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爍追上幾步,看着那漸漸歸於平靜的湖面,面露不解,
自己連斬下燾薊兩個蛇首,爲何它反而還退卻了呢,燾薊看起來可不像是欺軟怕硬的兇獸啊,
陳爍心中正疑惑,等待片刻,卻是久久不見燾薊的身影,終於是不耐煩,手掌對着湖中那幾株宓棗心蓮遙遙一指,頓時那記住宓棗心蓮便是一陣搖晃,有要向着陳爍飛來的跡象,
“還不出來,我就摘了你的靈藥。”
陳爍不管燾薊聽不聽得懂,對着湖面喊着,想將陳爍逼出來,而湖下,也終於有了動靜,
純白色的湖水一陣翻滾,燾薊的那幾個蛇首出現在宓棗心蓮的前方,擋住了陳爍的視線,令陳爍詫異的是,燾薊其中三個蛇首的口中,均含着什麼東西,正向下吞嚥着,陳爍定睛看去,赫然發現它們吞嚥的,竟然是被曾被陳爍斬下的那三個斷頭,
不知爲何,陳爍第一次斬下的蛇首是葉紋蛇首,距今已有數月之久,可是那斷頭卻完好如新,絲毫沒有腐爛的跡象,甚至一雙蛇瞳,也定格在當時的驚愕,
在陳爍的注視之下,那三個蛇首以極快的速度被吞下,而後發生的一幕更是讓陳爍心底發寒,驚愕莫名,
只見那剩餘的五個蛇首之中的其他兩個,突然一口咬在了身邊的另一個蛇首身上,而後者竟然絲毫不抵抗,眼生生的被那蛇首自上向下吞噬,上下顎張開一個驚人的大小,吞噬起那粗壯的蛇身毫不費勁,幾乎是幾息的功夫,便順着那高昂的蛇首,吞噬一空,消失在湖面之下,
陳爍雖然不知道燾薊究竟在幹什麼,但心中總有隱隱的不安,彷彿有什麼巨大的危險正在逼近,
手中大劍一緊,陳爍向着燾薊僅剩的一個蛇頭飛去,大劍斬出,怒焰翻滾,
燾薊僅剩在湖面之上的一個蛇首對陳爍的攻擊視而不見,不做任何表示,而當陳爍靠近燾薊十米之時,手中大劍卻彷彿斬上了一個無形的屏障,阻擋在了陳爍的面前,陳爍用盡全力的一擊,那屏障卻是紋絲不動,
大劍之上,虛空之炎順着那無形屏障繚繞而去,短暫的露出了一個半圓形的摸樣,但眨眼間火焰便熄滅,
難怪燾薊毫無反應,竟有如此堅實的屏障,
陳爍手中大劍連續揮舞,一瞬間便是斬出數劍,虛空之炎的灼燒讓無形屏障頻頻現行,但是卻是怎麼都無法攻破,
陳爍不再做無用功,回到湖邊調息起來,
燾薊僅剩的那個蛇頭緊緊的盯着陳爍,也不主動出擊,像是在等待着什麼,
良久,湖水一陣翻滾,便見一個蛇首從湖面之下竄出,那蛇首看起來與之前無甚不同,只是其眉心的紋路,卻是怪異無比,亂七八糟的扭曲線條讓人看不出任何形狀,看上去到似那些被吞噬的蛇首的紋路的結合體,
這個蛇首躍起,如先前一般,對着最後那個蛇首張開了血盆大口,而後者則引頸待割,也不反抗,只是將最後一個冰冷的眼神,送給了陳爍,
寒意,頓生,
陳爍無言的看着眼前這殘忍的一幕,體內的震盪已經被平復下來,狀態也是不錯,不管燾薊有什麼花招,自一劍破之,
“咔擦。”
清脆如玻璃碎裂的聲音從在湖面之上響起,彷彿有什麼東西破碎,而後一身威儀四溢的怒吼,從湖面之下傳出,一個龐然大物,破水而出,
一條巨大的蟒蛇,緩緩在湖中出現,那五個蛇首,此時已經統統消失不見,蛇身比之先前粗大了一倍不止,最引人矚目的是其眉心約莫一個足球大小的玄奧印記,類似於六芒星,但卻更繁雜一些,兩者玄奧的光芒,爲這蟒蛇平添了不少威勢,
陳爍眯起雙眼,看着眼前出現的龐然大物,“這就是你最後的手段了麼,燾薊。”
回答陳爍的,只有怒吼,
燾薊蛇口一張,便是一道粗大的灰白光柱席捲而出,其威勢凜然,與先前那灰白月華相比,也是不落下風,
陳爍揮劍迎上,在燃燒了虛空之炎的情況之下,輕鬆將其擊潰,而後迅速向着燾薊靠近,
燾薊口中,一道道光柱仿若不要錢一般彪射而出,卻一次次被陳爍擊散,逸散的能量佈滿了整個空間,而陳爍,則已經來到了燾薊的身邊,
大劍斬出,將一道灰白光柱橫斷爲二,而後餘勢不減的斬在燾薊的蛇身上,
鏘的一聲響起,陳爍被震退三步,而被他斬中的地方,則只是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缺口,隱現血痕,紫黑色的虛空之炎在那缺口處繚繞了半響,便被彷彿被什麼壓迫着一般的熄滅了,而那傷口,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起來,雖然沒有那葉紋蛇首那麼驚人,但也是讓人心生爲畏懼,
但是陳爍卻依舊鬥志昂然,這一劍雖說是毫無建功,沒有給燾薊照成什麼傷害,但是陳爍卻反而送了一口氣,
當陳爍發現那先前那屏障的堅固之時,內心還是十分的不安的,試探了幾次之後,陳爍之所以果斷的收手,就是因爲感覺到了那屏障的絕強防禦力,
而剛纔陳爍斬在燾薊身上的時候,卻沒有感覺到這種屏障,現在的燾薊,防禦力、恢復能力固然強大,但卻並不是不可戰勝的,
隨着時間的推移,陳爍也漸漸看出了一些端倪,眼前的燾薊,更像是原先九頭的結合體,繼承了那九個蛇首的特點和能力,如果說原先燾薊九首是各自作戰的話,那麼現在就是被整合在了一起,實力更加強大,
雖然現在那灰白光柱對陳爍已經不若以前一般威脅,但陳爍依舊不敢讓其打中,在燾薊源源不斷的攻擊之下,只能被迫的抵擋,並不時的抽出戰鬥的間隙,攻擊燾薊的本體,
也許是仗着堅硬的防禦和絕強的恢復力,燾薊對自身的保護顯得比較放鬆,陳爍的大劍斬上上面,最多也就是劃出一道尺長的血口,而對燾薊那龐大的身體來說,無關痛癢,甚至只需要幾秒鐘的時間便可以恢復,
表面上看來,兩方如果就只有這樣的水平的話,那麼恐怕打個三天三夜也分不出勝負,而最後的贏家,就要看誰更能堅持了,
場中雙方,就以這樣一種怪異的方式你來我往的戰鬥着,整個地下秘境都瀰漫着被陳爍打散的灰白碎芒,所有草木盡皆枯萎灰敗,
突然間,陳爍眼睛一亮,再次將向自己襲來的一道灰白光柱打散,而後大劍前指,劍尖之上一個黑色的能量球飛去,正中猝不及防的燾薊,後者口中的光芒頓時啞火,
“虛無法球。”
趁着燾薊被沉默的瞬間,陳爍起身而上,瞬間來到燾薊近前,手中大劍無情向前一劃,洶涌的能量流便如同咆哮的潮水,瞬間覆蓋了燾薊小半個身子,
“能量脈衝。”
“震破殺。”
洶涌的能量瘋狂肆掠,哪怕是燾薊那強大的防禦也不能倖免於難,被切割出一道道深深的傷痕,發出好似肉被燒糊一般的嗤嗤聲,一層淡淡的黑色覆蓋在那傷口處,肉芽急速蠕動,想要恢復,但是在那黑色能量的抑制下,顯然效果不佳,而陳爍大劍劃過的地方,更是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巨大傷口,血如泉涌,
陳爍這一擊覆蓋了燾薊小半個身體,對它的傷害也是十分嚴重的,發出一聲震天的怒吼,燾薊口中的灰白光柱怒潮般噴涌而出,向着陳爍襲來,後者不敢硬接,抽身後退,微微有些氣喘,剛纔那一套連擊看似精彩,但是陳爍體內的原力也是瞬間耗去了過半,要不是有虛空之刃的恢復效果,這一套下來將陳爍榨乾恐怕都是有可能的,
灰白光柱掃地般在地上掃過,地皮都瞬間被溶解了一層,足可見這一擊的威力,
燾薊這一次掃射過後,整個空間之中灰白碎芒更是瀰漫,幾乎隨處可見,這股能量雖然已經不成組織,但是依舊充滿了毀滅的氣息,哪怕是陳爍遊走其中,都需要在體表佈置一層原力屏障才行,
陳爍躲過了那洶涌般的一擊,燾薊卻是不再追擊,冰冷的雙眸之中倒映着陳爍的身影,而後忽然露出一絲殲計得逞的狡猾,眉心六芒紋路,忽然光芒大放,
如果此時有人在空中向下看去的話,那麼便可以看到,這秘境之中的碎芒並不是雜亂無章,而是彷彿隱隱按照着一些規律,粗略的看去像是一個缺了一角的六芒星,而當剛纔那一擊之後,這個缺失了一角的六芒星,便立刻被補全,而陳爍,正在這六芒星的正中,
場中碎芒移動紛紛,如果說前一刻還像是遊兵散將,那麼下一刻便彷彿是訓練有素的精兵,那情形便彷彿在大街上看到一羣衣衫襤褸的乞丐,但在一聲令下之後,卻瞬間排成了整齊的隊列一般,
陳爍感受到身周那無處不在的毀滅氣息,面色劇變,
自己一直在謀算着燾薊,殊不知這畜生,也同樣算計着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