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兄,這次事情太大,大的你恐怕都承擔不起來,爲了一個小子,你難道想將你們崔家都給帶進去嗎?”岑文本看着眼前的名單,微微嘆息了一聲,臉上露出惋惜之色。ヴ有∧意∞思∝書∫∮院
這些世家大族還是太奸詐了,比如崔家,雖然表面上沒有參與此事,但實際上,還是涉足其中,不過是崔家的一個旁門,爲叛軍提供了一些糧草,這應該是殺頭的罪名,現在崔君肅前來,講好聽點,是來求情的,但實際上,卻是在打探,朝廷對崔家的處置。這種事情還有許多世家都有,鄭家也是如此,王家也是如此,只是這些人暫時還沒有來。
“雖然是如此,但是到底是爲他人所慫恿,不知道朝廷能否網開一面。”崔君肅目光灼灼,望着岑文本,這種事情是他從來沒有想過的,誰也不會想到,叛軍都已經殺到了盧龍塞,眼看着就能打下盧龍塞,可是沒有想到,在沒有援軍的情況下,一千守軍也能擋住三天三夜,知道李信親自率領大軍殺了過來,數萬叛軍一夜之間灰飛煙滅。
“想要網開一面,不是看我們怎麼做,而是陛下那裡怎麼看,聽說在亂軍之中,陛下被亂箭射傷,連騎馬都很困難,這次傷的只是小腿,若是其他的地方,崔大人應該知道事情的危險性。”岑文本幽幽的說道:“當今天子可不是當年的楊廣,死了一個楊玄感就可以了。”
岑文本的話讓崔君肅面色蒼白,當年楊玄感興兵造反,但是死的也只是楊玄感和他的嫡系,實際上,那些勳貴世家基本上都沒有出什麼事情,就是楊家也是活的好好的,仍然是在弘農呆的很不錯。這一次不一樣了,李信不是楊廣,豈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崔大人,陛下還是很仁慈的。雖然興兵造反。但是殺的人還是那些參與的人,沒有參與的人,陛下是不會動手的。”岑文本忽然笑呵呵的說道:“崔大人,陛下不久之後,就會下聖旨,冊封有功者爲侯,這沙場殺敵是有功之人。這治國安邦也是有功之人,可是檢舉叛逆也是有功之臣。崔大人以爲呢?”
崔君肅聽了之後,嘴脣直顫抖,岑文本或者說李信這一招實在是太狠了。或許這句話不僅僅是對自己說過,對其他世家的大族也曾經說過,讓這些世家大族相互檢舉,這可是要得罪人的差事,將自己家族的安全建立在其他家族抄家滅族的份上,這是何等的仇怨,一旦發生。ww ihei 怕天下的世家相互爲仇敵,莫說是以後聯合起來,抗衡朝廷了。
崔君肅望着岑文本,仍然是與往常一樣,謙遜謹慎,和藹可親,看上去就是一個溫潤如水的君子。看上去就是一個可以相交的朋友,但是崔君肅知道,這個傢伙就是一個惡魔,隨時都能張開獠牙,吃人的惡魔。
“大人放心,崔家若是能發現什麼叛逆的蹤跡。一定前來稟報大人。”崔君肅恭恭敬敬的說道。他心中嘆了口氣,現在人在刀俎,我爲魚肉。隨便是看對方怎麼下手了。索性的是,崔家的名氣比較大,想要下手,也要認真考慮一番。
崔君肅走了,岑文本看着崔君肅離去的背影。搖搖頭,世家和皇權之間的鬥爭,再次落下了帷幕,雖然那些大的世家沒有不會有什麼大的問題,相反,他們必定會檢舉周圍的親朋好友,以獲取自己的安全,但是實際上,世家大族經過這一場戰爭之後,是不可能走到以前,團結合作的道路上去。相互的鬥爭將會變的更加激烈。朝廷卻是取得了最終的勝利。
他之所以告訴崔君肅這些,不僅僅是說給崔君肅說的,而是說給其他的世家大族聽的,他相信,那些自私自利的世家大族,肯定會明白自己言語中的意思。
果然,崔君肅離去之後不過五天的時間,雪片似的文書飛到岑文本手中,岑文本在高興的同時,也感覺到一絲慌張和恐怖,因爲這裡面的信息量太大,大的讓他都爲之心驚。
“來人,將這些信件全部送到長安漢王處。八百里加急,將此信,送到陛下處。”岑文本心中暗自後悔,自己的得意之做,好像是觸動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看看這上面都是一些什麼,隴西李、弘農楊、太原王、江南沈、長安韋等等世家大族都牽扯到其中,甚至連趙郡李也有人蔘與,一下子天下的主要世家實際上都涉足其中。
固然有些人只是這些世家的旁門參與,但是裡面的奧秘誰都知道,不過是世家大族試探的而已。歷朝歷代,這種試探都有不少次,而且只要有比較大的起義,這些試探都是有的,只是現在沒想到一個小小的試探,就留下了把柄,將自己的主動權交出去。ッ有ノ意ネ思ヌ書ニ院
歸根結底,還是李信太過於強勢,強勢到世家大族,不得不聽從李信的安排,這次就是等於將性命掌握在李信手中。
“哎!不知道這些皇帝陛下會有什麼樣的安排。”就是岑文本臉色也露出一絲惋惜來,這一次,幾乎是將所有的世家大族一網打盡,若是按照李信以往的性格,這些人恐怕各個都難逃一死。
關東、關中、江南、巴蜀的各大世家大族紛紛望着長安城,或者望着更遠的地方,檢舉中內容大家都差不多,世家大族因爲這件事情關係鬧的很僵,心中在驚駭的同時,還提提心吊膽。
“聽說,武德殿內的幾位大臣已經開了好幾次會議了。”韋圓照看着躺在牀上的韋匡伯,低聲說道。
“若真的有事,就將我推出去,我已經時日無多了。”韋匡伯嘆息道:“誰知道那些傢伙如此無能,還有那些世家大族,居然如此無恥,將我們也給摘了進來。默許,默許也算是罪?那天下人都是罪,可惡的關東世家,這是要將所有人都給拉下水啊!”
“可不正是如此,不過,這一次涉及的範圍比較廣,聽說。這次最大的老鼠,並不是那些世家,而是趙郡李。”韋圓照低聲說道。
“真是賊心不改啊!還真的以爲能逆天改命嗎?趙郡李,又沒有什麼功勞,還佔據着宗親的位置,嘿嘿,現在諸王子已經長大。即將成年,這些人才是真正的宗親。趙郡李若是在這次事情上能加分還好一些,沒想到,居然如此短視,這下好了,宗親的位置都要剝奪了。”韋匡伯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
“實際上,最大的功勞大概就是找到那個黑衣人了,武士彠現在還沒有消息,聽說關東那邊的人都在尋找武士彠,還有兩個人就是叛軍主帥黑衣人。還有一個就是安陸王李承道。嘖嘖!”
“安陸王李承道?也不知道那些世家大族是怎麼想的,李建成好不容易纔留下點骨血,就這樣被葬送了,皇帝陛下再怎麼樣仁慈,碰到這種事情,李承道也是必死無疑。”韋匡伯啞然失笑道。
“最近幾天,人們都在盯着鄭娘娘呢!後宮中傳來不少的風言風語了。”韋圓照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
“這件事情讓尼子他們不要參與進去。皇帝陛下是一個念舊情的人,外面發生的事情,不會涉及到後宮的娘娘。”韋匡伯搖搖頭,說道:“實際上,我更加關心的是那個黑衣人,你認爲是誰?”韋匡伯的眼睛盯着韋圓照。閃爍着和他病情不相同的精光。
“我初步懷疑,是李家的人,隴西李家的人,或者說是李淵留下來的人嗎。就是不知道對方到底是誰。”韋圓照想了想說道:“恐怕這個問題許多人都能想到,可是李家的人就那麼幾個,到底是誰,誰也不知道。”
“那就去找。不要盯着那幾個比較有名的人,而是應該去找那些沒有名氣的人,這纔是最重要的。”韋匡伯咳嗽了一聲,說道:“越是厲害的人,就不會將自己表露在外面,不要盯着李道宗等人,這些人已經徹底的臣服在陛下的麾下了,豈會做出這樣的人來。李孝恭他是一個聰明人,這樣的事情是不會做的。”
“是,小弟這就去安排。”韋圓照雙眼一亮,韋匡伯說的不錯,別人都是盯着那幾個才能的人,卻不知道,這些人都已經被李信籠絡進去,想要讓他們辦事是何等的困難。也有幾個李家失意的人,根本就不受他人注意,只有這樣的人,纔有可能加入叛軍,甚至主導叛軍,只是不知道這裡面到底是什麼人,韋圓照的腦海裡已經想到了好幾個人選,他決定派人去盯着這些人。
一旦找到這個背後之人,長安韋家不但能保住現在的地位,甚至還可以再進一步。想那韋園成和韋思言兩人在前線立下的功勞,韋家進一步發展也未必沒有可能。
“大哥在這裡好生調養,我先去找人監視一下李家。”韋圓照想到這裡,臉上就露出興奮之色。
“杜先生,您說父皇會如何處置這些叛逆?”武德殿內,一個年輕的小夥子,看上去不過十二三歲,在唐朝的這個時候,算是一個小郎君了,他面色俊朗,身上穿着一件錦袍,手上拿着一本奏章,目光中還露出一絲憤怒之色。正是漢王李承宗。
“殿下認爲這些人該怎麼辦呢?”杜如晦望着眼前的李承宗,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來,他很滿意李承宗這個帝國的繼承人,雖然沒有李信那樣有魄力,有手段,但是天資聰穎,待人和善,更爲重要的是,對政治的敏感性讓他很欣賞。所以教導政務的時候,杜如晦等人也是手把手的培養。
“按照父皇的性格,恐怕會殺一儆百。只是這麼多人若是都殺了,恐怕天下也會元氣大傷。民間議論的人將會有不少。”李承宗想了想嘆息道:“按照學生的建議,這些人雖然可惡,但是爲了帝國的穩定,這個時候最好只需要誅殺首惡就可以了。”
“殿下可知道陛下爲什麼明知道這些人會造反,可是仍然要給這些人機會呢?”杜如晦點了點頭,李承宗這一點就比李信更加的厲害,他知道政治上需要妥協,李信就很難知道。
當然,這也是與李信所處的位置是不一樣,李信手執方天畫戟,是何等厲害,大唐江山就是他打下來的,這個時候莫說是一些人造反,就是全天下造反,李信也毫不在乎。
“老師的意思是說,父皇想將這些人一網打盡?”李承宗聽了面色一愣,有些緊張的說道:“這麼多人,一網打盡,死傷何其多也!”
“殿下,這世家宛若蛀蟲,若是此刻不殺之,日後還是會依附在帝國之上,最後就成爲前隋之事,陛下現在將其斬除,也是爲了殿下着想,難道等到殿下登基的時候再殺之嗎?那個時候不就是晚了嗎?陛下這是爲了殿下好。免得殿下上臺之後,還要爲此事煩惱?”杜如晦低聲說道。
“唉!”李承宗深深的吸了口氣。
“殿下,若是陛下問起來的時候,殿下一定要記住了,只誅首惡!其餘的人應該流放四方。”杜如晦掃了四周一眼,低聲說道。
“先生爲何要這麼說,父皇不是?”李承宗有些好奇的詢問道。
“陛下雖然想將這些人都給殺了,但是那是陛下,殿下只能是守成之主,若殿下也想和陛下一樣,開疆擴土,卻不利於江山的穩固,陛下還會放心的將江山交給你?”杜如晦低聲勸說道:“更何況,這就是殿下的本心,殿下不能違背自己的本心。”
“先生之眼,小子謹記在心。”李承宗雙眼一亮,臉上頓時露出歡喜之色。
“這次出征的有功之臣,殿下也要記住了,請皇上不吝賞賜,甚至可以列土封疆。”杜如晦又勸說道:“實際上,陛下就是想列土封疆,將那些世家大族盡數分封出去,分解他們的力量,削弱他們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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