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爲什麼有人說大將軍在西北施行的政策和朝廷不同呢?大將軍爲什麼重視商人呢?”李府之中,越王楊侗好奇的望着李信,李信靠在自己做的躺椅之上,旁邊的南陽公主和太子妃劉良娣正笑眯眯的說着話。旁邊還有一些衛士護衛左右。將整個李府護衛的飛鳥難進。
“士農工商每個都是有他的作用,任何一個地方都不能缺少這四個職業,就說說洛陽吧!洛陽本身就是四戰之地,周圍的田地並沒有多少,可是殿下知道爲什麼洛陽如此繁華嗎?四海九州的商人都來到這裡,這就是造成的洛陽的繁華和富裕。”李信看着旁邊的少年一眼,臉上並沒有任何的變化,可在心中卻是想着楊侗詢問的這些話是誰教的,他可不相信楊侗小小年紀能問出如此深奧的問題。
現在距離楊廣離開洛陽已經有六天之久,六天中,他已經明顯的感覺到周圍情況的變化,沈千秋就曾告訴自己,在李府的周圍,有一些陌生人出沒,好像是在監視李府,這讓他心中極爲不滿。只是沒有在楊侗面前表現出來而已。
“哦。”楊侗聽了之後也只是似懂非懂的diǎn了diǎn頭,正是如同李信所猜想的那樣,楊侗這樣的人哪裡知道這裡面有什麼奧秘在裡面,只是元文都等人在教導他的時候,對李信在西北的政策大加抨擊,才讓他有些好奇的詢問這些事情。
“聽說大將軍在西北的兵馬有十萬之衆?西北之地,需要這麼多的兵馬嗎?”楊侗忽然又詢問道。
“侗兒,西北之地乃是貧苦之地,有許多民族對我大隋虎視眈眈,大將軍手中若是沒有兵馬的話,如何能威懾這些異族呢?”這個時候劉良娣接過話來,她面色溫和,只是目光中卻是露出不悅之色。她雖然是在和南陽公主在聊天,實際上心思卻是放在李信這裡。李信躺在躺椅上,休養生息,調養身體。他身邊安靜祥和,看上去也沒有傳說中的那種煞氣,可是劉良娣卻是不敢小覷了李信。
“西北環境複雜,我爲西域都護府大都督,若是不能保境安民,豈不是辜負了陛下的信任。更何況所謂的十萬大軍,不過是朝廷五萬效果。加上還有五萬僱傭軍,所以纔有十萬之衆。現在這十萬大軍正在和吐谷渾作戰,小有斬獲。”李信笑呵呵的解釋道。他雖然是在洛陽,錦衣衛早就將李靖的行軍情況送到李信手中,情況也不是李信空中的小有斬獲,而是大獲全勝。吐谷渾之主伏允被蘇定方射殺,伏允的首都伏俟城被蘇定方攻破,李靖現在正指揮大軍圍攻伏允的繼承人慕容順,想來徹底擊潰吐谷渾的日子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哦。大將軍用兵如神,西北的吐谷渾也不是大將軍的對手,不知道大將軍可願意幫助朝廷解決瓦崗呢?”楊侗忽然出言說道。
“瓦崗寨?”李信面色一愣,用複雜的眼神望着楊侗。看的楊侗心中緊張,最後抵擋不住李信的眼神,十分尷尬低下了頭。
“若是皇上下旨,自然是可以的。此事是越王的主意。還是朝中大臣的主意?”李信沉默了好半響,才輕輕的詢問道。瓦崗寨就是一個坑,數十萬大軍佔據洛口倉。糧草充足,兵精糧足,可以說是中原最大的一股勢力,張須陀、裴仁基等等都參與了對他的絞殺,可惜的是,兩人都失敗了。讓李信現在去進攻瓦崗寨,就是要將李信捲入這個泥潭之中,最後拖累、拖死李信。出這個主意的人絕對不是什麼好人。
“這個,是段達他們說的。”楊侗被李信的目光盯的心中害怕,趕緊低聲說道。劉良娣等人也感覺到李信言語中的不對,也都用複雜的眼神望着李信。
“他們都說大將軍在西北有十萬大軍,西北現在都已經安定下來,大將軍也就不用留在西北了,可以留在東都洛陽。”楊侗趕緊解釋道:“他們認爲大將軍在洛陽才能發揮更大的作用。”
“真是胡鬧。”劉良娣聽了面色差了許多,冷哼哼的望着自己的兒子,李信在哪裡才能發揮最大的作用,別人不知道,劉良娣卻知道,李信若是留在洛陽,十萬大軍爲其所掌握,就算是元文都等人掌握一些軍權,也不是李信的對手,挾天子以令諸侯的事情難道還少嗎?只有讓李信在外,這樣才能威懾其他人,或者說將李信個人留在京師,十萬大軍在外,這樣才能掌握十萬大軍,還能利用李信,平衡洛陽的局勢。
元文都等人還真是愚蠢,不但要留李信,更是要將李信的十萬大軍都拉到洛陽來。那還有元文都等人的位置嗎?李信手下的那些將軍必定會依靠洛陽的資源,繼續擴充自己的力量,到時候李信沒有野心,也必定會被部下逼出野心來。
劉良娣與其他的女子不一樣,甚至見識還在男子之上,否則的話,也不會一個人帶着兒子坐鎮洛陽這麼多年,其威望甚至與有關中韋氏支持的代王相差不大,這裡面劉良娣有着不可磨滅的功勞。楊廣離開了洛陽,更是讓她感覺到天下局勢即將混亂,偏安一隅的揚州如何能統領天下。劉良娣要想保住自己兒子的地位,就必須要拉攏李信,並且控制李信。掌控李信的人身自由,軟禁對方,逼得西北十萬大軍不得不聽從洛陽越王的調遣。可是愚蠢的段達等人居然想將李信和他的十萬大軍一起帶到洛陽來,難道這些人真的以爲自己能掌握李信這隻猛虎不成?劉良娣還真是不知道什麼好,她看着李信陰沉的面色,頓時知道事情有些不妙了。
“真是書生之見,大將軍莫要掛在心上。”劉良娣面色陰沉終於低聲說道:“西北照樣是大隋的領土,大將軍就應該坐鎮西北。”劉良娣狠狠的瞪了楊侗一眼,知道自己的孩子就是被元文都等人給教壞了,與李信相比,楊侗更加的信任元文都,所以纔會有今天的問答。
“太子妃殿下不必如此,元大人也是爲了大隋考慮嘛!只要是皇上的聖旨,讓李信到哪裡就到哪裡。”李信笑呵呵的說道。心中卻是將楊侗判了死刑,可以質疑自己,可以反駁自己,但是絕對不能偏聽別人的話,而懷疑朝廷重臣,這樣的皇帝根本就不是好皇帝,就算自己真的輔佐對方登基,恐怕不久之後,也會因爲元文都、段達等人的讒言,對自己動手。
劉良娣聽了臉上不但沒有任何的高興,反而更加惱火了。像李信這樣的人,銳歐是表面生氣,說明他並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唯獨像李信眼下這樣,面帶笑容,什麼事情都沒有,這纔是很可怕的事情,說明李信實際上早就是將此事放在心上。她微微嘆了口氣,目光閃爍,最後好像是做了什麼決定一樣。
“公主殿下,我傷勢也好的差不多了,明天我們就去少林寺吧!我對這個地方還是很好奇的。”李信對旁邊的南陽公主說道。
“也好。”南陽公主先是一愣,看了劉良娣一眼,最後diǎn了diǎn頭說道:“我這就讓人去通知少林寺。”聰明如她也察覺到最近李府周圍有些問題,只是一個是她的親人,一個是她的情人,南陽公主也不知道偏袒何人。既然李信想着前往少林寺,那正好去遊玩一下也是好的。
“大將軍要去少林寺?”劉良娣面色一動,有些關心的說道:“大將軍身子還沒有痊癒,最好不要長途跋涉。大將軍以爲呢?”
“不過是去一下少林寺,近在咫尺,更何況聽說少林寺慧安方丈醫術極爲不俗,我也倒要去看看,面色這一身傷對以後的武藝會有所影響。”李信笑呵呵的說道:“越王殿下,若是沒事,可以一起前往。”
越王楊侗面色一愣,又望了劉良娣一眼,那劉良娣沉吟了半響,才搖搖頭說道:“侗兒年幼,這個時候還是應該以讀書學習爲主,少林寺就是近在咫尺,日後再去也不遲。”
“是。”楊侗心中微微有些不滿,但是還是低聲應了下來。
?“哎,真是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劉良娣和楊侗走了,南陽公主現在卻留了下來,她也坐在躺椅上,學着李信的模樣,身形向後,小心翼翼的搖晃起來,微微嘆息的說道。
“這是上位者的必然。”李信聲音很平淡,甚至可以說是沒有任何的感情。
“那我們明天就要走嗎?”南陽公主很快就從李信言語中察覺出了李信的意思,去少林寺漸漸慧安和尚和曇宗是假,更重要的是離開洛陽,回到西北金城。那裡纔是李信的大本營,總是比留在洛陽,受到他人的算計好。
“留在這裡,你我都會被對方所控制,西北的十萬大軍也是對方掌上之物,我李信就是成了別人的傀儡。”李信想也不想的說道:“李靖大軍就要回來了,我回去之後要親自迎接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