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崔敦禮面色大變,沒想到對面的官道上,居然會有這麼多的殺手來,看來是直接面對凌敬的。
“對面可是關中大俠?”凌敬卻哈哈大笑,面對數百黑衣人,好像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反而上前說道:“不知道溫大雅溫先生可在?”
梵如定狠狠的收住了戰馬,死死的望着凌敬,自己還沒有動手,對方就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這讓他有種不妙的感覺。
“溫大雅溫先生,你在什麼地方?出來見見吧!”凌敬仰頭大聲喊道:“這個時候,也不要躲藏了,你的行蹤,鳳衛早就掌握清楚了,只是讓你死個明白。”
“凌敬,你在找我嗎?”在遠處,溫大雅白衣飄飄,騎着一匹戰馬緩緩而來,在他身邊還有幾個下人。溫大雅望着凌敬,說道:“只是讓老夫不明白的是,你是怎麼知道我們會在這裡等着你。”
“天下之大,我大夏已經一統四海,不是所有的人都願意爲李唐餘孽賣命,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記得李氏父子的恩典。”凌敬大聲說道:“你若是躲起來,或許陛下還會看在你老邁的份上,不會將你怎麼樣的。沒想到,你居然攪動風雲,陛下豈會放過你的。那些想活命的人,也是不會放過你的。”
“是誰,是誰出賣了我。”溫大雅忍不住面色大變。
“哎!”一聲嘆息聲傳來,就見遠處老者,身着道袍,在他身邊還有一個俊朗的年輕人站在一邊。
“岐暉!”溫大雅和梵如定望了過去,面色大變,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出賣自己的居然是岐暉道人,這個以前支持李唐樓觀道,這個時候居然背叛了自己的信仰,歸順了大夏,出賣了自己的盟友。
“無量天尊。”岐暉道人面色平靜,行了一禮,然後說道:“貧道岐暉有禮了。”
溫大雅先是一愣,猛然之間好像明白了什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岐暉代表的並不是自己,而是整個樓觀道,他岐暉可以死,但樓觀道不能滅在他的手中,面對這種情況,只能是將溫大雅和梵如定賣掉,用來賣個好價錢。
“岐暉道人,你該死。”梵如定看着遠處的岐暉道人,雙目中閃爍着憤怒之色,他對這個岐暉道人可是好的不能再好了,在生死存亡的時候,他毫不猶豫的將樓觀道保了下來,可以說冒了很大的危險,沒想到,轉眼之間,自己反而被岐暉賣掉了。
“關中大俠?梵如定,你還真的以爲你是關中大俠不成?”岐暉道人身邊一個面色俊朗的書生來,他指着梵如定說道:“你在關中無惡不作,也不知道的有多少人都因爲你的梵家莊而死,今日更是膽大的很,想要襲擊凌大人,簡直就是該死。”
“你又是何人?我看你很面熟。”梵如定看着對面,臉上露出一絲好奇之色。
“古氏,古神機。”年輕人笑眯眯的說道:“一年前我們鳳衛就已經發現你了,半年前,我親自加入梵家莊,你梵家莊的一舉一動,我們鳳衛都知道的清清楚楚。梵莊主,你的武藝很高啊!可惜的是,你跟錯了人。”
“原來真正的惡賊是你。”梵如定死死的望着古神機。
“殺!”古神機雙目中殺機一閃而過,古氏上下得天子信任,從他的爺爺、伯父、父親、兄長開始,都爲大夏效力,雖然他的三叔一家被殺,可是天子對古氏還是很信賴的。
古神機話音剛落,就聽見周圍山林中傳來一陣喊殺聲,無數士兵穿着錦衣,從四面八方殺了過來,也不知道這些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瞬間就將梵如定等人圍在其中。
古神機親自仗劍殺了出來,和梵如定廝殺在一起。
凌敬卻是領着崔敦禮朝溫大雅走了過去,溫大雅身邊的幾個下人這個時候早就被蜂擁而來的鳳衛斬殺。
“在竇建德麾下的時候,就曾經聽說溫氏兄弟的名聲,沒想到,在這裡碰見了溫先生,你可是厲害的很啊!陛下原本要重用薛收,就因爲你的緣故,薛收自殺身亡。蝗災馬上就要到關中了,這個時候,大家都想着如何度過蝗災,沒想到,你居然冒出來想殺我?”凌敬搖搖頭,惋惜道:“可笑,溫氏的名聲都被你敗壞了,也不知道,你死後可有面目去見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
溫大雅聽了哈哈大笑,忍不住說道:“凌敬,你也不要想從我口中得到什麼,這一天我早就有了準備。今日就算我是溫大雅死了,還有許多仁人志士是不會放過你們的,大夏日後將永無寧日。”
“可惜的是,日後不會有夫子了,失去了夫子,那些餘孽就等於失去了首腦,不久之後,都會在我大夏鳳衛的偵緝之下,死傷殆盡。可惜的是,你已經看不見了。”凌敬搖搖頭,他看到了溫大雅嘴角露出一絲黑血,知道溫大雅就在剛纔已經服了劇毒。這是一個不怕死的傢伙,可惜的是他是忠於李唐餘孽的。
“咳咳!”溫大雅嘴角露出一絲慘笑,灰白的臉色望着凌敬,隱隱還是一絲後悔。早知道就不應該親自來關中,否則也不會遭遇這樣的事情。可惜的是,現在後悔已經遲了。
遠處的戰鬥已經進入尾聲了,梵如定武藝高強,也不是這麼多鳳衛的對手,梵家莊的武士都被斬殺的差不多了,只有梵如定仍然在反抗,手中的長劍飛舞,斬殺着周圍殺過來的鳳衛人馬,一時間,周圍有不少的鳳衛被斬殺。
“梵如定。”古神機騎着戰馬,飛奔而來,揮舞着手中的長劍,和梵如定戰在一起。
遠處的凌敬和崔敦禮、岐暉道人三人站在一起,觀看着場中的廝殺,凌敬和崔敦禮兩人面帶笑容,岐暉道人面有複雜之色,梵如定必死無疑,這位縱橫關中地下勢力的厲害人物,一聲命令,關中動搖,今日恐怕要死在這裡了。
“岐暉道長棄暗投明,相信陛下知道以後,肯定很高興的,袁娘娘聽了肯定很欣慰。”凌敬可不敢小覷了岐暉,岐暉道人是袁紫煙的師父,自幼被岐暉道人撫養,只是雙方在李煜這個問題上,有了分歧,最後分道揚鑣,但誰也不敢保證,袁紫煙對岐暉道人是不是有感激之心。
“慚愧慚愧。”岐暉道人心中苦澀。沒想到到頭來,還是袁紫煙兄妹兩人眼光不錯,押寶李煜最後奪取了天下,而自己卻成了喪家之犬,這一次更是爲了出賣自己的恩人,傳揚出去,恐怕自己連帶着樓觀道名聲掃地。
“識時務者爲俊傑,更何況,這天下原本就是陛下的。道長歸順大夏,這纔是順天應人,也是無上功德。”崔敦禮寬慰道:“道長,傳聞當年道長以及樓觀道乃是關中豪族座上客,不知道可是真的?”凌敬聽了一愣,很快就明白了崔敦禮言語的意思,雙目中多了一些欣賞,這個崔敦禮果真不簡單。
“倒是得到世人的擡舉,都是祖師的福廕。”岐暉道人摸着鬍鬚,目光深處還是有一些得意。前隋時期,是樓觀道發展最快的時候,無論是岐暉道人也好,甚至袁天罡、袁紫煙等人都受到關中世家的吹捧,無論到什麼地方,都是世人的座上賓。
“樓觀道在關中還是有些名聲的,不知道道長認爲這次蝗災當如何應付?”凌敬終於開口詢問道。
岐暉先是一愣,很快就明白這其中的道理,自己能夠活下來,並且站在這裡,和崇文殿大學士聊天,不是自己出賣了梵如定,梵如定號稱是關中大俠,但是在大夏朝廷眼中,根本不算什麼,鳳衛早就查到梵如定的底細,留下自己,歸根結底,就是讓自己憑藉自己和樓觀道的聲望,行走關中,勸慰老百姓進行滅蝗。岐暉想到這裡,頓時就有些遲疑了。
“兩位大人,傳聞這蝗蟲乃是神蟲,乃是上天給天子的警示,滅蝗會得到上天的懲罰,貧道見識淺薄,不知道這是真是假?”岐暉出身宗教,對這件事情還是有些懷疑。
“陛下是天子,這上天又怎麼可能懲罰自己的兒子呢?”凌敬輕笑道:“更何況,我大夏這幾年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哪裡有什麼錯事可言呢?再說,只要能保住關中百姓的糧食,就算是得罪了上天又能如何?連陛下都不怕江山有顛覆的危險,更何況我們這些做臣子的呢?”
岐暉聽了頓時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道:“既然閣老這麼說,貧道自當遵命,等這邊事了,就回關中,行走八百里秦川。”不管願意不願意,岐暉知道自己沒有選擇,樓觀道要想在關中平原呆下去,就必須按照大夏朝廷的吩咐,行走於關中境內,勸慰關中進行滅蝗之戰。
“道長聲明大義,陛下知道後,肯定會很高興的。”凌敬頓時鬆了一口氣,有岐暉這個本土教派的幫助,或許能起到意想不到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