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頡利可汗的離開,突厥戰線終於崩潰了,各部各自爲戰,有的人奮勇廝殺,有的人率領部下開始逃跑,整個戰場已經混亂一片。
最先開始逃跑的自然是夷男麾下的薛延陀部,數萬大軍在夷男的指揮下,有序撤退;夷男之後,是拔野古部,他是夷男的盟友,哥倆曾經一起抵擋過頡利可汗的進攻,夷男撤退之後,自然是不會忘記通知自己的盟友。
夷男原本是讓拔野古部悄悄的撤退,可惜的是,這位老兄實在是莽,一聲令下,大張旗鼓的撤退,終於導致了雪崩,所有的部落都開始撤退、逃跑。
“叔父,可汗已經撤退了。”阿史那思摩仍然在奮力抵抗,他的侄子飛奔而來,帶來了一個不好的消息,連頡利可汗都在逃跑,這仗還能打嗎?
“頡利可汗是救不了突厥的,一個人是救不了突厥的,我已經看到了無數突厥人,在漢人的皮鞭下,艱難的生存着。”阿史那思摩望着遠處的天空,周圍盡是殺戮之聲,到處可見,大夏的騎兵揮舞着戰刀,將突厥人斬落馬下,他甚至看到了突厥士兵跪在地上,苦苦愛哀求的模樣,心中一陣冰冷,突厥人的命運好像已經被確定了一樣,這讓他心中十分難過。
“那現在該怎麼辦?”小侄子望着周圍,臉上露出一絲慌亂。周圍盡是敵人,整個部落的兵馬雖然都在附近,可隨時都會崩潰。
“撤軍,我們向北走。路上要是碰到了統葉戶可汗的人,我們就投降。歸順西突厥,總比落在大夏手中好。”阿史那思摩很冷靜。
“歸順統葉戶?”小侄子顯然沒想到阿史那思摩會想着投降統葉戶。
“走。”阿史那思摩揮舞着馬鞭,率領部下離開,他並沒有解釋自己的理由。強大的中原皇帝是不會允許突厥人再次興起,只是會對付突厥人下手,也許不久之後,就沒有突厥這個民族了,歸順大夏,是不會有好下場的。而跟統葉戶可汗在一起,突厥還還有一絲希望。
大量的騎兵在草原上飛奔,只是這個時候,沒有氣壯山河,有的只是狼狽,這些突厥騎兵恨不得多長了四條腿,恨不得能飛起來。在他們的身後,無數大夏騎兵緊隨其後,火紅色身影宛若是火焰一樣,在草原上縱橫。
十幾萬突厥騎兵在這個時候已經失去抵抗了,頡利可汗逃走了,阿史那思摩逃走了,契苾何力逃走,夷男可汗逃走,柴紹逃走了,突厥人的高層在這個時候紛紛逃走,哪裡還有心思抵抗,他們穿過了自己的大營,拋棄了大營中的一切物資,像遙遠的漠北逃去。
在他們身後,
李煜親自率領騎兵,李靖、羅士信、蘇定方、古神通、尉遲恭、程咬金、闞棱等大將率領騎兵追擊。
戰爭從上午一直持續到晚上,李煜等人才返回大營,在大營之側,數以萬計的突厥俘虜被關押在一側,這些人將作爲苦力運送到中原勞役,五年之後,能活下來,就能成爲漢人的奴隸,生活在中原。
大帳之中,李煜高坐在帥案之後,李靖等人坐在一側,衆人面前擺放着牛肉、羊肉,唯獨沒有美酒,大帳內的氣氛顯得十分熱鬧。
“陛下,緊急情況。”然而正在熱鬧的時候,帳篷掀起,就見向伯玉大踏步的走了進來,大聲說道:“陛下,統葉戶可汗的兵馬來了。”
大帳內氣氛陡然一變,尉遲恭手中的牛肉都沒有抓住,墜落在地,碩大的雙目看着向伯玉,好像沒有聽清楚一樣。其他人的臉色也變了許多。
西突厥兵馬在附近他們都是知道的,但那也只是在雁門關附近,沒想到這個時候居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若不是鳳衛偵探到,恐怕對方殺到自己的大營前,衆人才明白。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嘿嘿,沒想到,這個統葉戶可汗居然給朕來了這一招,聲東擊西,暗度陳倉,明面上對付西域,實際上,從來就沒有放棄對我們的覬覦。”上面的李煜冷森森的說道。
“陛下,不就是一羣突厥小崽子嗎?讓臣去,臣只要率領本部兵馬,就能擊敗對方。”程咬金雙目赤紅,將手中的羊肉砸在几案上,大聲喊道:“就算我們精疲力盡又能如何,我們十幾萬大軍也不是西突厥那些狗東西可以對付的。”
“是啊!陛下,不過十幾萬狼崽子而已,殺了就是了。”蘇定方臉上閃爍着殺機,也站起身來大聲吼道。衆人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戰,而且是大勝而歸,士氣正在高昂的時候,無論是誰,這些人都有一股必勝的氣勢。
“陛下。”李靖站起身來,說道:“敵人雖然氣勢洶洶,但實際上,對方也不能確定我們損失了多少,不如命令大營中點燃火把,敵人短時間內絕對不敢進攻我們。”
“陛下,保險起見,還是退回關內的好。”裴世矩站起身來,卻大聲說道:“敵人看上來是爲了對付我們的,但時間上,臣認爲對方第一個要收拾的反而不是我們,而是頡利可汗,東西突厥當年是在長孫晟手上分裂的,無論是東突厥也好,或者是西突厥也好,都想着重新一統草原,在我們和頡利兩者之間,統葉戶可汗肯定會選擇頡利可汗。”
“退,有什麼好退的,我大夏兵馬遇到敵人,什麼時候後撤的,這個時候後撤,豈不是讓統葉戶小瞧了我們大夏。陛下,臣認爲不能撤,絕對不能撤。”程咬金大聲說道。
“陛下,臣也認爲不能撤,我大夏男兒寧願戰死疆場,也不願意做縮頭烏龜。”蘇定方也出言說道:“我們雖然疲憊,但卻是得勝之師,士氣高昂,這個時候,可以擊潰一切敵人,陛下,戰吧!臣願意爲先鋒,爲陛下斬將奪旗。”
“陛下,將軍們的求戰之心是可以理解的,但我們也要十幾萬將士考慮,面對西突厥的十幾萬兵馬,我們一旦戰敗,數年之內不能北顧。”裴世矩趕緊解釋道:“暫時的退讓,也是爲了明日的前進,陛下雄才大略,將軍們奮勇作戰,我大夏幅員遼闊,數年之間,必定能夠擊敗對方。忍一時,又能如何?”
“敵人距離我們還有多遠?”李煜面色陰晴不定,這是一個壞消息,若是等上一兩日,統葉戶的兵馬殺來了,李煜一點都不擔心,但是現在,大夏的兵馬經過一天的殺戮,早就是精疲力盡,還有許多將士已經受傷,現在突然出現了強敵,一旦交戰,必定會死傷無數,甚至眼前的戰果,還會付之東流。
“大約一百里。”向伯玉趕緊說道。
“百里的距離,騎兵很快就會到來。”李煜站起身來,大聲說道:“這讓朕想起當年從弘農撤退的時候,宇文述恨不得要了朕的性命,朕率領四百騎兵日夜兼程,身後跟着數倍於己的兵力,朕也從來沒有畏懼過,現在朕的身邊,有十幾萬大軍還有你們這些忠臣猛將,難道還會害怕一個小小的統葉戶不成?”
“陛下,末將請戰。”羅士信大聲說道。
“陛下,老臣昏聵,老臣願意手執戰刀,爲陛下衝鋒陷陣。”裴世矩老臉一紅,大聲說道。
“很好,準備兵馬,去會一會這個統葉戶可汗,裴仁基在雁門關算計了對方一次,這次朕也來見識一下。”李煜大聲說道:“狹路相逢,勇者勝。跟隨朕之後,會一會統葉戶可汗。”
片刻之後,大營中一片沸騰,將士們不是害怕,而是憤怒,剛剛擊敗了頡利可汗,沒想到,轉眼之間,統葉戶可汗領軍殺來了。
羅士信等人說的不錯,剛剛取得勝利的大夏將士們,雖然身心疲憊,但是士氣高昂,連頡利可汗十幾萬騎兵都敗在自己手上了,也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統葉戶可汗,更加不放在心上,這些人趁着勝利,發出一陣陣嚎叫聲,隨着一聲令下,將士們紛紛披掛上身, 甚至有些受了輕傷的將士們,也將都穿上盔甲,手執戰刀,跟隨自己的將軍,加入戰鬥的序列中。
片刻之後,整個大營中火光沖天,無數士兵聚集在大纛之下,火光照耀下,身上火紅色的鎧甲格外的醒目,李煜站在高臺上,看着面前的一切,他看見有些士兵手執戰刀,一臉的狂熱,有的士兵拄着柺杖站在帳篷外,有的士兵相互攙扶着,李煜心中一陣激動,這些人都是大夏的好男兒。
“將士們,白天的時候,我們擊敗了頡利可汗,東突厥十數年間不敢南下,正在我們準備慶功的時候,西突厥來了,十幾萬人馬就在我們的西北面,距離我們不過數十里的路程,朕決定迎上去,讓他們看看我們大夏男兒的風采。你們怕不怕?”李煜的聲音傳的老遠。
“大夏必勝,大夏必勝。”羅士信揮舞着手中的長槊大聲喊了起來。
“大夏必勝,大夏必勝。”將士們聲音直上雲霄,在黑夜之中傳的老遠。
“出征。”李煜翻身上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