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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
雄闊海雙手高舉巨斧,仰天長嘯,右腳擡起,然後,用力一跺,腳下的泥地頓時多了一個小坑,他朝着高暢衝了過來,如同一座移動的小山,氣勢逼人。
不能躲避,只能迎頭而上。
高暢身形一動,由極靜變成極動,閃電一般迎了上去。
場外的人只看見兩個人如同兩條奔涌的河流重重地撞在了一起,糾纏片刻,然後,分了開來,又再次撞了上去,兵器相擊的聲音時斷時續地響起。
高暢腳下的步伐異常靈活,身形閃動的速度極快,鬼魅一般,在白晝之光下,騰挪之間,如同一個沒有實體的影子,長槍在他手中,活過來一般,像一條靈動的長蛇,上下揮舞,槍槍都對準了雄闊海的空處,尋隙而入,避免和雄闊海的斧頭硬拼,迫使雄闊海躲避。
高暢的步調和槍法,讓雄闊海頗有些狼狽,只是,也僅僅是有些狼狽而已。
雄闊海身形雖然巨大,然而,並不笨拙,雖然沒有高暢那般輕靈,卻有着與他的身形不相稱的靈巧。
他把斧頭舞得像風輪一樣,招招往高暢的槍桿招呼,讓高暢許多的招式都沒有辦法使到實處,只能不停地變招,即便如此,槍尖也時常與雄闊海的斧頭相碰,發出叮叮的聲響。
雄闊海的招法非常樸實無華,一下接着一下,沒有任何花巧,他的天生神力讓他不在乎什麼虛實,變化,只要被他的斧頭挨着一下,如果砸中的是長槍,肯定槍桿斷折;如果砸中的是人,肯定會骨斷筋折。
他就這樣舞着雙斧,一步一步向高暢緊逼,高暢只能無奈地後退。
不過,雄闊海也不是毫無顧忌,在進攻的時候也沒有忘記防守,高暢的槍法頗爲刁鑽,每一槍的行進路線都非常詭異,讓他防不勝防。
總的看來,雄闊海現在已經佔據了上風。
每當雄闊海發出一聲怒吼,阿嵐懸在半空的心就猛地跳了一下,她目不轉睛地盯着場中的爭鬥,胸前不停地起伏,呼吸分外急促。
高暢雖然處在下風,卻依然不慌不忙,槍法不亂,就算在後退,步伐的節奏也掌握得很好,一時之間,雄闊海也把他沒有辦法。
在上馬戰鬥的時候,他已經運轉了一種特殊的心法,讓自己的意識容身在黑暗之中。
真正黑暗對一般人來說,只能讓他們感到絕望,讓他們感覺到沉重,感覺到一種無法掙脫的束縛;然而,真正的黑暗對他來說,卻是力量的源泉。
這樣的他封閉了所有的感官,他不是在用眼睛去看,不是在用耳朵在聽,不是在用雙腳行走,不是在用雙手戰鬥。
一切源於本能。
所有的反應都是最爲恰當的,所有的應對都是最正確的,所有的招法都是最適合的!
容身在那片黑暗之中的他,變身爲一具人型的戰鬥機器。
無悲無喜,無所謂恐懼,無所謂憤怒,無所謂熱血沸騰,只是在用最合適的方式去贏得最後的勝利。
因此,戰局到了現在,表面上,雄闊海雖然大佔上風,然而,事實卻並非如此。戰鬥之中,雄闊海有一種老鼠拉龜使不上勁的感覺,每一下重擊,都打不到實處去,讓他有一種想吐血的衝動。
不過,高暢那種戰鬥狀態卻無法持久,畢竟,他無法長久地擺脫這個宇宙的法則,如果,感官封閉得太久,這個身體就會收到無法修補的傷害,淪爲廢人,甚至,靈魂有可能迷失在黑暗之中,再也回不到這個身體上,這樣的話,對這個身體來說,也就相當於死亡了。
如果,雄闊海知道這一點,肯定會樂於這樣拖下去,可是,他對此一無所知。
突然,高暢使了個虛招,把雄闊海逼了開去,收了長槍,轉身疾走。
雄闊海怒吼一聲,拔足追來。
兩人一前一後,一逃一追,在校場中兜起圈子來。
“這樣看來,雄壯士應該取得了勝利,大帥,是不是就此讓兩人罷鬥,畢竟,不管是誰,有所損傷都不好啊!”
凌敬對竇建德如此說道,竇建德微微頜首。
“大帥,那兩人可是立下了生死狀的,高壯士沒有出言認輸,大帥如果就此罷鬥,對高壯士未免有些不公平。”
一旁的高擋脫不幹了,他好不容易設下這個局,就是爲了殺死高暢,在這個時候功虧一簣,那就太划不來了。
竇建德聽了高擋脫這樣一說,同樣點點頭,不說話了。
不過,就算他下令,雄闊海也不會聽他的命令,高擋脫要的是他殺死高暢,沒有殺死高暢,就不能算他還了高擋脫的人情。
可以說這是一個不死不休的局面。
就在高臺上發生這個小插曲的時候,場中的情形又有了變化。
雄闊海看見自己無法追上高暢,心中怒火中燒,好像受到了莫大的屈辱,於是,他使出了自己的絕招。
一柄巨斧脫手而去,旋轉着,呈一道漂亮的弧線,向高暢的後腦飛去,兩人相隔的距離只有七八步遠,那柄巨斧可以說瞬息即至,雪亮的鋒刃眼看就要吻上了高暢的後腦勺。
“呀!”
場外的一千多人齊齊發出一聲驚呼,聲音驚得土坡後的原野上吃草的幾匹馬兒齊齊昂起了頭。
阿嵐閉上了眼睛,心中一陣冰涼,身子幾乎就要倒了下去。
“啊!”
上千人又齊齊發出了另一聲感嘆,難道事情有了轉機,阿嵐忙睜開眼。
在電光火石之間,就像後腦長着眼睛一般,高暢猛地低下頭,斧頭擦着他的頭頂飛了出去,飛出十來丈開外,重重地砍在一面笙旗的旗杆上,那面笙旗微微搖晃片刻,然後,旗杆從中折斷,倒了下來。
頓足,收腿,扭腰,轉胯,回身。
槍尖毒龍一般從腋下飛出,直刺雄闊海的面門,好一式漂亮的回馬槍,沒有戰馬,高暢仍然使得如此完美。
雄闊海措手不及,前衝的步子也無法停下來,只來得及把手中殘留的那隻巨斧往上一舉,當在面門前。
“叮!”
槍尖擊在斧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雄闊海仍然在往前衝,高暢手中的槍桿在那股前衝的大力下,頓時,彎成了一道弧線,高暢只覺手心發麻,無法握緊長槍。
雄闊海繼續前衝,斧面遮住了他的視線,但是,他能感受到槍尖上傳來的力道,自己的對手就在前方,他要衝過去,把他撞翻在地。
高暢的手一鬆,槍尾翹了起來,帶着槍身,飛上了天空。
突然之間,手上一空,前面沒有了阻滯,雄闊海身體的重心稍稍向前傾斜,他收不住勢子,踉踉蹌蹌地向前衝去,在鬆手的同時,高暢原地躍了起來。
一個連環踢,左腳踹在雄闊海的右大腿上,右腳踹在雄闊海的左大腿上,藉着這股力量,他的身子跳得更高。
“滄啷!”
長刀在空中出鞘,雙手緊握刀柄。
本來,雄闊海還能把重心調過來,但是,雙腿受了高暢這一擊,前衝的步子也就受到了阻滯,上身卻依舊向前撲去,終於,徹底失去了對身體平衡的掌握。
“蓬!”
一聲巨響,塵土飛揚,他面朝底下,重重地摔倒在地。
高暢雙手持刀,他頭上方輕飄飄地落下。
巨斧飛出了老遠,雄闊海雙手按着大地,想要站起身來,然而,無論他的反應有多快,似乎也來不及了!
視線中,高暢的身形如天神一般從天而降,長刀在手,鋒刃森然,雪亮的刀光宛如銀河倒掛,向着他的腦門直直地落了下來。
“嗷!”
雄闊海大叫一聲,手腳一陣冰涼,他停下了所有的動作,放棄了掙扎,眼前白光大盛,閃耀了整個世界,他平生第一次感到了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