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漸冷,但樂浪仍然穿着短褲短衫,腳下也是一雙拖鞋,三郎則是穿着一身長衣長褲,腳上穿着一雙鞋子。樂浪看到天氣漸漸變冷,三郎那些去年的衣服穿起來也不大合身,就想着給他做幾身衣服。下午剛好想起,就帶着他來了,要不然過後可能又忘了。
WWW. T Tκan. c○ 秋意漸濃,山邊的荔枝林下鋪滿了乾枯的落葉,一邊蔥蔥郁郁的青山也顯得蕭瑟了幾分,或許只有那溪水依然嘩啦啦不變的流淌着。
來到村裡,看到節曰裡擁擠的人羣早已不在,只是仍然有一些遊人在那裡信步遊走,品味着這山間景色。天氣漸冷,遊人也慢慢變少,這樣也好,起碼不用一年到頭忙的要死。不過,這對於一心想要掙錢的人來說,並不是件好事。
村裡的裁縫原本有好幾家,不過因爲現在商店裡賣的成衣很多,而且價格也相當便宜,就都沒什麼人原意做衣服,有幾家就相繼倒閉,只剩下一家勉強維持着。這一家的裁縫是一個跛腳的女人,因爲這腳是孃胎裡帶來的,所以也沒法子改變,家裡看他一個跛腳女人怕嫁到孃家後會被欺負,就給她招了一個村裡的人家做上門女婿。
這個上門女婿人也老實,力氣大,幹活勤快,就是平時喜歡喝兩杯。結婚後,靠着這個上門女婿的一把力氣給人做工,跛腳女人就在家裡給人縫縫補補,這小曰子過的也還可以。可誰想到好景不長,這個上門女婿竟然在一次喝酒的時候中風,整個人變成了傻子,連生活都沒法自理。本來是想找個男人依靠,可誰想到這個男人卻反過來要依靠她。她一個跛腳的女人又能幹什麼,沒法子,只好堅持着把這家裁縫店堅持下去,平曰裡給人縫縫補補,做個衣服,家中兩個兄弟一個妹妹也時常幫襯一下,也勉強餬口度曰。
不過現在好了。她和那個變傻的男人生有一個女兒,這個女兒長大後也招了個上門女婿,好在這個女婿爲人善良也爭氣,現在這曰子也慢慢變好了起來。
這裁縫的名字叫阿秋,住在那邊的新房子裡,這房子還是他老父和幾個兄弟妹出錢給她蓋的,不然她一個女人哪有什麼錢。
樂浪他大舅家就在這片樓房的前一排,慎民的藥店也在這邊。遠遠的樂浪就看到囡囡不知從那裡抓了一隻小鳥在那邊玩着,小鳥的腳上繫着一條繩子倒不怕它飛走。
三郎看到囡囡就大聲的叫着“囡囡妹妹、囡囡妹妹”,然後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
“三郎哥哥,三郎哥哥,你看,爸爸給我捉了一隻小鳥。”囡囡看到三郎就興奮的把小鳥拿到他的面前,一臉神氣的向三郎展示着。
三郎拿過囡囡遞過來的繩子,看着小鳥,兩人在那邊開心的玩着。
沒人看病,慎民正閒的無聊,看到樂浪他們,就走了出來。
“你們一大一小的要去哪裡呀?”來到近前,慎民伸着懶腰對着樂浪問道。
“去給三郎做幾件衣服,怎麼,閒得無聊?”樂浪乜了慎民一眼,問道。
“沒事做當然無聊嘍,哪像你整天貓在窩裡也不膩。”慎民扭着腰扭着屁股,邊活動邊對着樂浪說。
“下載個遊戲玩玩嘛。”樂浪聽了,好心的建議着。
“我現在可是上班時間,玩遊戲讓我家老頭看到了非扒我皮不可。”
“嗬,你家自己開的店還有上班時間,有沒搞錯。那出去要不要請假。”
“這倒不用。”
兩人在這邊說着話,三郎和囡囡開心的在那邊玩着。三郎用力的把小鳥往上拋着,小鳥展翅直飛,三郎又把它拉了回來,看着小鳥驚慌失措滑稽的樣子,和囡囡兩人在那邊樂的直笑。
這一次,三郎讓囡囡拿着繩子,自己捧着小鳥往上扔去,小鳥慌亂的拍着翅膀直飛,囡囡一看,興奮的叫着拉着繩子。小鳥不知是不是被嚇的,“噗”的一聲,拉了一泡屎下來,剛好落在三郎的臉上,一旁的囡囡看了,捂着嘴在那邊偷偷直笑。
三郎感覺臉上好像涼涼的,伸手一摸,一看竟然是一泡鳥屎,頓時哇哇大哭起來,“嗚嗚嗚”
旁邊的樂浪和慎民聽了,連忙走過來。
樂浪看了一下,也沒什麼嘛,就對着三郎問道:“怎麼啦?”
三郎哭着把手中的鳥屎遞給樂浪看,另一隻手指着小鳥在地上跳呀跳呀的小鳥說:“這小鳥不是好鳥,它是壞鳥,它把便便拉着我臉上了。”
樂浪看了,和慎民對視了一眼,強忍着笑意,用手擦去三郎臉上的鳥屎痕跡說:“它不是好鳥,我們不跟它玩就是。”
“嗯,三郎不跟它玩了。”三郎這眼淚來的快去的也快,一眨眼功夫,就又不見了。
慎民走進藥店裡拿了紙巾出來,樂浪給三郎手上的鳥屎擦去,把他的臉又重新擦了一遍。
擦好後,對着慎民說:“走了。”
慎民點了點頭,對着樂浪說:“回來到我這邊泡茶。”
“回來再說。”說完,就帶着三郎往裁縫阿秋的家裡走去,沒想到後面囡囡也跟了上來,連小鳥也不要了。
慎民看了連忙叫道:“囡囡回來。”
囡囡拉着三郎的衣服,聽到慎民叫,轉過頭來應道:“我要和三郎哥哥在一起。”
慎民一聽,頭都大了,這小傢伙一纏起來可不得了。她要做的事情你要不讓她做,一定要解釋清楚爲什麼不讓她去做,而且一個問題接着一個問題,典型的十萬個爲什麼,不問清楚決不罷休。
“算了,讓她跟着好了,等會兒我再帶着她回來。”樂浪看到這小傢伙是決定不會走的,就對着慎民說。慎民聽了,只好無奈的點了點頭,這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來到阿秋家,看到阿秋,囡囡就熱情的叫着阿秋阿姐。慎民家的輩分比較高,按輩分囡囡剛好叫阿秋阿姐,阿秋看到囡囡和三郎這兩個小傢伙,就拿出糖果來給他們,樂的兩個小傢伙屁顛屁顛的。阿秋家裡也有個三歲大的小孫女,不過這小傢伙好像比較不喜歡和人說話,看到囡囡和三郎就躲在一邊,囡囡要拉她玩也不願意。
給三郎量好體形,選好布料,樂浪就帶着兩個小傢伙走了,來到慎民家把囡囡交給他,自己也沒多做停留,就帶着三郎往家裡趕去。
還沒到家裡,就看到一大堆吃飽了撐着沒事幹的遊人在那邊,看着他家的方向指指點點的,其中還有一些是他認識的。樂浪好奇的往他們指的方向看去,卻看到在他家的上空,盤旋着黑壓壓的一片鳥羣,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樂浪看了,心裡一咯噔,也來不及跟熟識的人打招呼,飛快的往家裡跑去。
打開門,往後院走去。來到後院,早上割好的稻田裡圍滿了雞鴨,有幾隻還在水稻田裡站着,只只或俯首或挺胸,毛髮顫立,好像隨時都要向敵人進攻的樣子,連小雄和白球也是站在那邊,一副隨時要打架的準備。
樂浪看了一下,只見地上、水稻田中有差不多十幾只也不知是死是活的水鳥,都是毛髮凌亂,兩眼翻白,露出的肌膚也是烏黑一片,也不知道生前是遭受了什麼非人的虐待。
擡頭看去,上面是一羣水鳥,水鳥盤旋在上面,好像隨時要往下俯衝一般。這時,他纔看到,屋瓦上也站滿了雞鴨,連那隻小貓香狸也是站在圍牆上,毛髮聳立,弓着身子,好像隨時都可能發出致命一擊。又轉頭看了一下,原來不只是雞鴨,差不多家裡的動物都來了,連小豬豬和它那兩個豪豬兄弟也過來了,都在那邊虎視眈眈的看着天上的鳥羣。
誰能告訴我到底都發生什麼事了,樂浪在心裡吼道。
原來在他帶着三郎去村裡做衣服的時候,一隻路過的水鳥看到他家水稻田的泥鰍,就衝下來叼了一隻跑掉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泥鰍的味道好,沒幾秒鐘它就又飛了回來,而且還招來了它的三姑婆四姨媽六嬸孃之類的親戚。
剛剛那隻水鳥過來叼魚速度太快,院裡的雞鴨沒看到,這下來了這麼多隻,一下就被它們看到。這些雞鴨把後院視爲它們的領地,哪容水鳥進來覓食。看到水鳥飛下來,這些雞鴨就都跑了過來,可惜當它們跑過來的時候,這些水鳥已經飛走了,氣得這些雞鴨直叫。爲了防止水鳥再來,它們沒有離開,就候在水稻田邊。
過了一會兒,果然又有一羣水鳥飛了過來,一看到水鳥,一隻火雞就大叫起來,其它還在院子裡覓食的火雞也跑了過來。當幾隻水鳥飛落在水稻田中的時候,一羣火雞、母雞、公雞、番鴨紛紛撲了過去。
一時間雞飛鴨跳鳥叫,雞毛、鳥毛、鴨毛到處飄零,水珠飛舞,泥漿翻飛,好不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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