黯淡了下來,曾經有過肌膚之親的一對情侶,時隔兩年久別重逢,竟然連最起碼的思念話語都無法說出口。
直到長孫小籮莉輕拉袖子提醒,陳應良纔回過神來,上前拱手說道:“雨兒姑娘,謝大叔,久違了。”
“陳公子,久違了。”楊雨兒向陳應良盈盈一拜,解釋道:“倩兒姐今天託人帶話,說她家裡出了事,我好不容易纔找到機會出門,過來看看。”
陳應良點頭,都不知道說些什麼,倒是謝木東呵呵笑道:“陳公子,了不起啊,又高升了,今天不方便,下次有機會,老奴可是要向你討喜錢啊。”
陳應良含笑點頭,旁邊長孫小籮莉催促陳應良讓路,陳應良無奈,只得讓到一邊,楊雨兒下拜道謝,款款向前走了幾步,楊雨兒卻突然停住了腳步,背對着陳應良低聲說道:“陳公子,兩年前的約定,你還記得嗎?”
“記得,當然記得。”當代陳世美當着未婚妻的面說道:“請姑娘放心,我不會忘記。”
楊雨兒不再說話,直接進了柴家的破爛房門,另一旁的長孫小籮莉卻又是一扯陳應良的袖子,仰頭問道:“應良哥哥,兩年前的約定,是什麼?”
“這……。”當代陳世美嘴上猶豫,心中則對未婚妻答道:“兩年前,我和她約定,再過兩年,我就要娶她。”
發愁如何向未婚妻解釋時,房間裡已經傳來了柴倩委屈的痛哭聲音,還有楊雨兒的安慰聲音,聽到這撕心裂肺的痛哭聲,正在發愁的陳應良難免更是焦頭爛額,忍不住心中暗道:“想做一個好男人,真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