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回來之後就又繼續掰香椿,明天還能賣。有了今天的經驗,就需要掰多一點。張太平家裡沒有香椿樹,所以不用忙活了,張太平也樂得清閒,端着個藤椅坐在池水邊上。
買來的小鴨子和大白鵝開始試着下水了,這是骨子裡面的天性,雖小,可是對水有一種嚮往,一個個撲騰跳到水裡面撥兩下就會水了。讓張太平莞爾的是,有一隻小雞看着鴨子和大白鵝紛紛跳到了水裡漂浮在水面上,自己也有樣學樣地跳下去。
接過可想而知,悲劇了,根本不會游泳,也沒有游泳的天性遺傳下來,在水裡使勁地撲騰這翅膀。張太平趕緊過去一把將這個既笨又勇敢的小傢伙救上來。
小傢伙在岸上像喝醉了就似的,搖頭晃腦的,一會兒就撲在地上嫩黃的小嘴不停地咳着。張太平將它抓起來放到暖和沒風的地方,雖然放在風口身上的水容易幹,但是剛落水後分一吹容易感冒,這樣的脆弱生命可經不起折騰。
等身子幹了之後,小傢伙抖了抖身子是再也不敢靠近池子了,回到屬於自己的集羣裡面在土地裡輕輕啄食着什麼。
就在張太平坐在椅子上面快要睡着的時候,後面傳來兩個人的腳步聲,能聽出來一個是蔡雅芝的,而另一個卻是踏地頗輕,聽不出來是是誰人。張太平轉過身來,原來是呂鳳。
蔡雅芝想張太平比劃了一陣,張太平看明白了,卻是讓自己幫呂鳳將院子裡香椿樹上面的香椿掰下來。
呂鳳家的男人從父母那裡繼承了一座不小的院落,出事之後就傳給了呂鳳和天天。院子中央也有一棵大香椿樹,但是樹太高太大,她自己用木杆子只能將低處的鉤下來,上面的大片就沒法子了。
她死了男人,在村子裡面有沒有個親人。寡婦門前是非多,爲了闢謠就和村子裡面的其他人很少交往。和蔡雅芝交往也是因爲蔡雅芝是一個啞巴,之前的情況和自己有些類似,都屬於不善和人交往的那種,所以兩人就成爲了不錯的朋友。現在需要找人幫忙的時候,就只能找蔡雅芝了,看能不能通過她讓張太平幫忙將大樹上部的香椿掰下來。上面的也有幾十斤,好幾百塊錢呢,不掰實在是太浪費了。
張太平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了。
過去的路上面,張太平看出來呂鳳有些緊張,怕別人的流言蜚語,快了張太平兩步走在了前面。張太平笑了笑,落後兩步三米多的距離跟在後面。
到了她家裡的時候,只有她一個人,天天和丫丫還有一幫小孩子出去玩去了。呂鳳就將院子的門打開到最大確定外面的人能最大程度地看到裡面的情況,以此來避免別人說閒話。
張太平沒有說什麼,站在樹她也是有點不好意思,自己的這種作爲說是爲了自己的名聲考慮,其實也是對張太平地一種不信任。臉色有點發紅地遞給張太平一根竹竿,上面用布條繫着一個鐵鉤。整個過程保持着沒和張太平說一句話。
張太平有點心裡發笑,也感覺呂鳳有點像小學生似的。闢謠不是不說話就能闢的,而且說上幾句話也不可能就是傳出什麼不好的留言來。
接過杆子問道:“家裡面有鋪在地上曬糧食的單子沒?”
“有。”呂鳳回答還真是簡單,然後轉身進屋去取。
張太平心裡想到,着小寡婦雖然不太說話,但是這聲音還挺不錯,有一種如玉佩叮咚般的感覺。
將單子取出來後,張太平說道:“鋪在樹下面吧,到時候我在樹上面用鉤子鉤下來後直接讓其落在布上,既方便又能保證香椿的乾淨,賣的時候就好賣了。”
爲了避免她又擔心什麼流言,張太平沒有上去幫忙一同鋪單子,等她將單子鋪好之後就開始爬樹。
見到張太平就這樣開始爬樹,呂鳳急忙說道:“你等一下。”然後轉身跑進了屋子裡面。張太平不明所以就暫時站在樹下面等候着。
片刻之後她又出來,手裡抱着一捆粗壯的麻繩說道:“上樹之後將自己綁到樹幹上吧。”
張太平說道:“不用了。”隨即蹭蹭蹭地往樹上爬去。
呂鳳在下面看得有點擔心,嘴張開又合上了幾次最後才小聲說出來一句:“你小心點。”
要不是張太平聽力過人,還真聽不到,用嘴巴叼着竹竿子頭也不回地說道:“呵呵,沒事的。”
爬到樹上面之後,張太平就坐在一根粗壯的分支上面,將一面全部掰完之後又轉移到另一方將全部掰完。呂鳳在下面看着上面掉下來一根就上去撿起來整齊碼放在一起用稻草枝捆起來。
從樹上面下來之後張太平說道:“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呂鳳沒有挽留,送到門口的時候小聲說了聲:“謝謝。”
張太平揮了揮手說道:“不用!以後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的,就儘管開口得了。”說完後便離開,沒走幾步就聽到身後關門的聲音。張太平只是搖頭笑了笑,卻沒有怪罪她的無禮。他能明白一個年輕美麗的小寡婦帶着一個孩子的困難,難能的是這個俏寡婦非常潔身自好,幾乎沒有一點風言風語傳出來。
走到大場旁邊的時候,看見一羣小孩子圍在一棵樹旁邊,還不住從樹上折下來的枝條上面摘下來東西塞進嘴裡面。丫丫和點點小姑娘也不例外。
張太平擡頭一看,卻是一棵榆錢樹,上面不知何時已經長滿了金黃色在農村,孩子們不像城裡面那樣有肯德基、有跳跳糖、有哇哈哈,即便是一棵大白兔奶糖對有些孩子來說都是奢侈品,他們的小吃來自於野生生長的各種野果野菜。
這榆錢剛長出來,嫩黃嫩黃的,嚼起來還帶有一股淡淡的甜味,是春天裡除了槐花子之外小孩子們的最愛了。
張太平也走了過去,丫丫看到張太平就歡快地喊道:“爸爸,給我們夠些榆錢下來。”
她們這一幫小孩子算是村子裡面最小的一波了,最高的也就比丫丫高出一個頭的樣子,努力拿着個帶鉤子的竹竿在拉扯樹上面的榆樹枝,很是豪氣地將夠下來的榆錢先讓比自己個子小的孩子吃。小孩子的意氣很是怪異,他們能大度地將最愛的東西和夥伴分享,又是又很小氣地不讓別人去自己家。
張太平說道:“來,將杆子給我。”
那個孩子趕緊將杆子交到張太平手裡。
張太平個子高,握着竹竿不一會兒就折下來一大堆。小的枝條都分給孩子沒吃了,留下來幾股大的枝條準備帶回家裡面去。
走的時候,張太平遞給天天一個大的枝條說道:“天天,早點回家去吧,讓你媽媽給你用面和着榆錢蒸榆錢杷杷。”
天天果然聽話地拿着榆錢閒着家裡面去了。不知爲什麼,每次看到小姑娘一個人往回走的背影,張太平就有一種心酸的感覺,彷彿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一樣。其實自己小時候的經歷和她的並不相同,但是小姑娘怯怯的表情總是能惹起人的憐惜,想要向父親一樣好好保護她。
甩了甩腦子,將丫丫架起來騎在自己的脖子上那着榆錢朝自己家裡面走去。
傍晚架着女兒歸家,總是讓人心中暖暖地充滿溫馨。
到了家裡面之後,範茗看到張太平手裡面拿的東西之後奇怪地問道:“大哥,這是什麼呀?”
丫丫搶先回答道:“小姨真笨,連這都不知道!這是榆錢,能吃的。”說完後摘起幾個榆錢葉子放進嘴裡面。
範茗對小丫丫的話不放在心上,他們兩個說話就是這樣,也學着丫丫的樣子摘了些放在嘴裡嚐了嚐說道:“還是甜的,有種青草的芬香。”
丫丫不知道什麼是青草的芬香,但是卻肯定地點頭道:“對,是甜的。”
“就這樣吃嗎?”範茗有摘了些放進嘴裡問道。
張太平答道:“也可以這樣吃,但是不能多吃,不然會拉肚子的。最好還是和麪粉拌在一起蒸着吃。”
“蒸着吃?怎麼吃?”範茗不明白。
“呵呵,一會兒你就知道了。”張太平不多做解釋。範茗朝着她皺了皺鼻子,同丫丫看電視去了。
廚房裡,蔡雅芝看見張太平拿回來的榆錢也是頗爲興奮。以前沒有什麼好的食材,爲了吃個岔飯,每年這個時候她都會夠些回來蒸着吃。只是今年條件好了,屋裡屋外的活也太多了,整天都忙活去了,沒顧得上榆錢已經長出來了。
晚上就吃這個了。將金色的榆錢從枝上面捋下來放在水裡面清洗兩遍,晾乾後和麪粉和在一起成絮狀,在木頸餅上面鋪開來一層架在過上清蒸。
三十多分鐘之後出鍋放在盆子裡,用鐵勺子熱一勺子的油潑上去,刺啦一聲在攪拌均勻。如此就可以食用了。
吃起來既有油香又有清香和淡淡的甜味兒,極爲開胃。只是有些太過乾燥,所以必須又熬了半鍋粥,邊吃邊喝正好。
Ps:求基礎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