咄苾絕對不會想到,自己的突然分兵雖然打的裴仁基一個措手不及,但是在蘭州金城,聚集着裴世矩、杜如晦、褚遂良等一批高端謀士,他們的武力雖然不信,但是智慧方面卻是這個時代最dǐng尖,很快就制定了各種各樣的策略,這些策略很快就被髮到西北大地,西北大地瞬間沸騰了,一個突厥人的首級可以擁有五十貫的錢財,不光是那些胡人,就是漢人也被這樣巨大的錢財給震驚了。
一時間,胡人的各個部落再次聚集在一起,或是三五十人,或者數百人,都是以部落爲單位,相互配合,很快就衝向了張掖、武威兩郡,對突厥人展開了襲擊,他們不僅僅是爲西北而戰,更是爲自己而戰。不到半個月,金城就傳來了捷報,不時的就有突厥人被殺。突厥人的五萬大軍雖然很多,但是面對漫山遍野的胡人,這五萬大軍還是少了許多。
“可惡,可惡,漢人可惡。”咄苾很是惱怒,最近他的軍隊遭受了巨大的損失,自從離開武威之後,先後倒是殺了一些漢人,搶奪了一些財物和人口,但是西北這個地方太荒涼,就算咄苾的大軍很是厲害,可是在這個地方,註定着收穫不大,等到他決定放棄沿途的城池,直接進攻李信的蘭州金城,他猛然之間發現自己的後路出了大問題,不但是糧道受到了騷擾,甚至連晚上睡覺的時候,也是如此,道路的兩邊,或者是山腰之間,都是有冷箭射出,雖然損失不大,但是軍心士氣受到了打擊,這纔是最重要。那些哨探們前面探路的時候,一開始還是三五個,後來十幾個一起出動都不安全,足見這個時候,突厥人首級對胡人有着巨大的吸引力。
“李信這是想讓我們在西北寸步難行。”汪林在一邊也感覺到後悔,西北到底不是中原,想用對付中原人的那一招來對付李信恐怕很難成功,現在大軍困在西北,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就算是汪林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還有那背後的一隻兵馬。不過幾千人,居然想着襲擊我的糧道。”咄苾目光閃爍,甚至還有一絲慌亂,五萬大軍雖然損失很小,可是到現在還沒有和敵人正面作戰,軍心士氣就是如此模樣,這讓他隱隱有一絲後悔,不應該主動來到西北,現在不知道如何是好?
“王子殿下。我們現在應該撤軍。”汪林忽然想到了什麼,面色一變,說道:“王子殿下,我們恐怕是上當了。”
“這是爲什麼?”咄苾面色一愣。有些驚訝的說道。
“李信有兵馬多少?按照情報上說,李信兵馬有十萬之衆。他在張掖有多少兵馬?恐怕沒有十萬人,不然的話,我們可以分兵。他們也可以分兵,可是他們只是派了五千人。李信若是有十萬大軍,還需要只出五千人?恐怕是五萬人了。王子殿下,這就是問題所在?他的人馬充足,何必讓下面的老百姓參與呢?”
“你的意思是說,李信還有剩下的兵馬?”咄苾有些緊張的說道。他身形顫抖,面色蒼白,目光中還有緊張之色。若是真是如同汪林所說的那樣,自己即將面臨的將會是致命一擊,自己的大軍將會受到兩面夾擊的局面。
“肯定還有,最起碼還有兩三萬大軍。”汪林也是神情緊張,他感到恐懼,感到懊悔,枉自己自詡爲聰慧過人,但是現在才知道比自己聰明的人還是有很多的。眼前就連累到大軍,不但受到了涼州老百姓的進攻和騷擾,甚至連累大軍被困在涼州之地。
“先生,現在該怎麼辦?”咄苾沉默了半響才輕輕的說道。
“撤回去,相信這個時候李信還不知道我們已經發現到這種情況,我們現在偷偷的撤兵,想必李信還來不及對我們發起進攻。”汪林低聲說道:“只有這個時候才能撤走,不然的話,等到對方的兵馬壓上來的時候,我們想走都走不了。”
“那好,我們現在就走。”咄苾也咬了咬牙齒說道:“這次我們吃虧了,下一次李信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還有李淵,這次若不是李淵在一邊拾掇,我們也不會吃這麼大的虧。”咄苾心中在滴血,兵馬損耗是次要的,關鍵是自己在突厥中的聲望將會遭受到打擊。要知道,在草原上,大汗之位不一定是大汗的兒子繼承,作爲始畢可汗的弟弟,也是有資格的,自己這次失敗,一定會讓草原各大部落瞧不起自己的。
這一切都是可惡的李淵帶來的,若不是他,突厥人豈會率領大軍入侵涼州,又怎麼可能會被李信所設計,怎麼可能落到如此地步。他決定要報復李淵。
“汪先生,不管這次能不能逃脫李信,損失多少兵馬,我們下一個目標一定要對付李淵。若不是李淵,我們突厥人豈會喪失這麼都的勇士?”咄苾惡狠狠的說道。
“自然是如此。”汪林嘆了口氣,突厥人在這邊失敗,爲了挽回損失肯定會向另外一個地方用兵,涼州廣闊,人口稀少,李信堅壁清野,突厥人勞師遠征,損失了財物是小事,關鍵是,還死了不少人,咄苾若是不從另外一個方面來彌補的話,恐怕即使回到草原,突厥人也不會信任他的,唯獨打一個勝仗,才能挽回咄苾的聲望。
“那我們現在就回軍。”咄苾想到了如何挽回自己損失的地方,心中的一絲擔心也就消失了,自己的大軍雖然在進攻張掖和被涼州各大部落騷擾後,實際上並沒有損失多少的人馬,十萬騎兵足以威震中原的各大勢力。似乎他已經看到了李淵臣服在自己腳下的場面。
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突厥士兵進攻的不怎麼容易,退兵更是不容易了,沿途軍隊受到了胡人的襲擊不說,糧道更是受到了打擊,張掖城外,裴元慶領着騎兵飛奔在涼州大地之上,一擊必中,進攻之後,立刻撤退,也不管進攻後的結果是怎麼樣的,雖然沒有殺了多少人,但是對咄苾的打擊還是很大的。
“父親,突厥人回來了,這是怎麼回事?”裴元慶一身銀色盔甲早就是變成了灰色,風沙和鮮血沾在一起,渾身有一股惡臭,裴元慶卻是沒有放在心上,而是有些緊張的說道。
“突厥人恐怕發現了什麼。”裴仁基遲疑了一陣說道。蘭州金城的一切舉動並沒有瞞過裴仁基,對於金城的快速反應,裴仁基還是很敬佩的,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做出這樣的反應,絕對是考驗金城那些上層人物的腦袋瓜子。
可是對裴仁基來說,遠在草原上的李靖有沒有做好準備,裴仁基並不知道。他只能是期盼着李靖已經封鎖了突厥大軍迴歸的路線,這樣纔不枉大軍出擊,否則的話,西北大軍也是損失慘重。
“父親準備怎麼辦?”裴元慶緊張的說道。
“拖住他。”裴仁基想也不想的說道:“我們這邊打的越是辛苦,大將軍那邊機會越大,打起來就越輕鬆,我們西北損失也就越少。”
“嘿嘿,突厥人想對付我們,那就要伏付出代價來。”裴行儉面色冰冷,這段時間他雖然沒有跟隨裴元慶騷擾突厥人,但是突厥人的惡行他還是知道的,作爲一箇中原人,恨不得將城外的敵人盡數斬殺。
“想逃那就要問問我們可同意。”裴仁基冷哼哼的說道:“讓城中的投石車、滾木礌石盡數搬上去,騎兵出陣,背靠城牆,敵人進我們就退,敵人退我們就追,擊其歸路。看看突厥人是不是插了翅膀。”
咄苾率領大軍回到張掖城下的大營中,得到的消息讓他鬆了一口氣,因爲直到昨天,還有糧草前來,這最起碼能說明,李靖的大軍並沒有抄自己的後路,不過他也沒有就這樣放心,想抄自己的後路,必定是從很遠的地方繞道,這個時候沒有到達也是有可能的,只是誰知道明天會不會被封鎖。張掖城下,他是一天也不想呆下去了。無功而回,總比損兵折將要好吧!
“大軍立刻收拾行裝,回草原。”咄苾很快就發佈了命令。只是他明顯錯估了中原人的智慧,這邊軍營有diǎn動靜,裴仁基很快就察覺到。他命令裴行儉守城,自己和裴元慶兩人率領一萬騎兵出城搦戰。
一時間,張掖城下戰鼓聲震四野,喊殺聲震天,以前龜縮在張掖城中的裴仁基首次殺了出來,居然向十萬突厥軍隊發起了挑戰。
“可惡,無恥的中原人。”咄苾聽着外面的戰鼓聲,面色漲的通紅,剛來張掖的時候,爲了攻下張掖郡,曾經不停的挑戰裴仁基,可是裴仁基就像是烏龜一樣,就是縮在城中不出來,等候突厥人的進攻,讓突厥人死傷慘重。逼的咄苾不得不轉戰涼州內部,現在自己要走了,裴仁基居然來挑戰自己,如何不讓咄苾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