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其實他不可能真不給楚子衿開工資。
狂信徒歸狂信徒,ceo歸ceo,事情一碼歸一碼,甭管她自己多有錢,但要讓人給自己幹活,就得給人餵飽,這是基本的原則。
陳光心裡初步給楚子衿敲定個五十萬的年薪,不算誇張,但也不高。
如果她真能在接下來的工作中表現出剛纔展現出的能耐,把天光傳媒即將到賬的十億現金高效的運用起來,讓這家被很多人認爲是走過場的空殼子公司一步一個堅實的腳印走下去,那麼她的收入自然迎風就長。
陳光從不虧待自己人。
呂小樑和方天宇終究還是沒能成功的跳槽到傳媒公司,哪怕兩人想去當個副總,陳光也沒如他們的心意。
對陳光來說,天光傳媒終究還是細枝末節,他自己最核心的業務終究還在總公司這邊。
一切事務的開展都要圍繞着他的神像和信仰值而轉,錢財身外物,唯信仰值可永恆。
最近這幾個月來,天光經紀四大金剛配合默契,每當無論陳光有什麼天馬行空的野路子,他們雖然每一次都手忙腳亂,但都很好的撐住了場面。
所以別看陳光嘴裡噴着呂小樑和方天宇,但那都是關係很好了之後的玩笑,其實他對整個天光集團總部都非常滿意,換成別人來,一方面關係變得生疏了挺不舒服,另一方面陳光也擔心別人未必就有目前的四大金剛乾得更漂亮。
又是半個小時以後,嶽鴻整理好一份合同,陳光與楚子衿當場簽了。
天光傳媒的第一個人事任命就這樣搞定了,楚子衿正式被任命爲天光傳媒首席執行官,直接向集團董事長陳光彙報工作。
身爲一代翹腳老闆中的翹楚,陳光這就打算翹班跑路了。
臨跑路時,他給楚子衿下達了第一個,也可能會是半年內的唯一一個命令。
當時他的原話是這樣的。
“吶,沒事的話我先走了。那邊一片就是天光傳媒的辦公地點,歸你了。現在呢,你看起來是一個光桿司令,不過沒關係,就從現在開始,你可以招人,隨便你招多少人都沒問題。只要你能保證招來的每個人都有用,哪怕招一千個都行!還有這天光傳媒接下來的業務要怎麼開展,這些都交給你了。需要錢,你可以去找集團財務蘇離談,蘇離不批,那你再來找我,我來批。過幾天與升海饒總的銜接也交給你了。”
“現在咱們的版權庫是有些薄弱,你也可以試着摸索一下,看能不能模仿《我是歌者》這樣的綜藝節目運作模式,在國外買點成熟的品牌ip回來包裝。買版權的事情不能拖,咱們回頭融了資,就得儘快拿出成果來。這兩天就要動起來,不過招人這種事情不能急,買版權也不能急,都得一件一件事做着走。這段時間你如果忙不過來,就讓總公司呂經理和方經理幫你協調人手,具體事情就具體操辦吧。”
講完這些,陳光扭頭就跑了。
看起來他給了楚子衿莫大的權力,但其實他扔過去的是個天大的難題。
權力越大,責任越大。
看似他沒給楚子衿提任何明確的要求,但接下來,楚子衿得一手建立起整個天光傳媒的框架,把這個公司從無到有的搭建起來,同時還得順着他的意思,儘快推出成型的產品,無論是電視劇也罷、電影也好還是綜藝節目也好,得必須儘快拿出可以盈利的項目來。
除此之外,楚子衿還要應付饒正海可能的入侵。
雖然升海佔股只有百分之五,但他們拿出來的畢竟是十億現金,以饒正海在資本市場裡一貫的雷厲風行霸道強勢,楚子衿認爲,他不可能白白的把錢送過來就完事了。
哪怕他佔股不高,但他很可能會想方設法安插心腹進來,起碼得找人看好他的錢。
以饒正海過去的作風,他一定會想方設法的在注資公司中搶奪話語權!
楚子衿會有多頭痛,陳光表示完全沒空去想,他其實真挺忙的。
再過兩天,他又得從學校裡請假跑路去燕京。
這次是要去拍《巾幗》裡的鏡頭,貼心的鄧大鬍子把他的鏡頭全部扎堆排在了一起。
往常鄧大鬍子拍戲,找的演員幾乎都得籤全跟組的合約,尤其是主創人員。
大鬍子對演員軋戲這種事深惡痛絕。
哪怕是任衝、趙月玲這種一線或者準一線的都一樣,周亞這個御用二線更是恨不得每天和鄧大鬍子睡同一張牀上。
但是,爲了把陳光個人的戲全湊在一起,另外幾名主創先拍別的鏡頭,饒是鄧大鬍子的統籌能力再強,之前兩個月也總有時間週轉不開,時間安排不夠合理的時候。
像靳詩月、江雅歌、任沖和趙月玲這些超一線和準一線明星,如果在劇組裡沒鏡頭的話,不可能像別的小龍套一樣,沒事還整天呆在影視城裡瞎晃悠,這些人每天都是錢。
所以這段日子以來,鄧大鬍子不得不一改自己往常的嚴謹,給人開各種請假的綠燈,主創們總得有些自己的通告,他們的贊助商也時不時會需要他們去站臺,再不然也得參加點什麼綜藝保持曝光率。
但是,從下週開始,之前一切的清閒都將徹底告吹。
等陳光一到,所有的主創必須全體集合,緊接着就會是在影視城中持續大約一個月的高強度拍攝,一次補完陳光的鏡頭。
其實按照大鬍子原本的計劃,他至少給這段影視城內的高強度拍攝準備了三個月,但看過陳光版《雷雨》,又聽楊希鉅細無遺的講解了整個話劇排練過程之後,大鬍子終於認命的將時間強行壓縮到了一個月!
他必須承認,自己在陳光身上看走眼了。
完成影視城內的高強度拍攝之後,劇組會在接下來的兩個月內走南闖北,拍攝所有外景鏡頭。
在整個外景拍攝期間,其他主創們必須隨時待命,其他談好的龍套客串則會穿插着進組離組。
別看《巾幗》主演名單裡只有左右手兩個國民少女是超一線,但其實衝着鄧大鬍子的面子來客串龍套的人裡面還有數位超一線巨星。
頂級演藝人員的忙碌從鄧大鬍子拍片的安排裡,就可見一斑。
幾乎每一天都是檔期,不是這樣的事,就是那樣的事。
最殘酷的就是往往一件事要配合的並不只是少部分人,譬如某演員原本說好要在某天某段時間內參加某個通告,主辦方上百人嚴陣以待,成百上千的粉絲在臺下候着,說是九點到,如果飛機晚點了十點纔到場,都是招黑的事故。
再比如鄧大鬍子這邊的戲,談好了今天要拍你的鏡頭,別的藝人明星調出檔期在這兒候着了,哪怕今天拍戲在寧海,你人昨天在燕京,說好上午九點開拍,你也必須準時趕到。
不然諾大的劇組頂着寧海的風沙在高原上搭好了片場,另外幾個身家同樣數億的巨星等着,你卻來不了,事情就得全亂套,那就又得拖一天,可你又誤了別人的檔期。
正因如此,絕大部分當紅的藝人在外人眼裡看似光鮮,但其實他們的每一天,甚至具體到每一個小時,都得在經紀人嚴絲合縫的安排之下活着。
他們甚至連生病都沒有資格。
但這圈子裡卻終究有些異類。
譬如靳詩月和江雅歌,這兩人之所以相對時間自由,是因爲她們幾乎從不參加任何綜藝節目,也幾乎不代言什麼產品,更不用說要去給什麼品牌站臺的事情了。
從兩人出道至今,這兩人一直就只在做自己感興趣的事情。
要麼拍戲,要麼寫歌,一年開一到兩場演唱會,出一張專輯,拍一部或者兩部電影,然後……沒了!
剩下的時間,兩人完全自由支配,在認識陳光之前,兩人幾乎把所有業餘時間都用在了求學、看書或者健身運動,再不然就是練舞練聲這上面。
畢竟兩人出身大家,但卻因爲早早出道,無法像普通人那樣在學校里長大。
可身爲世家子女,總不能胸無點墨,沒辦法像一般人那樣讀大學,兩人卻還是得通過日常的閱讀來不斷增強自身文化素養。
幸好兩人在音樂上天賦驚人,早早就拿到了維也納音樂學院的學位證書,搬出去也算上得了檯面,不辱沒門楣。
但現在真正的異類出現了,不是別人,正是陳光!
如果有人能提前看一下鄧大鬍子的外景拍攝計劃,就會發現,其實他整個行程也依然是圍着陳光轉的。
別人前前後後要跟着劇組在外面跑兩個月,但陳光相關的鏡頭在第一個月的尾巴里就能殺青,隨後又沒了他的事。
他拍完自己的鏡頭之後完全可以走人,只需要安安心心的等大鬍子做完後期,酌情考慮要不要參加一下路演推廣,然後就是半年後的影片上映了。
如此程度的資源傾斜,身爲一個初出道的新嫩演員,他這簡直就是皇帝般的待遇。
鄧大鬍子至少花了百分之三十以上的精力在應對他的“檔期”調整劇組安排這事上。
也就是大鬍子這種經驗豐富的大導演還能在條件如此苛刻的情況下,把各個鏡頭分得如此協調,劇組工作安排得如此緊湊了,換個經驗生疏些的導演來,劇組裡早亂了套。
造成這般現象的,卻有諸多原因。
陳光雖是網紅出身,但自他橫空出世之後,他在網絡媒體和輿論上表現得太過強勢。
他崛起的速度也太快太迅猛,以至於讓別人心中不得不各種揣摩他的“背景”和“來頭”。
更過分的,是他居然又一言不合的從《巾幗》男一號搖身一變成了大股東,電影總投資佔股百分之六十!
再有鄧大鬍子旁敲側擊打聽到的空穴來風,還真就讓他這個純正的新人一出道就成了最大的大牌。
兩天之後,陳光終於在學校裡又請了個長假,隻身直飛燕京。
他沒有經紀人,整個天光集團就是他的經紀公司。
他也不需要幫忙搬東西的助理,他一個人能背幾百斤都不帶眨眼的。
他出行也從不需要保鏢,因爲他自己就是當世第一高手。
於此同時,另一個地震般的消息卻又在國內資本界與娛樂圈裡山呼海嘯般刮過。
剛剛剪綵掛牌不到三天的天光傳媒,得到了第一輪融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