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弟還需要考慮一番。”鄭景讓想了想,還是委婉的拒絕道。回到滎陽鄭氏是他以前的願望,甚至,就是他死去的父親也日夜想着回到滎陽鄭氏。
若是在以前,鄭景讓也許會好不猶豫的回到滎陽,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他從李信身上看到了明君的氣象,對自己,明知道自己是滎陽鄭氏的旁支,可是卻仍然讓自己做了知府,更重要的是,他從李信眼中看到了尊重,看到的是對自己母親的尊重。
“怎麼,你不想回到滎陽鄭氏?那可是背叛家族的罪名,從此之後,你就再也沒有機會回到滎陽鄭氏,你的這一支將在滎陽鄭氏的族譜上消失,你可要想清楚了。”鄭元慧沒想到鄭景讓居然沒有同意,還拒絕了自己,頓時覺得自己的尊嚴受到了挑釁。
“讓兒。”鄭氏心中一陣驚訝,但是卻只是皺着眉頭,並沒有責怪之意,鄭景讓已經長大了,現在是汴州知府,這麼做的肯定是有他的想法。
“不敢當,如是以前,鄭氏相招,景讓自然是遵從,但是現在不行,滎陽鄭氏已經歸順李趙,與我大唐是敵人,景讓若是此刻去了滎陽,恐怕不容於國法。等以後滎陽歸我大唐所有,景讓自然會前往。”鄭景讓想了想,還是毫不遲疑的說道。
“好,好,景讓賢弟果然是有骨氣。”鄭元慧聽了之後怒極而笑,最後說道:“你就期望着李信能夠一統天下,否則的話,日後你就是上門求滎陽鄭氏,鄭氏也不會說半句話的。”
“吾皇英明神武,豈是李淵可以比擬的,說不定,日後滎陽鄭氏還是會來找我的。”鄭景讓站起身來,毫不遲疑的大聲說道。
“哼,李信。不過是冢中枯骨而已,汴州就是他的埋骨之所。”鄭元慧麪皮發紅,甩了甩袖子,轉身就走。他心中很是氣惱。自己前來親自招攬鄭景讓,已經是給了鄭景讓天大的面子了, 可是沒有想到,鄭景讓居然不識相,這不識相也就算了。還口出狂言,讓鄭元慧如何能忍受的住。
“母親。”鄭景讓卻是看都不看一眼,而是跪在地上,說道:“母親,今日天子來汴州,剛下龍舟,就詢問母親之事,下的第一道聖旨就是冊封母親爲三品誥命夫人,言母親當爲天下之楷模。母親,如此聖明天子。難道不值得孩兒去效忠的嗎?”
“天子果真加封老身?”鄭氏聽了之後面色一動,忍不住驚訝的說道:“天子也知道老身?”
“母親還記得當初在歙州大堂之上訓斥孩兒的話嗎?天子居然說的一個字都沒有錯。”鄭景讓說道:“滎陽鄭氏之所以讓我回歸本宗,不過是看在孩兒是汴州知府而已,若孩兒什麼都不是,他們豈會認得孩兒。而這個汴州知府的位置,還是皇上所封,他們現在讓孩兒背叛皇上,豈不是讓孩兒陷入不忠不義的地步嗎?就算是回到了本宗,也不過是被他人笑話而已。”
“既然皇上如此信任你,你就應該爲皇上效力。自古忠孝兩難全,你的父親當年就想着回到滎陽鄭氏,但是相比較君王的信任,君王自然是擺在前面。”鄭氏嘆息了一聲。雖然不能成爲滎陽鄭氏的一員,可是鄭氏還是喜歡的還是君王的信任。
“滎陽鄭氏當年不將母親和孩兒收入主家,現在卻是來找孩兒,衝的還不是孩兒的身份來的。”鄭景讓不屑一顧的說道。
“你說的不錯。”鄭氏心中感覺到一陣寒冷,滎陽鄭氏的做法讓她心中也是一陣寒冷,所以纔會任由鄭元慧的離去。滎陽鄭氏這個時候來見鄭景讓,還不是看中了鄭景讓的身份而已。
“母親,孩兒還立刻去見皇上,滎陽鄭氏這個時候來見孩兒,恐怕是有其他的陰謀,孩兒必須去見天子稟明此事。”鄭景讓這個時候去見李信,不僅僅是想着稟報此事,更重要的還是爲了自己,他早就知道錦衣衛的力量極爲強大,鄭元慧這個時候來見自己,弄不好這個時候已經被李信知曉了。
“如此也是,滎陽鄭氏這個時候來見你,恐怕是爲了汴州而來,皇上在此,雖然精兵護衛,但是敵人躲在暗處,還是要小心一些爲妙。”鄭氏點了點頭說道。
“是。”鄭景讓這個時候也有些擔心了,只要事情涉及到天子,都是要小心翼翼。當下不敢怠慢,趕緊告辭了鄭氏,前來府衙找李信。
府衙內,李信看着躺在牀榻上的沈如燕,笑呵呵的說道:“既然有孕在身,這幾日就不要亂動了,回頭找人買一些滋補的東西來,給你補補身子。”
“皇上真是的,妾身哪裡有那麼虛弱的。”沈如燕嘴巴里雖然說着,但是心中卻是一陣甜蜜。李信高高在上,能做到這一點已經很不容易了,就算是在皇宮內,對每個女人也不會如此上心。也只有自己一個人跟隨左右,纔會如此。
“皇上,汴州知府鄭景讓說是有要事求見陛下。”沈千秋大踏步走了進來,他遲疑了一陣,說道“皇上,剛纔鄭氏管事鄭元慧進了鄭景讓的府邸。”
“讓他進來吧!”李信目光閃爍,拍着沈如燕,說道:“你先好生休息,我出去就來。”李信也很奇怪,這個時候鄭景讓來見自己所爲何事。
“臣見過陛下。”大廳內,鄭景讓極爲恭敬的朝李信行了一禮。
“鄭卿,這酒宴還沒有開始,你怎麼就來了,莫非是害怕朕不讓你來嗎?”李信笑呵呵的說道。
“臣不敢,臣此來是有一件天大的事情要稟報陛下。臣剛纔在家裡見到了滎陽鄭氏管事鄭元慧。”鄭景讓趕緊將自己見到鄭元慧的事情說了一遍,包括鄭元慧的每句話都說了一遍,方說道:“陛下,臣以爲鄭元慧這個時候前來,不僅僅是要拉攏臣這麼簡單,他主要目的還是在陛下,甚至臣以爲,這不是滎陽鄭家的手筆,而是僞趙的手段。所以臣纔會前來,請陛下明斷。”
“去,讓褚遂良來。”李信想了想,還是命忍招來褚遂良,現在的他好像也感覺事情好像是玩大發了,不僅僅是徐世績會出手,恐怕連李淵也會迫不及待的出手了。
“你乃是鄭氏旁支,按照道理都想着回到滎陽鄭氏纔對,這可是一個機會啊!怎麼不想回去?”李信望着鄭景讓說道。
“先父在的時候,就是想回到滎陽,若是今日沒有遇見陛下,臣或許也會有所遲疑,但是見到陛下之後,臣認爲最後一統天下的必定是我大唐,日後滎陽鄭氏也只是會求着臣,而是像今日這樣,好像是被對方賞賜了一樣。”鄭景讓也不避諱,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你很老實,朕很喜歡。”李信點了點頭。
“臣見過陛下。”半響之後,褚遂良走了進來,看了鄭景讓一眼,朝李信行了一禮。
“褚卿,這次恐怕是有大麻煩了。”李信將鄭元慧的事情說了一遍,說道:“朕懷疑李淵恐怕準備出手了,好不容易看到朕在汴州,他要將朕留在汴州了。”
“皇上擔心的是李淵會越過黃河來進攻汴州?”褚遂良很快就明白李信的意思,擔心李淵會來進攻汴州,當下笑道:“皇上不必擔心,李淵若是真的來進攻汴州,我們肯定能得到消息,大軍出動,哪裡能瞞得住我們的。魏陸將軍的三萬大軍在管州,還有大野澤的萬餘大軍,加上汴州大軍,最起碼有九萬人,只要他們前來,陛下揮手之間就能得到九萬大軍,還怕了李淵不成。”
“鄭元慧這次前來,恐怕是奉了李淵之命前來的,說明李淵這次的後手絕對不是自己,而是其他人,相比較徐世績和李淵,我擔心的是山東的那些軍閥們!他們若是一起出手,我們面對的壓力會很大。”李信有些擔心的說道。
正是如同李信所想的那樣,無論是徐世績或者是李淵,他都不害怕,畢竟自己身邊雖然只有四萬大軍,可是隨手之間可以招來數萬大軍,他更加擔心的是山東的情況。
“皇上是擔心山東的兵馬會來進攻汴州?”褚遂良很快就明白的意思。
“這只是一個方面,朕更加擔心的是李淵會趁着山東的兵馬來進攻我們的時候,趁機奪取山東。”李信冷哼了一聲,說道:“朕這次出來,巡視汴州,實際上是爲了除掉徐世績的,奪取滎陽,好方便明年奪取山東之地,若是這個時候,李淵趁着山東勢力空虛的時候,趁機奪取山東,那朕的算計就要落空了。”
“皇上,既然如此,我們就改暗攻爲明攻。”褚遂良想了想,猛的咬牙切齒的說道:“皇上,若李淵真的派出了大軍,那皇上就匯合汴州大軍,強行進攻山東,攻略山東。大軍總是得向一個方向進攻的。”
“改被動爲主動。”李信沉默了半響,才點了點頭,這似乎是唯一的辦法,或許還能有機會和李淵爭奪一下山東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