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觥籌交錯,李煜、岑文本、李靖等人分別就坐,觀看着歌舞,倒是顯得十分輕鬆,李煜也很高興,得到李靖之後,文有岑文本、武有李靖,可以說,這已經是隋朝末年頂級的配置了。李煜有武力,面對眼下的局面,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呢?
高湛剛剛替李煜斟滿酒,忽然看見遠處一個內侍正在朝自己使了眼色,想了想,還是走了過去。那名內侍在高湛耳邊低聲說了幾句,頓時面色大變。
“王上,古大人恐怕不行了。”高湛想了想,還是在李煜耳邊低聲說道。
李煜面色凝重,頓時放下了酒杯。他知道高湛口中的古大人,指的的是鳳衛統領古春秋,到底是年紀大了,年初的時候,身體就不大好,現在終於去了。
“走吧!去看看。讓各位先生都跟着。”李煜想到古春秋對自己的支持,不僅僅是金錢上,更是在行動上,還將自己的孫女嫁給了自己,當下嘆了口氣,徑自去了後殿。
正在觀賞歌舞的人見狀,也都紛紛放下手中的酒杯,再也沒有心思看歌舞了,等到高湛稟報消息的時候,趕緊整理了一下衣服,跟着李煜去了後殿。
“藥師,一起吧!”劉仁貴看着還有些不知所措的李靖,說道:“鳳衛統領病逝了,走吧!等下王上肯定會召見我們的。”
古春秋死了也就死了,但鳳衛的事情關係重大,現在古氏兄弟把持着鳳衛,無論內外消息都是經過古氏兄弟,朝中已經有人詬病了,不是他們做的不好,而是因爲他們做的太好了,所以羣臣纔會擔心。現在古春秋即將離世,或許這是一個機會。
古府上,唯獨古名才留在江都,服侍在一邊,古名俊和古名傑兩人一個是在東都,一個是在長安,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古神通遠在江南,等到李煜趕到的時候,房間內已經跪滿了人。
“臣恭迎王上。”古名才趕緊迎了上來,拜倒在地,說道:“家父就等着王上前來了,他沒見到王上,就咽不下這口氣啊!”
“起來吧!”李煜擺了擺手,徑自走了進去,房間內雖然點着檀香,但還有一股腐朽的氣息,牀榻上,古春秋花白的頭髮呆拉着,面色呈死灰色,眼睛眯着,陷入了彌留之際。
“王上,已經用了人蔘,吊着一口氣。”御醫靠近李煜,低聲說道。
“祖父。”李煜點了點頭,三步並做兩步,走到牀榻邊。
“王上,
王上。”古春秋聽見李煜的聲音,頓時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甚至臉上還有一絲紅暈,乾枯的手掌一把抓住李煜的大手。
“祖父,李煜在這裡。”李煜趕緊坐了下來。
“老臣不行了,再也無法爲王上效力了。”古春秋老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說道:“但老臣從來沒有後悔過,這些年是老臣最快樂的日子,想臣不過是一個商賈,蒙王上不棄,追隨王上左右,現在已經也列入朝堂之上,這是老臣的榮幸啊!”
“孤能得祖父輔佐,也是孤的榮幸。”李煜也說道。
“王上,老臣不行了,這次請王上前來,主要有一事相求,還請王上答應。”古春秋右手握緊,望着李煜。
“祖父請說。”李煜掃了一邊的古名才一眼。
“老臣子孫之中,唯有神通可入眼,其餘諸子多是平庸之輩,老臣去後,不可讓三子在朝中任職,免得誤了大事。”古春秋嘆息道:“老臣看向將軍有才能,可以主掌鳳衛。還請王上斟酌使用。”
李煜沒想到古春秋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並不是爲自己的兒子求情,而是想罷免三人的官位,頓時笑道:“古卿爲何說這種話,三位統領並無過錯,並且屢立功勞,爲何不能用之?”或許他們在某些方面不如向伯玉,但都是有功之臣,李煜豈會開除。
“王上,鳳衛是何等重要,豈能掌握在古氏一手,古氏有女位列嬪妃,古氏有子掌握軍權,古氏若是連鳳衛都要掌握,老臣認爲這並非幸事,而是取禍之道。還請王上看在老臣忠心耿耿的份上,給古氏一線生機。”古春秋老眼中含着淚水。
“這?”李煜一陣爲難,他雖然不在意,但不得不承認,古春秋說的有道理。只是這件事情讓他不知道如何處理。
“王上,臣認爲古老大人所言甚是,王上固然信任四位將軍,而四位將軍對王上也是忠心耿耿,但臣擔心的是人言可畏啊!爲了君臣之義,還請王上明察。”裴世炬上前低聲說道。
“你。”李煜皺了皺眉頭,瞪了裴世炬。卻發現裴世炬面色平靜,當下嘆了口氣,說道:“既然如此,就讓古名才爲鳳衛統領,向伯玉爲鳳衛副統領,鳳衛一分爲三,分別監控洛陽、長安,向伯玉隨軍而行。”
“臣領旨。”古名才心中一鬆,自己雖然去了職務,但還上升一步。
李煜看着漸漸彌留的古春秋嘆息道:“鳳衛統領古春秋,勤於王事,輔佐孤以來,屢立戰功,加封爲三等公,封地四百里二十里。世襲罔替。”
“老臣謝王上。”古春秋冥冥中聽的很清楚,嘴角含笑,漸漸呼吸聲消失的無影無蹤。一生忠心,最後能得到如此封賞,也算是含笑九泉了。
“哎。”李煜深深的嘆息了一聲。雖然死後哀榮又如何,眼見着就能看到勝利了,這個時候卻病逝了,還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呢!
“王上,兩位統領尚且在長安和洛陽,古將軍在江南,這治喪?”岑文本有些擔心。
“讓向伯玉去長安,東都洛陽暫時沒有什麼事情。至於古神通,江南的戰事也沒有關係,讓他回來吧!”李煜想了想說道。
“是,臣就去傳旨。”岑文本看了人羣之後的向伯玉一眼,或許,朝廷之上又要生出一番事端了。這個剛剛加入大夏王朝不久的向伯玉可不是簡單的人物,古氏兄弟未必是他的對手。現在只希望不要壞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