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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十七日,戌時末(北京時間21時左右)。
白水橋。
白水是一條小河,沿着翠雲山蜿蜒而下,然後,匯入漳河之中。白水橋是一座石拱橋,在它的東岸,是一片曠野,屬於平原郡境內,在橋的西岸,是那片並不算高,也並不算大的連綿的翠雲山山嶺,隸屬饒陽縣縣境。
長河營的營帳建在西岸的一個小山坡上,山坡上那片稀疏的小樹林已經全部砍倒,變成了一塊塊的木柴,轉而成爲了營帳中升起的一堆堆篝火,夜色在篝火的映照下,繞過營帳向遠處遁去。
正是寒冬時分,白水幾近乾涸,其餘季節奔騰不息的河水已然變成了涓涓的細流,一場大雪下來,或許就會冰凍吧!
崔安瀾披着高暢那身漂亮的銀白色盔甲,站在白水橋上,瞧着腳下的細流,耳邊聽着仿似嗚咽一般的水聲,心中不由發出了這樣的感嘆。大牛手持火把站在他身邊,崔安瀾看着自己的影子跳躍着撲向黑漆漆的河面。
在他身邊,雄闊海手持雙斧靠在橋欄上,他的神色頗爲不耐煩,不過,高暢臨走時的話仍然在他耳邊迴盪,壓制着他,令他不敢妄動。
雖然,做不到高暢所說的那樣,把這個冒牌貨當作他本人來對待,但是,一定要跟在他身邊寸步不離這句話,雄闊海還是記得非常清楚,再是不耐煩,也不敢違背。
作爲高暢的影子武士,崔安瀾並沒有什麼實際的職權,只是偶爾在衆將士面前遠遠地露個臉而已,軍中的一切全由知道內情的管小樓安排,即便如此,當那些士卒瞧見他的身披甲冑的身影時,行禮之際,那眼睛中蘊藏的恐懼,崇拜,狂熱,尊敬林林種種的神情,仍免不了令他感到陶醉。
在他心中,免不了有大丈夫當如是的感觸!然而,這些榮光並不屬於自己,因此,又免不了覺得有些悲憐,瞧見快要停滯流動的河流時,感懷身世,也就有了這樣不合時宜的感嘆了!
只要跟着統領大人好好幹,自己肯定也有統帥千人,甚至萬人的時候吧!只有統領大軍,四處征伐,纔有希望報那血海深仇啊!
黑暗中,從橋的東段,傳來了駿馬的奔騰之聲。
護衛着崔安瀾的親兵們紛紛拿出武器,神情凝重地瞧着東方的黑夜,雖然是影子武士,也要像保護自己那樣保護好,這是高暢的軍令,他們每一個都銘記在心。
能夠出現在這裡的親兵都是高暢相信的人,畢竟,崔安瀾和他的相貌沒有到完全雷同的地步,他不可能瞞過所有的人。
橋東頭佈置着一小隊斥候,敵人不可能就這樣無聲無息就衝了過來,雖說如此,親兵們仍然不敢放鬆警惕,很快,就按照小隊的隊形擺好了作戰姿態。倒是雄闊海一個人顯得滿不在乎,依然懶懶地靠在橋欄上,只是,眼神沒有像姿態一般懶散。
蹄聲越發近了,一個身着官兵皮甲的騎士從黑暗中衝了出來,衝進橋上的火光之中。
“驚雷!”
那個騎士勒住馬繮,沉聲喝道。
“逐鹿!”
排在最前面正準備戰鬥的戰鬥小隊的隊長愣了一愣,把暗號報了出來,不過,他並沒有命令手下放下自己的武器。
“是我!”
那人取下頭盔上的擋板,露出了諸葛德威的臉,他翻身下馬,瞧了瞧橋上的衆人,輕聲喝道。
“大家注意,統領大人回營了!”
這時,又有兩騎衝上了橋面,爲首之人正是高暢,高懷義默默地跟在他身後。
這一路狂奔,足有好幾個時辰,在路上一點也沒有休息,無論是諸葛德威,還是高懷義,臉上都顯得頗爲疲憊,唯有高暢,依然神采奕奕,就像只是出營轉了一圈回來一般。
“參見統領大人!”
衆人齊齊向高暢行禮,高暢擺擺手,說道。
“都起來吧!大家跟我回營,大牛你帶幾個親兵,去各個百人長那裡傳達我的命令,一會到大帳議事!”
“是!”
大牛應了一聲,帶着幾個人向營中跑去。
“主人!”
雄闊海走到高暢身邊,恭敬地低下了頭,高暢點點頭,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隨後,面向穿着自己那身漂亮盔甲,因此顯得威風凜凜的崔安瀾,雖然,崔安瀾已經站起身來,卻仍然向高暢低着頭,神態恭謹。
“你!做得不錯!”
“多謝大人讚賞!卑職惶恐!”
終於要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了,崔安瀾按照高暢的吩咐,把身上的盔甲脫了下來,和高暢那身官兵的皮甲交換,內心不由泛起一絲惘然。
“以後,你就跟在我身邊吧!”
高暢丟下這句話,向着營帳走去,崔安瀾愣了愣,忙跟了上來,他的目光顯得有些複雜,心臟急促地跳動着。
高暢身披甲冑的身影在他視線中搖晃,他不得不承認,這身盔甲穿在那個人身上,比穿在自己身上,更具威嚴。
他握緊了雙拳,日後,自己一定也會如此!
“全軍拔營!連夜行軍!”
帥帳內,聽到了高暢剛纔的軍令,管小樓和各個百人長面面相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黑夜中行軍,並且在這樣一個寒冷的冬夜,究竟是出了什麼大事情,統領大人才會下這樣的命令啊!
不過,瞧見坐在馬紮上身形巍然不動的高暢,沒有一個人敢提出自己的疑問,既然,軍令已經下達了,自己這些人只能執行了!
“是!”
衆人紛紛點頭稱是,自己的統領不是一個愚蠢的人,必定有着非常重要的理由,纔會下這樣的命令,要知道,在夜裡行軍,是隻有訓練非常精良的部隊才能做到不出一點差錯的,對長河營內的這些人來說,夜間行軍這纔是第一次,他們這些小軍官自然難免內心惶恐,深怕出紕漏。
“各隊隊長馬上回到自己的隊裡,叫士兵們整理好行裝,只帶上武器和少量乾糧,其餘的全部留在營中,交由輜重營管理,輜重營留守營帳,等待後方的大帥主力。”
輜重營的統領,一個鬍子花白的老兵站了出來,從高暢手中接過令箭,退了下去。
“我給大家三柱香的時間,三柱香之後,我希望看見所有的士兵排好隊列站在大營前,等待命令!”
“是!”
管小樓帶着各個百人長向高暢施了一個軍禮,慌忙退了下去,他們需要爭分奪秒地去辦理高暢派發的軍令,沒有人想自己那一隊出差錯。
等衆人離去後,高暢對站在自己身後的高懷義說道。
“懷義,希望你的情報不會出錯!”
高懷義站了出來,來到高暢身前跪下,朗聲說道。
“公子放心,懷義敢用性命擔保,懷義所說的沒有一點虛言!”
“起來吧,我不是不相信你,不用如此!”
高懷義應了一聲,站了起來,遭逢大難之後的公子,身上的煞氣越來越大了,讓他不敢再和從前那樣和他親近,現在的公子,雖然只統領着一千多人的烏合之衆,氣勢卻和統帥千軍的楊義臣大帥不相上下,也許,這樣的公子,而不是過去那個和和氣氣,只知道舞槍弄棒的公子,更適合振興高家的重任吧。
“諸葛,你過來,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你馬上去做!”
諸葛德威地應了一聲,壓抑着內心的興奮,慌忙走了過來,自從這個叫高懷義的人來到後,諸葛德威能感受到高暢對他的信任,他有點擔心自己親兵隊隊長的職位不保,現在,聽得高暢有要事需要自己,他分外欣喜。
高暢在他耳邊輕聲地說了幾句,諸葛德威的眼神由最初的不解變成了震驚,最後成爲了凝重。
“卑職領命,卑職這就去辦,保證完成任務!”
“你去吧!”
“是!”
諸葛德威行了一禮,掀開營帳的布簾,走了出去,布簾掀開後,風夾雜着雪花猛地撲了進來,營帳內的火盆升起的火焰閃了一閃,險些熄滅。
不知道什麼時候,外面下起了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