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一道紅色的光芒從天而降,瞬息之間,就直接刺穿了青年的胸膛,發出一聲慘厲地叫聲,墜落在地上,火屬性的赤骨針已經將其心臟刺穿,傷口周圍燒的焦黑,死的不能再死了。
激戰之時,誰能料到陸逸還有一張珍貴的化身符在身上。
陸逸嘴角浮現一絲笑意,迅速地飛了下來,將手掌按到了青年的頭頂之上,但是下一刻,他就臉色頓時一變,心中大駭,腳底生風,急忙地後退。
“砰……”地一聲巨響,青年的屍體頓時炸裂開來,一股強大的靈力波動,如同火山噴發一樣,比雷晶爆炸的威力還要大上不少。
一個築基中期高手的自爆,非同小可,就算是築基後期的高手也要受傷,沒有足夠保護的金丹初期的強者都得避其鋒芒。
雖然陸逸反應迅速,也逃得快,但還是被這股巨大的波動震出了數十丈開外,無數的碎肉和鮮血沾染了他一身。
陸逸只覺得丹田像是受到了重擊,而且失去了知覺,片刻之後,才發出一股撕心裂肺地疼痛,靈力瘋狂地往外泄露,體內的情況糟糕透頂,五臟六腑受到了嚴重的損傷,盡皆移動了位置。
“這回算是跌到溝裡了,咳咳……”陸逸張口咳出了幾塊內臟碎片,只覺得渾身劇痛無比,所有骨頭像是被生生地敲碎了一般,他臉色蒼白,憑着一口氣,掙扎着爬了起來,鮮血淅瀝瀝地流落下來,但是陸逸顧不得這麼多了,強行提起了一絲靈力,將所有的寶物收入儲物袋,又將青年修士的身上的小幡和儲物袋收起,隨後再也支撐不住,猛然咳出幾口鮮血,就昏迷過去。
他此刻經脈盡碎,體內靈力空蕩蕩地,完全等同一個沒有半點修爲的廢人一般,就連老石靈也遭受了波及,重創地沉睡過去。
此處正是官道,沒過多久,從遠處趕了過來的一倆華麗的車轅,車伕看到兩個死人躺在了路邊,也是驚慌失措,直接從車上滾落了下來。
車伕壯着膽子翻開了兩人,陸逸已經是眼睛緊閉,滿臉污血,面容模糊,悄悄試探了一下鼻息,急忙朝車裡的人彙報。“這裡還有一個人沒有死。”
“多管什麼閒事,還不快走。”一個渾厚的聲音傳了過來,呵斥道。
其實陸逸還是有一些知覺的,這些話他也聽在耳中,若是真讓他繼續流血不止,就這樣死掉的話,倒真是悲屈了
車伕也是暗道晦氣,正要駕車離開之時。
“等等。”又是一個悅耳的聲音傳了出來,像是一位少女。
幾息之後,從車裡走出了一個身穿紫衣的妙齡少女,看見此狀,也是嚇得臉色煞白,驚恐莫名。“這幅裝扮,像是仙師。”少女有些驚喜,朝車內說道。
“什麼。”車簾再次打開,一位中年男子走了下來,衣着華貴,來回踱着步子打量着陸逸,沉思了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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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黑色拓片……”石室之中再次傳來滔天的怒吼。“又碎了一塊命牌,廢物,居然讓他逃掉了,十隻築基後期的鬼魂,連一個築基初期的小子都打不過嗎,還有,那拓片,那塊拓片哪去了?”
“叔父饒命,小侄已經奉命前去追殺,本想待他們兩敗俱傷之後再出手,誰料那個小畜生十分狡詐,直接將拓片丟給了百花殺,那百花殺帶着此物就跑,小侄苦戰一番,還是讓百花殺施展秘術跑掉了,那拓片倒是奪下來了,可惜是假的,是一件僞製品!我已經讓舍弟帶了三隻鬼魂去追了,沒想到竟然也死了。”石室之外站立的青年渾身瑟瑟發抖,顯然極其懼怕。
“沒想到,他身上竟然會有這件東西,當年,這可是讓清虛觀死了一位金丹期的高手纔拿到的東西,對老夫修煉鬼道功法有極大的幫助,花費這麼多丹藥養着你們,居然就這樣讓他逃掉了,廢物!飯桶!要不是我傷勢未愈……”吳希憤怒地咆哮着,一掌打了出來。
青年面露驚恐之色,胸前頓時出現一個焦黑的掌印,轟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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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處華貴的府邸,紅漆大門之上懸掛着一塊金匾額,上書祁國暮國公府。此時已經是盛夏時節,距離陸逸和吳家的青年修士大戰之事,已經有整整六個月了。
宅子正廳之中的太師椅之上,坐着一位衣着華貴的中年男子,此人正是當日救下陸逸的人,也是祁國當朝的暮國公,權勢滔天。
“老管家,那個人有沒有醒轉過來。”暮國公心煩意亂,將手中的茶盞一推。
“回老爺的話,沒有。”一個髮鬚皆白,模樣蒼老的老者躬着身子走了過來,恭恭敬敬地回答道。老者雖然年近花甲,但是腳下穩重,眼裡精光畢露。
“蔘湯還在用?”暮國公站起身來,再次問道。
“是的,老爺。”老者搖頭不語。
“唉……”暮國公長嘆一口氣,擡起頭踱着步子,望着房頂的華麗橫樑。“祁國厲害的大夫尋遍了,一概都是說他受傷極重,沒得治了,罷了……”
國公府的後宅院之中,有着一大口池塘,裡面長滿了尖尖蓮葉,無數的紅色荷花竟相綻放。
“小姐,你又去哪裡?”一個年紀幼小的丫鬟從一間雅緻的房間裡跑了出來,朝外面喊道。
“你少管。”一個身穿紫色薄衫的少女一邊小跑,同時嗔怒道,她正是暮國公之女,夏音兒,很快,她就進了一幢獨立的小樓之中。
“醒了沒有?”一進小樓,夏音兒就朝看守的家丁問道。
“回小姐,還沒有。”家丁對視一眼,苦着臉搖了搖頭。
“你們退下吧。”夏音兒似乎有所預料,倒也沒有太大的失望,朝裡間走了進去,屋內的擺設也是精緻無比,都是一些名貴的傢什,靠着牆那裡擺着一張華麗的大牀,上面躺着一個模樣清秀,臉色蒼白如紙,眉眼間有着一些英氣的少年。
夏音兒坐在了牀邊,呆呆地看着陸逸,半餉之後,垂下了頭,神色有些黯然,準備起身離去。
就在夏音兒要走的時候,陸逸的嘴脣忽然顫動了一下,這一個細微的動作被夏音兒正好捕捉到了。
“仙師,您醒過來了。”夏音兒的聲音略帶着一些驚喜,她靠了過來,俯下身子,伸手往陸逸的額頭上摸去。
“死。”此刻,陸逸眼睛陡然睜開,精芒爆射,屈指成爪扣住了夏音兒的咽喉。
“……”夏音兒被卡住咽喉,臉色漲紅,發不出半點聲音,急忙掙扎着,居然也將陸逸的手給掙脫開來。
陸逸此時虛弱無比,竟然就被這麼一下給推開了,差點又暈了過去,好在他沒有半點靈力,不然的話,這麼一下,夏音兒就必死無疑了。
“仙師……咳咳咳……”夏音兒嚇得退後了幾步,猛然咳嗽幾聲,神色倒還算鎮定。頓時,數個家丁神色慌張地衝了進來。
“小姐,你沒事吧。”一個家丁虎視眈眈地盯着陸逸。
“沒事,還不退下。”夏音兒怒斥了一聲,家丁有些無奈,一一退了下去。
“是……是你……救了我?”陸逸靠在牀上,兩眼無神,斷斷續續地說了出來,極爲吃力。
夏音兒摸着脖子上的紅色指印,還沒有恢復過來,也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謝……謝謝,這裡是什麼地方。”
“祁國暮國公夏於醇的府邸,也是家父。”夏音兒這纔開口說道。
“我昏迷幾天了。”
“整整六個月了,要不要將家父叫來。”夏音兒試探地問道。
“哦,好!”陸逸腦子一片空白,他已經感應到自己體內的狀況了,此次的傷勢極重,恐怕很難修復回來了。
“快去稟告我父親,就說仙師已經醒轉過來了。”夏音兒驚喜地吩咐道,一直豎着耳朵守候在外面的家丁也迅速地跑了出去。
“已經醒了麼,太好了。”夏音兒還沒說完,暮國公就帶着人進了小樓,他臉色有些驚喜,急衝衝地往裡面趕,當見到陸逸的時候又變得有些驚訝。“真是可喜可賀,六個月了,仙師終於醒了。”
陸逸恢復了一些力氣,掃了一下衆人,開口說道。“救命之恩,陸逸先行謝過了暮國公了。”他語氣平淡,也沒有太大的波動,似乎救了他的性命,就像是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樣。
暮國公見到陸逸如此虛弱,臉色有些不定起來,直接問道。“陸仙師的身體如何了。”
“已恢復了三層,只是暫時行動頗有不便。”陸逸不動聲色地回答道,他已經不再是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了,此時身體的狀況如此糟糕,這裡人生地不熟,他自然不會真實情況全盤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