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是魚,一邊是熊掌,魚和熊掌都想要,都急着現在就想吃,多麼難以取捨?
陳光簡直正在遭受着莫大的折磨。
他一會兒靠近正傳來唰唰水聲的浴室,心猿意馬,一會兒又從包裡摸出《丹青卷》,拿捏不定,手心手背都是肉,兩邊都是肉,都那麼的誘人。
鹿鳴果的聲音突然在他心底響起,“笨啊!你不是打算看金瓶梅嗎?魚和熊掌可以兼得啊!你可以找魯菲和你一起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理啊!”
看樣子琉璃這次真去搞她的大計劃了,所以換成鹿鳴來吐槽。
“別鬧,那只是隨便想想,誰特麼真能智障到看劉備學內勁?更何況我這麼正派的人,看劉備肯定無感的。”
鹿鳴問:“劉備?”
“劉皇叔啊!小黃書啊!”
“呃,你贏了。不過,本神皇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陳光:“麻煩你快點講。”
“這女子魯菲對你的心意,那是實打實沒打折扣的,此時她想和你做點什麼,那是因爲她信了你斗羅世界大魔導師的名頭,現在你又說自己回不到故鄉,她擔心你心裡空落落的,怕你傷心,又想撫慰你,又想趁機奠定她自己在你心裡的地位。”
陳光先呆了呆,雖然覺得鹿鳴這話把魯菲說得太低了點,但好像又很有道理的樣子。
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針,最瞭解女人的不是男人,而是同爲女人的別人啊!
“好吧,倘若你說的都是對的,那我現在又該怎麼辦呢?”
“你得明白你自己的心,你是更想變強,還是更想滿足自己的下半身?”
“別說得那麼難聽,我這是和心愛的魯菲姐進行正常的感情交流。”
“呸!好吧,變強和感情交流,哪個對你更有誘惑力一點?你可是通天聖盃的主人,可是將來要主宰三千世界的男人,男人有了實力,什麼不會有?”
陳光:“聽起來你是要勸我去學內勁了,我也想變強,但我又怎麼能辜負魯菲姐的一腔熱血呢!我可得有男人的擔當啊!”
“呸呸呸!那我幫你做決定吧!”
“你要幹什麼?”
陳光心裡驚呼出聲,但卻已經晚了,鹿鳴話音剛落,他身子頓時一僵,覺得褲襠裡涼颼颼的好似被風吹個不停。
“琉璃姐這會兒沒空管你,我來管!”
“你幹什麼了?”
“你可不知道吧,本花雖然是後來者,但本花卻與通天聖盃部分融合,本花也能免費送點神力給你,讓你感受一下來自神皇的特殊服務。”
“什麼特殊服務?”
“讓你的打樁機暫時沒油,這並不難。”
“啥!”
陳光驚叫一聲,然後把手往褲襠裡一伸,整個人都不好了。
想我堂堂史上最強打樁機,堪稱無堅不摧,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如今居然成了一灘爛泥!
“你!你怎麼能這樣!”
“別掙扎了,去看書吧,起碼今晚你得歇菜了。”
鹿鳴陰測測的說着。
陳光暗自咬牙,曾經以爲琉璃是這世界上最不講道理的人,可現在他才明白,那是因爲鹿鳴之前被琉璃壓了一頭,如今給稍微給她點空間,她這才本性畢露,就給自己當頭一棒,何其殘忍?
陳光很是委屈的點上七隻蠟燭,在臥室裡擺成七星陣,又回過頭默默的看了眼魯菲正在洗澡的浴室,裡面的水聲依舊,但他心中翻騰不休的熱血,卻早已隨着徹底罷工的打樁機而冰涼一片。
老夫,有心殺敵,無力迴天吶!
“美麗的魯菲女士,我今天連續施展禁咒,精神力與魔法值損耗極大,之前在外面都是強撐着不想讓人擔心,但現在,疲倦像潮水一樣從靈魂深處襲來,我得去冥想來恢復精力了,千萬不能受到打攪。閣下洗完澡之後早點歇息,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貼心的陳光,也不想太傷魯菲的心,於是又想個特別棒的說辭來,更又從魔法玄幻小說裡借來個很能嚇唬人的新名詞,冥想!
沒錯,稍微一百度就能知道,冥想可是小說裡魔法師閉關修煉時的標配,那是很嚴肅的事情,魯菲一定能明白自己的苦衷!
“你倒是個貼心好男人。”
“如果不是你,我本該更貼心。”
“我這不也是爲了你好?”
“我真謝謝你全家!”
陳光一邊罵罵咧咧着,一邊一屁股在七星蠟燭陣中央坐將下來,然後掏出手機,搜索《正氣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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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了,馬上就要一天入門,六天封神了,誰有空跑書店去找紙質書?
就是有個不太和諧的聲音又在他心裡搞怪。
“說好的金瓶梅呢?”
“你奏凱!”
“說好的沐浴更衣呢?”
“沒空!我都給魯菲姐說我要冥想了,你家魔法師是一邊沖澡一邊冥想的麼?”
“那你倒是意思意思更個衣啊!”
“我這不都已經換睡衣了麼?”
“我覺得還是穿個道袍比較嚴謹一點,雖然這世界裡的內勁在本皇眼中,實在算不得什麼不入流的本事,但對你這小屁孩來說,卻又代表着一個新的境界,不可輕慢啊!”
“所以今天時間好像實在不太湊巧,不然你先放過我的打樁機,讓我今晚把魯菲姐給辦了,然後明兒個再好好的謀劃一下,明天我再安排天光經紀的人去買點珍藏本的古籍,然後再好好的沐浴更衣,齋戒一日,然後再來……”
“省省吧你,你不就是**上腦嗎?別掙扎了,沒機會的!我可沒琉璃姐那麼好說話!”
陳光翻個白眼,你哪隻眼睛看到琉璃好說話了?
他又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但現在才十點鐘,也沒到子時正刻。”
鹿鳴果:“這不重要!你現在就給我開始!立刻!馬上!一秒鐘都不能等!你別逼我出絕招,小心我讓你一輩子沒油!”
“唉,好吧。”
陳光垂下腦袋,低頭看起手機,認命了。
時間不對,拿着手機看文章,沒有沐浴,身穿睡衣,這就是他準備習練《丹青卷》激發內勁時的狀態。
如果文雯知道陳光這樣練《丹青卷》,或許會氣憤得把秘籍收回去。
約莫十幾分鍾後,魯菲裹着浴巾從浴室裡走了出來,臉上帶着些許失落,她踮着腳悄悄走到陳光的臥室門前,側着耳朵聽了聽,真一點兒聲音也沒聽到,嘆口氣,心頭暗想,雖然不知道大魔導師的冥想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看他那麼嚴肅的樣子,自己的確不能打攪他。
唉,本想着機會難得,可惜他累了,算了,改天吧。
此時的陳光,並不知道魯菲略感黯然的回了客房,而是正滿頭汗的翻來覆去的在心裡唸誦《正氣歌》。
作爲文家傳人習練《丹青卷》時使用頻率最高的《正氣歌》,自有其非凡之處,乃是文天祥在獄中所作,文字豪邁,正氣凜然,認真誦讀之時,情感代入,心中浩然正氣自會油然而生。
譬如文雯,作爲依靠《正氣歌》入道的典型代表,雖然身爲女兒身,但平日裡舉手擡足間卻都透着股英姿勃發的男兒氣概,在私底下更被陳光吐槽成男人婆,就是因爲她太爺們。
在正式開讀之前,陳光覺得吧,自己這麼正派的純爺們,讀《正氣歌》那是相得益彰,是英雄配寶劍,呂布配赤兔,天生絕配。
剛一開始凝神時,他鼻子裡聞着蠟燭燃燒出來的淡淡煙火味,眼前又見數道火焰在黑暗中翻騰跳躍,玄奧的七星陣法更將燭火牽引勾動,本固定在地上的蠟燭好似自己長了腿一樣,圍繞着自己轉起圈兒來。
陳光知道這應該是幻覺,是七星陣的奧妙之處,正是利用燭火的香火味和這種玄奧的遊走變化,讓修煉者的心更容易在夜裡沉下來,更容易進入文章的意境之中。
陳光的心倒是靜下來了,《正氣歌》也差不多快倒背如流,可他就是無法找到那種浩然正氣油然而生的感覺。
每一個字他都認得,每一句詩詞的意思他都明白,他也能明白文天祥在當初那種境遇之下寫出這首五言古詩時的堅定意志,可他心裡就是生不出感覺來,就是無法把自己給代入進去,這讓他心頭分外蛋疼,更讓他明白到一個相當殘酷的事實。
老夫……不夠正派?
艾瑪!
這怎麼可能!
我絕不承認!
我這樣的正經人,打着燈籠也找不到的好吧,我的正義感那麼濃烈!
我喜歡伸張正義!
我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我爲了救人出生入死,雖然救的都是美女,但我的內心一片純潔!
然而我居然被《正氣歌》鄙視了?
這不科學!
“不如換一本吧,請接受來自鹿鳴神皇的誠懇建議。畢竟,我覺得你骨子裡的賤氣要超過你的正派,真的,正不壓邪。”
鹿鳴果又在他心裡幽幽唸叨了一句。
陳光:“不可能!我不接受!”
又過了半個小時,他緊咬着嘴脣,恨不得仰天長嘯,“蒼天吶!大地吶!這是誤會!真的只是個誤會!”
“別狡辯了,你的內心不會說謊,你真的不是一個正直的人,換本書吧。”
“我換詩經!”
又過了十幾分鍾,當讀到《詩經》裡的“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之時,他腦子裡冷不丁冒出幅畫面來,自己正站在一葉扁舟之上,泛舟河畔,遠處一白衣長裙女子,正俯身在河邊洗衣。
腦海裡的畫面越來越清晰,他莫名心念一動,小船便隨波逐流飄向洗衣女,靠得近了,卻發現這白衣女子的領口開得有點開,兩個半球正隨着她洗衣的動作若隱若現,十分誘人。
再看她的面龐,有些奇怪,粗看之下,只覺得霧濛濛的一片,凝神瞧去,卻又覺得像魯菲,心裡稍稍一走神,再看去卻又像文雯,目光再轉,卻又變成了卓靜思。
這女子的面容無法形容,誰也不像,但卻誰都像。
陳光眯縫着眼睛,正想看個清楚真切,卻又猛渾身一顫,從幻覺裡回過神來。
“我真是服了你了!一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就差點衝破我神力的封鎖!你是要逆天啊!認命吧,真的,這纔是你的本命!這纔是你骨子裡靈魂深處刻着的東西!沒錯,你生來猥瑣!又何必高貴?”
鹿鳴給他一語戳破,就剛纔陳光走神那一下,那沒油的打樁機真差點自啓動起來。
陳光老臉微紅,“我不信,我再試試論語。”
可惜,孔子曰並不能給他帶來哪怕一丁點感覺。
又換岳飛的《滿江紅》,失敗。
再換蘇軾的《水調歌頭》,失敗。
杜甫的《賣炭翁》,失敗。
李白的《將進酒》,失敗。
他甚至連《沁園春雪》都試過了,還是失敗。
不知不覺間,給他這樣磨磨唧唧的,時間已經走過了十二點,七隻蠟燭也燒得七七八八快見底了。
“真的,看金瓶梅吧,七隻蠟燭燒完了你都沒get到feel的話,今晚你真白瞎了,你家裡就十隻蠟燭,這個點外面也沒得賣。”
鹿鳴超貼心的提醒着。
陳光沉默着,內心一片淒涼,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
我打電話問文雯!
沒錯,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那個……文雯吶,這到底是什麼情況?我試了正氣歌、論語、滿江紅等等等文章,始終不夠味道,找不到感覺啊!”
電話另一頭的文雯卻納悶道:“你這就準備練內勁篇了?別鬧啊!”
“丹青卷的上卷我已經練完了啊!我肉身大圓滿了,達到練下卷的標準了好嗎?”
文雯怎麼可能信他這吹破天的牛皮,“別鬧!乖,聽話,我現在處境沒那麼糟糕,你不用急着幫我什麼。習武切忌貪功冒進,尤其是習練內勁,如果體質不到,幾乎不可能激發內勁,即便你氣運逆天,勉強激發,卻也不見得是好事,你的身體根本就無法承受內勁的衝擊,不小心稍一激發內勁,硬生生將肌肉撕裂了可怎麼辦?”
陳光道:“道理我都懂,但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我是真的已經完全達到,甚至超越上卷裡對體質的要求,你也別問我怎麼做到的,我解釋不太清楚,但這就是事實!蠟燭快燒光了,快給點建設性的建議啊!”
文雯知道他性子,雖然平時老喜歡插科打諢,但認真起來的時候,卻又很靠譜,倒真有些信了,想了想說道:“不然你再試試別的文章?因爲每個人的性格和體質都是因人而異的,雖然我和我的許多先輩都是靠正氣歌激發氣感,但也有很多人用的別的文章嘛,你是知道的。”
陳光嘆口氣:“我剛不已經和你說了嗎,我把丹青卷附頁裡記載的先輩們用過的文章都試過了,也就在念到詩經裡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時有點感覺。”
那邊文雯沉默半晌,腦子裡下意識又想起和這傢伙認識以來的點點滴滴,幽幽道:“這還真符合你的性子啊!對了,我想起一本書,你可以試試。”
陳光大喜,給她打電話果然是沒錯的,“什麼神書?”
“*!”
“我擦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