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病,是一種夢魘。”姚冉紫道。
“夢魘?”徐思銘有些詫異。
徐素瑤也疑惑道:“一種夢魘?莫非與平日裡的夢魘不一樣?”
一般夢魘都是由於過度疲勞或是壓力過大引起的,而且治療方法也簡單,讓病人放鬆放鬆,再不行,開些鎮靜劑等藥物便好了。
“嗯,這不是一般的夢魘。”姚冉紫沉聲道,“我與那名病者的大夫曾經探討過,那名大夫倒是見過好幾例這樣的病情,貴郡主,要不,我去請他過來?”
徐素瑤與徐思銘對視一眼,接受了這個建議。
“我去給你安排車馬吧!”徐思銘道。
“不必勞煩,那大夫離的也不遠。”姚冉紫說着話,又補充了一句道,“就在襄陽。”
襄陽?
又是襄陽!
徐素瑤有種不好的聯想。
她想起上一回,徐克仁因去襄陽的宅子,結果疼痛難耐昏睡過去的事情。
因爲是在襄陽,姚冉紫當即離開了,徐素瑤則跟蕭楠霆解釋了一番與襄陽的淵源。
“難怪我先前說去襄陽辦事,你面色帶着幾分古怪。”蕭楠霆恍然大悟道。
徐素瑤抿着嘴不吭聲。
徐思銘卻問道:“端王爺去襄陽做什麼了?”憑什麼蕭楠霆對他們的事情瞭如指掌,但是他們卻對蕭楠霆做什麼一概不知呢?
蕭楠霆並不知道徐思銘心中的想法,聽他問,見徐素瑤也在聽着,便坦誠道:“在襄陽發現了暗的蹤跡。”
“暗?”徐思銘一驚而起,“你說的是那個,只要肯付出一定的代價,什麼活兒都接的組織,暗?”
蕭楠霆點了點頭。
得到蕭楠霆的肯定,徐思銘臉色都變了。
“你查探暗做什麼?”他聲音帶着幾分懷疑,帶着幾分戒備。
蕭楠霆沉默了一番,才緩聲道:“暗,應該有本王父親的消息。”
他不能說實話,說他決定對付暗。
果然,蕭楠霆這麼一說,徐思銘也不好再追問什麼了。反而安慰起蕭楠霆來:“暗神通廣大,想必端王爺很快就能尋到消息了。”
蕭楠霆點了點頭,面不改色。
屋子裡陷入了尷尬,又不能趕蕭楠霆走,徐素瑤只好一個勁兒的給徐思銘打眼色,讓他陪着聊天兒。
可是徐思銘熟視無睹,也不招呼蕭楠霆了,自顧自的拿起了先前徐素瑤送來的書,繼續研究其中可能暗藏的密語。
徐素瑤只好親自上陣,陪着蕭楠霆東拉西扯。
就這樣,連帶着一起用飯,竟然也讓她混了好幾個時辰,直到姚冉紫回來。
姚冉紫過來的時候,有些尷尬,蕭楠霆率先明白了她的意思,問道:“那大夫竟不願意過來嗎?”
姚冉紫心頭訕訕的,她後悔不該提及蕭楠霆的名頭,那大夫竟然就是當年去大齊偷師,結果被折斷手腳的那個……
她之前與人溝通的時候,從來沒有提及自己的身份,那人也沒懷疑,結果今天求人入京城,見人不來,便提了提端王爺的名號,結果不提還好,一提那人反而讓徒弟把自己掃地出門了。
徐素瑤無奈至極:“姚姑娘。您說了是替徐府的大人看病之事沒?”
姚冉紫窘迫的搖了搖頭。她作爲端王爺手下的人,習慣有事便提及端王爺的名號了,哪裡還記得自己是在大元,背後還有個貴郡主啊。
“天色已晚,今日也去不得了,明日吧。”徐素瑤做了總結。
蕭楠霆眉頭蹙着,道:“你今夜留在徐府,若是徐大人再次病發,照顧他。”
姚冉紫驚訝半晌,才明白了蕭楠霆的意思,忙跪在地上祈求:“主子,您千萬不要把冉紫丟在這裡啊!”白天已經夠寒磣人了,難道她晚上還要扮演花癡的角色?還是衝着那個一無是處的徐大人!
徐素瑤也有些愣愣的,老實說,她也希望姚冉紫留下來,畢竟徐克仁昨天剛丟了匣子裡的東西,很有可能今晚會犯病。
蕭楠霆對於姚冉紫的祈求無動於衷,姚冉紫只好跪過來求徐素瑤。
可姚冉紫還沒開口呢,蕭楠霆便覺察到了她的意圖,冷聲道:“你若是敢動歪心思,以後就一直留在徐大人身邊!”
他釋放了一些氣勢,提醒姚冉紫,雖然他在徐素瑤身邊一直和顏悅色,但他依然是那個鐵血手腕、從不心軟的蕭楠霆。
姚冉紫渾身一寒,最後臉色慘白的應了句是。
這一出鬧的,徐素瑤也覺察出不對勁兒了。
她忙勸解道:“哎哎,真不願意留下來也沒事,你跟着端王爺一起回去吧!”徐素瑤從來沒把姚冉紫當做下人看待,在她心目中,這般有能力的姑娘,至少也是個平等的朋友。
姚冉紫卻衝着徐素瑤磕頭道:“主子已經命令冉紫留下來,冉紫自然要留下來。”
徐素瑤心頭閃過異樣,一旁看熱鬧的徐思銘冷笑道:“留下就留下,有什麼好猶豫的!”
送走蕭楠霆之後,徐素瑤帶着姚冉紫回隨意堂。
路上,她忍不住想打探一番蕭楠霆的事情,畢竟剛剛蕭楠霆的樣子……她有些陌生。當然,她不是不喜歡這樣的蕭楠霆,只是迫切的想了解這樣的蕭楠霆。
但她不可能劈頭蓋臉直問,而是從徐克仁的夢魘開始,慢慢說道:“姚姑娘,你下午開了一些方子,給徐大人喝了,本宮瞧着徐大人氣色好多了。”
姚冉紫有些魂不守舍,答話也像是依靠本能一般道:“不過是錯覺罷了,我雖寫了方子,可那藥卻只是普通的營養品,完全沒有藥效的。”
徐素瑤沒想到有這麼一出,忙問什麼緣故。
“我也是聽那個大夫說的,剛開始的時候,他也以爲是普通的夢魘,開了一些調劑的藥,結果人喝了當時就發作了,就像……就好像是一個引子一般,只要喝那個藥,就會立刻夢魘一般。”
徐素瑤腦中有什麼閃過,卻因爲姚冉紫接着開口,沒抓住那一閃而逝的東西。
就聽姚冉紫接着說道:“而且,不能用助眠的香,用了香,也會讓夢魘更嚴重。總之,只要是平日裡可以減輕夢魘的東西,都不能用!”
徐素瑤爲着這句話一驚,忙叫了白芷進來。白芷聽了徐素瑤的話,忙跑去了徐克仁的屋子。
今天早晨,徐克仁還從庫房裡一次性支取了很多助眠的香。
可白芷去的時候,已經遲了。