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的龍舟行走在黃河之上,每天早上的時候就會靠近岸邊,補充所需,一旦有要事,護衛艦隊自然會放出小的船隻將錦衣衛接到岸上來。
“皇上,朔方侯來了書信。”沈千秋低着頭,甲板之上,沈如燕正小心翼翼的爲李信喂着龍眼,身上的衣衫穿的也比較少,沈千秋更是不敢看了。
“玄霸啊!”李信接過書信,認真的看了幾眼,說道:“上次朕登基的時候,冊封他爲殷國公,表彰其功德,被他拒絕了,這下好了,他現在又找朕要爵位了,還要回京。他的身體真的需要認真調養嗎?藥王那裡可有什麼消息?”
“朔方侯的身子骨雖然以前經過藥王前輩調養過了,但是連年大戰,說是認真調養幾乎是不可能的,這次朔方侯說是回來調養,也是有可能的。”沈千秋想了想還是說道。
“那就讓他回來吧!這個殷國公的爵位還是給他。”李信長嘆了一聲說道:“他的年紀也不小了,聽說他爲了練武,不近女色,這怎麼能行呢?寫封信去貴妃那裡,讓貴妃在京中權貴之家給殷國公找一個門當戶對的人,早日綿延香火也是好的。”李信將手中的書信拋在一邊,自己站起身來,望着遠方浩瀚黃河,心中卻是不知道在思索着什麼。
“是。”沈千秋不敢怠慢,趕緊下了大船,命人傳旨至長安不提。
“皇上有心思?”沈如燕等沈千秋走後,站起身來,走到李信身邊詢問道。
“哎,我以前經常笑李淵手下的幾個兒子生的都不錯,可就是不錯,造成了今日諸王爭奪皇位的事情來,但是沒有想到,這樣的事情日後恐怕也要到我頭上來。”李信雙手靠後,說道:“玄霸的性子我是知道的,他一心只是想着做一個朔方侯。官位也只是做一個徵西將軍,爲我鎮守西北,現在卻說要做殷國公,還想着回京師。恐怕是因爲貴妃的緣故。”
“皇上年輕力壯,朝中有此觀點的恐怕很少。”沈如燕寬慰道。
“都是那個老東西,讓朕立下了太子,貴妃心中有些擔心了,認爲朕現在立了承宗做太子。她想着讓玄霸回京師,好生的震懾那些傢伙。”李信搖搖頭,心中也變的沉重起來,雖然事情比較小,但是背後所能代表的事情卻讓李信不得不重視起來。
“皇上定鼎河山,難道還怕了這些不成?”沈如燕笑呵呵的說道。
“李淵明知道兩個兒子爭鬥,不,現在是三個兒子爭鬥了,可是他爲什麼沒有阻止,一方面他是想着平衡。想着自己的權勢,實際上,何嘗不是因爲李建成和李世民、李元吉都是他兒子的緣故,這手心手背都是肉,虎毒尚且不食子,李淵雖然虛僞,可是也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的。”李信並沒有解釋自己的擔心,而是搖搖頭說道。
沈如燕沒有繼續說下去了,她也是聰慧之人,這個時候也明白李信所言之中。隱藏着許多的風險,這已經不是自己這個外室所能關係的問題了。
她撫摸了自己的小腹,心中卻是在思量着自己月事來的時間,這段時間。她日日承受雨露,不僅僅是面色好了許多,就是身心也變的更加的愉快。忽然她想到了什麼,目光中更是露出興奮之色。按照以前的習慣,自己的月事應該是前幾日已經到來,可是到現在已經沒有動靜。
“皇上。妾身恐怕是有了。”沈如燕想到了李信所說的事情,自己不求名分,但若是能有一個孩子陪伴在自己身邊,也算是了卻了自己的心思。
“是嗎?”李信聽了之後很高興,說道:“等到了汴州,朕讓人請名醫來,爲你診斷,若真是有身孕,朕要好好賞賜你。”
“皇上,你上次說的話可要算數哦!妾身不入皇宮,所生的孩子姓沈。”沈如燕望着李信,目光閃爍着一絲希冀來。
“朕說的話自然是算數的。”李信想也不想的說道。孩子姓什麼在這個時代或許是一件非常嚴謹的事情,但是在李信看來,卻沒有什麼,不管是怎樣的變化,那都是自己的孩子。若是姓沈,自己日後也就少了一樁麻煩了。
“謝陛下。”沈如燕也是喜顏悅色。
“不過,朕日後要給你們沈家留下一道聖旨。”李信面色凝重說道:“數百年之後,若是李氏皇族爲所滅,沈氏必須改回本姓,繼承李氏的香火。”
“皇上。”沈如燕面色一愣,沒想到李信說了半天,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這個世界上本身就沒有千年的王朝,李唐最後爲他人所滅也是正常的,既然當了皇帝,就要做好這個準備。”李信笑呵呵的說道。
“你既然有孕在身,那就要多加休息,回去休息吧!”李信並沒有繼續說下去。不是所有的開國君主都像李信這樣,對前朝皇帝很是不錯,留其性命,想那楊堅號稱明君,不也是在登基的時候,將宇文家殺的乾乾淨淨嗎?留下一支血脈,不求日後能光復故國,也能留下傳承了。
且不說,隨着李玄霸的迴歸,使得長安城內的局勢有了變化,李信的龍舟很快來到汴州城外,這天汴州城粉飾一新,張鎮周、王要漢、鄭景讓率領文武在碼頭接駕。
這個時候,汴州還沒有後世那樣的繁華,但是舟楫甚多,大唐鼓勵經商,南來北往的商販紛紛雲集汴州,或是北上李趙,或者是西進洛陽、長安等等,這個時候就體現出汴州碼頭的重要性。
不過,今日,碼頭都被戒嚴了,張鎮周親自率領大軍坐鎮碼頭,等候李信的到來。周圍得到商販雖然心中不滿,可是當聽說是李信親自巡視汴州的時候,心中的不滿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正午的時候,龍舟緩緩而來,就見李信身邊帶着一個美貌女子出現在世人面前,碼頭上鑼鼓喧天,鐘樂聲響起,張鎮周等人紛紛上前迎接李信。
?李信緩緩而下,右手牽着沈如燕,沈如燕面色羞的通紅,但是心中卻是更多的是高興,在古代,無論女子多麼得寵,但是也改變不了女子地位偏低,與丈夫在一起行走的時候,也是小心翼翼的落後半步,可是在李信這裡卻沒有這個規矩。這讓沈如燕高興的同時,一顆芳心更是落在李信身上。
“臣等參見陛下,娘娘,陛下萬歲萬歲萬歲,娘娘千歲,千歲千歲歲。”
張鎮周率領衆多文武紛紛拜倒在地,雖然唐朝拜見天子的時候,僅僅是彎腰就可以了,但是在大事面前,臣子還是要恪守禮節。
“張卿、王卿,免禮,這位是鄭卿吧!免禮平身。”
李信目光閃爍,目光在張鎮周等人臉上一閃而過,但是目光卻是落在鄭景讓身上,在來之前,李信就對汴州的情況有所瞭解,最後發現鄭景讓。
不得不說滎陽鄭氏的力量的確是厲害,鄭景讓並不是世家大族,若是算的話,頂多是滎陽鄭氏的旁支,一起做過歙州司馬,現在卻是做了汴州知府,這是一個不小的提升。當然,更讓李信注意的不是鄭景讓的身份,而是鄭景讓的母親,鄭景讓是一個有缺點的人,在歙州做司馬的時候,就因爲有一個士兵違背了他的意思,鄭景讓盛怒之下,將其杖斃,引起了軍中譁變,後來他的母親親自來到大堂,命人拔了他的衣服,當庭杖責,這才平息了軍中將士憤怒。
“天子附汝以方在國家刑法,豈得以爲汝喜怒之資,妄殺無罪之人乎!萬一致一方不寧,豈惟上負朝廷,使垂年之母銜羞入地,何意見汝先人乎?”李信想起了錦衣衛所給予的情報,忍不住將鄭景讓攙扶起來,說道:“令堂可安好?”
“家母安好,皇上也知道家母?”鄭景讓聽了李信這句話後,忍不住驚訝的說道。
“令堂爲世之楷模,朕在京中也是聽說了令堂的事情。你有今日,你應該多謝你的母親。”李信環顧左右說道:“鄭氏之風理應重獎,傳旨下去,冊封鄭氏爲三品誥命夫人,記入當地地方誌。着吏部重獎!”
“臣遵旨。”張鎮周十分羨慕的望着鄭景讓一眼,沒想到這個傢伙剛一見面,就被李信冊封了自己的母親,這將是千古佳話。
“臣,臣叩謝皇恩。”鄭景讓心中激動,忍不住再次拜倒在地。
“哈哈,起來吧!朕封賞你的母親,是因爲令堂確實應該封賞,並不是因爲你是鄭景讓的緣故。”李信笑呵呵的說道:“起來吧!都起來吧!”李信轉身對衆多文武大臣說道。目光卻是朝周圍掃了掃,這周圍圍觀的人很多,李信也不得不小心翼翼。
“皇上放心,周圍多是臣的下屬。”張鎮周看的分明,趕緊湊上去,低聲說道。
“多觀察一下,可有山東的人。”李信點了點頭。
張鎮周先是一愣,緊接着心中一陣震動,李信只是隨口提了一下,張鎮周頓時知道李信這次來汴州,絕對不會僅僅是巡查汴州這麼簡單,恐怕是有其他的念頭,心中更是激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