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大帳之外傳來張鎮周的聲音。
“進來吧!”李信知道肯定是魏陸等人的消息,就將手中的奏章丟在一邊,招呼張鎮周進來。
“丞相,魏陸命人傳來了書信,說準備與丞相廝殺一場。”張鎮周嘴角露出奇異的笑容,說道:“不過,對陣的並不是自己,而是副將鄭顯懷。”
“這個鄭顯懷是什麼人物?值得魏陸如此重視的?”李信有些驚訝的詢問道。
“不過是鄭家的下人而已,當初魏陸坐鎮滎陽的時候,鄭家就派人找上門來,給了一個路子,讓鄭顯懷做了副將,手下也有幾千兵馬。”張鎮周不屑的說道。
“借孤王之手,殺了鄭顯懷?”李信聞言一愣,啞然失笑道:“真不曾想到,孤有朝一日,也被別人當做手中的刀了。”
張鎮周聞言面色一變,這句話雖然不算什麼,但是世間之大,天下哪裡有人敢將李信當做刀來使用的,他心中暗自責怪魏陸不知死活,但是還是解釋道:“想來是因爲鄭氏的緣故纔會如此,魏陸看上去是滎陽守將,可是滎陽還是鄭氏的,他此舉恐怕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不用給他解釋,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孤自然是知道的。”李信擺了擺手,望着張鎮周說道:“不是魏陸膽大,而是鄭氏太瞧不上我李信了,以爲我李信不過是旁門庶子,沒有什麼能耐,所以纔會有這一招。”
“丞相的意思是?”張鎮周遲疑的望着李信。
“第一,他是想魏陸和李信決裂,不會再相信魏陸了;第二,讓那個鄭顯懷進攻我李信,真的是進攻我們嗎?他有多少人,幾千人?或者是上萬人?能抵擋的住我們五六萬大軍嗎?恐怕我們在廝殺的時候,旁邊還有一個人,準備隨時進攻我們吧!”
“丞相說是李世民?”張鎮周頓時醒悟過來。也只有李世民在一邊配合,鄭氏纔會想出這種辦法來,不過可惜的是,李信卻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既然他想戰。那就戰吧!”李信不在意的說道:“好久都沒有見到李世民了,不知道李世民現在怎麼樣了,可還認得我這個老朋友。”李信看着手中的書信,搖搖頭說道。
“李世民如何能和丞相相提並論?”張鎮周不屑的說道。
“不要小覷了李世民,此人將來是我們的大敵。”李信搖搖頭說道:“幸虧這個人不是太子。不是皇帝,不然的話,李趙所有的潛力都有可能被他所激發,世家大族的底蘊,我們還是差了一點。”
“屬下已經聯繫了郭慶和王要漢,他們準備近日誅殺王世充的親信,改旗易幟,成爲丞相的部屬。”張鎮周趕緊說道。
“很好,這兩位將軍能棄暗投明,孤很欣賞。等見面之後。孤要親自封賞他們。”李信很高興,管州也就算了,但是汴州卻是一個重要的地方,京杭大運河的中轉站就是在汴州,在這裡是歷史上唐朝之後,政治、經濟文化的中心所在。交通便利,相信日後在李信手中,也是一個極爲重要的地方。
“丞相,明日之戰?”張鎮周遲疑的詢問道:“是不是等兩位將軍領軍來此之後,再做計較。”在他看來。李世民在一邊虎視眈眈,李信要是想擊敗李世民,最好就是等郭慶兩人領軍來了之後,再進攻滎陽。必定能獲取勝利。
“讓尉遲恭去,領軍一萬,先滅了這個鄭顯懷,一個螻蟻也讓孤出手的嗎?”李信不在意的說道:“傳信給魏陸,以後不要什麼樣的人物都交給孤來對付,孤只要滎陽。這些孤替他滅了鄭顯懷,就將滎陽獻給孤吧!”李信很平靜的說道。
“是。”張鎮周趕緊說道。
滎陽鄭氏,鄭善果、鄭儼兩父子聚集在一起,書房內,青煙飄渺,龍涎香雖然是貢品,但是在鄭家這樣的大家族中還是有不少的。
“父親,魏陸已經答應了,明天讓顯懷領軍六千人出戰李信。”鄭儼低聲說道。
“他肯定會答應的,藉着李信的手一舉消滅我們鄭家的人,嘖嘖,膽子還真是大的很,這樣的人也真是愚蠢,居然讓李信出手,他以爲他是誰?就算是投降了李信,也讓自己的主子出手,不是找死嗎?”鄭善果不屑的說道。
“現在已經看清楚了魏陸此人恐怕已經歸順李信了。父親,我們恐怕不能再等了,必須馬上出手。”鄭儼有些擔心的說道:“孩兒已經得到了消息,管州和汴州的郭慶、王要漢已經準備歸順李信了。一旦兩人消息傳來,整個河南震動,就算是李世民得到滎陽,也是與大勢無補啊!”
“你擔心什麼,不管是誰得到了滎陽,對我們鄭家都是會以禮相待的。”鄭善果不滿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說道:“記住了,不管是李世民也好,李信也好,他們都和我們不是一路人,你知道爲什麼崔家的人支持的是李建成?不僅僅是宗法制的緣故,更重要的是,李建成能夠容得下我們鄭家。最近我可是看明白了,李世民和李信一樣,都是容不下世家的人。”
“是。”鄭儼點了點頭,他心中微微有些不滿,既然早知道李世民的情況,當初又爲何將自己的女兒嫁給李世民呢?只是這些話並沒有說出來,世家大族的女兒多是用來聯姻的,只要是家族需要,不管是嫁給誰也只有認了。
“嘿嘿,李信到底是年輕人,雖然是成就了高位,不過是一些機緣而已。哪裡有什麼真的本事,當年我們世家大族若是出手,哪裡還有李信什麼事情,這次就讓他好好的見識一下,什麼纔是世家底蘊,小小的李信,還是不夠看的。顯懷家裡也要安頓好,若是出了什麼意外的話,家裡也要補償一些,畢竟是爲了鄭家而死的,我們不能做絕了。”鄭善果不屑的說道,渾濁的眼睛中迸射出一道精光來。
“是,父親,孩兒這就是叮囑一番。”鄭儼趕緊說道。
“李信手下多爲猛將,不要以爲自己有點武藝就衝鋒在前,李信雖然不會出手,但是他的手下肯定會出手的,尉遲恭、程咬金,哪個不是厲害的人物。就算是郭孝恪和張鎮周也不簡單。和他們鬥將,那是必死無疑,只能是拼一下人數,這樣還是有可能拖延時刻, 或許還有一線生機。”鄭善果叮囑道。
“是。”鄭儼趕緊退了下去,吩咐不提。
第二天,滎陽城城門打開,一隻人馬衝了出來,爲首的是一名中年將軍,正是鄭顯懷,他面色陰沉,目光深處還有一絲驚恐之色,他擡頭望着城牆上,面色猙獰,最後終於打馬而出,數千人的軍隊在城下站立,等候李信大軍出擊。
半響之後,李信大營中鼓聲響起,就見尉遲恭手執長槊飛奔而出,背上插着雙鞭,威風凜凜,背後卻是一萬精銳,從大營中呼嘯而出。
“殺過去。”鄭顯懷望着呼嘯而來的兵馬,也不說話,就命令麾下士兵衝了上去,他認得那個人乃是尉遲恭,李信軍中難得的武將,更爲重要的是,今天可不是什麼比武論英雄,他牢牢的記住了鄭儼的吩咐,就是要儘可能的拖延時間,保住自己的性命。
“咦!居然想混戰!”尉遲恭原本想着能給自己來一個鬥將的,來顯示一下自己的武藝和威風,但是沒想到對方根本就不給自己這個機會,想也不想,就領軍壓了上來,這倒是與以前不一樣。不過尉遲恭也不擔心什麼,關中軍隊,天下精銳,能在野戰之中,與之比擬的,似乎並沒有多少,更何況自己的軍隊數量遠在對方之上,想來消滅起來很容易,他死死的叮囑鄭顯懷,他發誓等下一定要先擊殺此人。
兩支軍隊很快就碰撞在一起,喊殺聲震天,鄭顯懷卻是騎在馬上,死死的盯住尉遲恭,反正有尉遲恭所在的地方,他就躲避,那尉遲恭雖然神勇,但是碰到眼下這種情況也只能是無可奈何的看着鄭顯懷在大軍中亂走,自己只能是很鬱悶的斬殺着其他的士兵。
陣線一直向城門處壓了過去,還沒有半個時辰,陣線就距離城牆沒有多少路了。這個時候若是輔以利箭,必定能傷害更多的關中士兵。若是有一隻軍隊從後方加入進來,雙方還是會陷入廝殺之中,可惜的是城牆上的魏陸好像是沒有發現一樣,仍然靜靜的站在那裡,望着城下的一切,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來,城下這些人都是鄭顯懷的人馬,跟隨在鄭顯懷身邊,早就被鄭氏所收買。魏陸既然要投入李信的麾下,這個鄭顯懷就要除掉。
“嘿嘿,等殺了這些人,然後就打開城門,放丞相入城,甚至還要請命一舉消滅鄭氏,將滎陽鄭氏連根拔起,看日後還有誰敢在我面前囂張。”魏陸很得意的想着。
忽然,北門傳來一聲大響,接着喊殺聲震天,魏陸面色一變,猛的抽出腰間寶劍,招呼部下說道“走,去北門看看,看看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