滎陽城內,李世民的臉色也沒有好看多少,他在得到滎陽的同時,也得到了河東的消息,到現在爲止,突厥人並沒有攻下河東,若是這個倒是沒有什麼,關鍵是李建成命人傳來的消息就是,趙風的人發現突厥軍隊中,有人妄圖離開河東,這就意味着李趙在河東的謀劃,恐怕已經被契苾何力和阿史那思摩得知,這就有可能讓李世民在河東的部署會出現不一樣的變化。
“現在孤有些後悔了。”書房內,李世民、房玄齡、魏徵和鄭善果父子幾個人聚集在一起,李世民有些嘆息的說道:“李信雖然失去了滎陽,但是他佔據了虎牢關,使得我們不能援救洛陽,王世充恐怕支撐不了多長時間了,還有河東,蘇定方五萬大軍在十萬大軍的進攻下,居然能支撐這麼長時間,倒是讓孤沒有想到。”
“河東僵持不下,這對於朝廷來說不是什麼好事,突厥人甚至還有可能與李信聯合起來對付我們。”鄭儼忍不住說道。
“不會,李信這種事情不會做的,他是不會和突厥人聯合在一起的。”魏徵搖搖頭說道。他是被迫來參加這次會議,他對李世民還是有些不滿的,這個時候聽說鄭儼說李信的壞話,頓時有些不滿的說道:“李信乃是世之豪傑,從出道至今,對突厥人都沒有好的臉色,他麾下的將軍都是在和突厥人作戰的,豈會和突厥人聯合在一起的呢?”
李世民面色變了變,大廳內頓時寂寞不語,這個魏徵還真是不好好說話,誰都知道李趙喜歡和突厥人聯合在一起,南下牧馬中原,在河北也不知道犯下了多少罪過,魏徵這個時候說的就是李趙,李世民雖然大度,雖然很喜歡魏徵的才華。但是這個時候,心裡還是有些不爽。
“秦王準備怎麼辦?”鄭善果看都沒有看魏徵一眼,魏徵在山東一帶還是有些名氣,但是在河南。在五姓七望之中,還是沒有名氣,鄭善果這個老傢伙,還是沒有放在眼中。
“李信現在佔據了河南大部分,而孤只有滎陽。真的比起來,孤還是落後了。”李世民長嘆了一聲說道:“孤準備進攻管州和汴州,諸位以爲如何?”李世民雖然是說着衆人,但是目光卻是落在鄭善果身上,在滎陽周圍,鄭家的實力還是很大,想要奪取汴州和管州,恐怕還需要鄭家出手。
“秦王,老夫以爲這個時候不應該去開拓河南之地,而是回河北。或者是河東,不是在河南。”鄭善果卻是搖頭說道:“秦王這次帶來了多少的兵馬,加上徐世績的兵馬,不過六七萬人而與,李信這次估計也帶來了六七萬大軍,雙方原本在士兵數量上已經持平,可是李信連續招降了張鎮周和魏陸等人,兵馬大概能達到八萬人,魏陸既然歸降李信,那就說明郭慶和王要漢兩人又可能會歸順李信。兩人手中也有兩萬人馬,秦王想要奪取兩個城池,首先要分兵,最起碼要分兵四萬人奪取兩個城池。秦王以爲,滎陽只有剩下兩萬人能抵擋住李信的兵馬嗎?甚至兩個城池不但不能奪取,反而連滎陽都會丟失,秦王認爲這樣合適嗎?”
李世民很快就明白這個鄭善果雖然說的很難聽,但是說的也是有道理的。他突然發現,自己奪取滎陽並不是一件好事。滎陽就是雞肋,嚼之無味,棄之可惜。滎陽讓他想丟都敢丟,滎陽鄭氏也不會讓他放棄滎陽的。只是如此一來,就將自己的數萬大軍困在滎陽。
他和房玄齡相互望了一眼,卻見房玄齡搖搖頭,李世民的頓時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就便宜了李信了。”他不是不想進攻,只是經過鄭善果這這麼一說,頓時知道鄭家的人是不會讓自己進攻管州和汴州,雖然也是爲了自己考慮,但是更多的卻是爲了鄭家考慮,鄭家這一次是旗幟鮮明的投靠了李趙,李信就有足夠的理由進攻乃至消滅鄭家,鄭家的老巢是在滎陽,怎麼也不會讓李信佔據了滎陽的。所以只能是拖着李世民,不讓他撤軍。
“秦王,我們這個時候應該關注的是河東,河東的局勢不能變,河東局勢一旦有變化,我們在河南暫時取得的優勢也將付之東流。”房玄齡感嘆道。
“你認爲河東的情況有變化?”李世民還是有些不相信的說道:“魏先生說的不錯,李信和他麾下的將軍們都不會和突厥人合作的,突厥人就算知道我們的算計,想要突破防禦,回到草原,只能是擊敗我們,或者是攻佔河東,利用河東之民,威脅李信,讓李信讓開一條道路。所以,突厥人必須進攻一個人,雀鼠谷更加的堅固,他們只能是進攻河東,然後攻入關中,從隴山小道回草原,李信愛民如子,還真是有可能讓突厥人威脅住李信。”
“屬下擔心的是河東城。”房玄齡低聲說道。
“河東城?李元吉雖然和我們不和,但是此事關係到朝廷大計,又有屈突通老將軍在一邊盯着,想必李元吉不會出什麼大問題的。”李世民搖搖頭,他在這個時候還是很信任李元吉的。
“王爺可看了前幾日的邸報?”魏徵不屑的說道:“齊王李元吉在雀鼠谷下狠下殺手,嘿嘿,可是殺了不少不的敵人啊!這些敵人十分的強大,數百人都能攻下雀鼠谷啊!”
“這是怎麼回事?”李世民驚訝的望着房玄齡說道。這個邸報他也是見過,只是當時情況緊急,李信隨時都會進攻滎陽,所以他也就是看看,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只是此刻看來,恐怕這裡面另有奧秘。
“那些被齊王射殺的是人都是從河東逃到雀鼠谷的老百姓,雖然是河東人,但是卻是大漢子民,聽說齊王是看中了逃難家中女人,所以纔會讓人射殺的。”房玄齡低聲解釋道。
“老夫還知道屈突通已經生病了。”鄭善果說道:“是被齊王給氣的,現在的雀鼠谷可是齊王在做主。秦王殿下,這個時候進攻河南其他部分,恐怕滎陽會丟失,連帶着河東的局面也不可收拾了。而且,這射殺河東的老百姓,這樣的事情傳揚出去,對朝廷的威望也將是一個巨大的打擊。眼下大趙雖然已經佔領了河北全境,只是貿然興兵,對大趙的長期發展還是有些不利的,老夫以爲,這個時候,秦王應該將主要的精力都放在河東爲好,秦王親自坐鎮河東,利用雀鼠谷的兵馬佔據河東,佔據河東之後,威脅關中,留下一位將軍坐鎮滎陽等到機會到的時候,我們可以佔據管州、汴州等地,擴大自己的範圍,對內則是治理河北,安撫河北的民心。至於王世充,遲早都是要被李信所滅的,不如就放棄洛陽,反正,這個時候洛陽城內已經沒有多少糧食了,王世充十天之內,必定會丟失城池。秦王就是想救也救不了。”
李世民點了點頭,實際上他自己知道,對於王世充,能救則救,不能救,就奪取河南之地。眼下雖然只是佔據了滎陽,但是總算是保住了鄭氏,對李趙來說,還是獲取了一定的勝利。只是鄭氏這個態度讓他不喜歡,好歹自己也是鄭家的女婿,看這個態度,想鄭家支持自己恐怕是很難的。
鄭善果父子兩人走了, 魏徵也走了,書房內只有李世民和房玄齡兩個人,李世民才坐了下來,苦笑道:“原以爲佔了李信一個大便宜,總算是教訓了他一下,但是進了滎陽才知道,這就是一個雞肋,最後得到好處的不是我們,而是鄭氏,六萬大軍在滎陽都成了保護鄭氏所在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大趙需要的就是這些世家。”房玄齡寬慰道:“不過也不是沒有好處,最起碼六萬大軍駐紮在滎陽,李信就要忌憚兩分,秦王若是能用名將鎮守,未必日後不能奪取管州和汴州,這管州也算了,可是汴州卻是極爲不俗,那裡是地理要衝,若是佔據汴州,順着運河南下,可以進攻江淮,威脅江南,未必不能盤活這盤棋局。”
“李信不會那麼簡單的,尤其是河東的事情,本王總感覺有些問題。”李世民雙手靠背,望着窗外說道:“河東的重要性,你我都知道,李信豈會不知道,面對突厥人十萬大軍的進攻,李信居然放心讓蘇定方的五萬大軍在那裡消耗?這種現象可是不正常啊!”
“就算不正常又如何?他的兵馬也是很有限的,秦瓊、杜伏威南征,最起碼也是六七萬人,李信和李靖東征洛陽,耗費了十幾萬人,這些糧草、錢財是一個巨大的數字,他已經沒有多少兵馬支持河東之戰了。”房玄齡搖搖頭說道:“他也是不得已而爲之。秦王不必放在心上,若是真的有問題,我們快些趕回河東主持大局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